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作者:戴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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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之音作者:戴玄-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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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鸥那没有转圜馀地的语气让戴君澧有点犹豫。
  「不行!」不知何时,唐子靡已出现在他身边。
  他双手环在胸前,看起来态度强硬。
  「昨天他才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根本没心力去应付别人无理取闹的要求!」虽然是关心,但唐子靡态度很凶,比较像在责备。
  在萤光幕前摆出冷漠姿态的男人,此时却像头护子的母兽,李鸥不禁哑然失笑。
  「你就不能安静点,让君澧自己决定吗?」他推了推眼镜,冷静的直视唐子靡,比对方矮上一个头的瘦削身躯却散发出强烈的霸气。
  唐子靡咬咬牙,眼神更加凶恶。
  戴君澧看著眼前有点火爆的场面,内心开始天人交战。
 
  他从来没有替其他人写过歌词,除了唐子靡之外。
  他的第一首歌词只是信手涂抹的杂乱字句,但经过唐子靡那低沉沙哑的嗓音,瞬间熠熠生辉,听得他泪流满面。从此之後,他每一首创作只为了同一个人,就连遣词用字都刻意迁就唐子靡,企图将他独特的咬字方式跟嗓音发挥到淋漓尽致。唐子靡也没有辜负他的字斟句酌,宛若低喃的甜腻语调包裹著晦涩幽暗的字汇,霎时间魅惑了世人。
  他明白,唐子靡的歌声之所以能打动人心,是因为唱出了歌词的意境;而对歌词的理解,乃至於对创作者的了解。
  「只有你,能唱出我要的感觉。」他不只一次这麽跟唐子靡说过。
  这句话不是恭维,虽然他每次都用凶恶的语气或是戏谑的态度称赞对方,也不知道唐子靡是否听出他羞於表达的弦外之音。
  但前几日韩碧儿所言:让女生来诠释,应该能唱出不同的感觉,也让他开始思考创作的可能性。
  他心一横。
  
  「好,我接受。」他点了点头。
  听见他的回答,李鸥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线条变得较为柔和。
  「我话先说在前面,最近是新专辑的宣传期,行程会排的很满,可能连好好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噢。你可别逞强,如果真的没办法,我可以拒绝对方。」李鸥的语气很轻,有好言相劝的意味。
  「我知道会很累,但我想试试自己的能耐。」他抬起头,眼神很坚定。
  「好,既然你决定这麽作,我也不罗嗦了。我明天会直接与对方联系,就请你多加油罗,君澧。」李鸥微微颔首。此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连忙走到旁边。
  经纪人走後,只剩下不发一语的两人,静默得连对方的鼻息都听得一清二楚。
  戴君澧直觉对方的视线正停留在他脸上,火辣辣的。他被唐子靡热烈过度的眼神看得尴尬,敢怒却不敢言。他直视著前方,不敢与对方深具杀伤力的眼神交会。
  「我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调喔,只是……」
  话还没说完,唐子靡便冷冷的打断他:「跟我说这麽多干嘛?你想怎麽累死自己都不关我的事。」他瞟了戴君澧一眼,将手中的袋子往肩上一甩,随即迈开大步离去。
  
  是啊,关我甚麽事?我的心疼与关怀,你在乎过吗?
  他临走前那绝望的一瞥,瞬间冻伤了戴君澧的心脏。

作家的话:
副标好难想啊!!!!!!(掩面)




☆、19 我们之间的天差地别

  夜幕低垂,霓虹点亮了夜晚的街道。戴君澧漫无目标的在街道上游荡,他觉得很疲倦,双脚却停不下来。他身上只穿著单薄的外衣,冷得直打哆嗦。
  进入演艺圈之後,一睁眼就身处在中央空调的环境里,无论是摄影棚或录音室,还是与唐子靡共同生活的公寓。久而久之,原本敏感的肌肤已变得无法适应变化过大的温度,遑论自动调节体温,他觉得自己就像只变温动物!
  刚才李鸥说要送他回家,他以散步的理由笑著婉拒了。不知为何,他不想、正确来说应该是不敢回家。在微凉的秋夜里步行二十分钟,虚弱的身体几乎要支持不住,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变得沉重。
  「是老了吗?怎麽才走一小段路就不行了……」他环紧自己冰冷的手臂,不禁苦笑出声。
  平常不是有保母车,就是有李鸥接送;再不然,还有靡靡……不对,我不能再依靠他了!
  像是要狠狠甩去脑中的念头,戴君澧晃了晃自己有点昏沉的脑袋,毫无血色的脸更显苍白。正当他鄙视自己的不争气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可恶!」他低吼一声,随意抹去不小心流出的鼻水。
  忽然间,他听见一阵熟悉的旋律,是他的第一首创作-「缱绻」。这首歌收录在吗啡的第一张专辑里,既不是主打歌,也没有太多宣传,知名度也不如其他代表作;但对他与唐子靡而言,这首略嫌生涩的歌曲,却意义非凡。
  他都还记得十五岁的唐子靡轻哼歌词的模样。
  
  戴君澧循著乐音,来到一扇猩红色的大门前,悠扬的音符正从门缝流泄出来。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像是进入自己的回忆。
  一推开门,温暖的薰香便扑面而来,混合了玫瑰与酒香,馥郁温柔,丝毫不突兀。店内的桌子不多,但都坐满了客人,暗色的绒质沙发反射了幽暗的黄光。晦暗的空间里,回盪著唐子靡如泣如诉的呢喃嗓音,模糊且妖冶。他觉得自己彷佛身处在异境,烟雾缭绕、瑰丽荒颓。
  他走到吧台,一个打扮随性却相当有质感的年轻男子便露出微笑。
  「你好,要点些甚麽?」酒保倾身向前,牙齿白得亮眼。
  「随便。」他摘下墨镜,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
  只见酒保低呼一声。
  「咦?你不是吗啡乐团的bass手吗?叫甚麽的……」男人兴奋的指著他,但怎样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酒保支著脑袋,看似努力的回想。看见对方露出绞尽脑汁的模样,戴君澧的嘴角不禁扯开一抹苦笑。
  「抱歉,你认错人了。」他笑了笑,体贴的说了谎。
  「这样子喔,抱歉,我太失礼了!」男人没有太多怀疑,傻笑几声。
  对方乾脆的道歉反而让戴君澧觉得无奈,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我就这麽没有辨识度吗……?
  
  他用力的把墨镜往桌上一放,像是在迁怒。
  「我应该不是第一个认错你的人吧?」酒保笑著说,双手也不閒著。
  「不,你是第一个。」戴君澧笑得很尴尬,但说的是实话。
  「真的吗?我以为很多人都这麽觉得,因为真的很像耶!」男人高昂的语调显得很吃惊,又仔细端详著他的脸。
  看见男人逼得过近的脸,戴君澧连忙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得太清楚。
  「是吗?可能是我们都长著一张大众脸吧!」他自嘲的笑了笑。
  「大众脸?不会啊,其实他长得挺好看的,只是看起来太稚气了,跟其他团员比较起来,就像个小孩子。」男人自顾自的说著,因为灯光昏暗,没有注意到戴君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从小到大,戴君澧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这副彷佛冻龄的长相!一身便装去超商买酒精饮料时,还会被尽责的店员要求出示身分证。「同学,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再偷拿哥哥的身分证喔!」店员将身分证还给他时,还会露出「没关系,我也有过年少轻狂」的谅解表情。对一个已经25岁的男人而言,情何以堪?
  从此以後,他再也不去任何需要出示证件的场所。
  「虽然我满喜欢吗啡乐团的,但团员名字还是记不太清楚,除了唐子靡之外!他真的太帅了,长得很漂亮却没有娘娘腔的扭捏作态,尤其是唱歌的时候……连男人都会爱上他!」酒保露出了有如娇羞少女的表情。
  「其他团员也不错啊,为什麽只喜欢唐子靡一个人?」
  戴君澧并不知道,在旁观者眼中,他此时的态度像是要辩解甚麽。
  「是这麽说没错啦,但是站在唐子靡身边,再帅再美的人都会黯然失色啊……」酒保露出了崇拜的神情,一脸神往。
  戴君澧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经由旁观者的角度,他们两人之间的天差地别就更明显:唐子靡的魅力无远弗届,只要是人类都会臣服在他强烈的费洛蒙之下;而他,顶著一张看似未成年的幼稚长相、辨识度极低,连墨镜都可以省了……唐子靡就像太阳,耀眼得令人难以直视,散发著摄人的光与热;而他,就是不起眼的微星,在宇宙间只占得小小的立锥之地,若有似无的光线。会被世人发现,也是因为他是吗啡乐团的团长、正好站在唐子靡身边的乐手。
  除却吗啡乐团的光环,他只是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普通人,如沧海一粟。
 
  「是啊,他真的很迷人。」他苦笑出声。
  
  「Midnight sorrow,」男人清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本店的招牌!」酒保将一杯红色液体推送到他面前。
  艳红的酒精中漂浮著几粒气泡,有如被寂寞的温度沸腾的血液。
  他端起酒杯轻晃几下,一缕苹果的酸甜香气窜入鼻腔,刺激了他的感官。他仰起头,将饮料一饮而尽。
  滑下喉咙的液体竟有著和酸甜气息大相迳庭的呛辣,突如其来的烧灼感在四肢百骸流窜著。不一会儿,令人不耐的炽热缓和下来,他觉得全身细胞都沉浸在温泉里,舌间还残留著果香,多层次的特殊结合令人回味无穷。
  「好喝。」他露出满意的微笑。
  「客人,这酒的後劲很强,喝这麽快会醉的。」酒保看著戴君澧颊上迅速升起的红潮,好心的提醒他。
  「无所谓,再来一杯。」他轻笑著,并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悲伤的午夜,不适合清醒啊。
  酒保闻言,又递上一杯。
  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原本疲累的身躯逐渐放松,他以牛饮的速度又喝了好几杯,动作更显惬意,像只慵懒的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桌桌的客人都散去了,最後,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吧台。
  「再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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