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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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的奋斗史-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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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猛烈的战栗后,我摊在了马桶上。谭流半跪在地上,看着我,沉默良久,突然用力地把我抱住。
  “为什么都不爱我?”他说。
  我张开嘴,无言以对。脑子中乱哄哄地吵闹着。我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或者,我喜欢蒋文生的事早在我意识到之前,便已经发生了?
  我有些难过,第一次听到谭流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哽咽着问:为什么都不爱我……
  
  “那天,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事后的谭流恢复了从容的模样。
  “哪天?”我问他。
  于是他笑笑,说起了他要送我的那副画。
  “这是我能送你的,最珍贵的礼物。”他如此说。
  我终于看到了那幅画。Adam的画。
  画面上大部分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夏日艳阳高照,仿佛能感受到微风的和暖。画中有条小河,河流清澈见底。隐约间能看到小鱼在水中穿梭。一个小男孩躲在大石后面,光着身子把衣裤在大石上摊开,脸上有着懊恼的表情。另一个小男孩倚在大树下,膝上有一本翻开的画册,他看着石后露头的小男孩,稚气地微笑。
  那是很大的一幅画,有一扇窗子那么大。画面上两个男孩的表情栩栩如生。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伸手去抚摸油彩干后并不平整的画面。这样的画面,仿佛便是从记忆的最深处中挖掘出来的。每一笔油彩都鲜活起来。那个调皮的男孩子在水边跌倒,怕被大人骂,于是将衣服在滚烫的大石上摊开晾晒。而大石下面松软的泥土中,藏了一支葡萄味的棒棒糖。另一个男孩倚着的大树根部有一个很深的蚂蚁洞。树上的喜鹊一直在不停地吵闹。
  “Adam说,他总是能梦到这样的画面。就好像真实的发生过一样。”谭流在我身后静静的说。
  我转头看他,他亦看我。
  “或许是他没有兄弟姐妹吧,所以童年过得很孤单。两年一模一样的男孩……”谭流看着画有些出神,“或许是内心中两个不同的自我。”
  我指着自己左眉的眉角,问谭流,“他这里,眉毛里,是不是有一颗痣?”
  谭流愕然转头,目光呆直地看着我。
  “真的有?”我颤声问他。
  谭流依旧呆呆地看着我,轻轻地点头。
  我咬住嘴唇,退后几步,摔到了沙发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靠过来,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会知道他眉毛里有痣?”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我以为我早已经忘了的故事。”
  
  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在H城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辛苦的打拼。他们努力的工作,战战兢兢地做人。他们一直不算富裕,但是一直很恩爱。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对双胞胎男孩儿。他们希望这两个孩子可以他们活得更好。他们给孩子取了在他们看来代表着祥瑞和好运的名字。林晓麒,林晓麟。
  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明明出生也只是差了几十分钟,却从小就是不一样的性格。哥哥很乖很懂事,他总是把仅有的玩具让给弟弟玩,他会把父母平分给他们的好吃的,悄悄地再让给弟弟一部分。大人都喜欢哥哥,总是夸他。有一次,父母带他们回乡下老家。那时候他们的祖父母都还在世。家里的一个亲戚送给了哥哥一本画册和一盒蜡笔。却只给了弟弟一个风车。弟弟开始很高兴,举着风车来回的跑。风车圆圆的,有风的时候总是滴溜溜地转啊转。但它很快就被玩坏了,先是少了一片页子,然后就变成一堆难看的塑料。可是哥哥的画册依然很干净,蜡笔一根根地,仔细地躺在盒子的凹槽里。哥哥变得很小气。他不准弟弟动他的画册和蜡笔,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压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后来,父母带着兄弟俩离开老家。在赶回H城的路途上,一家四口倒了一次车。弟弟悄悄地把画册和蜡笔藏到了小旅馆的床下。哥哥找不到,弟弟骗他,说是忘在之前吃的混沌摊上。他说,那么丑的东西,一定被混沌摊的怪老头当垃圾扔掉了。爸爸去买票了,妈妈去卫生间了,哥哥哭着跑了出去。
  “然后呢?”谭流问。
  “然后……”我慢慢地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父母问过我,哥哥去哪里了?我很害怕,我把画册和蜡笔放回原处,我说我不知道。父母找了很多天,在后来的日子里,又想尽办法地找了很多年。慢慢地,他们再不会在我面前提起过林晓麒。家里似乎从来都只是一家三口,从来没有过那个人的存在。
  我不知道每个孩子究竟能够记得多大年纪时发生的事情。林晓麒的失踪,却是我生命的断点。七岁那年发生的事,我从来不曾告诉任何人,亦不曾忘掉。
  “哪有那么多巧合!”谭流突然笑了。他说,“你看,那种风景很平常,恐怕只是Adam采风后来的灵感。眉间有痣的人也不少见,长相相似的人更多。何况……Adam是香港人,他有良好的家世,宠爱他的父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你走失的哥哥。”
  我摇头。我不能凭着一颗痣和一幅画肯定什么,我亦无法去否定。
  这个世事的离奇,我早已见识过。
  我闭上眼睛,感到格外的疲倦。
  几个小时前,谢鲁打来了电话,说蒋文生要见我。我敷衍,“我这两天很忙,马上要开业。开业后,我一定去看他。”
  谢鲁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学会了欺骗。不过那时,我尚是天真的。天真的妒忌,天真的邪恶。一别十数年,回头一看。原来天真便是那种最不可原谅的龌龊。它残害着别人,却又不断地祈求原谅,收获理解。
  “你如果有疑惑,我可以去向他的父母求证。”谭流轻声说。
  “不必了。”我站起身来,拿起抹布开始擦拭茶几。
  “即便是真的……”谭流握住我的手腕,“如果没有你,我不会遇见他。”
  “如果没有他,你也不会认识我。”是。如果没有他,蒋文生也不会认识我。
  “我会去求证!”谭流说,“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弟弟……”他看着我,眼眸是一往无前的坚定,“我不会放过你的。”
  谭流,你是不肯放过你自己。
  就像我,也无法放过我自己,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夜,和筱麟逛了一夜的街。
我们在不同的城市,在同一个夜晚。逛街。
从凌晨到天亮。
直到zombies都睡着了。
当然,你知道。
那条伟大不肯熄灯的街道,名叫
淘宝。



40

40、请假一日 。。。 
 
 
  花哥:我来帮晓拂鸾纱请个假。她今晚不能更新了,碍于某种不好明说的原因。请大家谅解。明天晚上我会在9点或者10点准时出场。以后大概也是这个时间。
  围观群众:不好明说的原因是毛?
  花哥:她是个攻嘛!纵神马过度神马的,你们明白哈……
  围观群众:她丫拿根儿黄瓜还真就把自己当个攻了!!
  花哥:咳咳……总之,这个请假表明:她确实是个日更的勤奋之人。而且打算把这个勤奋一直延续到把活人写够了,再去写死人。一直以来,她的勤奋,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大家也能够明白,所谓xxoowsydbhbt……
  围观群众:花哥,当了老板,外交辞令说的越发来劲儿了……
  花哥:咳咳……最后,明晚,咱不见不散。如果不高兴,就去抽打猫桥吧,反正那家伙喜欢老女人。(躬身退场)



41

41、我是一只氤氲的虾(上) 。。。 
 
 
  刚在公共电话亭打完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他说会派人来接我,可是我不想离开。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通知晓麟。那孩子也许被吓坏了。如果我手下的人去找我,很可能会把门锁撬开。这样,他就会出来。也许,他会来这找我。
  我穿过旧城区的菜市场,躲进我那将要拆迁的秘密基地。
  这个世界依旧令我烦躁,扯着嗓子和菜贩讲价的臃肿妇女;不小心撞他一下,他就叨唠起来没完的老人;永远脏兮兮的小孩子;虚荣的高中女生……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对人耐性的艰巨考验。
  桌子上的泡面发出了一股难闻的馊味。如果是晓麟在就好了……房子外面有细琐的声音,我竖起耳朵凝神地听,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
  “不许动!”那些警察动作太慢。我一个闪身,退到了旧房子的死角里。
  “你们不要动!不然我马上自杀。”冰冷的水果刀抵在我自己的喉咙上,有尖锐的痛感。他们找到那孩子了吧。那孩子,终于学聪明了,希望他没有吃什么苦头。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说。你们不要动!不然我保证让你们后悔!”
  为首的警察端着枪,目光炯炯地,很有威严的样子。“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会有宽大处理的机会!”
  开玩笑,做了这么多年的社会渣子,你们的套路我会不知道吗?我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算了!反正我已经活腻歪了,也再没有什么后事可以交代。只是我小虾,死也要做一个站着死的人!
  墙角的旧水泥墙不断地向我的身体里渗着寒气,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这让我为自己感到自豪。“不要企图打我的手或者肩膀,除非你们有把握在我自杀前,把两只同时打断。我可以告诉交代你们想要知道的……”我静静地说着,思绪却不觉飘远。
  也许,我还有几秒钟的时间,回顾我这糟糕的一生。那些始终藏在记忆中的图片,如同故事插叙,或者影像倒放一样。那孩子说,这种手法,叫做蒙太奇。
  我咧着嘴,满意地笑了起来。
  
  记忆中,H城的天空偶尔很蓝,天空有大片大片的云彩铺陈着,挡着日光照不下来。
  夏天,会有蒲公英偷偷生长。在路边的花坛里,在十一中操场后的空地上,在孤儿院破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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