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盛连招呼的机会都没有，林铭乐就这样被看押了起来。
没有办法，林铭乐只有老实在那小房间里写报告。
这几年要说没有给高妈好处，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大项目有S城设计院扛着，贿赂也是设计院出，林铭乐除了设计费多拿不少之外，扯不上其他什么关系。
小项目也是有的，但数额就不多了，因为国家的项目，“小”的实在不多，本来林铭乐也挺遗憾的，现在反到成了免死牌。
果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算是侥幸，林铭乐边写边摇头。
由于涉及高家，以前做家庭教师的事，林铭乐不能不交代，一交代，就要涉及高盛。
林铭乐只把高盛写成一名优秀的单纯的，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重点大学的好青年，对自己家里的事一无所知。
除了是不是“好青年”要打个大问号之外，“一无所知”绝对是真的。
高盛冷情，对自己家里的事是漠不关心，到S城那么久了，就从来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电话。
林铭乐想，如果不是自己和他家有牵扯，大约只有自己父母被判刑入狱了，他才会知道吧！
虽然没有什么更多好交代，林铭乐还是失去了半个月的自由。
“上面”是打定主意要把他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榨出才行，后来实在是榨不出来了，林铭乐才回了家。
受贿的罚款是免不了的，林铭乐只有老实交掉，但心里一直很奇怪。
要知道，高家的老太爷可是G党的元老，虽然前年去世了，但高家六个儿女，已经在中央和地方牢牢扎下了根，是典型的“高级干部”家族。
近年虽然G党时不时抓点虫出来，也不过都是一些“倒霉虫”而已。
这种收点小恩小惠的工程贿赂，就好像是那种处开花的“足浴按摩店”，你可以不用挂很清楚的牌子、或者挂一个似是而非的牌子都行，反正大家都清楚里面是什么。
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能把刀动到高家的头上，把高家也当成虫捉掉？
林铭乐这种天高皇帝远，一心过自己小日子的角色，是绝对没有办法弄清楚的。
林铭乐交好罚款才得以出来，真是恍若隔世。
也不知道这几天高盛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上学，有没有饿着——有没有担心自己？
高盛有林铭乐家的钥匙，那天林铭乐已经给了他一把。
但这天，林铭乐回家，已经晚上八点了，并没有见到高盛，打他传呼也没有回音。
林铭乐不知道人是到哪去了，只有做了饭，自己吃掉，整理了下被高盛弄得乱糟糟的房间，开了电脑，处理起这些天堆积起来的事务。
事情真的好多，一直处理到凌晨。
林铭乐揉揉发酸的双眼，正奇怪高盛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出事了？
大门开了，两个人搂抱在一起进了门，边抱边相互脱衣服……
由于林铭乐只在书房电脑边点了个小灯，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高盛把那人抱起，压到餐桌上：“把腿打开！”
一挺腰，一个用力，戳了进去。
林铭乐原本应该在门边看得入迷才是，但这次，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看下去！
——那位置，那姿势，居然和自己做蛋糕的那天一模一样！
在高盛的心中，自己一定就像那个现在正躺在桌子上的人那样，随时可以被替换！
——只要感觉正确，他并不在乎是谁！
林铭乐就这样在边上呆呆地看着，似看非看，人已神游天外。
没有激动，没有冲动，只有钝钝的心痛以及更多的麻木……
最后毫无悬念，高盛在叫了声“辉辉”之后，把小兄弟拔出，喷到了那人身上。
——他妈的，何其相像，何其雷同！
在他的心中，自己大概也就是这么个被拿来用下，以缅怀“辉辉”的工具罢了！
林铭乐无声着笑了。
自己这些天被关，其他没什么操心的，把事情扔给蔡秘书之后，让她全权负责周旋之后，林铭乐甚至对罚多少款都不担心，只在那一个劲操心高盛一个人会不会过得不好？
——真是太搞笑了！
这么多年来，没有自己，他一直过得很好——难道你刚知道？刚发现？
不再去看那接下来的苟且之事，林铭乐摸了摸口袋里那包一直没机会抽的烟，无声关上房门，掏出打火机，靠了书房的窗台抽了起来。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没剩几根的样子，听到敲门声，还没等林铭乐回话，高盛开门走了进来。
31
林铭乐不想和他面对，但和以往一样，林铭乐知道自己面对高盛的话，总是逃不掉的。
高盛皱眉：“哥哥，怎么抽烟了！”
林铭乐不说话，继续吸着。
高盛不高兴了，一把把林铭乐按在窗台上：“这几天去哪了？”
林铭乐磕了磕烟灰：“被抓进去了。”
高盛果然还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拿了林铭乐的那张十万元会所VIP卡，根本是乐不思蜀。
轻挑着抬了林铭乐的脸，高盛的确比林铭乐高些，但根本没到需要抬脸的地步，明显不是要安慰人：“哥哥，犯了什么错？”
“贿赂罪。”
“好可怜，你贿赂谁了？”
林铭乐不想隐瞒什么，该来的总是逃不掉，这个花花大少是不是应该有所觉悟才好！
“你妈。”
“哥哥，你好好骂人干嘛？”
“我贿赂了你妈，”林铭乐扶额，“你父母被‘双规’了，你叔婶在帮忙跑门路……”
高盛原本还轻松的神态，立刻呆滞了下来：“什么？”
“高盛，你最好明天赶紧去看看自己银行账户是否还能正常使用！”
高盛呆着放开林铭乐，捶了墙：“他妈的！好个陈怀东！”
林铭乐后来没有派人调查，自然不知道谁是陈怀东。
高盛粗声粗气道：“那鸟人，现在是彦辉的相好！”
林铭乐再有想象力也没想到，这么个大事情居然是因为高盛“迷奸小伙伴”而起！
现在的孩子真是厉害的不行！
林铭乐觉得，就是换成现在的自己，也根本没办法玩得这么大！
高盛挖了林铭乐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抽了起来：“形势如何？”
林铭乐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掉，苦笑：“这种事，你也懂的——既然能被揭发，就不可能善终！”
高盛仰头闭眼：“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理论上，应该是！”
“那我现在能见到父母吗？”
“目前不能。”
“操！”高盛烦躁着，开窗而立。
一直都衣食无忧的活着，确切说应该是奢侈糜烂的活着，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文不名、身无分文的一天！
就算是在最最悲惨的梦里，也只是为吃不到、找不到蓝莓蛋糕而伤心而已！
在林铭乐没有回来的日子里，高盛相当躁动不安。
由于双规那事还没对外公开，高盛跑公司问也问不出个头绪，只被告知说，林总人没事，应该是有事去了。
高盛整天在屋里转悠，等林铭乐回来，上课也有些走神，实在有些不像自己！
数着日子快半个月了，高盛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林铭乐的蛊，否则怎么这样放心不下、惦记挂念？老是去回忆他在自己身下叫自己名字的骚样！
为了解开这个令人懊恼的局面，高盛今天特地去会所找了个MB尝试。
但发现如果在会所做的话，根本没感觉，应该是场景原因，于是就把人带回家。
果然，在那个桌子上一躺，高盛就有种林铭乐回来了的感觉，相当冲动，滋味可能欠缺了点，但对半个月没做的高盛来说，还是基本满意的。
在那埋头苦干，又满足了一次，高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周围似乎被整理过了，厨房灶头上的饭菜还有余温。
自己的好事，想必是被看见了。
但也不是第一次被发现了，高盛根本没有任何负担，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直接推了书房的门进去抓人。
看了那人在那窗口好好的站着，心就突然安定了下来，只是这从来不抽烟的人，今天怎么抽那么多！
——结果，原来是自己家出了事。
高盛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回头道：“其实也没那么悲惨是不是？哥哥，我怎么也是个大男人了，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
林铭乐在窗口的另外一端倚墙而立：“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高盛笑了，突然大步走到林铭乐跟前，抓起那手：“哥哥，你早就知道我没失忆是不是？”
林铭乐苦涩抿嘴：“别逼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事！”
“唉，怎么弄起来好像总是我在逼你呢！”
林铭乐侧头望向窗外，不吭声。
“哥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以后还会为我做蓝莓蛋糕吗？”
林铭乐涩涩道：“最好不要了！”
高盛气：“是，我穷了，你就要抛弃我了是吧！”
林铭乐叹气：“你富的时候，我也没得到过什么！”
这到是真的，高盛扒了扒头发：“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哥哥，你……”
林铭乐转头，看向高盛，长眼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清楚道：“我会资助你完成学业，但只限定在学业范围之内，其他的费用，我不会承担。”
32
高盛没想到，自己还真有这样的一天。
高盛本来还想来罐啤酒而已，但那小姑娘说给不了，仔细一看，妈的，的确是饭卡里的余额不足。
不就多点了一些酒吗？
这个月还有一半没过，接下来难道喝西北风？操！
自从那日之后，除了学杂费，林铭乐每月只给高盛饭卡里打三百元，加上学校的九十元饭贴，一般人小日子的话，应该吃的还算舒服，但到高盛这，就不是这样了。
由于林铭乐把自己赶回学校生活，高盛一直闷闷不乐，三天两头去堵林铭乐的门，林铭乐干脆搬了家。
高盛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一想这事，高盛就火大，就想喝酒，一不小心多喝了点，就成了现在这种无饭可吃的状况。
高盛仍旧去林铭乐公司实习，虽然从来没有再遇见林铭乐过。
明天就要去交C城X大楼的设计图了，是第一次独立做整体设计，但高盛还是觉得有戏。
如果能拿到这笔设计费的话，还鸟他林铭乐干嘛，花到毕业根本不是问题。
翌日，高盛空了肚子起床，把同宿舍那谁的方便面偷了一包出来，啃过，算是饱了——他妈的，这辈子就没觉得方便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