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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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研究生-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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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在耳里,心间愈发茫然。
'正文  3'
       持续联系不到方芳芳,也持续没有约瑟芬的消息。

       我的手机里存了芳芳的手机号,可是自那天她消失以来,我再也没有拨通过这个号码,打了好几次都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上网的时候,QQ里芳芳的头像一直是灰的,留言没有回应。

       我仔细想了一下,其实我对她并不是特别了解。除了知道她是本校哲学系的本科生以外,我几乎一无所知。她每天在哪里上课,她住在哪个寝室,她寝室的电话号码,她都有些什么朋友,她的三围多少,诸如此类,我通通都不了解。不过这也很正常,我又没跟她在谈恋爱,干嘛要知道这些啊?

       可以说,她的手机号码和QQ是我唯一能联系到她的途径。如今,这唯一的途径也已经断了,她是死是活似乎成了一个问题。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却什么也没见到,芳芳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我禁不住怀疑其人或许压根就没有存在过,我试图向自己解释那一晚发生的一定都是幻觉,怨念作祟而已,可这种站不住脚的结论,就连看过聊斋的读者也不愿意相信吧。

       也许我该像个侦探一样,回到事发地点寻找蛛丝马迹,或者到她所在的院系打听她的下落,可是那种事还是太麻烦了,偏偏我这人又懒又怕麻烦怕得要死,你见过有几个侦探是宅男来的?

       也许我该做个好公民,积极向公安机关反映情况,详细汇报其来龙去脉,可是说起来连我都心存怀疑的事情,警察叔叔可能相信么?他们当我是在摆聊斋还好,要是就此判定我脑子有问题把我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就走远了。

       我为自己作出种种假设与否定后,还是决定等过段时间再看。遇事习惯观望后再作出行动符合我一贯的作风,可事情往往演变成在观望后再没有行动怎样都无所谓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并没有听到学校有失踪人口的传闻,也没有什么人出现在我面前要死要活向我讨要芳芳(如果有,那只可能是强哥),一切风平浪静依旧。

       我那点滴的不安,就像飘散在空气里的头皮屑,没有归属。

       与之相比,约瑟芬更让我担心,她的课不知不觉也停了一个星期有余了,妮妮在系主任和其他老师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也没有多少参考价值,他们都说约瑟芬经常以学术访问或考察的名义失踪,少则一两天,多则半个学期,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也很无可奈何,这次也不例外。

       真没想到约瑟芬也是这么“散”的人,说起来不免有些讽刺,我这么散漫的人竟从来没有旷过一堂她的课,而表面看上去十分严谨的约瑟芬却率先水了我的专业课。

       而我之所以担心,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在我最困惑最需要向她倾诉寻求解答的时候。
'正文  4'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习惯向别人诉说自己遭遇的人,与之相反,过去我的沉默寡言倒常常让我成为别人倾诉的对象。学生时代,我曾经在自己的周记里写过这么一段:

       记得小时候读过一个童话,细节记不全了,大意是说一个国王是秃头,而这个秘密只有他的理发师知道,理发师不敢将这个秘密讲出去,因为国王非常忌讳这件事,一旦理发师说出去就会招来杀生之祸。可是理发师憋的难受,就想了一个办法,每次他憋不住的时候,就来到无人的野外,对着其中一棵枯树的树洞说出这个秘密。春天来了,枯树发芽并长出了叶子,有牧童路过此地,采集叶子做成牧笛吹起来,谁知道牧笛的声音竟然是理发师的声音:“国王是秃头!”后来,大家都觉得好玩,纷纷摘来叶子做成牧笛,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吹着这种奇怪的树叶,国王也知道了这件事,一怒之下砍了理发师的头。

       近段时间来,越来越察觉自己像树洞。我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遭遇了情感上的困惑或变故,或者有什么烦恼(比如爸妈吵架、钱包掉了、屁股长痔疮之类)老是喜欢向我倾诉,从我上幼儿园起,就一直如此,而今年的失恋似乎特别多。

       其实我很想问问这些(曾经把自己的苦闷一股脑倒给我的)兄弟姐妹: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当我是随便的什么物体是吧,跟我说了你们心里就不堵了是吧,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一只猫或一头大象或随便抓一只鞋子什么的倾诉呢。

       正是长期在这种环境下,造就了我随时可以处于放空状态的习惯,我根本不在意你们那些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天知道我为什么要附和你们,或假装很关心你们,甚至安慰你们,不过谁能保证未来我不会变成那种说话的奇怪叶子呢。

       我的心理至今还能保持正常,只是因为我始终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无法完全理解的,一个人要和另一个人取得本质上的相同是不可能的,在某种意义上,人和人是不相通的。所以,拜托各位以后,有问题自己解决,不要再来麻烦我老人家,不要随便占用别人的时间。

       说到时间,当然,我自己浪费的时间不少,不过,我宁愿自己浪费,也不想让别人浪费了

       当时老师的批语是:“文笔不错,很独特另类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和同学多加强沟通,能不能向老师透露一下都有哪些同学情感出了问题呢?老师想帮助他们。”

       可见8卦之心人皆有之,连我们的教育工作者也不例外。

       好吧,我扯远了,我只不过是想表达,现在的我对于那种要找人倾诉的迫切需求得不到实现终于感同身受,同时对于如今我角色的倒置是多么诧异。学生时代自以为是写下那篇周记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这是一个没有人骚扰的周末,我终于完成了这学期专业课论文的初稿,心情放松下来,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

       关于动物园之夜的事情,我还没跟任何人提起。此刻我却像个害了拉肚子的人急于找到WC一样,想跟人说我的遭遇,探讨分析一下事件的缘由。

       我感到来自我心灵深处的变化:祥林嫂在静静悄悄的灵魂附体。

       为什么非约瑟芬不可呢?难道我不能随便找个身边的人说啊?说完不是一样排毒养颜一身轻松吗?

       我的目光在寝室里搜寻,这会儿同寝的“三贱客”都不在,四下很安静,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周末总是行踪不定的。

       我注意到刘健的袜子泡在温胖子没洗的饭盒里,温胖子的筷子插在强哥的大号牙缸里,而强哥的祛痘霜则被裹在刘健的擦鞋布里,我苦笑了:这三人啊

       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寝室还不到一个学期,大家都是研究生新生,来自不同的地方,性格迥异,可是从第一天开始大家相处就十分融洽,尽管这三人表面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不过说起来还都算心地单纯(说那么好听其实就是单细胞生物);在平时也能相互关照(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来医院看我的吧);相互包容,从来没有红过脸(你确定?);不分彼此,好得跟亲兄弟一般(或许那是臭味相投吧)。可以说,我们寝室的室友关系在研究生中是比较难得的。

       常常听身边的研究生朋友说起他们寝室,抱怨同寝室友的种种不是,叹息着人情冷暖。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几种类型:1、来去无踪型,成天忙课题忙奖金忙兼职,除开睡觉几乎不在寝室落脚,进出寝室视室友如无物;2、我行我素型,对待室友超级冷淡,在寝室做任何事都不顾及室友的感受,也因此常常跟室友发生摩擦争吵并且从不让步;3、竞争敌视型,把同专业的室友当作前进路上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暗地里勾心斗角,像防范敌人一样防范室友当然还有其他难于相处的类型,不一而足,总而言之就是由于所处的人生阶段不同了,很难再找到当初大学时代那种纯真深厚的室友情谊。

       说是没有成长也好,我就觉得我们寝室跟大学生的寝室没有任何不同,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爱玩爱闹,虽然他们的犯贱常常让我有想要杀人的冲动,不过冷静下来又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寝室某种程度未尝不是幸运,因为这里让我不至于总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让我感到我们并不是一种除了死读书除了为自己找出路就什么都不关心什么也不是的植物,我们是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

       也许有人要笑我矫情了(妮妮丁丁你们尽管嘲笑吧),不过这的确是我突然就有的一点感慨,我逐个扫视他们空空的床位,产生一个念头:假如他们这会儿有人在寝室,我就把我的困扰跟他说好了。

       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念头是多么的荒谬。
'正文  5'
       他们三个有哪一个是合适的倾诉对象?

       不知道。不过我很快将强哥排除在名单外,要知道芳芳可是他的“梦中情人”啊,他死缠烂打要我为他牵线搭桥的汗颜情景尤在眼前,要是让他知道动物园发生的事情他会心碎的

       刘健呢?他会不会很8卦的把事情当作娱乐消息散播出去最后搞得全校人尽皆知啊?以他的性格来看

       就在我设想着的时候,温胖子那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寝室的光线。

       他嚷嚷着走进寝室:来来来,宁小帅,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就跑去打开电视和PS游戏机,看起来是想跟我决实况足球。

       我眼前一亮,总算有个说话的人了,也不管温胖子可靠不可靠了,就他了!

       我一边拿起游戏手柄一边问他:你不是忙着挣外快吗,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实是准备接下去把话题引入我的事迹。

       谁知温胖子一下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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