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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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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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老孙,这不是我常用的号码!”冯晓贝一边翻找手机一边解释,“我换了个手机卡,号码就我妈一个人知道。” 
孙建成哼了一声,甩手起身,“我去厨房泡面。” 
冯晓贝在凌乱的衣服下翻找到手机,迫不及待地通话。 
孙建成撕开泡面杯的杯盖,拎起不锈钢保温壶一摇晃,才发现没热水,怒火重燃,转头就要把怒气撒在冯晓贝头上,但又见冯晓贝正在叽叽咕咕讲电话,只得悻悻作罢。 
“真TMD养着个废物,浪费水电!”孙建成嘟囔。 
烧水器烧开了新一壶热水,孙建成把热水倒进泡面杯,盖回杯盖,等候三分钟。 
冯晓贝挂了通话,来不及穿鞋就光着脚跑进厨房,大叫:“老孙,我妈刚说我爸牵涉进一件杀人案了!” 
孙建成正把烧水器里剩余的热水灌进保温壶,被冯晓贝吓得手一抖,热水溅到孙建成的手指,烫得他哇啦哇啦地叫嚷,“操!烫死我了!” 
“我爸他怎么可能杀人!”冯晓贝的声线发抖。 
孙建成把烧水器搁一旁,厌烦道:“啧,你老妈是不是打听错消息了啊?经济案最多不过判刑,坐几年牢就出来了。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啊!我老妈她可能拿我爸的事来开玩笑吗?”冯晓贝非常着急,一口气说下去,“消息里说死的人叫高梓郎,是个香港人,四五年前来到上海,出于某些原因,暗中调查我爸,我爸发现了,等他回香港后就找了一个香港本地的小混混,叫什么荣哥的去接触他,结果荣哥把他推下楼,摔死了。” 
孙建成用肥胖粗短的手指指指点点,“照你这么讲,是那个荣哥杀了那个姓高的,不是你爸啊。” 
“问题是那个荣哥现在发疯了!跟傻子似的,成天叫喊冤鬼缠身索命。”冯晓贝急道,“压根儿没办法从他的证词中确定我爸是让他去‘教训人’还是‘杀人’!” 
孙建成皱眉,“也就是说,警方怀疑你爸是主谋,为了守住某些秘密而杀人灭口?” 
“我爸不可能杀人!”冯晓贝音调拔高,“那个荣哥是个发精神病!一定是为了脱罪才胡言乱语污蔑我爸的!要不——要不他根本就是装疯卖傻!” 
“是不是装疯卖傻,警察自会找精神科医生来给他做鉴定。”孙胖子冷哼一声,目光鄙夷地上下打量眼前情绪激动的青年,“小冯,你是冯浩的儿子。你爸爸的处事手腕你多少有了解吧。你老实坦白,你认为警方的怀疑有没有道理?” 
“我——”冯晓贝张大口,哑巴半响,才续道,“我爸办事,有时确实挺狠的。没错,他有秘密,任何人都有秘密啊。但他为了保守秘密不外泄露,最多只可能让那什么荣哥去教训人,揍一顿,让人管住嘴巴……肯定不会指使杀人啊!” 
那是因为你爸真正狠的时候你没看见呢,孙建成打心底嘲笑冯晓贝。他揭开泡面杯的杯盖,红烧牛肉面油腻腻的香味扩散在厨房,“成,你信你爸就成。破案的事,还是交给警方吧。我们在这儿操不了什么心。” 
冯晓贝咬着手指甲,“老孙,你……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那个高梓郎?” 
“我去查?我够警察厉害么?”孙建成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撮面,“你自个儿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是安心躲着吧。” 
“我可以给你钱!”冯晓贝冲口而出,“我在美国读书时的账户,老爸往里面存了不少钱,用海外账户转钱给你,警察很难追查的!” 
钞票一出招,效果立竿见影。孙建成闻言,心里为之一动,精明的眼珠子咕噜转一圈,不露声色地把那撮面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小算盘打好了,才说:“钱?你出得了多少钱?” 
“那个美国账户里还有两百万美金!”冯晓贝急道,“你要是查到料子,帮上了我爸,就全给你!” 
光是给儿子读书用的账户里就有两百万美金,够奢侈的,其实是个潜逃备用小金库吧!孙建成哼笑,“查什么?查多少?小冯,你爸那可是杀人案,劳务费可不低的哟。” 
“钱我能凑,我爸有海外账户,我妈也有!” 
孙胖子问:“里头能有多少钱啊?” 
“我——我不知道具体数额。”冯晓贝低下头,“我只知道他们的账号和密码保存在什么地方。” 
孙建成咧嘴一笑,心想冯浩贪得无厌,他的海外账户里有多少钱估计就他一人最清楚,儿子老婆都不晓得具体数目,不过既然冯晓贝答应给钱,也就是给出了一条路子,说不定真能顺着这条路子,挖到不少油水。 
“好吧,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帮你跑一跑。” 

日子过了三四天,有关宸安银行的消息陆陆续续从黄翰民队长那儿传来。 
专案组的两位警员找戚魁安老行长谈话。老行长正躺在家里吸氧,精神状态不错。谈话进行到一半,老行长心脏病犯了,戚老夫人慌得手忙脚乱,结果还是靠那两位警员才及时把老行长送去了医院。 
副行长张贵戎没什么大问题,进局里待一日,问了几句话,喝了几杯咖啡又安然无恙出来。但这一日游如同导火索,银行里老员工们对他的不满统统从隐藏浮上表面。任人唯亲,为安排自家亲戚进银行工作而打击其他有才干的人,把地方分行的基础建设项目外包给老乡,等等,使得张贵戎在银行职工心目中的地位大跌。 
至于另一位副行长雷承凯,办案员们可谓费尽周折。宸安银行人事部说他请了半个月的假,休息和准备业余围棋赛,办案员跑遍了他常去的围棋室,遍寻不获。然后又有人说他去英国探望儿子,办案员在内部网一查,雷承凯真的有搭乘飞机出境的记录,但飞机的抵达地不是英国,而是法国。莫非雷承凯打算先周游欧洲,最后才落脚英国共聚天伦之乐?黄翰民和文子启皆百思不得其解。 

“文哥,你觉得会是雷承凯副行长吗?”蔡弘一边剥着虾壳,一边问。 
朝阳路的唐宫海鲜舫,人气非常旺。伍诗蕊辞去宸安银行的工作后,又在北京的另一间银行应聘成功。她在南方长大,思念粤菜的味道,蔡弘便提前数日了预定位子,庆祝女朋友得到新工作。 
新端上的一盘菜是蒜蓉粉丝蒸扇贝。蔡弘的面前堆起一小摞虾壳,虾肉全在伍诗蕊的碗里。 
“我也不知道……”文子启没什么食欲,盯着白瓷小杯里的茶水发呆。近一周来,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得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了。“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晓我是怀抱其他目的来接近他。” 
“那他为什么还肯帮你?”蔡弘问。 
“我更不知道了……”文子启叹道,细长的茶叶在浅褐色茶水中起起落落,如人世沉浮,“而且他帮的还特彻底,从投标开始,一直到竞争性谈判,签约完成,期间没有向我提过任何要求,无论是折扣还是人情。” 
“也许,他是为了赎罪呢?”伍诗蕊夹起一块白嫩虾肉,沾着姜葱末。 
“哈?突然良心发现么?”二十四孝男朋友蔡弘继续剥虾壳,一大盘白灼虾快被他剥完了,“但我觉得他那种性格的人,往好的说就是严肃果敢,往坏的说就是铁石心肠,没那么容易良心发现心甘情愿赎罪的。” 
伍诗蕊不服气,“‘没那么容易’代表几率小,不代表完全没可能呀。” 
“雷承凯是军人出身。”蔡弘用沾着虾汁的手比划着,“军人,铁板一块,铁骨铮铮。想掰弯,太困难了。” 
伍诗蕊撅起小嘴,“军人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弯,也会思想转变。” 
蔡弘笑道:“他们那是认准一个理念就坚持不改的,哪像你们小女生,遇到点儿小事就感动老半天然后态度大变的。” 
伍诗蕊娇哼一声,轻力捏住蔡弘的耳朵,“你刚刚说我什么来着?小女生?” 
蔡弘连连告饶,“我错、我错!不是小女生,是大姐头——” 
文子启默默品茶:“……” 

晚餐过后,蔡弘送伍诗蕊回家。 
秋夜虽然寒凉,但月明风清朗,距离公寓又不远,文子启便裹着外套慢慢走回家。 
沈逸薪今晚不在家。他临时与白凌绮一起,陪伴度假中的赛思克亚太区总裁Oscar Smith前往承德,游览避暑山庄。 
文子启也乐得清闲,慢慢散步回家。 
道旁的槐树有些年头,长得高大,飒风一过,小片小片的树叶自高高的枝头飘落,铺洒街面。行人脚踩落叶,悉悉作响,宛如秋夜的呢喃悄语,为寒冷夜晚平添了几分温存。 
这份温存未维持多久便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致电号码显示是老徐的,接通后传出的却是一副陌生的女性嗓音。 
“请问是文子启先生吗?” 
“是的,我是文子启。请问你是——” 
“我是徐弘星的女儿。”对方焦急说,“我爸爸他住院了,叨念着一定要尽快见你!” 


一百:

由于没堵车,计程车开得极快,沿途火树银花飞逝而过,犹如明丽光流。
文子启在半小时后赶到医院。
徐弘星的女儿坐在急诊室门口。两人曾在厦门相互见过面,依稀记得对方模样。她一看到文子启,便起身拉住他,示意稍等再进去,“护士正在给我爸打针。”
“老徐他怎样了?”
“下午爸爸他头晕得厉害,我赶紧送他来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高血压。情况刚刚才稳定下来,人也清醒了,对我说一定要见你。”
听得老徐的情况已经稳定,文子启松口气,问道:“徐女士,徐老先生他怎么来了北京?”
“是他执意要来的。他本来只说国庆来上海看看老朋友,可临走的前一天突然告诉我他要改变计划,不回厦门,要先去北京见一个人。”徐弘星的女儿叹道,“我只好陪着他来,不料他今天见了那个人,回来就说头晕……医生说爸爸是情绪波动过大,被气得高血压的。”
医生和护士离开以后,文子启跟着徐弘星的女儿走进病房。
白发苍苍的徐弘星躺在病床上,抬了一下眼皮。比起前几日在上海相见,他似乎在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满怀忧虑的女儿握住父亲的手,“爸,好些了吗?”
“别担心,我好着呢……”老徐抬起另一只手,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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