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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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隐如晦-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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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她一声呼喊,锦衣的男人跃入战局之中,只见他一身锦衣华服、紫金玉冠,手中一柄不合时宜的锦扇,摇的呼呼作响,双眸含笑,冷眼凝向众人,公孙府的家丁一时多了这个变故倒也不敢妄自动手。

只见他无视剑拔弩张的景况,缓步轻移,就像赏花看景而来富家公子一般,他走向梅疏影,扶起梅疏影染血的身子,点了她身上几个止血的大穴,手腕翻转间,指间便多了一颗药丸,他喂到她的嘴边,冷声命令:「服下。」

梅疏影乖巧的张口吞下,锦衣的男人笑了一笑,「乖,我们这不是来了麽?」虽然慢了一点,虽然他极度的不想来,但是,那个总是一身白衣的某人说了一定要来,让他想说不跟也不行。

他回身,往靳绍弘的方向瞄了一眼,便冷冷的扫过周遭,被他盯著瞧的人,不由一身颤栗。

梅疏影愣然的瞪著一身锦衣的男人,她问,「你来了,那麽,他呢?」

「当然是来了。」只是,他先去解决外头的人去了。

当他这样说著时候,便见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腾空而来,如破空的羽箭、如翱翔苍穹的飞鸟,他翩然落在公孙家府中最高的一栋楼上,黑夜中,他那一身纯白是那样引人注目,手中一柄犹在滴著血的长剑,高高在上,看不清他的面目,却不由令人心生敬畏。

「思凡。」只听他一声轻喝,便见他纵身跃下高楼,锦衣男人应了一声,便迎了过去,白衣的男人踩在他的交叠的双手上,锦衣男人同时运气将他抛出,白衣男人便如破空的羽箭飞出,不过一招、一式、一瞬之间,众人只闻到一股白梅清香,甚至来不及看到他是何时出手,他手中那柄长剑横扫,剑过者,性命不留。

白衣的男人剑势未弱,只见他一剑杀了拿著长弓的男人,又斩向挡在牢房之前的数人,便撞破了牢房的大门,没入其中,再也不见那抹身影。

「他来了,真的来了,来了……」梅疏影悠悠的念著,似痴、似傻、似愣、似疯,一声一声、一句一句,喃喃的念著。不知道是不是庆幸、不知道该不该开心,他来了,来救她了。

将她拱手推向那人,痛的她心如刀绞,但是,她又是这麽的开心,她开心,水横波一片痴心,到底是没有白费。

「是啊,他来了。」锦衣的男人看著白衣的男人消失的门扉,梅疏影傻,他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他们都是傻子,为爱痴狂的傻子。

忽地,梅疏影便往牢房奔了过去,锦衣的男人漠然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他唰地张开了手中摺扇,只是这麽轻轻地一扇,便见十馀个公孙家的护卫倒地不起,其他人一阵心惊,连忙扶起,却见倒下的人各个脸色发青、唇色翻黑、口吐白沫,是中毒的迹象,而每人身上都扎著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

锦衣的男人勾唇一笑,他收起手中的摺扇,夹在指间耍弄把玩著,似笑非笑,斜眼睨著还妄想上前的几名护卫。「你们运气不好,大爷我刚从被窝里让人挖了起来,便赶来这里救人,现在大爷我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下手可能会重一些,你们就担待些罗。」

公孙家的护卫面面相觑,带领他们杀敌的人已经死了,但,公孙静仍在,临阵退缩者,公孙静必定不会轻饶,但上前应敌只怕也是性命不保,是杀或是不杀,都是难题。

存活的几人或拿起剑、或提起刀,咬著牙,心里暗揣,不如拼死一博。

锦衣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笑,出手当真不再留情,便当是他给他们的勇气的嘉赏,因为锦衣男人的加入,玉清华与靳绍弘两人的劣势便顿时扭转了过来。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打翻的火把、踢洒了灯油,牢房便烧了起来,木制的房屋不堪烈火吞噬,倾颓了一方,冬日天气乾燥,风起,火势蔓延迅疾,很快的便连同旁边几栋屋都烧了起来,火势愈烧愈大,公孙家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中。

公孙家中,除了护卫之外,尚有许多平凡的仆役,呼喝著救火的声音与惨叫声此起彼落。




月隐如晦 六之五 爱不悔

白衣的男人冲入牢房之中,牢房中没有其他人,只有公孙静,他手里一柄短剑,短剑抵在全身血污的水横波脖子上,水横波奄奄一息,但一双眼却仍旧清亮,直直的看著那个白衣的男人。

她爱他,爱的几乎都要发疯。

「你来了,你还真的来救她了,她对你真的这麽重要麽,重要的值得你博命营救?」公孙静哼哼哈哈的笑著,赤红著双眼瞪著一身白衣的男人,像是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那般,隐约中,带著一丝癫狂。

「她只是一个女子,无关你我的恩怨,放了她。」白衣的男人说著。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知道水横波在帮他寻找云霓的下落,但是,当他自从知道水横波对自己的爱恋之後,他不忍拒绝她一片深情,又怕伤了她的心,便一直避不见面,而她却为了逼他出面,不惜盗取云霓,他不知道云霓竟在公孙静的手中,倘若他知道,他一定会出面告诉她,要她不要为他费心,如今,却是晚了。

「你让我放了她,我便放,你当我是谁?」公孙静沉声问道,他恨恨的瞪著眼前的男人,世人都说他比不上他,说他的才华比不上他的玉树临风、说他的俊逸比不上他的英姿俊挺、说上的武艺比不上他。

他才不信!

没有真正的面对面打上一回,如何能够知道他一定输他,是谁说,他比不上,不曾打过一次,又知道谁输谁赢?

这麽多年来,他不只一次的对他发出战帖,他却从来不曾理会他,更不曾赴过一次他的约,世人都笑说,是他看不起他公孙家主,不屑应战。

他们都说,他看不起他。

他才不听!

他不可能比不上他、他没道理比不上他,他是公孙家的家主,是降霜城的城主,便是县令看了他都要喊上一句家主,他不可能输他。

「放了她,我与你一战定输赢。」白衣的男人沉声说道。

公孙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一把甩开水横波,满身伤痕的水横波狠狠撞在牢房的桌椅上,卷著身子疼的站不起来,白衣的男人一惊,想上前搀扶,却让公孙静档下。

「现在,是你与我的输赢。」公孙静冷眼看著他,狞笑著。

白衣的男人咬牙,胸中燃起熊熊怒火,愤恨的瞪著公孙静,他拔出腰中长剑,划出了一个剑旋,历时百年,公孙家与玉常露传人再次对决。

水横波勉强撑起身子,但她伤的实在是太重,才刚刚起身,便又倒了下去,梅疏影此时也赶到了,她连忙扑了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水横波。

「横波,你还好麽?」梅疏影看到她的惨状,不住的落了泪,她怎麽会伤的这麽重,怎麽伤的这麽重。

「疏影,你来了……」

梅疏影点头如捣蒜,脸上的泪落的更凶了,「我怎麽可能扔下你不管呢?」

水横波扬起一笑,她抬起手臂指著白衣的男人,「你看,他也来了,他来救我了,他来救我,是不是,就表示他对我并不是没有一点情念的,你看,他还为我动了气了……」

这麽多年以来,她痴痴爱恋著他、追逐著他的背影,却总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躲开,一次又一次的避而不见狠狠地打击著,她爱他,爱的几乎都要疯了,他却始终不肯再见她一面,她有时候也会想,他对她,到底是有没有那麽一点儿心思的,如果没有,他又何必冒险救了她三次,如果有,他又何必一次一次的避而不见。

她爱他,爱的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她爱他,几乎都要疯了啊!

为什麽,他总是不能明白呢……

熊熊燃烧著的大火已经烧进了屋子里,屋宇倾颓、倒塌的梁柱堆在一块儿烧成了一片火海,四周都宛如烧灼的业火的地狱,明明是寒冬,置身烈火之中的他们却是满身大汗,指尖都带著灼烫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热度,而对战中的两人却恍若未觉一般,长剑清脆的相击,退开,再相击。

白衣的男人与公孙静这一战,胜败很明显,公孙静根本不敌,他一直都被白衣的男人压制著招式,无法灵活的施展,谁在这烧著的熊熊烈火之中仍能收放自如,谁的适应能力比对方更强,便是决定了胜败的关键,而显然的,那人不是公孙静。

他咬牙,矮身躲过一剑,却反被一脚踢出三尺,公孙静狼狈的站起身,吐了一口血沫,他不信他真的不如他,他不信他赢不了他,他想,一定是因为这环境的劣势的缘故,他是不可能会输他的。

公孙静举剑挡下那男人向他劈来的一剑,两人纵身跃开,力竭的公孙静难堪的摔倒在地,反之,白衣的男人却不喘不燥,甚至不见一丝疲累,翩然落下,衣袂飘飘,俊逸英姿,犹如谪仙,此时,白衣的男人身後的梁柱倒了一片,烈火烧上了他的发梢,他却身不动、意不摇,只是冷冷的瞪视著狼狈倒在地上的公孙静。

「最後一招,定胜负。」长剑直指,白衣的男人傲然说道。

便是知道他的斤两只有如此,不愿让他当众难堪,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的要求,不肯赴他的战帖、不上他的邀约,只是,他没想到他竟会执著至此,甚至不惜伤了水横波,也要逼他出面,只为与他一战。

公孙静勉强撑起身,仗剑而立,他横剑,与他面对,带著强烈的恨意与愤怒,犹如一枚蓄势待发的羽箭,宁死不屈,宁死不从,公孙家的传人如何能输、如何能败,他不能输,特别是他,他宁死,也不要输给他。

他从袖中悄悄的拿出了什麽,面对他的白衣男人没看到,专注於战局之中的梅疏影没注意,他的身後,水横波却看到了,意识到了那是什麽,她想出口警告,而此时,白衣的男人却已经有了动作,手中的长剑直指公孙静,朝他直刺而来,公孙静横剑而立,静候,唇角噙著一抹事在必得的笑。

最後一击了,公孙静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白衣男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水横波来不及思考,推开梅疏影,往公孙静狠狠的撞了过去,公孙静让他撞的踉跄了下。

「你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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