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 第1部分

　


1、第　1　章　。。。　
　
　
　　【前篇】
　　
　　“杨杨，这个是睿航哥哥。以后要和哥哥好好相处，听哥哥的话，知道吗？”秦妈妈胖胖的脸上都是笑容，指着略高的男孩对秦杨说。
　　
　　“睿航也要照顾好弟弟。”汪睿航的母亲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彰显着良好的出身和家教。
　　
　　小小的秦杨里还含着奶糖，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单词，鼓鼓的小嘴微微噘着，　“哥哥。”
　　
　　“乖。”手轻轻抚着眼前小脑袋柔软的黑发，汪睿航抬头对两家妈妈：“妈，阿姨，我会照顾好他的。
　　
　　秦杨出神地望着绿茵场上那个奔跑的身影，靠窗的位置给他提供极其便利关上操场球赛的条件。
　　
　　操场上除了球员，还围满了各种群众，不小规模的人群显得杂乱。但他还是一眼找到了那个自己认识了十年的人。
　　
　　自从4岁那年搬了新家后，自己就跟着对门汪家的小哥哥。汪睿航上小学，自己就跟着他一起上了那所小学的附属幼儿园；他上初中，自己沿着他的轨迹上了那所小学。一起上学、吃饭、回家…直到现在自己上了区重点初中，他也顺利地在同为重点的本校高中读到初二。
　　
　　哥俩仍维持着童年时的形影不离。
　　
　　看着那人矫健的背影，不禁带入那张对自己讲话时总是温柔浅笑的脸。秦杨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然忘我。
　　
　　“秦杨！”尖锐的女声突兀地响起，霎时教室安静地可以听见心跳。
　　
　　“唔…”思绪被拉回一半，似乎是同桌拉了自己的衣袖。
　　
　　“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同桌齐枫小声地提醒，“298。”
　　
　　“什么？”刚从球场上飘回的思绪还没完全进入状态，又正对上老师的目光，秦杨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定湿了一片。
　　
　　“298，答案是298。”尽可能轻地憋着嗓子，齐枫在还在白纸上写下大大的298。
　　
　　“老师，是298。”
　　
　　年过中旬的女教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下吧。上课认真点，别老开小差。”
　　
　　毕竟是小孩子，老师只是批评几句也就作罢。
　　
　　秦杨如释重负地做回自己的椅子上，只觉得被马踩过也就这么累。
　　
　　可恶的数学课。
　　
　　一旁的齐枫凑过来，大大的眼睛闪得溜圆：“看啥呢？都出神了。”
　　
　　“没什么，就发发呆呗。对了大头，昨晚那个…”很快转移了话题。要是让人知道13岁的男孩子还这么依赖哥哥，不是会被笑话么？
　　
　　数学课下，秦杨很怨念。原本以为逃过一劫的他在下课那刻准确无误地被叫到名字。
　　
　　胆战心惊地进去，垂头丧气地出来。耳边仍围绕着数学老师的责怪。
　　
　　“上课怎么一直开小差呢？上课没认真听也就算了，被叫到过还和别人聊天，这是什么学习态度？……”黑框眼镜下的嘴不住地一张一合。甚至感觉到她的口水喷到了自己的睫毛上。
　　
　　真倒霉，这么多人讲话，怎么就我被抓。忿忿地想着，一边趴在桌子上，等汪睿航下课。
　　
　　高中放学总是比较晚，每天秦杨都会在最后一节课下后呆在教室，乖乖等他的哥哥。
　　
　　从年幼时的“小哥哥”变成如今的“哥”，秦杨觉得某种情愫一直没有变化，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增加。
　　
　　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怎么趴在桌子上，要着凉的，快点起来。”
　　
　　不知何时，一直大手拂上了自己的头发。秦杨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气息还带着些热度。
　　
　　“哥…”抬头，果然是他。原来还无精打采的人一头埋进汪睿航的肩头，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汪睿航的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这个小魔头，又干什么了？
　　
　　一听到“欺负”，秦杨就像遇到了知音一般，乌黑的眼珠流露出委屈的神情：“都是那个教数学老太婆！明明那么多人讲话，偏偏叫到我，最后还把我叫进办公室，害我放学还要挨批，哼…”
　　
　　汪睿航一听，果然如此。这个小恶魔上课又开小差，还责怪人家老师。唉，是不是自己平时太惯着他了？
　　
　　“上课本来就是要认真听啊，开小差的话本来就不对…”无奈归无奈，但小孩水汪汪的眼睛还是惹得汪睿航没办法说他太重。
　　
　　“可是…”秦杨很委屈，明明是为了…
　　
　　“恩？”
　　
　　“下午你不是在踢球嘛？我是在看你踢球啊，所以才走神的…”一定要让他知道，要不是因为他，才不会被骂。
　　
　　“你啊…”心底浮上一层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有点雀跃，却又带点不安。
　　
　　“………。”
　　
　　“那今天的课一定没听进去了？晚上我给你补课吧。”怜爱地捏了下那张带着一丝不甘的小脸。
　　
　　虽然小孩调皮，但是聪明。自己给他补也是一样的吧。
　　
　　“恩！那我吃了饭来找你！”晚上又可以和他一起，秦杨很开心。
　　
　　“那我们走吧。”
　　
　　“恩。”
　　
　　心里是欢悦的。自从汪睿航上了高中后，学业也开始忙起来。除了上学放学，几乎没有相处的时间。有时候自己要去找他，不是被妈妈说不要去打扰哥哥，就是听到他去了老师家学习。
　　
　　都期盼好久了。
　　
　　回家的路上，秦杨一直都在高兴地笑着，似乎上课时的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
　　
　　看着小孩开心的小脸，汪睿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晚上的菜很丰盛，好多都是秦杨喜欢吃的。可是小孩今晚吃的出奇快，埋头扒了两口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回自己房间。
　　
　　“怎么连饭都不好好吃？”秦妈妈看着满桌的菜，这小孩平时不是最喜欢吃口味虾么，怎么都没见他动几个？
　　
　　话音没落，就看见人拿着几本书，冲到玄关口：“妈，我要去睿航哥家，他给我补数学。我晚点回来哈！”
　　
　　“唉，这孩子，今天咋知道上进了。”秦妈妈的圆脸上露出了笑容：“别太打扰你哥哥，他自己也忙，自己能做的就尽量自己做…”
　　
　　“我知道啦！您别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走了啊！”
　　
　　看着迅速消失的小孩，亲妈妈无奈地笑。
　　
　　孩子大了，自己有主见了…唉，还是收拾桌子吧。
　　
　　“阿姨好。”甜甜的笑容配上乌黑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个无害的乖小孩。
　　
　　“杨杨啊，快进来。你哥在洗澡呢，你先去他房间等他吧。”一直宠爱秦杨的汪妈妈也好久没看见小孩来家里，又见他这么乖，说不出的喜欢。
　　
　　“恩，阿姨。我先进去了。”
　　
　　好久没来了，这里还是这么干净，哪像我那里，鬼子进村似的…一边打量着，一边坐在汪睿航的凳子上。
　　
　　凳子上依稀还留有温度。一定是刚才哥哥在这里做作业。
　　
　　坐着他的凳子，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秦杨心里有股不安地雀跃感。
　　
　　“吱——”水声停了不久，门也打开了。汪睿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从浴室走出来，头发上还留着晶莹的的水珠。许是在高温下呆了太久，双颊上一片绯红，在灯光下居然有一种羞涩的妖冶。
　　
　　秦杨莫来由地感觉到口干，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不安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作业带了么？”汪睿航的手依然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恩…”好奇怪，明明没什么的，怎么觉得好热…
　　
　　“我穿下衣服，你先自己做做看，不懂的等下我教你。”头顶的温度离开了，不知为什么，秦杨竟然觉得如释重负。
　　
　　如释重负？什么乱七八糟的，呸呸呸，今天是发烧了么？
　　
　　汪睿航就在旁边换衣服，隐约还能闻到柠檬沐浴露的淡淡芬芳。本该是很安心很舒适的气氛，秦杨却第一次有了不安的感觉。
　　
　　想要回头看看那人，却又不敢。
　　
　　可是有什么呢？大家都是男孩子啊…秦杨，你怎么这么没用！
　　
　　“哥…”偷偷转过去，却在下一秒就体会到后悔的感觉。
　　
　　汪睿航刚穿上内裤，修长的双腿上偶尔有几颗没有擦干的露珠在闪着光泽。上半身则是□着，17岁男孩已经有了坚实匀称却不夸张的肌肉。
　　
　　“额…”秦杨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和他说话，还是装作写作业。
　　
　　“有什么不会的吗？”可能是因为夏天比较热，汪睿航只穿了睡裤就坐到秦杨身边。
　　
　　都是男孩子，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何况还是自己弟弟。
　　
　　“啊？…那个…”散发着香味与湿气的身体刚坐到身边，秦杨就感觉到更加不安，说话也有点结巴。
　　
　　“你啊，让你补课怎么也不认真呢？真是的，这么大的孩子了…”汪睿航只当是小孩又开小差，一只手臂环上秦杨的肩膀，另一只手掰过他的头，无奈地说。
　　
　　秦杨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汪睿航的手搭上肩膀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发烫的感觉。
　　
　　“怎么了？脸这么红？”似乎是意识到了弟弟的不对劲，汪睿航也有点担心了。
　　
　　“没…”结结巴巴，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哥…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今晚能不能…”
　　
　　汪睿航的手探上他的额头：“是挺烫的。难道发烧了？那今晚就算了，反正后天星期六，我这周不去补课，你后天在来吧，恩？”
　　
　　“恩。那我先走了！”如或大赦般，秦杨飞快合上自己的书本，逃离了汪睿航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