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情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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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情深 完结-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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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养我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
  朗白的声音非常嘶哑虚弱,听起来还有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但是这微弱的声音却让袁城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几次口,却什么都说不来。
  
  水温慢慢凉下去,朗白的体温却在一点一点升高。这种热度已经有点危险了,袁城终于把他抱起来,送到卧室床上,又严严的掖好毯子。
  床边的闹钟已经指向凌晨五点,从卧室落地窗帘的缝隙往外望去,天幕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万籁俱寂,没有半点声响。在这间还充斥着□气味的卧室里,袁城坐在床头昏黄的灯光下,一点一点抚摩着小儿子苍白冰凉的侧脸。
  九年来悉心养育所积攒下来的感情,袁城好不容易苦心维持起来的情分,一夜之间葬送干净。
  袁家离这里还很远,朗白这种情况,又实在不能随便叫一个手下去叫医生。袁城知道这样放任他烧下去会很危险,他打算亲自去把私人医生接过来,但是这样势必要离开最少半个小时。
  如果给袁城选择的话,别说半小时了,半分钟他都不愿意走开。
  吩咐朗白呆在这里不准乱动之后,袁城打了个电话叫私人医生准备好医药箱,然后出门去十公里以外接他过来。一路上紧赶慢赶,那个医生为袁城工作了三十五年,第一次遇到这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只说是小少爷受伤了,但是受的什么伤,却又语焉不详。退一万步说就算小少爷真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该是服侍在身边的佣人打电话叫医生啊,哪有袁城亲自大半夜的开车来接医生的道理?
  
  袁城阴沉着脸,什么都不说。一路超速开到跑马地那座公寓下,他甚至都来不及等医生,就直接下车冲上楼。
  没想到刚下车就看见朗白坐在楼梯口,头靠着墙,似乎半睡半醒。他外边裹着那条羊毛毯,里边凌乱穿着浴衣,从耳后到后颈青紫的吻痕都隐约可见。
  袁城一惊不小:“阿白?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朗白慢慢醒转过来,看了一眼父亲,目光冷淡,“……我不要呆在那个房子里。”
  袁城一时愣住了,只听他淡淡的说:“烧了吧。”
  
  周围一片完全的沉寂,朗白似乎已经疲惫到极点,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袁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半晌才低沉的笑了一声:“以后记住了吧,爸爸是个危险的坏人,记得离爸爸远一点。”
  朗白淡淡的说:“我已经记住了。”
  袁城沉默良久,俯身把他抱起来。小儿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重量,他轻而易举就把朗白连人带毯子搂到了自己怀里。从这个角度来看毯子垂下来一角,可以看到少年雪白的后颈上斑驳凌虐的痕迹。
  医生站在那里,手脚发凉,几乎提不住医药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倒V,马上洗澡回来就上今天的更新!




一病不起

  
  袁家幼子病了,并且一病不起、越病越重,这消息不仅仅在袁家上下传了个遍,甚至连军火集团内部都有些耳闻。
  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莫名其妙,袁家公子病了?袁骓不还好好的坐在办公室里吗?紧接着再一打听,哦,是刚刚十五岁、性格安静深居简出的小少爷病了。
  在此之前朗白的身份虽然也不算隐晦,但是毕竟组织太大了,有一些人知道他,更多的人则听都没听说过。很多中低层管理层都是通过这玄而又玄的“重病”才第一次知道袁家这位小公子的。
  这对朗白来说其实是件好事。袁城以前把他藏得太紧了,掌握实权的集团管理层都不知道还有这位小公子的存在,这对朗白以后的发展显然极为不利。很多无法跟太子爷袁骓扯上关系的中低层管理人员直到今天才突然间发现了另一个可以为之效忠的对象,心思也不免活络起来。
  
  能造成这样传言效果的病当然也轻不了,连一向不敢招惹父亲内院那些事情的袁骓都不得不回了一趟家,特地去探望自己病重的弟弟。
  去之前他还思量着,朗白虽说从小体弱吧,但是父亲护得跟个宝贝一样,说得娇弱点,都称得上是“掌上明珠”了,他上哪儿去找得重病的机会?该不会是头疼脑热的一点小毛病,结果被人越传越大了吧。
  袁骓这么想着,结果见到朗白的面,才活生生吓了一跳:“阿白!你怎么搞的病成这样?”
  
  朗白躺在床上,本来皮肤就白,现在几乎白得透明了,一点血色都没有。袁骓记得上次请他吃饭时他还挺有孩子样儿的,脸颊上还有些肉,娇娇憨憨的样子,结果一转眼就削下去一圈,只剩骨头了。
  紫文在边上擦眼泪:“白少那天去看跑马地那座公寓,还住了一晚上,回来就烧起来了,这些天连饭都吃不下,只能喝点水。还烧的这个样子,我想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魇住了?”袁骓惊悚的接口问。
  这话说得有点犯忌。小少爷生母的房子,难道你想指责她魂灵不安,魇住了她儿子?
  
  朗白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袁骓,还笑了一下,说:“大哥来了。”说着作势要坐起身来。
  袁骓哪敢让他起来,万一见了风又烧起来,父亲不活剥了自己的皮?小公子在病榻前见了大哥要坐起来,那是他有家教,那是他知礼;但是做大哥的要是真受了他的礼,那说出去就太难听了。
  袁骓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没事喜欢装腔作势,立刻火烧尾巴一样把他按倒,连声安慰:“阿白放宽心,你好好养几天就好了。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没摔傻,足足躺了两个月,现在不也一样好好的?你尽管躺着就行,反正那个学上不上也无所谓。”
  “唉,可惜了。”朗白虚弱无比的靠在床头感叹。
  袁骓看他那样子,有点疑惑他是在说没法去上学可惜,还是自己从马上掉下来却没摔傻了可惜。从他弟弟一贯的个性来看,似乎还是后者比较多一些……= =
  
  兄弟两个其实没多少话说。袁家兄弟之间没有亲厚的,袁城的父亲被兄弟害死,袁城自己手刃了两个堂弟,一众叔父全部流放。到袁骓和朗白这一代,弟弟病了哥哥知道去看一眼已经算相当了得。差不多把保重身体安心养病这种话说完了,佣人来请小少爷喝药,袁骓趁机起身告退。
  结果走到院子门口,迎面一个年轻人匆匆走来,看到袁骓的时候赶紧欠了欠身:“大少爷!”
  袁骓看他似乎有点眼熟:“你是……”
  齐夏国对袁骓耳语:“这是袁总身边周正荣的儿子,周浩海,年前贪污进监狱的那个。他以前在巴黎进修过几天油画,袁总把他放出来陪白少看画来着。”
  袁骓哦了一声,点点头:“知道了。去吧,好好伺候小少爷。”
  那个周浩海赶紧赔笑点头,匆匆走开了。
  
  袁骓一直坐到车上,才有些觉得不对。朗白病成那个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怎么还有心情召人陪他看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他忘了。毕竟他弟弟还小,周浩海也不是什么排的上号的人物,能弄出什么大事来呢。
  袁骓靠在宽大的真皮车后座上,眯起眼睛假寐起来。这两天王家栋给他送了个出水芙蓉般的舅家妹子,于是他难免有些睡眠不足。
  
  周浩海赶到朗白病榻前的时候,朗白虽然烧得昏沉,但是只看了他一眼,就问:“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碰见我大哥了?”
  周浩海慌忙说是。他背上有些冷汗,心想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年纪也不大,怎么看人眼神就凌利到这种地步?
  朗白喝了一口药,问:“公司里还在传我病得要死了的事情?”
  周浩海又说是。
  “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周浩海汗流浃背,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到处都有人在说,不过都是基层在议论,高管都是人精了,哪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呢。”
  朗白沉默半晌,然后竟然笑了一下:“传得好。”说着仰头喝下了最后一口药。
  袁家历来有喝中药的传统,但是中药毕竟苦,大多都是被人一口吞下,然后赶紧吃个糖什么的缓一缓。甚至连袁城这样性格强硬的人,偶尔喝个药汤还得准备一口蜜在边上。
  周浩海看得嘴里发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只有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喝起药来一口一口的,这样从容不迫,就好像他完全不在意一样。
  
  传言中朗白简直病得要死了,但是事实上,他离死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当天晚上他发烧,按医生的话来说就是八个字,急怒攻心、郁结不发。那个医生知道朗白跟袁城百分之百是亲父子,结果一看朗白伤成那样,险些昏过去。袁总啊袁总,你想玩小男孩,玩谁不好,怎么搞到你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去了?人当妈的是□,不代表人家儿子就该被你上啊。
  老医生颤颤巍巍的给做了急救,三更半夜的把小公子运到私人医院里吊线,又手忙脚乱的封口,过手这事的人该打发的打发该重赏的重赏。袁城全程陪到尾,朗白在手术室里吊线的时候他就在门外等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凝固了一样。
  但是到天亮了,老医生赶来通知说小少爷在麻醉药作用下睡着了的时候,袁城却点点头站起身,连去病房里看一眼都没有,直接就转身走了。
  老医生有点看不透。他是真疼这个小儿子,还是当个玩物来宠?如果把自己亲生的骨肉当做是个豢养的私宠,那这位黑道教父,也未免太冷血了点。
  
  袁城让人把朗白搬回了家,对外就说是偶感风寒,发起烧来了。其实朗白发热完全是因为发炎和感染。人心情阴郁的时候当然身体虚弱,连带着消炎就不容易——朗白刚回家的时候整整三天不愿开口说一个字,你说他心情好?
  人人都说袁城是真喜欢他那个私生的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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