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之夏 箱之春(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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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 箱之春(第二部)-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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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车子已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难保撞上其他车子而翻侧,跑车却偏偏在此时卡死了!! 

  好不容易,两车拖行了二百米后,车尾杆有断开的迹像。 

  对,不一定要解开,直接卡断也行。 

  阿心开始再踩油门,撞上去、放松、再撞,一直重覆,裂痕越来越大了。 

  杆子越来越扭曲,曲得快可以当回纹针了。不够、还是不够,再快些、要再快点!! 

  他从不知道车杆断开的声音可以如此美妙。 

  好不容易,在不知第几千次撞击时,车尾杆终于不堪负荷,卡勒地断开、被扯下。 

  断掉的车杆趺下,那一秒,两车的距离像被刮风灌入,远远抛离!! 

  别怕,阿心 

  我很快会回来找你 

  过不了多久,前方车子就会自动撞毁了。 

  他想,他停下了跑车。 

  但他错了。 

  铁灰色的车子像打不死的老鼠般,在脱离他的捕鼠夹时,忽尔复活过来。 

  很难让人察觉得出来,但阿心看见了。 

  数十秒后,车子还是没完全停下。 

  如果没人踩着油门,那车子应该会渐渐地停下才对,但没有。 

  车子苟延残喘地、非常缓慢地减速,那是假的,用来骗他的。 

  他眯起了双眼,紧盯着准备耍奸诈把戏的耗子。 

  他倒要看看那渣宰还要玩什么把戏,看来受了这么多枪还是没死尽。 

  竟然妄想在他的捕鼠夹中逃出来。 

  他从来就不知道放过这两字当中的慈悲,敢动他的东西,就要有死的觉悟。 

  不出他所料,前方的车子在快将停下之时,突然,再开动引擎!! 

  车子像装死的老鼠般,在猎捕者松懈之时,蓦地睁眼、翻身、闪电般跳逃而去!! 

  阿心反而庆幸那个男人没有选择弃车逃走。因为,他没有子弹了。 

  也因为,光开枪射死他,他也死得太痛快了。 

  那男人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 

  阿心不急着什么,看着铁灰色的车子加速、直到最大车速。 

  Leo想钻进前方的车阵、准备在分流口切入岔路,又或是其他打算。他不知道,也不重要,他只知道Leo扭尽六壬只为了摆脱他,换回一丝生机。 

  他要看那男人还能怎逃。 

  阿心慢慢地压下油门。 

  他听到引擎转动、越转越快的起动,他感受坐位的震动,甚至听到血液在沸腾。 

  像野生猎豹般看准了猎物,他一下踩尽,车子像脱弦的箭般向前脱冲。 

  快将大口咬上猎物之时,他右手向下拉,左手不停转着方向盘。 

  跑车的前轮打滑,整架向右转。吱吱鸣叫,尖叫般响绝云霄。 

  车子180度旋转。 

  走吧 

  车子前后掉转了。 

  车尾像钟摆,弧形挥过去,狠狠地撞上铁灰车子,车尾交叠。 

  那种旋转的离心重力极快、极大,全都卸在铁灰车子上。 

  事情发生得极快,只有数秒。无法抵抗,只能被跑车尾硬推向路壁。 

  车子撞毁了,庞然巨响,路面在震动。 

  铁灰车子撞毁变形,同时,车箱发生爆炸。 

  两车一拍两散,碎片飞散。柏油路上,车痕划出了半圆。 

  阿心拿起枪,一脚跨出车外。 

  除了两车相撞时的爆炸外,小型的爆炸还不断持续着。 

  浓烟滚滚,炎热的毒阳下,那层浮现的蒸气像会产生海市蜃楼。 

  后方的马路上聚集了很多人,车主全都停下来,引颈观看刚刚发生的爆炸、很多人抱头惊叫、更多人掏出手机报警,脸容失色地说肯定是黑帮仇杀,就是没人敢行上前。 

  他将奄奄一息,几乎死在驾驶席上的男人拖出来。 

  男人发出模糊的、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如他所料地,身上被他开好几个洞,浑身是血。刚才的撞车好像也令男人脱臼跟断了几根肋骨。 

  但男人还没死成。 

  男人看见他,半睁的眼睛立即瞪大了,彷佛看见死神,一直向后缩避、猛道歉着。 

  驾驶席上有个皮箱,锁头有三道刮痕,是陆皑拿着的皮箱,真的货。 

  他一手抓着男人的头发,硬拖出变形的车厢外。 

  男人一脚被夹成不自然的形状,拖出血路。 

  他拉扯着男人,像拖着大型垃圾。 

  他向后走,人们看见他立即尖喊逃跑。 

  他随便选了一辆休旅车,车主知道他要抢车,又看到前方两车满目仓夷,有些想抵抗,但看见他手上握着的枪,立即不敢吱声。 

  「Ouvrez la porte。」 

  车主被这样淡淡命令着,却不知为何,怕得直发抖。 

  手抖得太厉害,锁匙喀喀喀地撞上锁,试好几次才打开了车尾箱。 

  那不勒斯的犯罪率高得惊人,黑帮仇杀的死伤率更高,但真正遇上了,才知道死亡近在咫尺。 

  阿心将半死人丢进车尾箱,然后坐上驾驶席,把空枪抛走。 

  狙击了半段高速公路,生出了爆炸,留下两堆熊熊燃烧的废铁。 

  若车尾箱的男人在到达目的地前,没有窒息而死,那他们还有好一阵子可以玩。 

  阿心打着休旅车的方向盘,绝尘而去。 

  没多久,接连不断的警鸣声在公路上响起。 

  *** 

  他躺在地上。 

  其实是姿态难看地趴着。 

  好热。 

  半闭不闭的眼晴只看见天空,太阳像颗黑色的原子弹,围着一环红光。 

  躺在石地上,好热。他只觉得热,汗却是冷的。 

  裤管好湿。 

  感觉像失禁了,但条子们对他的态度,应该比看见他真的失禁了更糟。 

  地在震动,几秒后,几个背光的身影覆在他头顶。 

  那些人都戴着可笑的猪嘴型脸罩。 

  他无力地干笑了几声,立即,小腹就被踹了一脚。 

  他张大嘴巴没声音,虚弱到连蜷曲起身体自卫都做不到。 

  一点又一点的黑色,快速占据着视线…… 

  他知道自己要昏过去了。 

  隐隐约约听到牛奶的声音,好像在叫“别打他、他已经没反抗能力了”之类。 

  这里是意大利,牛奶不可能会在。 

  只是,在警察中他只认识牛奶而已,一定是跟蹲牢时的回忆混淆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痛楚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眼前出现大叉子状的物体,那个好像叫电击棒…… 

  他记得很深刻。 

  最后看到的是,黑色太阳被庞然大物挡住了,螺旋桨快速地切割着阳光。 

  二十九、Champagne 上 

  外头。 

  惨叫不绝于耳。 

  微弱的、拔尖的,几乎不曾间断过,有够烦人。 

  「……熊仔、熊仔。」 

  他唤,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唇色白得吓人。 

  青年立即迎了上来,握着他的手「哈雷哥,怎么了?想要些什么?」 

  青年因为之前哭过而双眼浮肿,大概从没看过他受这样重的伤。 

  他吞咽一下口水,觉得喉头乾得要命。 

  上身赤裸,只有腹部缠了好几圈的纱布。 

  他看向外头,天色已全黑,飘着细雨。他不用问阿心回来了没,光听惨叫,他就知道男人回来了。 

  「哈雷哥,你怎样了!?是不是伤口在痛?医生说你一醒来就给你吃止痛药呢……」 

  他想要坐起来,熊仔忙不迭地扶着他「你才做完手术,不要起来吧!!」 

  他不理,坚持要下床。 

  床边地板上有抹糊了的血鞋印,床底也遗留了几块全红棉花。 

  隐隐透露刚刚做手术时有多仓促、多危急……他好像在车上已经昏过去了。 

  「……扶我出去。」 

  脚掌踩上冰冷的地板,站直身体的时候痛到瑟缩了一下。 

  虽然不苟同,但熊仔也扶他走出去「哈雷哥,外头在下雨,你不要出去吧,淋湿伤口就麻烦了…」 

  绵密的牛针细雨,还淋他不死。 

  脚掌踩上湿润的泥地,砖屋外不远处,那里的泥土颜色深了一大片。 

  是被大量的血渗湿的。被虐打的男人正在翻滚、在哀嚎。 

  阿心彷佛被邪灵附体,眼神像水晶般毫无生气、毫无感情。 

  男人像在进行乏味但必需的工作般,毫不留情地、每次都精准踩下关节位。 

  一脚、又一脚,从没有停止过。 

  在地上翻滚的男人惨不卒目。 

  肩膀、双手、手臂跟双脚都扭成不自然的角度,枪洞流出的血把衣物染红了。 

  不知道有多少根骨头被踹断了,因此连爬走都做不到。 

  阿心的每一脚都踢在伤处、枪洞,从无例外。 

  男人痛昏了又醒过来、醒过来再被折腾到昏厥,还没期盼到甜美的死亡。 

  阿心要把他活生生打死,但,那不会是很快的事。 

  「阿心。」 

  哈雷唤,但阿心没有抬头。 

  他知道阿心不是不理,而是根本听不见。 

  除了男人的惨叫声外,阿心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也只对这变态的痛嚎有反应。 

  「阿心,够了。」 

  男人仍然不言不语,彷佛早已陷入另一个世界。 

  只专注眼前这具半死人,只想着下一次要踹在什么地方、那根不致命的骨头。 

  雨点黏在棕红发上,在每次晃动时,如闪粉般洒落。 

  他再抬腿…… 

  「彭——」 

  同时,枪声响起。 

  浏海上的雨粉抖落。 

  Leo的眉心开了一个洞,血一点点流出,蜿蜒蛇行下脸孔。 

  枪声像钟锤,他浑身一震。彷佛不解前一刻还在虐打的男人,为何脑袋突然多出一个洞。 

  不会动了、也不会叫了。 

  哈雷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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