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彻来找他的时候,他突然想通了。他可以给肖成谚的,颜彻竟然在嫉妒,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
强逼肖成谚想出一个结果,一定会是两败俱伤,说不准还会老死不相往来。
那么,只要给肖成谚他最想要的关系不就好了。
真心什么的……
叶维垂下眼来,唇角漾起一丝苦笑。
人类还真是贪心的生物。
对方狭长而漂亮的眼睛里不动声色地一黯,那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你之前要我考虑的……”
“作废。”回头友好地一笑,叶维说得很干脆:“既然这样最轻松,我就不该试图去打破。这种举动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吧?对于这点……我道歉。”
“……”肖成谚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我们依然遵从对彼此的约定。不管是随叫随到,还是不跟别人乱玩……一切和以前一样,不是很好?”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叶维把唇边的苦涩掩藏进阴影。
“……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肖成谚还是那么看着他,眼神复杂难懂。
“人嘛,要及时行乐……”叶维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茫然:“什么感情啊恋爱啊……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以前根本不想……你心里愿意装着谁就装着谁,舍不得碰他,那正好就在床上满足我。”自嘲地笑了一笑,他继续道:“我也是的,不知道怎么了就一时心血来潮,既给自己找不痛快,也给你找不痛快。”
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叶维干脆住了口,望着天花板发呆。
“……”照理说这是最符合肖成谚要求的模式,可很奇怪他高兴不起来。
不仅高兴不起来,还隐隐有些闷在心里的恼火,这种恼火使他的眼神迅速冰冷,轻轻哼了一声:“我也早就看出来,你大概只是说着玩玩罢了。”
叶维很难得地好脾气笑了笑,那种不反驳的顺从看在肖成谚眼里却更觉得莫名生气。
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不忿,叶维只仰躺着又想了片刻,方才缓缓地道:“……有些不必要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收回一下好。”
既然两边都说清了,以前做的傻事也没必要保留什么痕迹。
“嗯?”肖成谚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钥匙啊,我家钥匙。”摊开手掌来,叶维强迫自己做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还我吧?那种东西……反正也没什么用吧?”
“……”这次肖成谚又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
“??”叶维只是一直那么摊着左手。
“……我弄丢了。”突然间冷冷发话,男人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喂,你骗谁啊……才拿着它进我家避过雨当我不知道是吧?虽然那天我不在家,还是知道你来过了好不?好啦别闹了,把钥匙给……”
“不给。”态度很不好地扔过来这么一句,肖成谚依然用后背没好气地对着他:“都丢了该怎么给你。”
“……”不会真给丢了吧?叶维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钟没醒过神来。
这人到底把别人送的东西当成什么?而且他知不知道钥匙这种东西的重要性,竟然跟他说丢了……这简直……
“肖成谚。”叶维严肃地叫了一声。
“嗯?”
“你知道丢了我家钥匙代表什么吗?”
这句话倒让男人饶有兴致地回过头来,眼神里没什么怒意,反而盈满了若有所思。
“什么?”勾起唇角来,肖成谚缓缓地反问。
“如果你不找回来,就一辈子别想进我家门。”有模有样地威胁着,叶维斜眼看去:“敲门我也不会给你开。”
“……哦?”肖成谚淡淡把笑意勾深:“就这样?”
那样子一点也不像丢了钥匙的人应有的反应。
“放心,我自有办法进去。”
这样一来,他那摆明了不是丢钥匙只是不想还钥匙的态度就相当明显了。
可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叶维不能也不敢把事情往更加暧昧的方向想。
以前他就是想得太多,才会在颜彻面前演变成那么失控的状况。
其实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不奢求,不期待,不抱有任何希望,只要单纯地“在一起”。
虽然会有些痛苦,有时……大概也会空虚。但比起这两个月日日煎熬的感觉,不如回到原点更加轻松。
叶维的本意只是不想委屈自己,这么做了之后却涌上更加大片的茫然,让他搞不清楚到底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就算已经放弃了,他还是能感觉到痛。虽然不至于撕心裂肺,但闷闷地揪着胸口,连“回到过去”这四个字也对这种痛束手无策。
那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53
“受冷暖空气共同影响,未来三天,中部及东北部地区会降有中雨,南方部分地区有大雨或暴……”
哔。坐在沙发上的肖成谚心情烦躁地扬起遥控器,电视屏幕细微地一闪,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是似乎永远停歇不住的台风和大雨。
他讨厌下雨天,每到这种时候就会心神不宁。曾经上学时就是这样,现在也没有改变。
一周之后要交出市中心剧院的平面方案,但以这样的天气状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思路的。
如果今后几天一直要在雨天里度过,估计这份工作就要以不愉快的违约告终了。
情不自禁就想到那些躲去叶维家的日子,那个男人似乎很喜欢坐在窗边看雨,每每进了他家门去,仿佛烦乱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很奇怪,无论被什么样的事弄得烦躁不堪,叶维却就是有这种让他心境平和的气场。
好像只要叶维在身边,他就能把一切都做的游刃有余。
包括颜彻的事情。
颜彻和叶维是恰恰相反的,只要颜彻在,他就没办法用理智思考。所以那天碰面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慌乱中执意留下了叶维。
他不能失去理智,尤其在那样的情况下。现在想来,当时大概也不光是为了报复。而是叶维的存在能莫名让他感到安心。
窗外瓢泼的雨稀里哗啦下个不停。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抬手拿起了电话话筒。
修长优美的手指按下熟悉的号码,响过好几声,才听到那边被男人懒洋洋地接起,语气多少有点晨起时犯冲的味道:“喂?秦观吗?大清早的什么事儿?”
那一声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秦观”让肖成谚略微挑了挑眉毛,停顿片刻,方才说了句:“是我。”
“……”叶维尚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中,无法从单纯的两个字里领悟出肖成谚的身份,只用更不耐的语气回道:“你丫是谁啊?”
“……”
“不管是推销牛奶还是报纸,都给我过两小时再打电话来。”
啪。线路被不由分说地挂断。干脆利落得连忙音都该死的有效率。
好,好得很。
肖成谚前额爆出并不明显的两根青筋,缓缓把话筒从耳边挪开,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它一眼。
然后拿起衣服和雨伞,转身出门。
*****
叶维是被一阵排山倒海的脚步声从梦中惊醒的。
不知是今天周公有意不收留他还是怎么,睡到一半就被不知死活的电话铃声吵得三魂去了六魄。一般来说,大家对他的习性都很了解,不会有人挑这个时间段给他打电话。难得有那么个不怕死敢摸老虎屁 股的,大概也非秦观那弱智莫属。
结果接起电话竟然不是秦观,既然不是他,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骚扰叶维就更不想理会。
态度不是很好地挂断,刚想睡个回笼觉,没隔四十分钟,又被气势汹汹的脚步吵了起来。
“……”朦胧地睁开一只眼睛,对准焦距,一张似笑非笑但精致完美的面容映入眼帘。
“早上好。”男人和善地打了一声招呼,那不温不火的调调却奇异地让叶维鸡皮疙瘩直起。
被这么一吓唬,自然而然就醒了。
“……你这是……”迅速把两只眼都睁开,叶维不解地眨巴两下。
“……”男人笑一笑,没说什么地把手里的东西焐到叶维的脸上。
冰凉的触觉让叶维倒抽一口冷气,缩缩脖子看去,竟是一盒刚从冷冻柜里拿出来没多久的牛奶。
“我是来推销牛奶的。”肖成谚的双眸还是似笑非笑地眯着,撒手把牛奶盒扔到枕头上:“敢挂我电话?胆子不小么。”
“哈?那个电话是你打的……”此次惊讶非同小可,叶维弹跳似的半撑起身,残余的睡意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你怎么不早……哦……说起来那声音好像真有点像你……”
“……”他那副满脸沉思的表情让肖成谚很想揍人,沉默了一会,终究叹口气笑了笑:“原来我的声音那么大众化。”
“也不是……只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打电话啊。”叶维用余光地看一眼钟,才八点半而已……郁闷:“然后呢?你有什么事?清早有了晨起反应急着找我解决来了?”
啪。话音没落,就被肖成谚故技重施地蜷起中指弹中了额头。
“……”刚起床的迟钝让叶维没有能很好地躲过去,只能抱头哀嚎:“还真是次次都这么狠……”
“我找你就不能为别的事?”男人的语气里泛起淡淡的不满。
叶维揉着额角斜眼看过去:“你丫找我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下半身那点儿……”
啪。这句话又没让他说完。额头就再次中招。
“你……”叶维这次连粗口都爆不出来了。
不等他做出反击,肖成谚就伸手掀开被子:“起来。陪我去实地测量。”
“干吗?”叶维以为是幻听。
“实地测量。”很耐心地又回答了一遍,肖成谚勾起唇角:“还不起来?要我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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