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争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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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争奇记-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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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阿妹情知不妙,一时情急,猛生毒计,豁出那蛇不要,口里低说:“我却不信。”
  冷不防猛地口打往日收蛇入袋的暗令,将有皮套的手往下一伸,抓起蛇的七寸,照准秃阿七迎面甩去,口中方喝:“送你受用!”那蛇原是怕极对头,耳闻入袋嘘声,虽不敢动,一心还盼主人好意,许能带它逃走,所以抓起时并未倔强。及至将手一甩,那毒蛇本是灵物,动作之时又急又猛,见主人一甩,想似知道心存叵测,要借它一命去害敌人,急怒恨毒,在空中一挺,那条长七八尺、铁鞭一样的身于,立即猛舒开来。唐阿妹原想自己下手极快,骤出人蛇双方意料,将蛇甩出,只敌人身子一被蛇挨近,便无幸理。哪知他快,蛇势更快,惊悸忘魂之下,恨主人绝情,猛发暴怒,随手才甩出去,身子一挺一顺,后单身往横里一扫,势疾如电。唐阿妹见一尾鞭扫到,方觉不妙,想要纵开,已自无及,竟被尾梢扫中腰际,当时痛彻心肺,方怪叫得一声,上衣已被蛇身逆鳞倒刺钩住,就势前身凌空,猛缩回来,方欲反噬主人泄愤。
  地上三眼神徐更是目锐势猛,心思灵巧,善通人意,尤其那左右两排蜈蚣脚,爪上有蹼,走伏时看不出来,纵起时张开,比鹅掌还宽,能够凌空招展划行。中段扁腹又能鼓气收放,具有浮空之力,随意转侧飞行,无不如意,矫捷非常。三只怪眼早把毒蛇全身注定,一半待机追扑,一半听候主人之命。一见毒蛇被人抓起,立即暴怒发威,更不再等主人发令,一声儿啼般的怪啸,照准毒蛇飞纵上去,恰也同时扑到。神徐上时,原已觑准尺寸,恰与那蛇迎个对面,势疾如电。毒蛇躲已无及,知难幸免,情急之下,不愿再反噬主人,欲向仇敌拼命,猛张毒吻,迎头便咬。说时迟,那时快!神涂的两排利爪已抱向毒蛇身上,见它张嘴来咬,简直未怎理会,分列唇边的两只钩钳倏地合拢,恰将蛇颈七寸做一圈紧紧箍住。那蛇吃这一夹,便和死了一样,张着一张血口,利齿如钉,不能合拢,一根血也似红的长信,笔直伸出口外好几寸长,也缩不回去,只将一双晶明有光的凶眼怒视仇敌,下半身钩住主人衣服未放,中半身连连颤动,好似痛极神情。
  唐阿妹见蛇反噬,衣服又被钩住,知道一被咬中便无生路,情急逃命,正欲用重手法打蛇要害,倏地眼前一花,毒蛇已被神徐抱紧。惊悸之余,猛一动念,意欲乘着双方恶斗纠结,就势猛下毒手,一齐打死。手刚扬起,那三眼神狳何等机警厉害,动作神速无比,只得主人之命出阵,敌人一被相中,休想活命!前身两排利爪抱住毒蛇,就势身子往上一挺,后半身上翻,那条长尾早反甩过来。唐阿妹百忙中防为蛇身毒刺所伤,又是用戴皮套的左手由横里发出,明是下落之势,却没防到对头身灵如电,就着蛇身使劲,反尾往头上打来,势绝神速。手未发出,先觉头上风声,连想躲的念头都未容转,脑门上便中了一尾鞭。神徐尾钩奇毒,锋利如刀,力又极大。唐阿妹当时痛晕发麻,神志已迷,未忘仇怨,两手用力往外一斫,一手斫向蛇的腹际。蛇怒急护痛,下半身猛力一挣,豁喇一声,将尾梢所带衣服撕下一大片来,身便离了人身,带着破衣往上一甩,恰被神狳尾钩迎着。互相绞结,一同坠落台上。唐阿妹另一手便自打空,随身歪倒,仆地不起。
  那时神狳唇边钩钳依然紧嵌蛇颈未放。蛇口仍是开张,红信突伸,也未缩回。双方一到地上,神狳便把腹部贴地,前半身抱蛇的上半身,面对着面直竖起来,那蛇要害吃仇敌紧紧夹住,威力大逊,强奋余力,两尾对绞以后,愈成强弩之末,形态虽仍猛恶,身已任凭摆布,除上下受制,痛极皮鳞乱颤外,更无反抗之力。神狳动作极快,两排利爪刚紧抱蛇身举起,阔口开处,口中长信电也似射出,舌尖如意头便将蛇的信子裹住,吮咂有声,一直往前卷去,直向蛇口伸入,蛇信也随着消化。只见那蛇始而疼得喉中吁吁惨呼,两眼突鼓,似要冒出火来,等信子被神徐长信消尽,伸入喉间,便不再有声息颤动。神狳两钳忽舒,扁头往前一探,猛张大口,将蛇连头咬紧,通没丝毫缝隙,跟着扁肚一鼓一收,似在往里猛吸。眼看毒蛇那么强健的长身,由头自尾逐渐收缩,好似内里血肉俱被神狳吸去一般。似这样约有四五次,神徐两排蜈蚣脚爪本来紧抱蛇身,忽往左右一分,三眼怒凸,胸腹一鼓一收之际,只听声如裂帛,嘶的一响,跟着波的一声爆响,同时蛇尾甩处,那毒蛇便被甩起,笔也似直搭向台板之上。神狳扁头再往起一扬,那蛇便似蜕脱一般,做一条线,自颈以下直裂到尾,蛇的内身骨脱皮而出,甩将起来,内中血肉已被吸尽,一丝不见,只是一串蛇骨,势如长蛇归洞,往神徐阔扁大口里投去。
  狳口外两只钩钳相助拨入,舞动如飞,晃眼全尽。神狳怪口一合,两钳交叉,将阔唇封闭,嘴嚼有声,口腮略微鼓动,便自咽下,台上只剩了一张蛇皮。
  唐阿妹人已死去。被神徐尾钩所击之处,头上裂有两个小洞,黄水外流。这原不多一会的事。蔡党中人见派出去的党羽斗了一阵,忽然败亡俱尽,愤怒已极。二次派出的人还未起身,唐阿妹尸身由伤处起,已由暗赤色转成通体紫黑了。秃阿七知道三眼神徐这类通灵毒物,敌党纵养有别的毒龟毒蛇,决非其敌,见蛇已被徐咽完,笑道:“今天这一顿,总够你享受了吧?还不去把那厮所中的毒收去,留在这里害人不成!”神徐叫了一声,随纵向唐阿妹身旁,刚将大口张开,伸出那如意头的长信搭向唐阿妹伤处,忽见台下连纵上来两个蔡党,看神气似想将唐阿妹尸身抬走,刚纵上台,正值神狳纵过,意似畏怯,呆得一呆。内中一个生得貌相甚是凶横,猛伸手拔出身后钢刀,手指阿七正要发话,地上神徐首便昂起。倏地一条人影由斜刺里飞来,落到那人前面,指着神涂怒喝道:“花徐儿不许乱动!他不配我们动手,这是来抬死人的。快将毒收去,由他抬走,好让别人找场,没的耽误了工夫。”
  神徐闻言,方始将头垂下,仍吐长信搭向唐阿妹的伤口。这发话人正是黄阿六。说时,阿七见神狳将头昂起,喊声“不好”,相继纵到,朝那人喝道:“你在在蔡乌龟门下,怎也不知轻重利害!死人毒没收去,谁敢沾身,休想活命!我养这小玩意比人还灵。
  休看你这把切菜刀快,不信你斫一下试试,看能伤它点皮不能?无故找死,何苦来呢?”
  那人也是广帮恶丐中二路人物,奉了蔡乌龟之命,率领十余名同党,专任救护受伤徒党,抬回死尸,人最粗鲁,先见另一同党受了重伤,跟着唐阿妹受伤倒地,也不知他死活。
  因知对方劲敌,忙率另外三人分头抢上台来救护。看出唐阿妹已死,本就愤急,又见神徐张口吐信搭向死人身上,误以为要对死人加害,吸他血肉,越发有气。照规矩,一场斗过,双方便须发话另议,似此恶物,无人能敌,便须另外换人,此时双方全未吐口,本不应动手,自恃身有宝刀,想为唐阿妹报仇,抓着伤害死人犯规的错,就势一刀将神狳除去。不料话未出口,两个强敌先后纵到,话又极为难听,益发火上添油,大怒道:
  “唐师哥自不小心,误被毒龟弄死。我不信这东西能吃我这一刀。你这秃狗崽,吹这大气作什么!”
  秃阿七笑道:“你不信么?这个容易,我不值与你计较。现时死人毒已吸尽,叫你那同伴先把尸首搭走,就让你斫两刀试试。”随喊:“小乖过来,这厮不信你皮骨硬,让他斫一刀试试,不许还手!”那神狳刚把死人的毒用口吸完,闻言竟似懂得人话,走了过来。那人见状,料知不假,一则心仍有些犯惑,又想自己刀快,许能斫死,即或不伤,此非真比,至多被他轻笑,也无大害,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便命同党去抬死尸,心想:此刀能够斫铁立碎,何况自己这把子力气,断无不伤之理!当时心气一壮,喝道:
  “这是你叫我斫的!”说罢,运足平生之力,观准狳颈,一刀斫下,只听克的一声,手臂震得生疼,神狳只瞪着三只怪眼望着他、一丝不动。阿七哈哈大笑,那人又惊又愧,本想退走,一眼瞥见狳腹扁平,不住鼓动,好似甚软,以为此方是要害,不该斫它的头颈,心一后悔,又生毒念,口喝:“我再斫一刀试试!”声随刀下,二次猛运全力,右手一紧刀把,改砍为拥,朝着神狳腹扎去。这时阿六、阿七同了金线阿泉俱站台上,只等事完向众交代过场,见状方喝:“你找死么!”那人刀已发出,因看出神狳厉害,下手时虽自信十九成功,一样存有戒心。原意一刀刺死固妙,如刺不死,立即纵退,以防反口。原早打好退步,谁知刀到狳腹,竟似扎在一个极坚韧的东西上面,用力太猛,手被刀柄擦动生疼,狳腹仅仅扎处往里微凹,并未刺进,刚觉不好。
  就在这动念瞬息,刀还未及收回的当儿,猛觉手上一震,瞥见狳腹往外一鼓,力大异常。一人一狳,去势来势俱是极猛。那人骤不及防,连人带刀被震弹出好几步,身子一歪几乎跌倒台上,幸是武功还有根底,自知危急,于理又亏,慌不迭略稳身形,便往台下纵去。逃时还想顾颜面,口刚说得一句“改日再见”,猛又觉背上一股极劲的热气吹到,人已往下纵落,回头一看,阿七正在台口戟指说道:“这事便不怨我们。我弟兄养这玩意虽是凶毒,无故决不伤人。适才容他斫了一刀,乃是言明在先。有我弟兄的话,自然它不敢动。就不服气,也该对我们说好再行下手,不应突起暗算。如非我们强行止住,休想活命。现这人虽未为神狳所伤,但是狳口丹毒已然喷出。我们事前不知,无法拦阻,中毒深浅与否也不知道,只好由他去了。现在头场已然见了胜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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