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葱白- 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眼瞅著走哪都可以听到半空中嚎叫的,下面站著咧嘴笑的,巩青也有点糊涂了,看来游乐场早脱离了自己的想象全是孩子玩的,那上面转的七荤八素没点形象的全是大人。
  
  “这个?”巩青还没开口商量,从进来就兴致很高从不说NO的巩炎很断然的摇了摇头。“爸爸,不坐,只看。”
  其实说起来,看要比坐有意思的多,上面的人各色表情丰富多彩,喊叫的声音也各有千秋,父子俩正乐的高兴,突然身边冒出来个声音。“巩主任,你也来了。”
  
  巩青愣了一下一侧头,旁边站著的竟然是李衡。
  李衡一件杏黄色短T恤,下面一条迷彩裤,七八个兜,脸上一幅镶灰边的大墨镜看著倒比旁边站著一身中规中矩打扮的郑清炎还要年轻。
  “主任,这是你儿子?”郑清炎很会来事,赶紧把手里拿著的一包爆米花硬塞到巩炎手里。“李老师想出来转转,我没事,正好也来逛逛。”郑清炎解释的很急,必竟巩青才是他正而八经的老板。而李衡打完招呼的那句说完一双眼睛就围著巩青身边的小孩转去了。
  
  还真像巩青说的,巩炎很像黄娜,尤其是眼睛和嘴,一个秀气的孩子。
  打量完巩炎,李衡顺便扫了眼巩青,巩青还是那样的老四旧,身上多了点肉,倒显的架子大的多,不像以前穿什麽衣服都框里框!,没什麽特色的白T恤,中规中矩的西裤,和这里众多爸爸的一个模样,眼镜还是从前的那副,视线除了放在巩炎身上自然点,似乎不知道该放哪里。
  要不是这个背影太过深刻,深刻到他陷在人群中自己也能一眼把他挖出来,他是绝不会放下正玩著的急速飞车非要跑过来确认一下。
  
  巩青有儿子了,这个认知对李衡来说很怪异,就好像走之前巩青有孩子了已经成了定数,自己回来之前还专门咨询了学校里的女性老师,四岁多的孩子应该玩些什麽,可现在亲眼看著这个有点像又全然不像巩青的小孩子,李衡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巩炎拿著东西小心的看看郑清炎再看看巩青有点不知所措,以前爸爸从来不让他拿别人的东西。吃的玩的都不允许要。
  看出巩炎有点拘束,巩青揉了揉巩炎的头,“叔叔给的,你吃吧。”
  “谢谢叔叔。”巩炎道完谢见戴墨镜的叔叔光盯著他也不说话,把巩青的手一拉,後退一步躲巩青後面了。
  
  “李衡,这就是我儿子,叫巩炎,”巩青对李衡笑笑,再把巩炎一拉,“叫叔叔,我和你说过的,上次给你的那套变形金刚就是叔叔送给你的。”
  一听变形金刚,巩炎脸上笑容爬起来了,冒出了两个很明显的小酒窝。那个变形金刚可要比他妈妈给他买的强多了,他爸爸拿回来的当晚,父子俩就玩了近一个多小时。
  “爸爸,这个叔叔就是你一直说的干爸,现在不叫干爸改叫叔叔的那个吗?”
  巩青尴尬一笑,拍拍巩炎的头,“对,叫叔叔吧。”
  
  巩炎小脸冲著李衡腼腆的笑了笑,“叔……”声音还没完全出来,李衡已经先一步把巩炎的手拉住了,“就叫干爸,干爸就是干爸,干嘛要叫叔叔。”
  “谢谢干爸。”巩炎开心了,“长大我也要去英国读书,听爸爸说你很厉害的,比他还厉害。”
  “哪里,也就一般厉害。”李衡被这句干爸刺的心有些痒。他没和孩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该用什麽语气跟孩子说话,想弄的热络点似乎也做不到,好在巩炎也不是太缠人的孩子,把自己的意见发表完毕,眼睛很快又被那个‘乾坤日月转’捉去了。
  
  三个大人站著一时没话,李衡学著巩青的样子揉揉巩炎的头,巩炎回头送了他一个笑脸,“干爸,你敢坐这个吗?”
  “巩炎,不能这样。”巩青赶紧扯了把巩炎,“这个坐了会难受的。”
  “难受什麽,这几年早把这些玩腻了。”李衡抬头看了十秒回头拍了拍郑清炎。“走,咱们坐这个去。”
  郑清炎脸一下白了,早上起来听李衡说来游乐场玩,心里还挺高兴,来了才知道这游乐场绝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刚才被李衡硬拉著做极速飞车就有点招架不住,差点没吐了,这个看著更吓人,光听听上面男男女女的惨叫,他就腿软了,“这个,我有点晕高,还是不算了。”
  
  “你不上我上,年初在香港就坐过一回,还行,比不上蹦极。”李衡把身上的包卸了扔郑清炎身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呢,上不上?”
  上不上?巩青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没玩过这些,自己身体有没有毛病全然不知道,要真上去了也像上面那些人一样大呼小叫就太丢人了。
  “你不坐,不坐算了。”李衡扭头买票去了。
  
  你不坐,不坐算了。
  你不去,不去算了。
  
  机场大厅的背影真真切切的冒出来了,五年,巩青没法细数,这个声音有多少次在耳边轻轻的响起,那个背影,卫生间里的嘶咬和李衡哭的碎成一片的声音,以及那个没有吃,夏天化了冬天硬了,硬了再化,早就没有最初模样的巧克力至今还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静静的躺著。
  从东湖公园那个晚上之後,他从来没有对李衡说过不,只要李衡张嘴,他从来没法拒绝他。不管他说什麽,只要他肯开口。
  
  
  “害怕吗?”等巩青的安全带系好,李衡伸手把巩青的眼镜卸了,装进自己迷彩裤的大口袋里,再把拉链拉好。
  “还好。”巩青深呼了一口气,往下看了看,郑清炎拉著巩炎仰著头,见他往下看,巩炎还把两个大麽指都竖了起来,打了个招呼,“爸爸加油”。
  
  “其实真转起来,叫出声来会比较过瘾。”李衡往後一靠斜著眼睛盯著巩青,嘴角咧的很开,巩青去了眼镜後,有种不真实感,眼睛半迷著,努力想看清东西却一点没办法的表情显的有几分无措。
  “好好享受吧,我有一年每个月都会挑战一下这种玩意。”因为护架挡著,李衡很花了点力气才把裤腿撩起来,“看到没,去年我还攀岩了,在石头上挂的。”
  巩青侧了侧头,很用力的迷著眼才隐约的看到李衡小腿上有一道七、八公分长的疤。
  “痛吗?”
  “早不痛了。”
  “那麽长一道。”疤是个模糊的影子,裤子放下後,巩青还在努力在脑子里勾勒那个模样。
  
  “其实人是需要体会一下这种刺激的感觉的。”
  李衡的话音刚落,巩青就开始体会这种感觉了。
  “啊”的一声尖叫是从左边一个女人嘴里发出来的,巩青还没来的及反应就飞上去了。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喊不出来,叫不出来,心真正的飞起来的感觉,整个世界七颠八倒,五脏六腑全部移位,眩晕,恶心,所有的不适堆积起来快的让这些不适也没有出路了。
  
  巩青没法张嘴,他害怕张了嘴会像旁边的女人一样瞬间失了形,只能咬著牙关死死的硬扛。
  等伸到最高,突然一个俯冲,头下脚上,血冲到头顶,“噢吼……”旁边李衡叫起来了,混在一堆惨叫声里,李衡的声音张狂、放肆而又兴致勃勃。
  “老班,叫,叫出来就好了。”
  巩青叫不出来,死死抓著护架,强忍著身体里的东西被搅成一团。
  “快叫,难受就喊出来。”
  巩青的握的紧紧的手被强硬的被掰开了,一支温热的手紧紧的握著他的被放到一张唇边。
  十指交握,转瞬即逝。
  
  这个怪异的东西是怎麽停下来,自己的眼镜又是什麽时候被戴上去的,巩青已经没意识了,下来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巩青才从想吐又吐不出来的状态回过神来,旁边没了李衡只剩了巩炎一个,巩炎手里放了两瓶水。
  “干爸说他还有事,先走了,让我们自己玩,爸,你没事吧,下次别坐这个东西了。”
  
  巩青点点头,盯著自己的右手,他真的怀疑刚才是否有那麽一下,在意识都飞出去的时候,他的心忍能潮湿一片。






葱白……23

  一个晚上巩青就在那种眩晕般的温暖里沈沈浮浮,连黄娜躺在身边都觉出不对来,问了几次,巩青都说没事。巩青不至於为了那片刻的温度就几天不洗手,那种传递是深层次的,早穿过了皮肤透过了肉体,神圣的无经复加。
  他知道在那高空中眩晕的七荤八素之间,李衡向他传递了什麽。
  这不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对巩青有著绝同反响的意味。
  
  第二天上班见到李衡,李衡客气的跟他打招呼,主任长主任短和系里的那些老师们一样,难得的恭敬却带有十足的距离感。
  中午,随便吃了点,巩青先去了他入股的那家高科技企业,这里有他一间办公室,不过巩青没有多待,到技术部把该交待的交待完毕,巩青去了另一家民营企业。
  
  这家企业年前就私底下找过巩青,为的是他的一个专利。巩青没有答应,必竟专利所有权不全是他的,这次他是想和他们谈谈新产品开发的,在保证不和专利冲突又能达到这家企业目的原则下谈判了一个下午,巩青拿到了一个合作协议,和一个令他满意的价格。
  一回到实验室就看到李衡正在训郑清炎。
  
  “你没脑子吗,不知道这东西能抗多大的电压吗? ”
  其实这种情形挺怪异的,别的人不知道可以当成老师训学生,可巩青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他真没想到李衡能拉下脸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那麽难听。
  
  因为李衡一碗水从来不端平对郑清炎好对其它几个差在实验室是大夥心知肚明的事。
  李衡的理论在课堂上听听可以当热闹一笑了之,运用到实践上足可以让人脱几层皮。 
  除了郑清炎,李衡还有三个弟子,一个是最早烫了胳膊的那个,另两个是研二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