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鸟情结作者: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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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鸟情结作者:鎏墨-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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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学庸失眠到第三天,才强迫自己别像个神经病有空就不断检查手机和电脑。
沉沉黑夜,安静许久的手机突然铃声大响。
古学庸从床上跳起来接电话,按下通话键才发现是宋天宁。
「喂?」
线路那头传来很清楚的叹息声,「你又失眠了?」
「……嗯。」
「晚上冷,穿件外套下楼,我在後门等你。」
「现在?」古学庸看向床头电子钟,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不然呢?快点,我还要回去剪片子。」
古学庸三步并两步跑下楼,一开後门就看到宋天宁叼菸站在路灯下,昏黄灯光拉出长长黑影,刚好指向自己的所在。
看到古学庸出现,他拧熄菸,递过一只保温瓶。「试试这个。」
「什麽?」
「白兰地奶茶。半糖、温的。知道你酒量差,喝点酒比较好睡。」
「……谢谢。」他接过保温瓶,突然觉得好沉重。
「有没有什麽要跟我说?」
古学庸想了想,摇头。
「那烂人还是没消息?」
点头。
「别傻等,三天让他想也够了。真等不及就主动联络,我陪你。」
「嗯,我知道。」
翻成白话就是:「我还想再等等」。
宋天宁忍不住翻白眼,懒得去计算自己到底想把古学庸拎起来装进雪克杯里疯狂雪克多少次,最後只能叹气。
「你啊……」
古学庸试图微笑,「别担心,我没事。快回去吧。」
「我最近比较忙,但有事一定要打给我,听到没?」
乖乖点头。
拍拍古学庸的头,忍不住把手停在左耳两颗水钻上摸了摸,宋天宁强迫自己放手。
「走啦!掰。」
「再见。」
这一回,是古学庸抱著保温瓶目送宋天宁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引擎声都远去。





☆、雏鸟情结 19(上)

那款宋天宁特制的安眠饮料陪古学庸度过剩下的期末考周,跨越漫长暑假,直到再开学。
升上大四,不必担心再碰到毕业的卓立树,但要面对四年来的成果验收:毕业制作。
同学们全心投入埋头苦干,专注得连讲八卦嚼舌根的时间都没有。
只有在咖啡店打工时,偶尔会听见褚惟勋又画出什麽画、拿到什麽奖……但那三个字入耳的瞬间,已经不会心头一抽,泛开淡淡甜味。
除此之外,褚惟勋音讯全无。他也渐渐习惯没有这个人的日子。
或许,真是缘份已尽。
心想再拖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定趁著刚开学比较閒,这两天就去找人把事情讲清楚、说明白。
打定主意的古学庸一转身,撞上端著保鲜盒要摆蛋糕的宋天宁。
「啊!」
「Fuck!」
上头装饰的巧克力叶片受到撞击,深深插进半球体的加拿大枫糖慕斯里。
瞪著那颗首当其冲惨遭横祸的慕斯,宋天宁电光石火间想到被插进长刀的夏日大西瓜。
幸好其他几个只是稍微歪斜,顶多偷偷卖给熟客。
宋天宁挑出那个被碰坏的慕斯,递到古学庸面前,「张嘴。」
古学庸依言张嘴,被塞进半块慕斯蛋糕。
宋天宁也没忘善待自己,把对方咬剩下的那半边放进嘴里。
他嚼了几口,露出不甚满意尚可接受的神情,然後对古学庸宣布:「现在你也是共犯了。不准向店长告密!」
古学庸觉得好笑,连忙点头,又看见宋天宁的手突然伸到他嘴边。
指甲总是修剪得很短、保持清洁的食指按上唇角,将不小心沾到的慕斯捺净。
「不可以浪费。」伸出舌头仔细舔掉指尖慕斯,宋天宁一本正经说明後,转身回厨房继续忙。
古学庸呆站目送对方,下意识捂住被摸的唇角。
──刚刚那样,只是他喜好甜食的表现,没别的用意……吧?
那天是忙碌的礼拜五,点单如雪片般飞来,开店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专心工作的古学庸遗忘。
下班後,他特地等到大家都离开,避过宋天宁,骑车回到许久未归的住处。
站在门口,当初他织的门帘和脚踏垫都还在,但手上的钥匙却怎样都打不开那扇门。
古学庸愣了一下,反覆尝试好几次才终於承认:门锁被换过。
握进那把冰冷而无用的钥匙,好像听到什麽破碎的声响。
隔天上午,古学庸抽空打电话给房东,得到的回覆是没换过门锁,褚惟勋也还住在里面。
还有什麽不死心的?
那句「我们分手吧」迟迟没有说出口,但先断绝连络又把他拒於门外……比当面亲口说出,更伤人。
握著手机,站在服设系馆旁的玫瑰花圃,古学庸觉得浑身冰冷肠胃翻搅,忍不住弯腰蹲下。
那天之後,古学庸变了。
微笑弯起的眼睛依旧美丽,却少了些许温度。
更加沉默惜字如金,连答应店长的营业用笑容都有气无力。
宋天宁这回没再多问,想方设法拖他出去散心,买东西、逛展览、看海、赏花,甚至参加电影系的聚会,只希望那群疯疯癫癫没个正经的同学们能帮忙逗他开心。
他还回家把那辆老爸很少开的Peugeot 207cielo开到学校,变成古学庸的娃娃车,不顾当事人反对载他往返学校和咖啡店。
不管多忙多累多晚多远,一通电话,使命必达。
从不知「怜香惜玉」怎麽写的宋天宁如此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变成同系死党狂亏猛笑的目标,其中笑最大声的就是他曾追求过却被一秒拒绝的剧本组学妹项竹音。
「学长大人,您追男友追成这样有失英明啊。」
项竹音晃著咖啡杯,对亲自送餐出来的大厨摇头叹气。
「……你的凯萨沙拉想加料就直说。」
「加料不加价怎麽好意思?甭麻烦了。」项竹音连忙抢过餐盘,笑得十分欠打,「把您的满腔爱意留给招蜂引蝶的Bartender吧!」
「项同学你有青光眼吗?这里不是酒吧。」
「站吧台的不叫Bartender叫什麽?没酒也无妨啊,反正醉翁之意也不在酒。瞧瞧那些满脸饥渴的豺狼虎豹,恐怖喔……恐怖到了极点喔……」
宋天宁挽起袖子,「很久没被学长扁,那麽想念?」
「不不不,我只是专程来笑你的。现在笑完了,你跪安吧!」项竹音优雅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满足地叹气。
要不是毕制剧本还卡在这个混帐学妹手上,他一定连桌带人踹飞十公里远!
青筋爆跳的宋天宁在好几个深呼吸後,转身就走。
「兄台请留步。」
宋天宁头也不回,「项大编剧还有何吩咐?」
「当驮兽是没有未来的。」
这阵子被笑到快麻痹的宋天宁自暴自弃扯扯嘴角,「什麽驮兽?我这等级起码是圣驮兽吧?载载西王母蟠桃之类的。」
「蟠桃没法度,但攀亲带故给点福利、让您揩揩油,本编剧还办得到。」
那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太诱人。
反正快打烊的时段店里没几个客人,古学庸站在吧台里当人型立牌,店长自己也跑去楼上摸鱼。
他向外场的工读妹妹交代完,脱下围裙一屁股坐定,「说来听听?」
爱演的编剧大人捏细嗓子,怪腔怪调:「且听奴家娓娓道来……」
项竹音难产半个月的剧本因为偶然看到一部纪录片,彻底翻盘更换主题,挑战从没写过的题材。
那是个带有实验性质的剧本,伪装成记录片的剧情片,讲的是宋天宁不熟,但古学庸知之甚详的时尚圈秘辛。
故事从一出道就让所有大牌设计师神魂颠倒的十七岁男模展开,华服、金钱、菸酒、毒品与性爱。
设计师与模特儿共生的暧昧关系,镁光灯前的风光无限和背後的阴暗丑恶……十足话题性。
宋天宁听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你会不会影射得太明显?」
连对时尚新闻陌生如他,都觉得这故事很像许多真实事件东拼西凑的产物。
大编剧笑得灿烂,「半真半假才更引人暇想啊。」
「你确定素人有办法演?」既有隐晦纠结的内心戏,也有狂放夸张的肢体表现,太难了吧?
「时尚icon的重点就是美色和独特性,那位两样都不缺啊。虽说最近看起来有点无神啦……」项竹音往吧台迅速瞄了一眼,「总之,细节可以再谈咩。」
听起来还挺有趣的故事,但这样预定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就要再调整。重点是,就算古学庸愿意突破尺度帮忙,他自己的服设毕制也得开始准备。
那家伙缝起衣服向来都没日没夜的忙,加上还要来Rain cats打工,哪有时间帮忙?
想像很美好,实行很困难。
听完新剧本满脑子愉快幻想的宋天宁卡在最要命的时间分配问题,难得迟疑:「他会答应吗?」
项竹音的沙拉吃了一半停下,咬著叉子歪头笑开,「您是导演,这是您的业务范围吧?」
很久以後,宋天宁想到当时谄媚献计的学妹,再想到之前在同样地点随口向古学庸讨得的承诺,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真有定数。





☆、雏鸟情结 19(中)

睁眼是总统套房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华丽大床上交叠著好几个赤身裸体的男女。
你从宿醉和过度纵欲的疲倦中醒来,盯著那支忘记是哪个金主送上的百万钻表,模糊想起下午两点有场试镜──早就内定是你,形式上的试镜。
推开环住腰间的男人手臂和勾住小腿的女人手掌,你跨越横躺在地毯上,各种发色与国籍的男男女女走进浴室。
行进间,不知哪个混帐又没戴套射在里头,湿滑黏腻的体液随著动作,缓缓流淌而出。
早上七点,整屋彻夜狂欢的人们还在睡梦中,你按了服务铃,从低眉顺眼的管家手中接过好几瓶指定温度的加热鲜奶随手注入墨黑按摩浴缸,没有金贵的番红花只好随手洒点玫瑰花瓣,泡个舒服的牛奶浴。
能否如埃及豔后芳华不老并非重点,挥霍奢侈的快感才是你要的。
热气氤氲间,场景转换。
你随音乐踏著慵懒台步现身巴黎时装周,展示Dior Homme当季春夏男装。
经典法式优雅,简裁俐落而细节动人,强调病态纤细的过窄版型,只有你能穿得恰如其分,天生如此。
冰蓝双瞳微睨,你是翩然君临伸展台的最後贵族,连VOGUE美国版总编投射的赞赏目光,都只是臣服足下的追随者,不值一睐。
你是Godric,来自上帝的住处,流淌童话之都的血液,以梦幻般不真实的精致脸孔和与生俱来的贵胄气质,十七岁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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