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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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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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沧澜暗自叹息道:“可怜的女孩子,竟被折磨得知晓人世险恶,需用心机!”笑道:
  “你放心吧!这次米饭是干净的,你没看我已吃了!”
  尹姑娘羞怯一笑,端起饭碗,低声道:“你怎的知道他们不会再下药呢?”
  何沧澜耸耸肩旁道:“如果再下药,那水鬼不会心有不甘,满脸恶相,而且江湖规矩,按理唉!这种规矩你不懂也罢!”
  饭罢,水花蛇把残羹剩饭收回,规矩得像个正当的梢公!尹姑娘望着他天真的道:“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
  何沧澜淡淡一笑,道:“可惜不是,只是延迟时间,他们会尽快通知头来解决这件事,我希望能多拖一天,那时打起来,较有把握!”
  李白条、水花蛇两人,在三河口因听张老实酒后失言,说起他这趟生意,船中秀才富而多金,小两口年轻俊俏又和气!便威胁他们不许回船,由他们爪代,驶入巢湖,打算白刀进红刀出干这一票!
  那知对方竟是排教舵主的身份,这一下变起不意,骑虎难下,硬干恐一来没的把握,二来得罪排教,不干却也不成,对方口气甚硬,不说软话!
  两人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天寒再加天雨,湖上舟揖不多,未时未,才遇到一艘渔船,水花蛇黑话方言,叽哩咕嘻叫了一阵,那船改向西驶!
  何沧澜知是他们取得联系,讨请救兵,但也不打理,自躺在舱中,伸头舱外抬头淋雨!
  “水花蛇也欠我一条胳臂,为他那色迷迷的邪眼!”
  尹姑娘在舱内,没听清他唠叨什么,问道:“嗯!你说什么?”
  何沧澜摇摇头,拂去头上水滴,道:“没什么!”心中暗自吃惊:“难道我是嫉妒,不准人家看她一眼!”
  又觉得这念头太无聊,尹姑娘自己只是萍水相逢,一旦到了金陵,就成过眼云烟,再过几年,她谈起这次遭遇,会这样说:“那时幸得一位姓任的侠士相救,是呀!单立人的任,还有怪名,何什么的已经记不得了”
  尹青青看他心事重重,并不理人,暗自心伤,不知怎的,想起周处的故事来!
  这时这时周处,在舱外漫声哼道: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映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岸叫西风,
  如今听雨残寺里,鬓已星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其声悲切!屈志难伸,弄得尹姑娘越法不明白他的为人了:他喜、怒、哀、乐,能直接影响她的人生这怎能要她不暗自关心他呢!他是她的另一半呀但,何沧澜又何尝不是为她的安全,及自己的功夫没有复原,而焦心如焚呢!
  整个下午闷闷不乐,不发一言,闭目调息。
  晚饭用罢,忽然愤然说道:“会下蒙汗药的鼠辈,都不是好东西,竟把船速减慢了!”
  他自中了“九毒断魂针”以来,日日运功自疗,至今功力还未完全复原,他自家也不知道,八成功力对付那“巢湖鱼”大盟主究竟够不够?
  尹青青正打开铺盖,同行数日,第一次听到他开口骂人,心中不免一惊,怔怔看着他,越发觉得这个人心中的某部份,非她所能到达,而他又深深的“关”住,拒人于千里之外。
  何沧澜索性恶作剧一番,故意问水花蛇要些菜子油,在灯下细擦剑锋,拔根长发,对灯试剑,这举动自然反常,令那两个水贼心中疙瘩连疙瘩,忐忑无已!
  那墨剑乃以紫金拂尘渗作合鸟金打造,乃是皖南云溪莫家老店,店主“剑莫邪”莫诸明铸剑四十年纪念作,费时一年。
  造价是一颗夜明珠,约值时价白银五万两之谱,吹发可断,杀人不留血渍!
  何沧澜归剑于鞘,笑着对尹姑娘道:“今夜又得逃亡,希望不必下水才好,水太冷了,这些日子,可苦了你,唉!是不是!”
  尹青青微笑臻首,又微微摇头!
  何沧澜将衣色放在脚边,心想:“她已多大岁数呢,这么大了还不会骗人?”口中高喝道:“水朋友,那姓鱼的几时来?”
  水花蛇、李白条,踞天挤地挤在后舱,挨了这记无名棒,没好气答道:“快了,有你消遣的时候,猴急什么?”
  酉戊初时令湖水茫茫,无星无月,细雨纷纷!乃天也愁苦!湖也悲皱!波涛滚液!
  尹姑娘伏在几上假寐,暗自刻苦修练那内功心法!
  何沧澜从窗口看见有一盏明灯破雾而来,再瞧对窗子,亦另有一盏,摇曳移近,竟是采取前后包围之势!分明不怀好意,不够磊落,顿时勃然大怒道:“好!人无伤虎心,虎有噬人意!太瞧不起人了!”
  这是个三滥的布局,不以对等地位看待他,以“巢湖鱼”来说有失大盟主身份!
  何沧澜叫醒尹姑娘一脚把衣包提到舱外台板上,左手提剑并夹住尹姑娘,站身在细雨中,昂然而立在前舱之外!
  水花蛇、李白条拉开通门冲进前舱叫道:“姓何的朋友,别走!鱼大哥来了!”
  何沧澜嘿嘿冷笑,道:“若朋友有兴,咱们先叫叫价,看你们能值几两银子!”
  他临敌之前,一向谈笑风生,自有千夫辟夷之态!
  水花蛇、李白条睹之心寒,自不会伸头待宰,咕噜一句混话,龟缩回去!
  船舱不高,只及胸际,何沧澜看见正对面亦有一船驶近,并非两面包围,竟是三面埋伏,那船驶近三丈远时,猛然冲出一巨翼鹏乌,击水翔飞落向这船船头!赫然是一矮胖壮汉!
  何沧澜看他飘然落船,水波不惊,船身不动,心下着实佩服,单掌坚胸,行一问讯:
  “这位想是鱼英雄,照相湖帮大盟主了,区区一向钦佩得紧!”
  “巢湖鱼”仰天打个哈哈,其声凄厉,有如夜鸟悲鸣,道:“朋友,何方的朋友,我‘巢湖鱼’孤陋寡闻,竟不知‘丰都阎王’,骆老总手下有个‘落弟秀才’这个舵主,朋友行走江湖竟不敢以真姓名示人!”
  借着四船灯火,何沧澜仔细打量这巢湖帮盟主“鱼大甲”!
  他头戴月缘大笠,遮住半张国字脸,眼睛以上,隐在暗影里看不真切,猴鼻虎口,张口笑时只见黑黑一个大喉咙,大约可塞入拳头!
  何沧澜只浅浅一笑,给他解释道:“区区已是委屈身份,自称排教‘梦’字辈,打意令那两个小辈多活几年,阁下尚以为高举,若区区据实道来,说是沅陵派掌门人何沧澜,只怕阁下更不相信了!”
  “巢湖鱼”打了个气咯,喝道:“恕我耳朵不灵,这沅江可是云南的元江,或是湘西的沅陵!朋友你小小年纪,便磁起门来自起国号不大紧,可别光凭一张嘴巴混江湖!”
  何沧澜脸上不哭不笑,不带表情,心下真火微动,这“巢湖鱼”竟以老前辈口吻骂人,嘴里平静的道:“我早说了你也许不信,‘雪山派’掌门叶时兴在金陵为区区一剑赶走,要他十年不得再入江湖,这且不提!便说那个邪胚章太孙吧,区区乃先中了他的暗算,‘九毒断魂针’,他才能幸逃不死,已打得他爬床不起,早晚也是个死数!你这手下意图杀人夺财,这是‘生意’,我也不见怪他,他们不配打交道!现在,区区要过湖,要银子,咱们两便,大盟主,你且斟酌!”
  “巢湖鱼”裂嘴“嘿嘿”冷笑道:“千金买路,五百渡湖,自是豪举,但‘巢湖鱼’虽穷,还看不上这区区之数!老实说,我乃受人之托,找你多时,而今你自投罗网,咱家想赶个乏兔儿,要死要活,由你自决,那过五斩关六将的旧帐,不算也罢!”
  尹青青衣衫半湿,雨珠沿玉颊滚下,冷瑟瑟地缩在何沧澜身后!
  何沧澜怜惜她将之搂紧,心中激怒不已,想道:“光凭害她淋雨,我就要凑人!”嘴里却道:“真想不到,在这巢湖水面,幸会替章太孙出头的帮凶来,盟主可是捧到了只大粗腿,将来由得‘武天子’恩赐点什么的”
  “巢湖鱼”早已将两造盘算明白,不以为耻的戟指喝道:“朋友相托,两胁插刀,交情够,正苦无以报命,不料,你自成瓮中之鳖,可怪不得我!若你肯把女娃留下,我念在武林一脉,江湖同宗,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何沧澜冷眼巡视形势、在船之彼端,自蓬顶看去。只见排列着“巢湖鱼”水花蛇、李白要三颗人头,在身旁丈许左右,各有船一艘,船上各有一人!
  装束与“巢湖鱼”相同,虎视在侧,他心中微─计算,面无惧色的道:“鱼盟主轻舟简从,急于会见区区,真是‘鱼公好义’!只是我何沧澜不识抬举,要劳你的一番大驾!”
  “巢湖鱼”将大竹笠推高,露出钱铜铃暴目,振动两臂道:“但凭手中斤两,姓鱼的可不是光说不练,耍嘴皮子混生意的人,闻道你掌力不错,鱼某不才,便空手讨教几招高明手法!”
  他是欺他年青毛嫩,太阳穴尚未鼓起,能有多大气候,便是有也早被章太孙拼掉底了,这时,乐得大方四海,在湖里他又能跑到那里去!
  这便似在自家水缸里捉鱼,便是失手了,他也跑不出巢湖去!
  “鱼盟主身荣大任,一愚若此,要替姓章的提鞋揩屁股,当起过河卒子,良可叹也!”
  说罢低头切切语叮咛她:“拉紧我脖子!”
  这番战博乃是一触即发了!“噗通!噗通!”两声水声!水花蛇、李白条双双落湖,游向左右两船,上船时都手为礼,对那两人状甚恭敬!
  何沧澜落在眼中,暗吃一惊道:“水花蛇这杂碎,听其谈吐,身份似不低。对这两人且执礼甚恭,今夜巢湖帮好手竟是全部出笼!”
  于是,诚心呕气,吊的他的胃口,语气放软了道:“鱼盟主,区区方才失言,竟以愚蠢得愿捧章太孙的小粗腿相责,罪该万死,阁下应是闻道我何沧澜内创未愈,只剩下半条命了,才想拣这便宜”
  何沧澜猜得不错,那两人果是巢湖帮的硬把手,可是他不知道“巢湖鱼”乃是泛称,是同胞三兄弟而非一人!
  这三兄弟,老大鱼太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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