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 作者: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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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 作者:羲露-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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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如己出,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确是我唯一的小骆,不是吗?”

  骆衍脸有些红,心里莫名添了些安心和欢喜,嘴上却还是犟着,“谁知道你呢?万一哪天和我似的,又来些散落在外的小骆。”

  骆溢笑这话里吃醋一般的感觉,调侃到,“怎么小骆说的听着倒和老婆管人似的。”

  男人语未毕,骆衍脸不红了,一下白了回去,心里跳得乱极。

  却不是因为病乱了心跳。

  ******

  三天后。

  “骆溢,这次我让顾浩然跟着回来,你怕是早就看出我的意思来了。”郑老先生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边传了过来,沉稳而有力。

  骆溢没有搭话,有些事他的确是知道的。

  “司捷心眼死,成天就知道你。骆溢,你如果真是对他一点意思没有,也劝劝吧,眼看都要四十的人了,总不好让他就这样孤单一辈子。”郑老先生看了那么些年,那最喜欢的徒弟,很是让他心疼。

  “不瞒老先生说,我原想不回应他,做兄弟是最好的,可我没想到,一年又一年的…”骆溢话里透着无奈,“我劝不了,提也不敢提。司家就剩下他一个,没有人叨着他,他自个儿也懒得理。”

  “我知道你的难处。”郑老先生叹了气,“骆衍做完肾穿,情况稳定了,我就会回美国去。顾浩然留下,可我总觉得,成不了什么事儿。其实只要司捷愿意找一个,不管是谁,我都是高兴的。有些事,都是人心闹的。”

  骆溢苦笑了一下,想着关于骆衍的病先前一会儿都说得差不多了,现下的这个话题,他是不想再聊下去,于是赶紧止住,没再接话,道了谢。

  撂下电话,骆溢点了支烟,一个人静静地在书房里想了好一会儿。司捷对他求不得,而他对司捷却是给不起。爱不爱这码事儿,通常都难得圆满。

  ******

  一支烟的时间过后,骆溢出了书房,下楼,到了园子里。

  骆衍正坐在一把很大的太阳伞下面闭目养神,糯米糍比前几天似乎长大了些,正在躺椅边绕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骆溢走过去,伸着手探了探骆衍的额头。男孩感觉到他的动作,睁了眼眯着瞧来人。

  “有没有不舒服?”骆溢弯下腰凑近男孩,仔细查看。

  “没有,还好。”骆衍摇摇头,笑了一下。

  骆溢揉揉他的发,放软了语气道:“宝贝,和你商量件事,行吗?”

  “什么?”

  “我想帮你把头发全部剃掉,能不能同意?”

  骆衍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怎么突然要弄这个?”

  “养着头发其实对一个病人来说是一件很伤身体的事情,再加上…明天做完肾穿过后,系统治疗,要躺上一段时间,这些天气温高了,怕你不好受。”

  骆溢没有完全说真话,其实这剃头还有个原因是骆衍最近开始化疗,环磷酰胺的计量虽算不上大,但副作用却是一等一的。男孩头发本就有些稀少,最近又掉得厉害,再过段时间恐怕不剃光头,也会掉光头发成为光头。

  那天下午剃了个光头的骆衍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好半天,相当不适应。

  “感觉凉飕飕的。”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会不会很丑?我瘦得那么害怕,现在又这个造型…”

  骆溢笑着在男孩光光的头顶落下一个吻,“不会,过断时间吃了补回来,小骆就很帅了!”

  第十四章

  天色渐晚,司捷把医院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正打算换衣服和顾浩然出去吃饭。

  “骆衍明天什么时候送来?”顾浩然靠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担着个腿。

  “骆溢跟我说好八点钟。”司捷收拾好桌子,脱下白大褂,从柜子里找了与他下身西裤相配的上装穿起,“肾穿也就一小手术,更何况是你做。可骆溢这两天却一直不放心,还去庙里拜了药师殿,他三十几年都不信的东西,这下倒是开始信了。”

  “那叫关心则乱。”顾浩然起身,走到司捷面前揽过那还在扣扣子的人往外走,“你嫉妒不来的。”

  “谁说我嫉妒的,我只是觉得好笑。”司捷赏了顾浩然一记白眼,顺带拍掉揽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臂。

  “口是心非的毛病可不好。”顾浩然走到司捷另一边,这下直接伸手揽上腰,“骆溢那男人没心,就是个混蛋,你这完全是折磨自己。”

  司捷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浩然,好半天,约是起了什么捉弄人的心思,笑意更深,贴近揽着他那人耳边,用仿佛是调情的语调呵着气说话,“你不是就想上我么?要不要上了试试?不过如果论起嫉妒,我床上人多了去了,你要嫉妒的可不止骆溢。”

  顾浩然愣住,等到他回神,就见司捷在一旁笑得一脸开心,“你、你怎么,还有你跟骆溢…你们…”

  “小弟弟,你总不会以为我三十四了还是处男吧?”司捷比顾浩然大两岁,原先在郑老那儿就喜欢用这小弟弟来调侃他,“还有骆溢那家伙,你口中没有心的男人,怎么可能因爱才做?当时爽了不就好么,男人都是追逐欲望的动物,没有例外。”

  这些话叫顾浩然彻底无语,心里一团乱麻。

  ******

  清晨六点,空气罩着晨露的味道。

  “等小骆回来,含苞的玫瑰花就都开了,到时候一定更漂亮。”骆溢抱着骆衍穿过园子中为男孩防晒才搭起的走廊,两旁是一株株的白玫瑰。

  要去医院了。

  骆衍脚上依旧水肿的厉害,骆溢不敢随便给他走路,也不敢背着,只能在男孩要动的时候基本都小心翼翼地抱着。

  骆衍听着骆溢的话,向男人的身体又靠近了一点,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累,夏日晨温软融融的让他想闭上眼,“我很想快点回来,但如果我回不来——”

  “不会,什么回不来,肾穿是小手术,一定能回来。”骆溢坚定的打断骆衍接下来的话。

  骆衍沉默了一下,他精神很差,现在眼睛又开始泛酸,不太能够看得清楚东西,“爸…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我是愿意做你的孩子的,到时候,你不能再把我弄丢了,一定要让我从小就呆在你身边,好不好?”

  “不好,小骆不要再说了,爸爸不答应。”

  骆衍心里颤得慌,“爸爸觉得我是麻烦,不想再要了吗?”

  “不是,我相信我要给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够,现在谈下辈子还太早。”骆溢说着偏头吻了吻男孩的左边眼尾的痣,“宝贝,你既然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我就不会轻易让你被带走,不管是什么都不能。”

  骆衍笑了一下,靠着男人怀里不再说话,他没什么力气了。

  ******

  骆溢把骆衍抱上车里的担架床,盖好被子,刚刚准备拉下门,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就听见骆清的声音了。

  “爸,先别关门,我也要和你们去!”骆清快跑着过来,朝着骆溢大喊了一声。

  骆溢皱了一下眉,停了关门的动作。

  等到骆清跑到车面前,骆溢打量了他半天,有些疑惑地开口:“骆清,你怎么——”

  我要去嘛,我想清楚了,他是我哥,我该跟着去看看。”骆清恳求的语气,听起来是十分真切的,只是骆溢脸上的表情依然显示出不想让他去,于是骆清带着委屈的语气继续往下说:“爸爸…你把我一个人放这里和那些佣人呆一起啊,很闷,而且陈伯也不在,你真能放心?”

  骆溢因为担心骆衍手术的事情,这会儿被他突来的搅和,突然弄得有点思绪不清,微微皱了皱眉。

  躺在一旁的骆衍伸手拉了骆溢一下,“爸,让骆清跟着走吧,我想快点过去,又不太舒服了。”

  骆溢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对小儿子指着背后的车,“骆清,你跟后面那两张车,随便上哪一张都行。到时候去了医院觉得无聊也不要捣乱,你大了,该听话些,骆衍要做手术,我还要处理公事,会比较忙。”

  男人语气认真,他希望那孩子能听进去。

  “好,我知道了。”骆清点点头,跑向后车,对着骆溢摆摆手,“我不会捣乱,你放心得了。”

  骆溢看着骆清上了车,方才关下门,让司机发动车子。

  坐着车行了一小段,骆溢便拿出手机给坐在后面那张车子的陈伯打电话,他叫陈伯告诉司机把车开稳一些,骆清会晕车,而且非常严重,这去医院要坐一个多小时,他怕骆清会不舒服。

  骆衍看着打电话的骆溢,头越来越晕,没一会儿就勾着男人的小手指睡了过去。

  ******

  到了医院,司捷的医生先给骆衍做系统的检查,决定第二天再进行肾穿。

  骆衍对医院消毒水味道的异常抗拒,让他在才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只是没睁眼睛。直到骆溢出门去和医生说话的时候,才睁开眼瞪着白色的屋顶瞧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骆清没跟着骆溢他们上楼,而是在住院部的大门口站着,看佣人把骆衍的东西从车里往车下搬,然后又运到楼上骆衍的病房去。

  在骆清身边,不断地有从住院部被急急忙忙推着出来睡在担架车上的人经过,都是吊着水,有一些看起来不省人事,病得十分严重。骆清看着那些人,心里面暗暗较起了真,生命真的是很脆弱的,有时候就好像轻轻一用力就能阻断那条生命线,只要轻轻一用力…

  ******

  骆衍肾穿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早晨。

  骆溢坐在手术室门外等,十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就看了好几次表。

  “你别太担心,顾浩然肾穿做得很好,骆衍会没事的。”司捷抬手按住男人还要又要看表的动作,“和我下楼去吃个早餐,上来他们就好了。”

  “我没什么胃口,还是就在这儿吧。”骆溢移开司捷的手,靠朝椅背盯着那关上的门看。

  “老师和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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