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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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世繁华-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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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羽与虞薇的生死相依,横刀向颈;赵云白衣洗练,立马横枪,满目迷茫;王羲之醉酒当歌,挥毫泼墨;李白仗剑行酒,不掩张狂;利斧之下,岳飞不改颜色,慷慨悲歌;碧波之上,船室之间,那幅没有完成的航海巨画;雪绒似花,落下、铺陈,再落下、铺陈,后渐渐隐去的面容
  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是的,都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
  这发生的一切,经历过的岁岁月月又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忘记?
  在这黑暗中囚居,若没有这些点点滴滴让我一丝一丝回味咀嚼,没有与之悲而悲,与之喜而喜那结果我怎么也不敢想象。
  摸着我这些年镂刻下来的诗文,短句,壁画,我一声声叹息着。
  这个梦到底在告诉我什么?是我遗忘了什么事吗?
  那梦中的白色光晕没有言语,没有画面没有我熟悉的人或事,它迎着我而来,温暖湿润,就象是心的悸动,轻轻的流动着,似团似雾的变幻着。
  “爷,你醒了吗?”妺喜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把沉思中的我惊醒过来。
  “嗯,醒来一会了。”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昨天做了个梦,正奇怪着。”
  妺喜轻声笑了,道:“爷是不是又梦到跟谁下棋了?”稍微停了停,并没有听到我说话,她又道:“爷,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太阳刚刚打东边升起来,远远的还看得到另一边的树上小鸟在飞,它们的叫声也清脆得很,就象是轻轻拨动着‘夜留香’”
  听着妺喜的描叙,我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每当天方发白的时候,妺喜都会向我描述她所见到的景色,听到的声音,会不厌其烦的述说着采萍带来的消息。等她稍微一停顿,我柔声道:“妺喜,缓着点,你嗓子都哑了,没有要采萍多带点水上来吗?”
  “没有,”隔了一会才听到妺喜的话传来,“我的话隔着山壁传过去,难免会让爷觉得瓮瓮的。我的嗓子好着呢,连续说上三天三夜也没关系。”
  傻丫头我的眼角轻微的湿润起来,在陪着我的两百多年里,因为担心我困在山洞里面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妺喜就一直在说着话,大道理不懂便不停的说平常话给我解闷,而她的嗓音也就没好过。她总是这样解释着,也唯独这件事一点劝都不听我的。我眨了眨眼,似乎这样才能避免眼泪流下来,眼眶润了开,我缓缓道:“妺喜,今天好象是爷出来的日子吧?”
  “是啊,爷也记起来了吗?”妺喜带着欣喜,欢快的说道,“我仔细算着日子,可盼到这一天了。嘻嘻,我还以为爷不记得了,还准备等会给爷一个惊喜的!”
  我轻轻的苦笑着,揉了揉眼角,想要叹的一口气在喉咙里打个转又吞了回去。“是啊,我也以为我会不记得,可当我每次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除了扳着手指数日子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听到我这么说,妺喜沉默着,半晌后才幽幽道:“幸好这段日子已经成了过去。”说着,她语带轻松,再次欢快的说道:“爷出来后再也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现在生活过得可好了,爷你不知道,采萍每天上来后都会向我说起二妹她们传来的消息,说得让人羡慕。”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似乎能从这句话里看到妺喜向往的神态,我轻轻扬着笑容:“是啊,这些年可真苦了你了。”
  我话没说完妺喜便连声打断,道:“是我的爷啊!我不陪着的话又能干什么?文姬、二妹她们虽然人不在这里,可她们在外面做的事情也是为爷出来做准备的。”
  “我知道。”我笑着,“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怪文姬她们没有在这里陪我。自己不舒服就罢了,干么要惹得全家人都陪着我不高兴?那也太不象男人了。”
  接着妺喜便开始说起文姬她们几个在外面的情况。一是妲己褒姒从原来的老字号各自办了一个公司,一个专心在医疗保健和女性化妆品上面;一个则在时尚服装上面。这两家企业都办得红红火火大出家里所有人的意外。文姬则常留在了欧洲,一是欧洲有大片早期购买下来的庄园土地,二是很多几千年来收集的书籍字画等各方面的古董都存放在那里。
  “爷,你怎么了?在听吗?”或许是知道我就要出来的缘故,妺喜有些兴奋的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却发觉一壁之隔的我没有了丁点声息,忙停下话急声问道。
  我缓缓闭上眼,将自己有些浮躁的心沉了下去,长长舒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在安心听你讲话而已。你们都是聪明的女孩子,做的这些都非常好。妺喜要是你不在这里陪我,应该也做出一片自己的事业了。”
  “爷这话可说得奇怪了。”妺喜笑了笑,又敛住了,“女人有那么大事业干什么?就算二妹三妹她们做的也是为爷,而且她们现在做得这两行可都是当年爷你跟我闲聊时说的话,只不过是由我传出去,要不她们可不愿意做那些没意思的事情。”
  那些没意思的事情?我哑然失笑,虽然明知妺喜看不见,但仍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道:“或许最开始是这层意思,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从工作中找到了乐趣,想法便会不一样了。”
  对于我说的这话妺喜想不出要如何理解,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事,一时话题沉默了下来。暗叹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隔了一会我笑了,摇了摇头道:“妺喜,等爷出去后你可要好好休息了。”
  “嗯。”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应承,但我似乎能从妺喜的这个字里看到她脸上满洋溢的欢喜与柔情,一个不经意的关怀便能让她满足至斯。
  刹时我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仿佛这两百多年幽居而一直压抑的烦闷也在这一刻消失得不见。我伸了个懒腰,环首四周,虽然不能清晰的看见,但我依稀能读出我留下的所有。稍微顿着身形,在心里默念着,竟发觉自己有了一丝不舍。
  “妺喜,今天采萍怎么还没上来给你送饭?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嘲笑了自己突然而起的感伤,我扬了扬眉道。
  “日头才刚刚起来,采萍应该在路上了。爷不用担心,我还不觉着饿的。”妺喜声音稍微远了点,想必是听我这么一问便到前面朝下看了看,随后又柔声安抚道。
  “怎么我老觉得平时采萍来得都挺早的,就今天感觉晚多了。”鼓了鼓嘴,我嘟囔着。
  妺喜轻声笑了起来:“那是今天爷要从这里出来了,听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今天是好象过得慢了些样。”
  我一愣,随后放声笑了起来,目光游移下,我仿佛看到在洞的后方有一丝光亮透了过来。我心中微微一动,缓缓转过身,凝视良久后一步步朝那走去,嘴里不敢确定的说道:“妺喜,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好象看到什么了。”
  “啊?”妺喜的声音带着惊讶,“爷,你看到什么了?要小心啊,这洞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
  她的话还在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可后面的我却听不见了,不仅是因为越朝那边走就越离妺喜远了点,更是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似乎可以认为是光亮的地方。
  这光亮是代表我出去的路吗?
  我的心在这一刻紧张的颤抖起来,连带着我的嘴唇也轻微的抖动着。洞内的路已经走得非常熟悉可我迈出的步子却缓慢而又凝重,仿佛再前一步便是深渊。
  一直想着的事就在眼前吗?
  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扪心自问,我想的,我念的,我呐喊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事到临头为何又退缩起来?原以为自己会是那勘破世情的人,可人只要心中还存在那一丝渴求,那一丝冀望,又怎么能做得到?兴许在历经万千岁月沧桑之后,人的容颜及外在会迥然变化,性格也会与之前有明显的差别,可那内在里深刻在骨子里的一丝一点神髓却永远是不会变的。当你仰望星空,那如宝石闪耀的光芒映射在眼底,你就会发现,一如恒星千万年来所留下的惟有不变而已。
  是深渊还是希望,前一步就能得到答案!
  深深吐一口气,我的手紧握成拳,终于,我迈出了那一步。
  是光晕,浅浅流转着。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摒住了呼吸。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那光晕原本还只是碗大小,随着旋转一点一点长大,先前透着的一点青色也渐渐消褪不见,浑圆的晕体呈现出乳白。
  当光晕长到与我同样大小便停止下来,只留下表面一层光缓缓的流转着。看着面前的一切,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之前所有的情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我发愣的一刻,那光晕突然又起了变化。就仿佛知道我的心意一般,原本密不透风的乳白色晕体从中间渐渐清晰起来,慢慢的可以看到光晕另一边的景象。
  那是一片绿色是春天的颜色也是万物新生的颜色!
  郁郁葱葱的绿色中可以看到偶尔露出的方尖屋顶。随着景象下移,是一片蔚人的草坪,放眼看去没有边际。
  这是多么久违的一幕啊!我的心再次颤抖起来,手下意识的朝前伸去,想是要抚摸一般。可当手指触碰到光晕的时候,那景象却是一晃,如打破的水面,荡起一片涟漪。
  “不!”我心头一惊,极怕它就从此消失了一般。这叫声还在回荡,凭空的却传来一阵轰隆声,由远及近,由小成大,震得我一顿。
  我仰头四顾,仿佛这样便能找出声音的来源。可这只是希望而已。随着声音的临近,那光晕变得淡薄起来,整个洞也缓缓的晃动着,让我不得不伸手扶住洞壁以保持平衡。
  不能再犹豫了,光晕后面是什么也不能详究了!我看了看光晕,又朝后看了看,妺喜我咬了咬牙,看情形已经来不及再走回去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了,或许通过这个光晕我就站在妺喜面前,不是吗?
  闭上眼,我再不考虑其他,凭着最后一眼,我纵身朝光晕冲去。
  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吗?当我整个人一接触到光晕,那光晕便生出一股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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