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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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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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呢!”
  庞剑豪怕女儿害羞,不敢启齿,遂俯首望着九龙柱下淡淡的身影轻声的问她。
  小猴儿精急急刹住,道:“喔,我们不谈这个!”
  “抱松居士”一想,也是有理,女儿大了、有些事情连父亲也不好问起,还是让她去同她师父讲去吧!遂道:“你少阳掌也学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天气好转些,回师父那去吧!”
  庞杯芝随同老爹回原籍,原是回来学几手绝艺的,她垂下眼皮,漫声应“是!”忽然顾左右而言他,问道:“爹!你出去那么几天,听到些什么?”
  这话问到庞剑豪心上,本来这回重入江湖,除“武天子”外,不作第三人想!
  “思齐庄”不设围墙,不派巡夜,可见其自视之高!
  但,自“紫符秘笈”行将出土的消息传出后,一些归隐二十年,甚至谣传已归隐道山的高手,竟纷纷神龙一现,在各处露脸!看来重作出山泉水者,大有人在,这些高手,任挑一个,都是劲敌,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不得不打个折扣了!
  庞剑豪剑眉一展,长须一翘,说道,“有十来个好手,重入江湖,看来‘紫府秘笈’是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不将那些魔头,一一点名道姓,这是留给小猴儿精向他讨教,她对武林名家,江湖凶残最感兴趣,真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知庞怀芝一反常态,梨涡一现,侧脸撒娇的问道:“还有一些新手吧?”
  她原是为何沧澜才问起,因此赶忙把话题一带、要他老爹,言归正传,讲些她爱听的,想听的消息!
  这些女儿家婉转的心事,隐匿的情怀、真非庞剑豪所能猜出,当下略感意外,道:“经过二十年培养,自然是新人辈出,但你也不用担心,就算有比你强的,也强不到那里去!”
  对于女儿的身手,庞剑豪非常自信,但话又说回来,若真遇上潜修一甲子的老手,他们至多能够自保不失,何足言胜?
  真正能上大场面的,只有自己一人,然而独木不成林,这正是困难的症结!庞剑豪痛苦地承认:“我们的人手太少了!”
  又是答非所问,庞怀芝脊梁一耸,像只发威的小猫,差点开口问出!却忽然泄了气美目望着秀鼻,赌气的道:“哼!紫符秘笈,有什么了不起!”
  庞剑豪自己满腹心事,并没注意到她,肩膀也一耸,双眼遥望着对面发光的屋瓦!迟迟地道:“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这就是江湖中人闻之心动的“紫府秘笈”的真象!
  注:这事说来话长,原在两百年前后,年代稍后于武当祖师张三丰,武林中出现了旷世奇才——费尚,他学究天人,包罗万象,胸中有十万绝招,当其于一年之内,遍走大江南北,连败天下特能高出八十一人之却,没有一次的招术是雷同的。
  他持才傲物,却不妨害他精益求精之志,对阵之时,纵或敌方技不如己!亦必默记其招术,探索其深奥之处,反覆思维,弗明弗止!
  数年之间,所获极多,身通百艺,隐然而集中土武技大成之志!
  他极渴望能有一个传人,事实上也几乎有了,但这个年纪极轻的聪慧女孩子,不幸天妒才人!而竟兰聪惠折!
  在伤心之余,誓不收徒,他以为天下灵气独钟此女,余子皆碌碌,不堪传其艺,遂费五年时间,将其毕生所学,书成秘录,打算藏之名山,传之后人!
  这本巨著,世称“紫府秘笈”!书成,将其寄存在一位则颈之交的朋友那里,就云游四方,不知所终!
  这本“紫府秘笈”的命运,也跟他一样,下落不明!
  那位知交好友,身遭横死,秘笈同时失踪,再无人知其下落!
  从此,传说纷云,秘笈再无出世,武林中也没有个曾受其惠的高人露脸!
  虽然不久,宋室南迁,邪派为虎作张,正派维护正义,双方为了增加实力,谋求秘笈甚急,但却宛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而望风扑影,受害者大有人在,直至最近,不知因谁传出,此宝行将出土!
  这“紫府秘笈”从它存在那天开始,从无人曾经见过,但无可怀疑的,它并非府品!其中记载有一些今日已经失传的技艺,只要能将之参透,则天下第一人垂手可得,是以外人见猎心贪,一至若此!
  那些新兴的门派自然不用说了,便是一些源远流长之辈,亦企思一睹是书,意欲一窥本门绝艺之本来面目!
  因为经过一两百年,难免有些技艺失散,他们更想了解,费尚究竟凭何技艺打败了本门师祖辈们!
  这是个耐人寻味,值得争夺的,不是空穴来风的大宝藏!
  时序轮回,已是二月上旬!天气逐渐转佳,只在夜里才有风雪,白日里,天上总是红红的太阳!平野空旷,皑雪处处,经大太阳一照,明亮异常,刺人眼目!
  这日,也是这般的好天气!
  何沧澜已经上道好几天了,驰马穿过原野,官道婉蜒,路中心常经人马践踏,泥浆合雪翻飞,两旁积雷皑皑,如砌成两道矮垣似的!
  远处的村庄,村妇呼儿唤女的号声,随风传闻,吹过田野,既淡又轻,似爱又叱,勾引起一个昔日淡淡的梦幻,刚已亿起,旋又掠过
  何沧澜沿着路,信马随缰,想起远在南方的母亲,在到金陵之前,他原回去过一次,继父不干小贩了,开起豆腐店,自当老板:屋面也已翻新,慈母两鬓已有苍发,见了离家多年的爱子归来,悲喜交集!老怀甚慰,异父异母的姊姊也已有了婆家
  他也想起了尹青青,要是她在身边,看到这郊野景色,不知要怎么娇媚高兴了!
  突然,就在身边,空气中响起阵阵马铃声“叮吟!叮吟!”其声清脆悦耳!
  同时,疾风忽起,吹得他衣抉飘飞,胯下健骑,腾骏旁跳,吼嘶不已!
  何沧澜惊愕之余,定睛一看,那飞骑已腾云驾雾般的超过他二十丈外去了,马上倩影,腰身婀娜,缟衣青巾,一袭红绫披风,随风飘扬,像是展翼之翅!
  “铃声远来,怎不预闻,岂非怪事?”
  何沧澜望着远去的背影,深觉纳罕,眼光收回时,又发现一怪事,路心居然没有马蹄的痕迹?
  他满腹狐疑仔细俯首一看,千真万确,后路上只有两道痕迹,那是属于自己胯下坐骑的,大太阳底下,难道真有“天马行空”?
  何沧澜是有些不信邪,遂勒马回奔,跑了一程,路面逐渐零乱,可以辨出曾有三匹健马驰过!
  两匹紧靠道旁,蹄痕极深,这自然是自己的坐骑留下的,中央的蹄痕,较浅较疏,无疑是属于那匹天马!
  何沧澜“嘘”了口气,猛一抖缰,骏驹回头破风飞驰,赶了一里光景,路心又现蹄痕,当下了然于胸,那骑士乃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已未午初,他进入了杨柳集。
  只见三十来家,土墙汲砖的房屋,围着一条瘦瘦的街,街旁枯柳残雪初融,雪水已湿透树干,新芽梢头,尚待初发!
  这时正是打尖时分,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堂倌模样的汉子,张手成八字型,拦在路心,他们一见何沧澜,远远的迎上前来,攀住辔头,操着土腔口音道:“老乡,歇歇午,打个尖吧?”
  骏马摆首,把堂倌惊退,何沧澜轻抚马鬓,心想:“何殷勤若此?”
  一面跨下马鞍,拉过驮马,从匣里掏出一些碎银,疾手将命根子墨剑,握在手中,随堂倌走进馆店!
  “来了!来了?”
  堂倌宛如士人登科时报喜的地保,拉高嗓子直叫,一路飞奔!
  这饭馆门面很大,似是村中枢纽所在,当时天下太平,商旅往来,不绝于途,杨柳集地段适中,乃旅客打尖之处,是以村中店大,并不可怪!
  何沧澜以为现在这时节,商贩少旅客不多,饭店生意清淡,因此堂倌死命拉客!
  那知进门一看,才知大谬不然,大大小小十来张桌面,坐了个满堂,人头浮动,语声骤低,都把眼珠子投到他身上来?
  怪事还不止此!满膛食客十足是个杂牌,黄发垂髻,鹑衣百结的乞丐,手抱乳婴的妇女等等,一应俱全,从衣着看来,皆似村中人!
  何沧澜手中低低抛着碎银,像玩着铁胆,见门口有一空座,桌上虽有包子,椅中却无人坐,遂缓步走过去!
  陡的,身后有人急急超前抢坐竟是方才拉客的堂倌!
  大腹便便的店主跳了起来,像似鸭子叫般的道:“客官,雅座还有一个空位,小三子怎不带路!”
  他老也是间杂在座位中,令何沧澜心中直呼怪事不已,举头看去所谓的“雅座”,乃是面临后窗的一副桌椅,果然有个空位,空位对面是位女客,秀发高盘,绿云披肩,身穿雪白的罗衣。
  她纤柔的背影,像是火星,点亮了何沧澜的脑门:“方才超身而过的骑者!”
  当下一征一思,亦想一睹芳容真面目,因为人家既有意示威,布下了这一绝局,自己说什么也逃不了。
  那女客人知有人走近,连忙低鬟埋首,竟把白碗当起脸盆来,掩护着娇容!
  何沧澜坐定之后,点了一斤黄牛肉,半斤汾酒,心中暗自窃笑,故意目不正视,侧脸向窗外观赏野景!
  厨师从座位中跳起,自下厨准备
  何沧澜强自压下好奇心,誓不回头,因为他被人摆弄了这一道,必须争回主动,心中却老是在问:“这是何人,想找碴儿,花偌大的心机,安排下这么绝的天罗地网?”
  牛肉、汾酒本是现成之物,不多一会就端上来了!他顺理成章的才回转头来!
  那女客俯首良久,却不愿失去高潮,这时脖子已酸,苦头吃足,急急把秀脸一仰,玉脸俏生生的,眼波如水,正是小猴儿精庞怀芝!
  何沧澜咬咬嘴唇,脸上一敛,毫无表情,暗自骂自己道:“我该想到啊!”
  他们一别七年,各自长大,才匆匆会过一面,又是在那种场合,他实在无法由背影上认出是她来!
  庞怀芝不哭不笑,咳意满容,乌溜溜的那对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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