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白马踏梦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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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白马踏梦船-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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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微微愣住了。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刹那间,仿佛回到了烟雨十里的江南!那座庭院深深的棋苑!那个端地是有情却似无情的男子! 
  失神的我,不自觉的将手伸向那片白缎,因为这双盛满了月光的眼睛,让我突然想知道,他有着怎样的面孔! 
  他跃向房顶,捡过高枝,眼睛瞥了一下我伸向白缎的手,声音懒散却又促狭:你如果想被摔下去,那么就扯开这片白缎吧! 
  说着,他拦在我腰肢上的手,轻轻一松,眼角流过一丝得意的笑,大有将我摔下去,跌个稀巴烂的意思! 
  虽然,在刚才,在简钺公子面前,我大有视死如归的勇气,但是很显然,在破茧成蝶这刻之后,我还是感觉:生,是很美好的!舌头,也是很美好的! 
  可是,我依旧忍不住,偷偷地看着他,这个恍若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子,小声探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他看都不看我,声音依旧懒散,回答我,又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问题一:我是我!问题二:“我救你”并不是着重在我救的人是——“你”!而是着重在“我”这种人——喜欢救人! 
  也就是说,丁小仙,你别胡思乱想了。他不是好心救了你!只不过夜晚散步,顺便经过简钺公子的流云居!眼看一女娃娃要被割掉舌头!所以,好心出手! 
  他的话,也可以理解为,如果当时是一头猪,或者玲珑小宝那头傻驴,要被简钺公子割掉舌头,他依然会出手相助!抱着那头猪,或者玲珑小宝那头傻驴破窗而出,踏月而行! 
  不知为何,突然,我想起了绿涯,她冲出帷幔,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请求简钺公子时说的那句话:大师兄,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能伤害她!
  
  十六、此佛非彼佛;情由却是真! 

  朋友。 
  绿涯说,我是她的朋友。 
  这是我闯荡江湖之中,第一个对我说“朋友”的小女子,在我与她相识一天,人仰马翻的折腾之后。 
  她说过,流云居里,所有的人,除了她与简钺公子这个大变态,其余都是断舌之人。所以,没人同她说话,没人问津她的孤单。 
  那些断舌的女子,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竭尽魅惑之能事,取悦与遵从于简钺公子。他是她们心中的魔,不能挣脱亦不想挣脱;而绿涯她,心中的“佛”,却先是被简钺公子拱手相让的宋绯凉给占据,后又为皇命所右,成了淮玉公主的如意郎君。 
  一斛珠常说,诚心念佛之人,心中有佛,用心太苦,所以,不能言佛!虽然,此佛非彼佛;情由却是真! 
  心中有佛,用心太苦,不能言佛,未必是疼!可若是心中有他,用情至深,不能言说,却似乎是很疼很疼的事! 
  绿涯,既然,你都当我是朋友!那么,我发誓,我这个朋友!一定将你从简钺公子的狼窝之中救出来! 
  步入安全之地后,那个白衣男子,将我一把放开,抬眼,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当他的眼睛落在我胸前挂着的那枚青玉上,眼神微微有变。 
  他盯着这枚玉石,问道:你和这枚玉石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我低头看看,那枚傻乎乎的青玉石,又看了看蒙面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关系,萍水相逢啊! 
  萍水相逢?他清幽的眼神里透出狡黠的笑,鼻子冷哼一声道:萍水相逢,便如此情深意长,美玉相赠?你这是骗猪啊! 
  我斜了他一眼,也冷哼了一句:你是猪!我骗你! 
  他一时气结,最终摆摆手,说道,流云居是虎狼之地,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惦记那个什么绿涯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我看着眼前的蒙面男子,长身玉立,发如宣墨,鬓若刀裁,星目朗眉,不见鼻子嘴。(没办法,他蒙着脸呢!我也看不全,大家也凑合着看吧) 
  他笑,眉目之间尽是得意之色,说,朋友?呵呵,朋友!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小毛贼,最容易被这样的话打动了!不过我劝你这只猪!还是省省吧! 
  他张狂得意地笑,让我突生了一种想将他蒙头痛扁一顿的感觉。我又冷哼了一句:你是猪!我省你! 
  笑过之后,他敛起眉目,抬手,食指微屈,撩起我胸前的青玉,慢慢抬起,置在我嘴边。细长的手指轻轻一勾,轻轻掠过我的嘴唇。 
  我下意识地一退,惹得他大笑,眼如湖光,掠过我的脸,问道,你躲我……是怕我吗?怕我吃了你这头猪吗?说完,笑得越加开心。 
  我打开他的手,冷哼了一声:你是猪!我吃你! 
  他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无理态度,只是笑了笑,指了指我胸前的那枚玉,叹气道: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我不跟你吵架。你如果还想在京城能有太平时日,赶紧!赶紧!去投奔这个给了你青玉的人!有此玉之人,非大富即大贵!你这只猪也别想多了,这里已是安全之地,你赶紧找个客栈,洗洗睡下吧! 
  我继续不领情,继续冷哼:你是猪!我睡你! 
  我的话音落后,周围空气都凝固了下来! 
  半晌,他大笑,伸手,抚过我的脸,眼神里流淌着一种暧昧的讯息,说,好吧!事已至此!我承认!我就是猪!你睡吧!我宽衣解带、放弃挣扎热烈欢迎佳人你来睡!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似在我耳边低喃一般,温热的气息透过他遮面白缎,撩拨在我耳际。 
  我迅速石化!又迅速地恢复元气!推开他的人!拍开他的手!大吼一声:滚! 
  抬头之时,那个白衣男子,早已掠过树梢,人影远去!消失之前还不忘留话揶揄于我:我记下了你这个女人无耻的请求了,随时随地欢迎光临本少爷。只是,你这个猪脑子别忘记啊!如果忘记了,我会很乐意帮你重温今夜,小心记起的!哈哈哈哈哈!
  
  十七、我佛曰过,我再给你曰一遍:妇人是要恪守妇道的! 

  静谧的夜晚。 
  白衣男子“哈哈哈哈哈”的狂笑之声刚刚消失不久,空中又响起了一阵“嘿嘿嘿嘿嘿”的怪笑之声。 
  就在我饱受着这种怪笑的惊吓之后,一个黑影迅速从高空落下! 
  哦,描述失误!是两只草鞋迅速从高空率先落下,然后一个黑影又迅速地从高空落下,准确无误地踩在两只草鞋上。 
  丁小仙!又被我撞见了你背着段青衣与其他男子勾勾搭搭!唉!你母亲慕容玉梳①何等刚烈痴情的女子,居然生出了你这种败家的丫头!我佛曰过,我再给你曰一遍:妇人是要恪守妇道的! 
  不用回头,我就猜出来人是谁。 
  回头一看,我还真佩服我的猜谜能力!果真是法丰方丈本尊!难道一天的相处,绿涯已将她神秘的占卜能力传染给我了? 
  一时间,我脑袋都大了。 
  我多么期望刚刚落下的那两只草鞋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我的脑袋上,砸死我还清静,免得忍受法丰方丈喋喋不休的超度之苦。 
  法丰方丈看了看我,清癯矍铄的脸上,一派仙风道骨,他双手合十,说,我在角浦路过的时候,遇见过一斛珠女施主。然后,与其参禅半日。一斛珠女施主告诉我,你趁着刘土豆家里起火,给逃婚了?可有此事? 
  可有此事?我苦笑,看着法丰方丈。如果没有此事的话!我又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半夜三更的与你相遇!然后,听你佛曰过,你再给我曰一遍! 
  法丰方丈并没有被我的苦笑给打住说话的欲望,他继续说道:小仙施主!你可知,你此种行为,将会给段青衣施主带来多大的心灵创伤? 
  我紧张地看着法丰方丈,焦虑地问道:段青衣……他怎么了?其实,心里却被丝丝喜悦充斥着——原来,我的逃婚,居然让段青衣这样难过。 
  法丰方丈叹息了一声,段青衣他……唉……听一斛珠说,段青衣施主比你更先一步逃婚走了!所以,心灵上根本没有什么创伤!我只是说,如果他不逃婚在前的话,此时一定会在角浦抱着刘土豆②家里那一堆地瓜施主们嚎啕大哭,生不如死的! 
  什么?! 
  段青衣!段青衣这个猫娘养的耗子喂的!居然!居然比我!还要更先一步……逃婚了?怎么可能?!明明是他喜欢我喜欢得死去活来,而我勉强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而已!明明是他想娶我想疯了,而我左右为难最终逃婚了才对!(神啊,就当你没听到我这睁眼说出的瞎话吧。)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法丰方丈,看我暴跳如雷,继续慢条斯理地叹息道:我佛曰过,我再给你曰一遍:只准小仙放火,不许青衣点灯,这是不对的! 
  我拉过法丰方丈的佛珠,问道:你告诉我!段青衣这个混蛋,他逃到哪里去了!天涯海角,老娘也要找到他,剁了他!出此恶气!居然敢逃我的婚! 
  是的,我就是生气了! 
  我哪里不好了?我哪里让他不顺眼了?他居然不要我了?我居然被他给先行抛弃了?也就是说,如果那夜,我不从角浦逃婚离去的话,此时此刻,正在茅草屋之中,独守空房,以泪洗面,变成弃妇,遭角浦上那些老老少少的女人们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玩笑开大了!我要杀了他!
  
  法丰方丈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反应居然会如此激烈。他竭力从我手里,挣脱出自己那串宝贵的佛珠,笑眯眯道:我佛曰过,我再给你曰一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已经红了眼。眼酸了,心酸了,肠子胃都跟着酸了!我差点就抓住法丰方丈的脖子问,咬牙切齿道:你佛,还曰过什么? 
  法丰方丈看着我快要翻白了的眼珠,喃喃道,我佛还……还曰过,我再给你一遍:上苍有好生之德! 
  我握紧了拳头,忍着莫名委屈的眼泪问道:你佛有没有曰过!宁可我负段青衣,不可段青衣负我? 
  法丰方丈摇摇头,我看着他木木呆呆的样子,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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