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断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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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断魂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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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脸花瞅了瞅菜刀,把眼神飘回周轨的脸;又瞅了瞅菜刀,继而又看着周轨。两只眼珠整齐划一,一左一右无止境似的移动着,像被人一脚踢坏的糖果贩卖机。周轨的眼珠动得没他快,差点被整成个斗鸡眼,再忍不住,低吼一声:“你看够了没有!眼珠子,归位!”
  他的眼珠终于停止了摆动,嘴巴一张:“哇——呀——”后面那个音还没收住,就被周轨捂住了嘴巴,整个人也随之被抵在了墙上。
  “不许叫!”周轨用菜刀告诫他。臭脸花在他的压制下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还喘着气。周轨觉得他要窒息了,只好放下蒙在他嘴上的巴掌。
  “你在干、干什么。”臭脸花瞥了眼架在脖子边上的菜刀,啜问了句。
  周轨支支吾吾了半天,脸上绽出个极不自然的笑;“我在溜刀。”

☆、贾成舟

  “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往谁身上溜呀?”臭脸花努力摆出波澜不惊的的样子,可惜功夫太嫩,脸皮下像藏了头误入瓦尔登湖的抹香鲸,每一记肉颤都透漏出恐惧。
  周轨诚恳地笑:“你说呢?”
  臭脸花脸上蓦地不颤了,眼神一亮:“你杀他吧,我陪你。”
  周轨嘴巴大张,口水差点流出来:“你说什么?”
  “走,我们砍他去。”臭脸花说完猛力将他一推,举步便往外走:“给我把菜刀。”
  周轨比他力大,一掌将他荡回了墙壁。“你把话说清楚。”
  臭脸花眨巴了两下眼睛:“唔,说啦话长,等砍完人再说好不好?”
  “不好!”
  臭脸花好不为难:“简而言之是这样的,我欠了点钱,然后他要把我带回去剁手。好了,我们去拿刀吧。”说完又要走。
  周轨把他贴着墙壁摁实了:“剁手?那是欠了多少钱。”
  臭脸花脸终于不臭了,笑出几分妩媚:“也就三五百万吧。”
  周轨脸色比屋里还黑:“或许我该先杀了你。”
  “杀了我有什么好的?我惨叫起来很厉害的,保准会把他吵醒。他一看还债人死了,还不是要找你算账。你看,你不能杀我吧?对不对?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宰了他,我就告诉他你要杀他,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定会把你干了。。。。不不不,你别误会,此干非彼干,不是进进出出的干,是横刀咔嚓一声的那个干。”臭脸花一口好嘴炮,轰轰朝周轨脸上炸。“你今天早上不是在上吊吗?上吊是个很优雅很有品味的自杀方式啊,像仙女飞天似的。可我的这位债主品味可是低级得很,会把你剁得拼也拼不起来。”
  周轨嘴巴张得碗口大,吃力地消化着他的话。
  臭脸花一见奸计得逞,呵呵一笑:“怎么样呀?”
  “杀完以后呢?”
  臭脸花脸上一震:“哦,对了。忘了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周轨吐出三个字:“做、馅、饼。”
  “你都穷得买不起猪肉了呀,嗳。。。”
  “不是。”周轨阴鸷地笑了。“我们家的派一向选用疯子的人肉!”
  “嘁,你少吓人了——”说到这儿,臭脸花神色一僵,喉头一呕。“我、我好像吃过你们家的肉派。。。。。呕——”他用手挡住了嘴巴。
  周轨笑得的三分得意七分变态:“拉城的人除了穷光蛋,谁没有吃过我们周家的肉派?年轻人,莫伤怀,你又不是头一个。穷光蛋,精神病,坐在暗处谁会管?宰了一个又一个,差点被有钱的吃尽了。谁能想到富人们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落魄户,一个个精神错乱寻死觅活,杀也杀不完!”
  臭脸花打了个寒颤:“我不是拉城本地人。。。。那你为什么偏要找我们呢?”
  周轨诅咒了一声:“城内的警局新调来个警长,查东问西的,连流浪汉的数量都不落下。我这把刀就算磨亮了也不知该指向谁。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客人,还是现金消费,我不杀你们杀谁?”
  臭脸花矢口无语。周轨这才敛起嘴脸,好商量地说:“毁尸灭迹没问题,只是你小子要给我讲明白他是什么人。”
  “他是个富人,很有钱。我家从前也很有钱,于是我这人好赌,欠了他一屁股债。当时觉得毛毛雨,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臭脸花垂下眼,叹了口气。“我家破产啦,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能剁你的手,就是黑道上有人?”
  臭脸花抿了抿嘴。周轨眼神飘向了别处,悔了。钱和枪永远是相连的,自己怎么偏偏摊上了这样的主儿。他回过头定看着臭脸花,轻声而果断地说:“我们一起杀了他,尸体我来处理。他一死你就滚,有多远滚多远。听到没有?”其实他该把这朵花也给捣成烂泥的,可又好像下不去手。
  臭脸花点头如捣蒜。
  周轨舒了口气:“我叫周轨,你呢?”
  “我叫贾成舟。”臭脸花说。
  周轨和贾成舟联手杀死了黑桃K。周轨在心里把这句话颠来倒去地翻了几遍,总觉得有点拗口。
  他松开了贾成舟;“他平常睡得熟么?”
  “怎么说呢?”贾成舟托着自己的下巴。“他睡着的时候是睁着眼的。”
  周轨嗤笑一声:“你别给我放屁,他难不成是张飞?”
  贾成舟往墙边缩了两公分:“我说了你别砍我,他真的叫张飞。”
  周轨一声不响,等着下文。
  “我之前又没有和他。。。睡过。。”贾成舟说得自己都很吃味。“据我这个晚上的观察呢,他睡得不浅也不深。”
  周轨努力平息下一刀将他拍死的念头,探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头沉吟片刻。“今天动不了手了,走,我们去厨房先商量个对策。”
  厨房的角落上架着一块题板,原本是用来写菜品的。贾成舟坐在料理台上,一双长腿晃呀晃。周轨手持马克笔,挥手一点:“坐好,认真听!”
  贾成舟终于停止了摆腿,认真地看着题板上的白色。周轨两指捏着自己的下巴,身体一个侧转,语速飞快:“这样吧。首先,你要劝动他晚饭留在店里吃,然后我在他饭里下迷药。他昏过去以后呢,我就用绳子勒死他,然后你滚蛋。。。。。咦?不对呀,你好像什么都没做。”
  “我负责骗他。”
  “哦对。”
  贾成舟眼神绝对陈恳:“你家的菜除了人肉派以外全是狗屎。”
  周轨哦了声;“那这样,首先你要劝他留在店里喝酒,然后我在他酒里下迷药。他昏过去以后呢,我就用绳子勒死他,然后你滚蛋。”说完得意地抖了两下腿。
  贾成舟双手托了把料理台,直起身子:“你这儿不是连酒都没有了吗?”
  被人一语道破了穷困的窘境,周轨依然盘算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泰山压顶不弯腰:“那就这样吧。我们把迷药下到他的。。。。他喝什么咖啡?茶?白水?反正就是下在喝的东西里。他昏过去后呢,我就勒死他,然后你滚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贾成舟把眼神从自己的脚尖收了回来:“他爱喝酸奶,就是有蓝莓果粒的那种。”

☆、宰杀

  张飞吸溜溜地吞着最大分量的酸奶,眼球大小的桑葚和开着小口的蓝莓一入虎口,便被牙齿咯吱咯吱地碾成了红紫的浆水,淋淋漓漓地滴落他的下颚。
  周轨半趴在吧台上,用手支着脑袋,替那些娇美可怜的果实做了一顿痛苦的表情。贾成舟却端端正正地坐在张飞的对面,孙子一般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伴随着最后一颗蓝莓破裂,张飞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大杯子,意犹未尽地将勺子上残留的酸奶舔舐干净。他扶了扶胸罩形状的墨镜,又捂嘴打了个饱嗝。周轨从吧台后走出来,蹭到桌边一面收拾餐具一面朝贾成舟递了个眼色。
  贾成舟打了个哈欠。张飞吃饱喝足,态度好了两点五分:“我们回房吧。”说完朝周轨点了点头,留下一张钱做小费。周轨钱逐笑开,弯腰相送。张飞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用酸奶肚撞翻了桌子;贾成舟像条漂亮的哈巴狗,摆着屁股尾随而去。
  周轨目送他们离开,往CD机里放了张唱片。碟片哗哗地转着,悠悠地唱了起来。
  空气中的毒药,他的呼吸有死亡的脏气味。
  他托着下巴,眼睛定在墙壁的钟上,等着那个时辰的到来。
  “嗳!”有人拍了他一把。“可以动手了。”
  周轨回过头去,贾成舟抵在桌边,脸上波澜不定。周轨和他对视了两秒钟,打了个哈欠:“你可能有眼球震颤的毛病,劝你有空去趟医院。”
  贾成舟一听眼球震颤四个字,眼珠子忍不住又颤了下。
  周轨站了起来,继续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眼眸:“或许是眼眶太大,眼球有点小,所以会晃啊晃。”
  贾成舟从桌上一把抄起勺子,对着那个凸面仔仔细细照起了脸。却好像还不够,干脆用手指拨开眼皮瞪着眼珠子看:“你胡说!我的眼珠很大!”
  周轨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抢过勺子;“对对对,你满脸都是眼球。废话少说,我们得把他抬到厨房。”
  张飞身高一米八五朝上,体重最起码有两百斤,再加上喝进去的七百五十克酸奶。。。。周轨的数学差到地沟沟里,只能叹了口气。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半夜十二点钟。厨房的灯光寒可割骨,照着下面的三个人,两个站着,一个躺着。张飞的尸体被脱光衣服冰冻了二十四个小时,成了一座白花花泛着紫的肉山,只有胯间一根红。他的身边是一条托盘,上面平躺着一排型号不一的刀。
  “你要看吗?”周轨拣起其中的一把刀,对贾成舟侧目而望。贾成舟在店里多留了一晚。
  贾成舟连忙拿手挡住眼睛:“你开始的时候叫我一声。”
  “那么我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贾成舟嗖地遁出了厨房。
  周轨从没见过这种漂亮的软蛋,不禁好气又好笑,大喝一声:“等等,回来!”
  贾成舟就像受到唐僧召唤的孙悟空一样闪了回来。
  周轨挑起一把刀,食指抚着刀刃,慢悠悠地道:“你可以滚蛋了。我说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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