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永不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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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永不说再见-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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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扳过她的脸占据主动,克制不住地索取。
墨尔本的仲夏夜潮湿闷热,空气中流动着躁动的气息,她只觉得这一秒她需要被驯服,这一秒她想把自己困在一个牢笼里,这一秒她需要给自己
的灵魂找个安放的地点。也许凌千帆说得对,她应该朝外飞,可是这样漂泊无依地飞了那么久,她也累了。
胸口压着块硬硬的东西,硌得有点儿难受,像是块冰凉的玉,嵌在她的胸口,他伏在她耳边喘息沉重,抑压不住的悔恨哽咽:“你为什么要这样
对我?”
两年前他也曾这样问她,他说贝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说贝菲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他说贝菲我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因为我了解你,这是让你接受我最直接的办法,贝菲如是想,杨越如此渴望一个家庭的温暖,即便这温暖来自于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双眸
澄澈,一望见底,绝望而无奈,却依然闪动着细微火花,贝菲搂住他轻声道:“杨越,拿我的一生来偿还你,好不好?”
五十亿人中,是你,只有你(1)
第二天杨越陪她去市区逛街,早上和凌家的人一起吃早餐时,凌玉汝轻描淡写的,要凌千帆陪贝菲去买东西。全桌人包括贝菲和凌千帆都吓了一
大跳,当时凌玉汝问贝菲对墨尔本感觉如何,以前有没有来过,还说“年轻人就该像你这样,有活力一点,你要是能再晚两三个月过来,还可以让千
帆带你去看赛车——墨尔本站千帆是每年不落的”。贝菲为示清白,不得不再三表示自己天生劳碌命,假期少工作多,下午到市区去给同事们带点化
妆品,就要赶紧滚回去给凌大少打工。不料凌玉汝却提醒说澳洲这边许多商店关门早,下午五点就打烊,要采购得提前出门,还是凌千帆开车陪着比
较方便云云。凌千帆十分尴尬,借口自己今天早有安排,让杨越开车带她出去便可。
贝菲不知道凌千帆是如何同姑妈解释她和杨越的关系的,凌玉汝的态度很是奇怪——也许她对凌千帆每一任绯闻女友表面上都这么热情,不过贝
菲现在实在没有精力来考虑这些。杨越陪着她从Spring逛到Spencer,她沿路经过各种风格特异的建筑时都要取景拍照,并分别做好记录,以备将来的
不时之需。拍照完毕后才照着之前列好的单子一样一样的去买礼物,墨尔本是个购物天堂,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时装、鞋子和包包这一类消
费品更是琳琅满目,全澳大半的纺织品和制鞋厂都汇聚在墨尔本,贝菲不得不捂紧了口袋,以防自己心底潜藏的魔鬼突然爆发。
虽然她行程定的匆忙,公司里几个相熟的同事仍抓紧小半天的功夫给她列了整整两页A4纸的购物清单,在几家百货公司之间往来奔波了许多趟之
后,她终于在清单上最后一个橄榄油套装前画上勾。杨越看着手上的大包小包,轻声笑问:“你自己不买东西?”
贝菲两手空空,在他面前跳来跳去:“你太不主动了,没看我买了这么多,其实就是等你开口问我喜欢什么吗?”
杨越照本宣科地问:“那你喜欢什么?”
贝菲笑嘻嘻地跑回来,挽着他的手笑道:“我喜欢什么你就送我什么?”
杨越想想后一本正经地答:“嗯,你喜欢什么?”
真没幽默感啊,每每想起这一点贝菲就觉得超级失败,她身边几乎每个人都对她无厘头的行为习以为常,并在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只有杨越
永远一本正经,高中劝她好好学习别老看小说,大学时又说用熬夜来减肥会得不偿失,丰胸不是一定要吃木瓜,不要长期食用同一种食物……偶尔她
会投诉他的刻板严肃,谁知他竟会反问:“既然你觉得我什么都不好,那你喜欢我什么?”
贝菲一笑又现出两个小酒窝:“傻瓜,我喜欢你呀。”
原来她一说这话他就会抿嘴偷笑,她说什么他都确信不疑,现在他眼中却有明显的犹疑。贝菲知道他要的东西其实不多,杨越是个再善良不过的
人,要的不过是别人发自内心真真切切的关心而已。而让他不敢轻易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正是她贝菲本人。
然而犹疑过后,他眼里仍现出神采,晶亮若星子。
把东西拎回车上后贝菲才想起来今天居然没有去唐人街,要是以后做墨尔本的专题,唐人街肯定是重头戏。于是掉转车头去唐人街,墨尔本的唐
人街历史悠久,古街悠长狭窄,贝菲对着仿南京朝天棂星门的牌坊一顿猛拍,还有些距今已超百年的各地会馆,亦颇有特色。在唐人街用完了相机的
最后一格电,她仍觉意犹未尽,把相机装好她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拍这些相片做什么?
习惯性的答案是做专题,可是……她还能回到婺城,去做她的专题栏目?凌千帆或许不介意,她却没有办法再去面对那个面若桃花心如明镜的男
人。他轻轻地瞥她一眼,仿佛就能穿透她的肉身剥裂她的魂灵,这真是一种可怕的感觉。
“还有东西没有买吗?”杨越看她微显落寞,小心问道。
她摇摇头,从他左手上接过大大小小的袋子自己拎着,然后伸出右手,与他十指相扣,杨越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握住她的手——贝菲稍稍放下心
来,至少他肯尝试和她重新开始。
回去时客厅里开了牌局,凌兆莘、凌玉汝、凌千帆和丁嫂正好凑了一桌。凌千帆摸着手中刚叫起的牌,余光瞟过去,正好瞥到贝菲十指相扣地挽
着杨越,低头温顺得如小媳妇一般。他微恼地把牌拍在桌子上:“胡的牌不来,不要的牌来一堆!”
倒是凌玉汝和颜悦色地和贝菲打招呼:“给同事买的礼物?”
贝菲慌忙扯个笑容出来:“是啊,便宜一点。”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见了凌千桅,一问才知原来凌千桅今天早上吃完早饭就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看到凌千帆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杨越身上,她连忙扯扯杨越告辞道:“凌爷爷你们慢慢玩,我和杨越回去清点一下再出来吃饭。”
杨越坐在床上看贝菲对着清单核对,装好箱后贝菲挪到床边,蹲在地上枕着他的腿,冷不防问:“凌千桅喜欢你?”杨越猝然一惊,连忙道:
“我和她没什么!”贝菲一副抓到他把柄的嘴脸,杨越急了,“真没什么,我从来没答应过她。”
贝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昨天凌千帆那番话颇可疑,她随口一探便探出虚实,却来了兴致要逗逗杨越,黠然道:“我看你昨天和她说话,
很亲热么?”杨越涨红了脸,看她不急不徐开玩笑的神情,愈加恼怒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拉下脸来不理她。贝菲伸手捏捏杨越的脸,杨越
苦着脸躲,贝菲得寸进尺,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瞥到他颈中细细的一条红线,她伸手去挑了出来,是一尊玉佛。男戴观音女戴佛,她奇怪地瞅瞅杨
越,杨越眸光微黯,低声道:“我妈留给我的。”
她的手倏的掉下来,杨越慢慢抚过她的脸,从眉眼到酒窝。他冰凉的指尖缓缓而下,在她脖颈间昨天留下的伤痕处缓缓摩挲,接着是他冰凉的唇
缓缓地吮过那伤痕,低声地问她:“疼不疼?”
她摇摇头,杨越的唇慢慢温热起来,带着她颈间的温度,游弋到她的耳畔眉尖。他揽住她的手微颤,紧张得手心沁出汗来:“小菲,我想有个
家。”
他想有个完整的家,他也想给她一个家。
贝菲点点头,家,这是个美妙的字眼,美妙得让她安心的字眼。一撇头,正看到窗外漫无边际的花田,杨越也偏过头来看,似有所悟地说:“你
也喜欢兰花草。”
“碰巧而已,”贝菲别过头来,背着窗朝杨越笑道,“以后有什么计划?”
杨越这才放下心来,考虑后问:“你……喜欢哪里?看你在哪里方便,我都无所谓。”
“北京医院好一点,”贝菲想想后笑,“不过你以前那家医院肯定不会要你了,要你也不许你去,那个什么张主任,简直把我当空气!”
杨越闻言笑起来,贝菲口中的张主任是以前同科室的领导——大抵医院里都有这样的习俗,年长的医生总喜欢给相中的年轻医生介绍对象,人选
不外乎外甥姨侄等各类沾亲带故的未婚女性。杨越因为业务水平不错,被不少人明里暗里相中过,甚至于连他沉默寡言不善交际这些缺点,也被解读
做为人低调个性沉稳。其中最热心的便是那位张主任,即便贝菲曾几次去医院宣示主权,他也大有百折不挠的架势,隔三岔五地拿女孩照片给杨越
看,叫贝菲不免怀疑他是否兼职开婚介所。
杨越说也可以去婺城找工作,贝菲忙不迭地摇头——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恨不得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再回去。“回去再
说吧,”考虑到两个人的将来,杨越的脸色明亮许多,具体去哪里倒可以慢慢考虑。贝菲想起一事,问:“我们……我们准备结婚前,你说想请你去
当家庭医生的就是凌家?是凌千帆还是他姑妈,为什么偏偏挑中你?”
“凌阿姨大部分时候还是在顾家,陪凌爷爷在北京疗养的是凌少,因为懂手语的不是很多,”杨越解释道,“凌爷爷老年说话有些障碍。”
“那……凌爷爷要找新的家庭医生,会不会很麻烦?”
杨越笑道:“凌家的家庭医生不止我一个,凌爷爷也不是一直住在墨尔本,他每年有几个月回北京转转,或者去南京散散心,大概七八个月在墨
尔本。”他略略比划,笑说,“不过只有我无牵无挂,所以一年四季都陪着他。”
贝菲稍稍放心,稍稍收拾后和杨越出去吃饭,凌千帆正在和凌玉汝抱怨,说今天手气太差,全球独钓万一色居然在最后关头黄了。凌兆莘耳朵不
清楚,以为凌千帆在说钓鱼,比划着问凌千帆明天有没有空,凌千帆看看贝菲,目光微闪后淡淡笑道:“我明天有个朋友开party,我答应了。”
Lawrence Miller,贝菲心中的喜悦转瞬即逝,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既然决定要和杨越一起回北京,就不该再和凌千帆有任何的牵扯——分手亦是
朋友这句话很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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