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不断作者:白欧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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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断作者:白欧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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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们沿着路继续走。何征没好意思说他对那橱窗里的点心感兴趣。
  “何征,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何征吃完一根鸡肉串,看到杜砚拿着两瓶啤酒从人群里走过来。
  “何征!”
  杜砚冲他喊道。房东转过头看,见是杜砚就说:“杜砚也在啊,我正和何征聊天呢。”
  虽然她这么说,但何征是不打算和房东聊下去了。
  “这周末和那姑娘见个面吧,人家可是公务员呢。”房东和杜砚打完招呼,话题就又转回了何征身上。
  “真不用了。”何征生硬地回答。房东无奈地摇了摇头。
  “何征,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杜砚提高了声音说道。
  “好。”何征爽快地说着,和房东道了别。
  

  第11章
  “何征。”
  “啊?”
  “你又掉进沉思里了。”杜砚说。
  是吗?
  “你在犹豫些什么吗?”杜砚侧过头看着他。
  是这样吗?
  杜砚没再问下去,随手拿起何征手上空掉的一次性餐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想不通的时候,跟着心走就好了。”杜砚回头说。
  两人喝着啤酒,开始走下离开美食街的台阶。
  杜砚之后带何征去的,是这座城市一片古老水域周围的一家小酒吧。
  “这里看起来真隐蔽。”何征进门时感叹说。
  杜砚点了点头。
  “我以前在这里驻过场。”他认真地说道。
  听到杜砚的声音,在柜台边的老板笑了起来。老板年纪不小了,打扮还很时髦,头发染成了栗色。
  “杜砚,从你那时在这儿唱歌到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
  老板姓乔。杜砚介绍道。接着,这位乔老板一边叫伙计上了果盘,一边同他们聊天。
  “好久不见你了。”
  “是挺长时间没来过这一带了。”
  两人接着又提到了吴炽,看起来他们是老相识了,大概就是那种很久不见但见了仍然热络的老朋友关系。而乔老板也认识吴炽,也就是说,二十年前他们就认识了。
  “何征,还喝酒吗?”
  杜砚转过头来,问道。
  “喝点吧。”何征说。
  “那我也喝点吧。”杜砚说。
  “我们店的调的酒很好喝的。”乔老板说着,递过来一个黑色的酒单。
  还是你来点吧。何征用眼神示意杜砚。
  杜砚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口对乔老板说了一种酒的名字。
  于是过了一会儿,两杯蓝绿色的酒就摆在了他们面前。乔老板还附送了一份吞拿鱼沙律。
  何征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杯颜色奇幻的酒。
  “干杯吧。”杜砚说。
  于是何征也笑着回应:“干杯。”
  杜砚年轻时的脸在何征眼前一闪而过。
  酒杯碰撞时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
  那酒的味道恰到好处,散发出薄荷的香气。
  “好喝。”何征说。
  于是杜砚便冲吧台里站着的乔老板说道:“他夸你的手艺呢。”
  借着酒带来的暖意,和酒吧里的怀旧气息,何征本想问一问杜砚过去的事,但一想那都是他不甚了解的事情,又特不好意思。
  杜砚正低着头,把喝空了的酒杯保持一定倾斜度立在桌上,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按着杯口的边缘,使玻璃杯一次又一次旋转起来。
  何征注视着杜砚那灵巧活动着的手指,就像看近景魔术那样。杜砚顺着他的视线,从杯口的指尖看回何征的眼睛,问:“想什么呢?”
  “没有。”
  “你要不要试试看?”杜砚笑着提议说。
  何征把杯中最后一点酒喝完,便学着杜砚的样子用两根手指按着杯口将杯子在桌上转了一圈。还挺顺利,就是杯子和桌子碰撞时发出比较大的响声。接着他又转了几次,动作就流畅多了。
  “就是这样,很简单。”杜砚点点头。
  和杜砚并排坐在吧台边,在褐色的吧台上转着玻璃杯,何征仿佛又进入了时光的隧道,杜砚二十年前的模样不时从他眼前滑过。两人各吃了些水果和吞拿鱼沙律,杜砚准备付账,何征也拿出了钱包,杜砚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冲他温和地摇了摇头,就把帐给结了。
  何征跟着杜砚上了台阶,慢慢地从地下酒吧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正刮着风。
  “今天没有月亮。”走在前面的杜砚仰头望着天空说。
  何征走了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望着天空。
  “冷吗?”杜砚突然转过头问。
  在何征发愣的时候,杜砚已经把外套脱下来了,盖在何征身上。
  “不用了。”何征条件反射地把衣服递回去。
  杜砚没有接。他在笑,继续朝前走了。
  “风大了,快点回去吧。”他在前面悠悠地说。
  杜砚的外套的确很柔软很暖和,有之前的酒留下的薄荷味,渗入在领口和袖口间。
  “有一种,会一直这么走到天亮的感觉。”杜砚在过桥的时候说。
  那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觉得。”何征随口附和道。
  杜砚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何征的脸,表情变得很认真。
  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开口说:“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什么?”
  “如果我在你前面这么走着走着,突然消失了,你会是什么感觉?”
  “你……你是鬼吗?”何征无奈地说。
  “是啊!”杜砚说着,笑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杜砚和何征就上了车。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何征不时看向杜砚的侧脸。杜砚仍是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杜砚,杜砚。何征在心里唤着。
  当然,杜砚是听不到的。
  那些无声的呼唤随着窗外的风景在寂静的夜疾驰而过。
  “何征啊,怎么没和杜砚一起?”
  院门口的小饭馆老板一边盛菜一边说。
  何征胡乱地应付着,一个人端着小菜在桌边开吃。吃完后正准备出门,就和杜砚打了照面。
  杜砚手里是一把黑色的伞,原来外面已经在下小雨了。
  “吃过了?”
  “嗯。”
  “何征。”
  “啊?”
  “我们去打台球吧。”杜砚说完便笔直地举着伞,等着何征走过来,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被拒绝的可能性。
  “现在?”
  杜砚点点头。
  何征立刻走到伞下去。
  台球店的门很小,里面的空间还行。店里放着的是杜砚前几年录的环境音乐,以扬琴为主,但配上林普宁的鼓就十分轻快。杜砚很熟络地和看店的年轻人打了招呼,说那是老板的侄子。
  “何征,挑球杆。”
  杜砚在球杆架前站着,似乎已经决定了该拿哪一根了。
  “你经常来这里打吗?”何征问。
  杜砚摇了摇头,拿好球杆走到一个美式桌前,说:“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手生了。”
  第一颗球是被杜砚打入袋中的。随后又进去了几颗。杜砚更加谨慎地握着球杆。有几次,球差点滑入袋中却在洞口停住了,但桌面上的球还是在两人的努力下迅速减少。
  “你打得很顺嘛。”何征握着球杆站在杜砚身侧看着。
  “还差点感觉。”杜砚的话音刚落,又一颗球滑入袋中。杜砚挺直了腰板,似乎还算满意。接着继续选择下一个对象,冷静地躬下身,但这次的球没能滚到理想的位置。
  “这个难打啊。”何征说。
  杜砚起身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又打了一会儿,杜砚微妙地调节着角度,接连发出攻击。
  “快结束了。”杜砚说。
  最后一个目标也进入袋中时,杜砚重新挺直了腰,把玩着球杆。
  “再来一局?”他说。
  回去的路上,杜砚在轻声哼着曲子。何征听出来就是台球店里放的那首。
  雨停了,杜砚收起了黑伞。为了跟上杜砚的步调,何征也利落地迈着大步。
  两个人就这样迈着沉稳的步子,并排走在雨后安静的街道上。
  
  
  第12章
  房东打电话提相亲的事。
  “何征啊,好好考虑考虑嘛。”房东热情地说。
  “真的不用了。”何征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拒绝的词汇了。
  “到你这个年龄,该为将来着想了。”
  嗯,嗯。何征敷衍地说着。
  “你不想谈恋爱吗?”房东突然说。
  听到“恋爱”二字,何征眼前浮现出杜砚的脸。
  二十年前的杜砚,无疑是个又白又瘦,眼神犀利,特立独行的少年,现在的杜砚,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但身上没有一丝油滑世故的气息。两个时期的杜砚重叠在何征的眼前。
  时间,年龄,和杜砚的言行。
  何征也在成长着。在小学的时候,何征就已经有些大人样了,不会像其他孩子那般嬉闹,不和家长闹别扭,每学期都会把奖状拿回家。直到大学,他反而越来越“孩子气”了,即是越来越自我了,不再考虑太多“成年人该做的事”。
  也正是因为身上的这种特质,他被大学时写作课的教授看上,做起了“代笔”的工作,毕业后也以此谋生。
  “这个周末见个面吧,真的是很不错的姑娘,挺多人追的,之前还有人说要约她去海边旅游呢,她都没答应,是个传统本分的人。”
  “这种天气去海边啊……”
  虽然何征的注意点错了,但房东毫不介意,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何征终于找到机会挂了电话。
  “降温了。”杜砚说。
  正在擦拭吧台的乔老板也点了点头。
  何征和杜砚就坐在Deep Yellow的吧台前的座位上。这已经是第四次来乔老板的店里了。
  每次和杜砚一起来Deep Yellow,总会觉得特别舒服。店里低低地放着Lisa Ekdahl的音乐,最常听到的一首是《All I really want is love》:
  “I've looked all around this 我看遍
  Big old world and found that 这个广阔而古老的世界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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