《最后一个神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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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神嗣-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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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几面。”重雅含糊道,别过脸去不想讲自己这几日在司马素府上之事让独孤休知道,“我是来找皇兄的,他究竟去了哪里?”
  “陛下突然重病,太医说……需要静养,因此在行宫歇息,谁也不见……”
  “你认为我三岁小孩,会相信这些?”重雅吼了出来,想到自己这几年被皇兄所骗,今日还要被独孤休与皇兄联合起来欺骗,便觉得心中忿忿,“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
  重雅声音弱了下来,瞧着独孤休惨白的脸孔,只得叹了口气,“算了,今天放了你,你好好休息几日……别给我死了!”他大声吼出最后一句话,愤然转身准备回府。
  没想到身后却听见独孤休虚弱的声音传来,“玉城公可知,鹊翼主云霄贺暗访司马素……如今就在司马大人的隐秘小居。”
  原本已经要匆匆离去的脚步,便因这句话而骤然停下,突然觉得自己曾与司马素所谈之事,似乎被独孤休全部洞察去了一般,心里突然惶惶不安起来,“我……怎会知道。”重雅接话掩饰,加快脚步离去。
  
  重雅原本是想要回自己王府,可半途之中却只觉得事有不妥,想着司马素和风夭年不知道在背后搞什么鬼,终狠踢了一下马腹,扭转马头便向着司马素的私密院落狂奔而去。
  抵达之时已是黄昏之末,最后一丝残阳刚刚落下,余晖昏暗猩红压抑,灯烛燃气半明半昧,踏入里园之中,便瞧着亭榭之内那个熟悉的身影悠然凭栏坐着,探出了半边身子瞧着那池水之中吃食的红鱼。
  重雅本是不想不想理会的,加快了步子整个人已经走向了拐角,却又想想心中不爽,折返回来提脚踏入了亭中,“鲜风主正是好兴致,在这里优哉游哉喂鱼。”
  “不是喂鱼,只是有些苦核桃吃不下,丢在水里罢了。”风夭年啪嗒啪嗒口中咀嚼着核桃肉,将手中挑出来的些碎屑一股脑丢进了池塘里,便听得归雀啼鸣的寂静黄昏之中,水中鱼儿发出争食的响亮水声。
  “殿下不是应该在宫中与您皇兄正面交锋么?”戾夜向前一步挡在了风夭年和重雅之间,口气之中略有一些讥讽,“怎么也有兴致来此处了?”
  “皇兄病了,不在宫中。”重雅没看戾夜一眼,瞧着风夭年在昏暗之中,仍白得有些发亮的脸颊。
  就算是无情之人,听到这句话也总该有些表情吧,但风夭年却脸眉头也没动,不冷不淡了一声:“哦。”
  “这就是你的回答了,风夭年?”重雅明知道对方就这德行,但心中却仍然冒火,虽然皇兄有愧与他在前,但不得不说这些日子对他百般照顾无微不至,而此人根本就是狼心狗肺,不对,是没心没肺!
  “那玉城公是希望我回王宫探望?再嘘寒问暖伺候卧榻一侧?”风夭年抬眉回瞧重雅,一双鹿眸因池水的波影撩动而闪烁着银子一般的光辉。
  “不指望,你连我都丢之如敝履,谁知你心里还打什么注意。”重雅冷笑一声,硬声道,“我问你,鹊翼主云霄贺在此处的事情你可知道?”
  “匆匆见了一面,没能说上话。”风夭年抬起手,戾夜又从身侧的篮子中将刚刚剥好的几颗核桃放进他的手中,瞥了一眼重雅,低头继续剥核桃,颇有些贤妻良母的气质。
  “无论你心里打什么主意,风夭年,我警告你,莫与鹊翼主相交。”重雅坐在风夭年身边,探身出去瞧着对方的眼睛,那双鹿眸只是定睛看着水池,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美妙景色一般。
  “重烈在鹊翼朝为质子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风夭年开口询问。
  




27

27、第 27 章 。。。 
 
 
  重雅惊讶地看了一眼风夭年,还以为他只对自己的复国大业有心情,没想到也好奇这件事情,心中也不知怎么的,就软了下来,徐徐道来:“天下剑术之中,鹊翼朝东宫独传的《翼碎剑法》最为精妙,皇兄刚去鹊翼朝时刚满六岁,暂居太子府中,原以为与云霄贺情同手足,便提出想要学习剑法……没想到……”重雅咬咬牙,“没想到那人却出尔反尔,在皇兄肩上留下了烙印,对其如家奴一般虐待使唤,却至始至终只教了独孤休剑术。”
  “为何?”风夭年讶异,原以为重烈多疑的个性是因为至亲司马凰导致,没想到在他年少背井离乡的日子,就已经有了被人背叛的记忆。
  “那人变态!”重雅口无遮拦,讥讽道,“笑面迎人,骨子里面却尽是些让人搞不清楚的点子。当初约定皇兄年满十六岁便回国继位,可他却偏偏出手阻拦,若非独孤休拼死护驾,只怕皇兄至今仍在鹊翼朝中被囚禁。”
  倒是怪了……听闻今日他在中院对独孤休的出手相救,倒并不像个无情变态之人,却更似个多情种子,“可陛下既然未得剑术传授,为何武艺却在独孤休之上……” 
  “其实皇兄刚刚回国的时候,根本不会武功,但在鹊翼朝中的十年之间有一个神秘人教授他内功心法,因此刚刚归国之时他虽然不懂一招半式,内力却颇为深厚。”重雅幽幽叹了口气,“皇兄的剑术,是在他登基之后四处拜师所得。”
  “短短八年?”风夭年讶异。
  “不,六年。”重雅摆出了个手势在风夭年面前晃了晃,颇有些得意道,“其实皇兄刚刚登基那些日子,也胡天胡地了两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后宫豢养了一群美女俊男。”他嘿嘿笑起来,“现在倒是搬起脸来教训我了,他也不有当年的日子,啧啧。”
  风夭年蹙眉瞧着重雅那般开心的模样,挑眉冷冷道,“你看起来倒是爱惨了你皇兄,莫不是忘了那日在我房中的信誓旦旦了?”
  蓦地,重雅的笑容便在脸上僵住,被风夭年一盆冷水从头泼了下来一般,感觉到晚风的清冷,看到夜色已经笼罩了这方庭院,一点方才的日光余晖也不见了。
  这么交谈着,竟然忘记了身边这个少年是有多么无情和冷酷,随时随地都将自己玩弄鼓掌之间,心便冷到突突生疼。
  迅速从风夭年身边站起来,板下了脸冷道,“我自是不会忘记,兄弟之情再深厚,亦不及父母养育之恩,我如何去做心中自有分寸,告辞!”说着,便拂袖而去。
  风夭年又定睛朝那被鱼儿搅碎的水面定睛望去,许久对身边的戾夜道:“觉得有点渴了,茶水再喝只怕要夜里睡不着,你去厨房给我找些红枣汤来吧,顺便去房间帮我拿件披风来。”
  
  戾夜依言退下,身形消失在里院花园之中,夜色浓重,那水面的鱼儿扑打身影便更觉得有些寂寥。
  “这么听来觉得敖烈主真让人同情,你说是不是?”风夭年开口道仰头探出亭榭栏杆,瞧着墨色的天空,繁星点点,若宝石散落于帷幕之上。
  没人回答他,仿佛这花园之中只有风夭年一人一样。
  “你都跟着我一天了,不下来喝口茶?”风夭年笑笑,倒影早就出卖了他的藏身之处,戾夜看不见,但一直瞧着池水的风夭年却早就看见了。
  那亭上之人终于轻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可不像他本人的丑脸,颇有几分磁性的动听,“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风公子可不像是个会同情敖烈主的人;也不像是个会照顾别人的人。”
  风夭年取过茶杯倒了杯茶水,向亭榭外送了出去,“敖烈主也不像是个曾被至亲欺骗好友伤害至深的人。”
  那人沉默了片刻,终于从亭上飞□子,若蜻蜓歇在荷尖上一般,轻巧站立与栏杆之上,稳稳当当弯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低头瞧着风夭年仰面朝天的脸,“为何要与我说这些,风公子?我不过是个奉司马大人监视您的走狗罢了。”
  “真是因为如此,才能坦诚交谈。”风夭年笑笑,瞧着那双深邃的狼眸,如此熟悉的感觉却并未带来熟悉的紧张和对抗感,或许是因为那可怖的脸如同一块面具,让人放下了警惕,“若真对着敖烈主,只怕这番谈话又要被他当成是可笑的欺骗了。”
  “的确如此。”沉岳坐在栏杆之上,瞧着风夭年漂亮的鹿眸,“毕竟君王有君王自己的立场和苦衷……有时候,还不如个走狗来得简单痛快。”
  “那有朝一日你瞧见敖烈主,可以让他放弃国家王位,闲云野鹤靠一柄短剑为生,也能名扬天下,吃穿不愁。”风夭年呵呵笑了起来。
  “说的轻巧。”沉岳轻哼一声,瞧着风夭年因为笑容而温暖的表情,凑近了脸颊,低声道,“夭年,不如你放弃可好?”
  沉岳的声音之中似有请求,温和而真诚地,让夭年一瞬之间感觉有些恍惚,虽然那丑脸在灯火的阴影之间显得更加恐怖,风夭年却似乎透过那表象看到了对方内心的温柔。
  沉岳的脸颊慢慢凑近,夭年能嗅见他呼吸之中的新茶味道。
  那一瞬间,风夭年听见了心怦怦乱跳的声音,下意识想要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却突然闪过了重烈冷酷的眼睛,心便蓦地一凉,吞了口唾沫哑道,“不……我和他,都没办法放弃,不过是……说说罢了。”
  远处传来了戾夜原来越近的脚步声,沉岳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瞧了一眼风夭年,终飞身上了亭子,再也未曾听见半点动静。
  
  不愧是执掌祭祀多年的司马一族,在信徒之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不过短短半月有余,全国上下对于重烈肃清赤帝教义的不满已经被煽动得沸沸扬扬。今年春季以来的全国干旱让“赤帝天罚”的传言变得神乎其神,之差最后一句盖棺定论,便可让百姓真相信天罚末日即将到来。
  而鹊翼朝那边也不甘示弱,虽然长年交好让彼此之间没什么大动干戈,但商贾往来受到了许多政治上的约束,这更使得原本国内饥荒连连的敖烈国,因得不到来自鹊翼朝的支援而岌岌可危。
  风夭年仍在司马素的府上好吃好喝,每天自觉绕花园跑个十圈,核桃半斤,竟然日益瞧着开始长得结实,任哪个第一眼见着他的人,都不会再说这是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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