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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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沉璧-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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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红衣似火,不知怎的让僧人想起了,似火红莲,又发现他赤着脚,仿若步步生莲般绰约多姿。
  
  那人越是探索到最后,越是阴沉。
  
  僧人看到站在面前的宫主,那红发不扎不束,随着他走动微微飘拂,细似柳叶的眉直入发丝,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眼梢微微往上挑,稍不注意,就如能勾人魂魄般,美到极致。挺直的鼻梁,薄薄的淡唇不语紧抿着。阴森之色亦显露无违。
  
  宫主看到他时,眼眸轻佻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道,“如此绝色和尚,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说罢,宫主伸出修长指尖探向他的额心艳红莲印。僧人清洌的眸子内倒影着宫主的冰肌玉骨,心中仿佛打响了一声惊雷,让他不禁觉得很是羞愧。
  
  竟不能自持心境,真是无颜见居士。
  
  宫主整个人微微一震,快快收回了手,望着他,无法移开视线。
  
  僧人回神,看到宫主神色复杂,表情纠结的看着自己。
  
  宫主又仿若想到什么似的,面容震怒,转身,不悦道,“留下这个和尚,把那些人喂药送走。”
  
  跪在地上的少年应命。
  
  这里的人……似乎都是喜怒不定?僧人疑惑的眼眯了起来,旋即又想到宫主命令,送走那些人留下自己……这么说来?数十日之后自己不能离开?
  
  僧人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大殿里除去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宫主之外,已无别人。
  
  宫主忽地靠近搂住他的身腰,僧人浑身僵硬似木,真的不习惯与人过于亲密接触,又觉得颈项间微凉,惊讶,那凉意似乎是拥着自己的人的眼泪……
  
  “终于找到你了……沉璧……”宫主哽咽道。
  
  僧人眉眼间犹有几许青涩,白玉似的脸浮现绯红,害羞过后才惊觉此举实在是不妥,于是挣扎推开了宫主的拥抱,道,“请施主自重。”然后才又发现宫主刚才……似乎是叫了自己的名讳吧?他是如何得知?
  
  宫主听得这一句话,眼里已无湿意,面色寒冷了几分,道,“我费尽心机救你出来,你竟然跑去当和尚,你……”气急攻心,张口便吐了口血水出来,吓得沉璧面色发白道,“施主,可是身有患疾?若是如此便不应动怒。”
  
  这话很陌生,这施主二字更是让他嘴角血流不止。
  
  沉璧知道他是在硬撑着逆流而上的血,蹙眉上前想扶他,却被一把推开,怒道,“滚。”
  
  宫主那双能勾人的眸子流露着一种让人心碎的忧伤。沉璧不知所措,不知所从。
  
  “宫主不爱惜自己,但却有人爱惜宫主。”身后忽来一人,冷冷说道。
  
  那人一身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头发以竹簪束起,面容冷峻,姿态却闲雅,浓密的眉紧紧皱着,却是不敢靠近宫主。宫主不喜别人靠近,他可是时刻谨记,只因吃过不记得时的苦头。今日的宫主很反常,若是平时只怕早已不动声色的挥他一剑了。
  
  宫主眸子半合,又用轻的风一吹就散的声音道,“医不仁,带他下去。”说罢便站直了身姿,隐隐消失在大殿里。
  
  医不仁此时看向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道,“您便是宫主找寻的人?一个和尚……”语气中有明显的讥笑之意。
  
  沉璧委顿,道,“贫僧,甚么也不知道。”
  
  医不仁轻挑英眉,大笑的走了出去。
  
  他走后,便见一黑衣清秀少年走进来,低头对他道,“请大师跟小的走。”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吾要留言和收藏~ 
                  第 8 章
  原来阴寒的大殿之后竟又另有洞天。
  
  精美绝伦的琼楼玉宇格局严谨星罗棋布,茂密的山石竹树花,玉桥下流水潺潺,迥廊曲折环绕,天色清寒,云雾皑皑,景色一派诗情画意,分外妖娆。
  
  那清秀小侍带他走过弯弯曲曲的迥廊来到一方幽静雅致的楼宇,玉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笔墨苍劲浑厚地题着三个大字‘墨香阁’。
  
  小侍道,“大师,这便是您的居所,若是有何吩咐,尽管唤小的去做便可。”
  
  墨香阁很大,内有数十丈桃花灼灼盛开,落英缤纷。再往前走去,忽见一琉璃瓦六角亭,那亭上亦有匾额题字‘望月亭’,亭前是一池清水出白莲。
  
  心中怪异感甚大,望着这一切,只觉得苦涩。
  
  带着几分伤感的淡漠走上望月亭,见到石桌上飘满了粉色桃花瓣,花瓣中有一白玉琴,沉璧不知所措,心里有带着抗拒的不安,却又不自觉的伸手抚上那白玉琴,指尖碰到琴时,心中顿传一阵尖锐的痛,沉璧淡唇微勾,露出了既悲伤又苍凉的笑来。
  
  笑容转瞬即逝,大惊……就如走入妖魔鬼怪布置的幻境一样,沉璧揉着额头,碰到那鲜红的朱砂,动作僵硬,从踏进这墨香阁以来,便忘了自己是僧……虽没有正式出家,却已自然把自己作和尚看待,持斋念佛,戒六根。
  
  出家人崇尚六根清净,六根是色、贪、荤、偷、杀、酒,便是佛家的六大戒律。
  
  沉璧从袖里拿出碧玉珠,一派淡然,轻念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离开望月亭,回到卧房。
  
  来到碧血宫的第一夜,晚膳都不用,沉璧盘旋腿脚坐在香床暖褥上,心神入定,手持碧玉珠,维持这个姿势念经到天亮。
  
  天色大亮,闻得阵阵桃香。
  
  门扉外有人轻敲几下。
  
  他睁开眼眸,轻声问道,“是谁。”
  
  “大师,小侍来服侍您梳洗。”门外嗓音陌生的小侍道。
  
  打开门扉,见外面白光耀眼,天边弥漫一道朝霞。
  
  眼前的俊秀小侍端着金盘素巾,却不是昨天那个。
  
  在古寺总是自己动手,如今被人侍候着,也不惯,接过水盘,于是淡淡地道,“不劳烦小侍,贫僧自己来。”话语间眉目已恢复一派清冷。
  
  那小侍闻言,却面色惨白地离去。
  
  纵然觉得奇怪,但多年独身一人使然,也是不多过问。
  
  漱洗完,又见一个个样貌清秀俊丽的小侍鱼贯的穿过桃花小径,巧手端着玉盘珍馐摆放在墨香阁正厅雕琢梅花式的紫檀大圆桌上,摆放完,便退到一旁去安静的垂耳下首。
  
  蹙起眉宇,清洌眸子扫过桌上的银筷玉碗,何等奢侈的派头……这碧血宫宫主究竟何人?沉璧微微敛容一叹,转身想回房,又听闻桃花间幽幽传来一声,“沉璧。”
  
  他侧身望过去,像一片片胭脂的繁花桃树内隐隐站着一人,凝神细看,那人依旧一身红衣似火,极尽妖娆,站在花枝中向自己望来。耀如春华的姿容艳色绝世,淡色薄唇隐隐一笑,桃花依旧,只是比起宫主之貌却黯然失色不少。这人一站在片片桃花中,艳花也不过是衬托的绿叶而已。
  
  “沉璧,这是要去哪里?”宫主赤脚步步走来,堪堪踏碎一地桃花似锦。
  
  沉璧回神,面容淡如水,合起双掌,向他弯腰点头,问道,“宫主,身体可好?”
  
  见他一身素白袈裟衣,心尖似是有阴冷的气在冒着泡般,妖艳生媚的眸划过淡淡邪气,不答,只是执起他合拾的手,走进正厅,在同时雕琢梅花式的紫檀圆凳子上坐下。一旁垂耳下首的小侍走上前来揭开碧盖,美味可口的菜香顿时四下飘溢。
  
  宫主薄唇勾笑,拿起银筷,夹了就近的一道凤尾鱼翅,道,“沉璧,来,我喂你,这是我的御厨绞尽脑汁,特地为你烹制的二十道山珍海味,烤、蒸、炒等烹调方法俱全。你可别千万不要辜负他们的一番心意。”
  
  沉璧清幽秀明的眸子扫过桌上的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精致佳肴,拧眉,淡淡道,“贫僧是和尚,忌荤。宫主身体患有寒疾也应修心养息,切忌大鱼大肉之食。”
  
  宫主的眸子泛起一片潋滟,也不为面前人的拒绝而感到羞怒,只是把银筷中的鱼肉扔回那玉盘上,缓缓放下银筷,面色悱恻,道,“把这些菜肴撤走,既然御厨和尔等都不能让沉璧满意,那就罚尔等自行了断去吧。”
  
  那一番杀机尽显的话语使站在边上的小侍们面色惨如死白,亦不敢作出求饶,微微发抖的鱼贯把桌上的珍肴托起准备走出时,被沉璧一声喝止。
  
  “众生皆平等,宫主岂可如此草菅人命?”沉璧寒了心道。眼前人虽有一副雪肤花貌,却是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内心阴狠毒辣面上却全然不动声色。
  
  “沉璧此言差矣,草菅人命的是沉璧。那些佳肴都是御厨特地为你而烹制,可你却不吃半口,便是他们不对,身为侍者,侍候不到令你心身不舒不动筷子,亦是他们不对,此等无用之人,要来何用?”宫主说得一派风轻云淡,
  
  沉璧心窍玲珑,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人的话,他做这么多,说这么多,无非是想逼迫他吃肉破戒。
  
  只是,想不明,自己怎地就得罪了他。况且,这人昨天对他又搂又抱,却又无端的伤心欲绝,气急攻心而吐血,今日又来逼迫他破戒吃荤。为何要来苦苦相逼,而自己也只能妥协接受?还有那医不仁说自己便是宫主要找的人,这人大费周章找自己又因何事?
  
  疑惑诸多……心绪纷乱无章……好似一对上他,自己就任由其拿捏般成了面团子……
  
  细细寻思,亦寻不出蛛丝马迹。
  
  此刻宫主眼眸如秋水潋滟,荡漾着诉说不尽的忧伤,灼灼看他。
  
  沉默半响,沉璧无奈动筷,道,“宫主想贫僧吃,贫僧便吃,何必为难无辜之人?”
  
  宫主笑了,带着痛苦,指尖微微颤抖。看着他淡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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