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全本+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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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界(全本+番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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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快找到了他的主页,于是发送了好友申请。然而,这份邀请却好几天也不见回复。某一天,当我再一次登录自己的账号时,发现他用另一个账号向我发出了好友申请,并且留言说:不好意思,我那个号不用很久了,所以就用这个加你。 :)
  
  我看到他的头像并不是自己的生活照片,像是一幅现代派的抽象作品。
  点到他的页面看了他的资料,知道他与我同岁,生日在二月末的初春,与我相比,也就小上了几个月而已。学的是艺术绘画的专业,相册里几乎都是和绘画有关的东西,看得出他对于此的挚爱,也有几幅自己的作品,只不过我一个外行,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罢了。倒是为数寥寥的几篇日志吸引了我的注意。他似乎有偶尔写日志的习惯,内容大多是眼下的生活近况,有提及自己参选院系学生会时的抱负,也有写对于新生活的希望。
  他曾引林肯的名言来阐释自己的世界观:“此路艰辛而泥泞。我一只脚滑了一下,另一只脚也因而站不稳;但我缓口气,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滑了一跤,并不是死去而爬不起来。”并补充说,世上有太多误解与隔阂,不该因为难以启齿、害怕面对、苦于境况、畏于暴力而一再放弃尝试。
  这种姿态让我尤其欣赏,甚至有些刮目相看。
  
  当目光再次停留在他留言末尾的那个笑脸上,我忽然感觉心情大好,甚过意气风发。
  
  




6

6、05 。。。 
 
 
  “这天,坐在你学校的大教室里听文化史,想象你或许也坐在这间教室,听过美术史的课程,或者研读过色彩学的课本……我忽然想起菲列特利加的那句话:民主主义也好,世界变成原子也罢。我只希望他能在我身边半醒半睡地看书。”——庆培
  
  又一次在进教室的时候撞见有女生问江仲彦身边的位置是不是空着,不意外看到他弯了嘴角冲人家笑,“不好意思,有人耶。”
  我赶在任课老师进门前走过去,放下书的时候看趴在桌上的人仰起脸,看了看我,和平常一样嘟哝了一句“来啦。”
  “啊,嗯,”我把包塞进身前的桌板下面,“对了,选课系统开了,已经可以选选修了,我刚才开完团学联会,顺路在机房看过了。”
  站在左前方的讲师已经开始讲课,两百人的大教室,一半人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另一半鉴于刚开学的缘故,认真地抄着黑板上的板书。
  “这样啊,你选了什么喔?”坐在窗边的江仲彦百无聊赖,两只手放在桌子下面,尽情地玩弄着那个魔方。
  “……欧洲文化史。”
  我看到修长的手指停了下来,底下橙色绿色和黄色的魔方色块衬得他的手很白。
  “昨晚隔壁伟哥他们不是还在说这门很难过吗,你进水喔?”
  文化史要考试啊,不是论文就能搞定的,听说那个老师总是点名,很变态啊。况且晚上还要跑到隔壁学校去上课,跨校选修哎,老子才不干呢!……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那些对话,可是,这些我都知道啊。
  “没有啦,觉得还蛮感兴趣的,就想去上上看。”我保持着不至于让讲师听到的分贝小声说着,有点心虚的样子。
  江仲彦放在桌下玩魔方的手指又动了起来,两副眼皮乖顺地垂着,说:“哎好啦,我认命了。”
  “……什么?”我一时觉得有些意外。
  “什么什么喔,”他抬头来看了我一眼,像往常一样地笑着,“期末考不出来的话,你要救我喔。”
  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我们住在同一个寝室,念同一个科系,上课、吃饭,在一起的话,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理由。但我一时却接不上他的话。
  眼神游移的过程中,忽然捕捉到前排的某两个女生先后向我们这里投来目光,于是岔开话题,四平八稳地说:“……再这样下去,我还真不敢让你再帮我占位了哎。”
  他显然没有跟上我的思维,斜睨了我一眼,一脸的困惑。
  我看着前排的目光没有挪开,“我说那些女生啊。”
  他意识到之后,顺着我的视线望了过去,那两个女生立刻回过了头。
  “干嘛,你吃醋喔?”他一脸诡异的笑,凑上来开我的玩笑。
  我示威性地抬起手要敲他的脑袋,见他左手护住自己,边躲边笑地变本加厉,“喂,吃谁的醋?”
  抽手再他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神经啊你。”下一秒又被他夸张演绎了的楚楚可怜逗笑,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在意那句问话的意思。
  
  下课,他拽起包就要去机房,急地好比是要去投胎,说晚了怕课程被人选满。
  我走在他身后,笃定地说:“哎不会有人抢那一门的。”上课不点名,期末交论文的校内选修一抓一大把,欧洲文化史这样的选课大冷门,根本不会有多少人感兴趣。
  “你也知道喔,选的什么烂课嘛。”江仲彦转过来,向后倒退着走,无心抱怨。
  
  每周二晚上六点都要骑车穿过三个十字路口,到视觉艺术学院上这门文化史的选修课。对西方文化史感兴趣确实不假,但想到自己选课时候那些可笑的小心思……还以为江仲彦不会跟着我一起发神经。
  人总有那么些埋在地底下的细密心思,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愿透露。这样称不上秘密的秘密,我有,江仲彦,或许也是有的。
  
  第一节文化史课,我和江仲彦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讲台上的中年男人滔滔不绝地讲着欧洲文化概述,说亚里士多德的公正观和幸福观究竟是什么。头顶上的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着,五档的最快转速也只能给这个闷热的夜晚带来一点点慰藉般的凉意。
  江仲彦趴在我旁边的座位,睡了几乎大半节课。而我花了大半节课的时间观察艺术学院和我们学校不同的教室构造,并且设想这里的学生每天是否也在这样的教室里,上着无聊到死的公共课。
  最后临近下课的时候,中年的男人褪下眼睛,凑近仔细看了手上的名单,开始了他的第一次点名。我拍了拍身边因为蚊子睡地并不安稳的家伙,“喂,点名了。”
  江仲彦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又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举起空闲着无事可做的左手,喊了一声到。
  
  事实上,这一切并没有按照我起初设想的那样发展。在这个陌生的校园中,我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熟人,就连一些我知道考到这所学校的高中同学,也一次都没有见到。而江仲彦每次也依旧会不依不饶地跟我一起来上课,即便他花90%的时间闷头大睡。
  我们就这样,像好学生一样,每周强迫症似的骑车过来上一节无聊的选修课。这种坚持,仿佛是不愿打乱原有的轨迹,因此,也就这样长期蛰伏在各自的象牙塔里。
  
  然而,即便从没有在他的校园里见到他,我总还是能时不时地在宿舍区遇见李泽年,毕竟只隔着一桥之远。有时候是在学生餐厅吃饭,有时候是在小超市买东西。不过,更多的是在寝室楼下——他和杨生关系似乎确实不错,大概是一起看球看地多了,就连杨生寝室的其他人也和他相当熟悉了。
  某一个周二的晚上,我和江仲彦从文化史课上回来,在楼下停单车的时候看到李泽年等在楼下。还没等我上前搭话,就见楼上杨生寝室的小胖丢了一个什么东西下来——是学生卡。他捡起来,笑着朝楼上比了一个手势,手里提着两袋宵夜,用那张卡刷开了大门。在看到大厅里坐着宿管时,他主动开口喊了一声“叔叔”,从善如流。上了年纪的宿管大叔笑着回他:“哎,买宵夜去啦?”
  我和江仲彦走在后面,他没有看到,只是一步两个台阶地上了楼。
  
  拐进四楼之后,江仲彦忽然开口,说:“听说刚才上楼的那个是那个喔。”
  “是什么?”我知道他指的是李泽年,但却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同志啊。”
  “……胡说!”他说地那么轻而易举,让我除了反驳以外,不知还能作何反应。
  “拜托,他是艺术学院的啊,我有朋友跟他同系好不好?”江仲彦一边说,一边从裤袋里摸出寝室钥匙。转动门锁的时候,他扭头看我,补了一个问句:“干嘛,你接受不了喔?”有些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
  “不是,”我坐下来,试图理理头绪,“……因为我认识他。”
  江仲彦嘀咕了一声“喔,这样子啊”就没了下文,在床边脱掉了衣服准备去洗澡。放下手机前,他读了一条新进来的短信,随后丢掉手机说:“陈家昊今天又不回来了,我跟他讲他都可以跟他女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他居然回我说他正在搞租房子的事!”
  我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附和了一句:“发展那么快?”
  “前几天还讲才进二垒,我就说嘛,骗鬼,”他拿了东西,停在我面前,“喂,你要不要一起下去?”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下去。
  于是,在江仲彦趿着拖鞋下楼洗澡之后,寝室就剩我一个。看着对面陈家昊的床铺,想的却不是这个名字。
  




7

7、06 。。。 
 
 
  
  “很多事,都来得太快了,快到我以为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那个种子就早已在别处开了花。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读懂李泽年,或许还能挽救当时还未泥足深陷的自己。”——庆培
  
  校学生会想要在两个月之后的圣诞节举办一个大学城范围内的游园会活动,为此正商量着和其他几所院校学生会洽谈的事项。刚刚进校的时候,我抱着好奇的尝试的心态去面试,最后运气不错地被文艺部录取,回来之后被江仲彦质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说:“没说你有书呆子潜质,倒挖出你有文艺的潜质来了?”
  
  被安排去和相邻两所学员的学生会联系,联络了所有在艺术学院的旧时同学都无果,正在踌躇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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