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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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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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得给我办得妥妥当当。”
    秦管家道:“是,小人知道该怎么做,必定办得妥当,保证洛阳城里没有一丝一毫谣言流传。”
    李洛点点头道:“这样最好,你办好了,我自然有赏的。哦,对了,林姑娘刚才受了惊吓,也须压压惊。她喜欢喝茶,你回头到库房里将我那对紫金白玉杯送林姑娘屋里去。”
    秦管家再应一声,低头刚走到门边,李洛又叫住他道:“还有一桩事,你记一下,回头叫人把我当初练功读书的南厢房整理一下,自今日起,我就在那里休息。”
    待秦管家离去后,林芑云看着李洛笑道:“你可真是从善如流啊。可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猜错了呢?若是圣意安,李将军岂非鸡飞蛋打?我自己反倒还有些担心,若真是那样,我可没脸再在这里混下去了。”
    李洛哈哈大笑,说道:“你担什么心?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而已。你放心,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你说得不错,这等闹剧,滑稽取巧,本来就是最下乘之选,只恨我自己昏了头,竟想出以此邀宠。当今圣上乃不世出之雄主,历无穷艰险,阅万千豪杰,才成此霸业,岂会在乎这等献谄邀宠这举?哎,我真是有些昏头了,险些误了大事。”说着站起来,整顿衣观,对着林芑云深深一躬,口中道:“李洛受教了。”
    他这般礼数,林芑云脸上一红,忙道:“你这是做什么?哎呀,羞也羞死了,快起来!我这算什么教你啊,还是你自己明白的。”
    李洛正色道:“非也。若不是姑娘指正,我李洛真要犯大错了。其实这献戏还只是小事,我要谢姑娘的,却是另一件。”
    林芑云奇道:“什么事?”
    李洛并不回答,直起身,缓步走到门边,望向门外那棵年已过百的老槐树。此时已是深冬季节,槐数叶早已凋零,只剩一根根光秃而老迈的树干,奇异的扭曲着,无力地向上愁云密布的天空。那厚厚的云层广漠无垠,就这样将三千花花世界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良久,李洛始长叹一声,道:“今日姑娘这番话,对我真如醍醐灌顶。就算再聪明的心计,只是取巧献媚邀宠,真正的英主,又怎会看得起?反过来讲,将一腔热血,玲珑心思全放在这上面,又怎会成就大事?定国公那样的人才真是英雄,我李洛鼠目寸光,真是愧对先人”——
    第十七章缠斗
    沙老大喉头“咕”的一响,沈声道:“什么?”
    段夫人瞧一眼段念,正见他柔情的看着自己,妩媚一笑。阿柯心中突的生起一个古怪念头,仿佛眼前所见的不是什么段夫人段念,倒是一朵妩媚动人的莲花,依在一块黑漆漆的巨石上。那莲花色泽乳白,分外娇艳动人,而那巨石则黑得无一丝反光,又硬又重的立在那里,世上似已无任何东西可使它移动分毫只见她旁若无人的牵着段念的手,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再不肯向周围事物看上一眼,轻轻道:“在我心中,段郎便是世间一切,在段郎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我这一生,只是从遇见段郎才开始的。我只为段郎而活,为段郎而死,为段郎而美丽,为段郎而生趣。段郎也只为我而活,而死,而温柔,而勇猛,而至忘却天下。无尽富贵,无边权势,于我何佳焉?世俗人情,常伦道理,又于我何干?世间若没有段郎,我存于世间,又有何意义?世间若没有我,段郎又可为何事而活?我夫妻二人心灵相通,早已彼此立下誓言,无论生或是死,天堂或是地狱,永远共进退,同甘苦。”她伸出右手,段念向前一倾,让她慢慢抚摩自己的头“任何人要我先死,又或段郎先死,对活着的人而言,却将承受比死者还痛苦的折磨,你们有谁能知?有谁能体会?哎世人都惧生之所苦,死之所痛,我与段郎,却只怕不能同生,不能同死,天上地下,孤单一人,那才是最残酷之事。”
    沙老大喉头再“咕”的一响,却说不出话来。阿柯用力拨开身前的人挤到前面,颤声道:“那那么,是你为了他不孤独,才让他与你共赴黄泉?”
    段夫人向阿柯望来,嫣然一笑,却不开口。一直未发一言的段念突然道:“正是!小兄弟,你见识得真快。我夫人为了我,却负天下骂名,我与她共死,竟为世人所耻,这世间沦落至此,生还有何可恋?小兄弟,我见你手上有剑,可否劳你大驾,上前来赐我与夫人一死?大恩大德,段某来世必报!”
    这是他第一次出声说话,声如金玉,铿锵有力。阿柯想不到他们二人挣扎到此,竟是为了同生共死,执作之心刚强如斯。段念见他痴痴呆呆地望着自己,向他一笑,招手道:“来,来。”声音如有魔力,阿柯身不由己,再向前几步,已深入场中。那十名黑衣人与沙老大兀自发呆,也无人拦他。周围数十人全都如钉子般立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仿佛自己浊气一出,就要破坏这无与伦比诡异的场面。
    段念一挣,想要抬起头来,突然间胸口剧震,一股内息终于突破最后的脉络,逆行到心口。他伤痛之下,只觉眼前一黑,手脚发软,怔得一怔,便向前扑倒,“哇”的吐出大口鲜血,再爬不起来。段夫人扑到他身上,使劲将他翻过来,见他面色惨白,口中血涌如泉,嘴唇哆嗦,却已说不出一个字,只强露笑容,艰难的向她点点头。
    段夫人秀目一眨,眼圈通红,但她咬紧牙关,绝不发出悲声,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吃力的抱着段念,撑起身子,头一昂,露出修长白洁的脖子,同时左手扶着段念的头,也让他昂着头,露出脖子,向阿柯一笑,道:“多谢小兄弟成全。”
    说到后面,已然力竭气尽,口中渗出一丝血迹。她笑着向阿柯点点头,眼中隐隐泪光闪动,整张脸却仿佛发出光一般,绚丽得让人不敢逼视。
    阿柯心中一动。从这一眼里,他已看出太多思绪,悲苦的,哀愁的,怜惜的,留恋的,欢乐的,痛恨的,但更多的,则是无尽的疲惫,厌倦,只盼着早日闭上此眼,从此再见不到凡尘世俗的一切。
    阿柯点点头,慢慢后退一步,举起手中铁剑。
    他说:“自然是要动手的。”
    一剑刺出,直取段念喉头!
    蓦地身后劲风凌厉,三名黑衣人同时扑上,各使擒拿手段,分头拿阿柯背上、肩头、手臂几出要穴,喝道:“且慢!”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阿柯铁剑已然转向,鬼神莫测的自他腋下穿过,“哧哧哧”三声轻响,三名黑衣人几乎同时喉头中剑,只有一个人来得急“啊”的叫出半声,三人已再也发不出一声,身体似僵住般凝固不动。这一剑来得太过诡异,周围人出了沙老大和几名黑衣人外,竟都没人看清楚。再怔了一怔,“扑通”“扑通”三声响,三人轰然倒地,脖子处一道又细又急的血柱激射而出。
    周围人都是呆了,想不到这小子出手如此辛辣狠毒,多数人甚至连他如何出手都未见到,还以为是使了什么妖法,又或是另有高人出手。人人心念如电,经验老到,一个招呼未打,无声无息之间,四周人群已如退潮般向后奔去,圈子再度迅速扩大。
    段念眼中精光一闪,惊疑不定,段夫人“啊”的一声,不明白阿柯此举意欲何为。剩下七名黑衣人同时掠起,不动声色已将阿柯与段念夫妇围在中间,拔剑相向。难的是只听到“哐啷”一声响,七柄剑同时拔出,动作划一,刹是好看,显是训练有素,却并不急于动手,只待沙老大吩咐。
    沙老大呵呵一笑,鼓掌道:“好!好好好,好利索的一剑。这招‘乳燕穿林’虽普通,但气势惊人,最难得的是如此高速刺击下,仍能不差分毫,确实厉害。小兄弟,你可不是我血剑联盟里的人。这份凛然杀气,恩,倒使我想起一位故人”
    他捻着几根胡子,眼睛越发眯做一线,娆有兴致的打量着阿柯。阿柯一动不动,对四下里围着自己的黑衣人视若无睹,铁剑斜斜垂下。
    段夫人道:“小兄弟,你如此哎,又有何用呢?我夫妻二人死心早坚,今日即便没有这一战,身上的毒深入内府,也已是到了尽头了,你何苦来惹上这事端?你走吧。你与我两素昧平生,在此生死之时能站出来,听我夫妻一言,我们已极承你的情了咳咳就、就让我夫妻死于此地吧。”
    阿柯眼睛死死盯着沙老大,冷冷的道:“就算被杀,也不受辱!”
    段夫人笑道:“小兄弟,你咳咳你还年轻,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咳咳极尽羞辱,而仍不觉羞辱,才是被羞辱之人最大的尊严。你没见到那姓沙的说了半天咳咳、咳咳脸都涨红了么?我们不受其辱,他、他他就是自取、取其辱!呵呵,咳咳呵呵呵呵”一阵猛咳,俯在地上喘息不已。
    阿柯点点头,道:“他、他自然是自取其辱。荣辱天定,岂是人能左右的。但,我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辱。这是我的事,与旁人无关。”
    段夫人默默注视阿柯一阵,她那倔强而轻藐的神情突然间变得说不出的亲切,眼中波光闪动,柔声道:“小兄弟,你知道命么?”
    阿柯一怔,不解的摇摇头,道:“不、不知道。”
    段夫人幽幽地道:“这这就是命。”
    沙老大大声接口道:“不错,这就是命!你既送命而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未落,七名黑衣人同时一声大叫,“唰唰唰”数声响,剑光闪动,疾向阿柯刺来。
    阿柯猛一咬牙,双目圆睁,当此生死关头,陡然间已将自己状态提升到最高颠峰。他眼角一瞥,察觉到前后五人剑势猛烈,同时分散跑动,左右两人却悄无声息后退一步。他心念如电,已想到前后的人乃是虚攻,跑动中弥补缺漏,不让他逃脱包围,左右两人只待前后的人从身前跑过掩护,立时便会猱身上前,实施真正的攻击。这七人剑气激荡,内力充盈,也绝对不会再如刚才那三人般毫无戒备,自己就算能拼死杀掉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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