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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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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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绮云沈谦二人并肩随去。
  暮霭深沉,余东藩宅中灯光如画,闪耀一片,壁角隐处暗桩密护,只是偌大宅院,寂无人声。
  客厅内只有陆文达与余东藩设局对奕,落子丁丁。
  正奕之间,突有一黑衣劲装大汉快步趋入厅内,禀道:“门外来了一人求见,并抬了四盒礼物,自称鸣凤山庄张乡绅所遣。”
  余东藩道:“命他入见!”
  那大汉如飞趋出。
  陆文达望着余东藩微笑道:“本座所料如何?他们意在侦视虚实,看看我等两人还在么,来人谅必是能手,待本座对付。”
  余东藩目泛忧虑之色道:“属下已服用剧毒之药,不如暂且容忍,飞报教主后定夺,再着手对策。”
  陆文达冷哼一声,语意森厉道:“你怕死么?徐拜庭比你重要得多,权衡轻重之下,你死了,教中并无丝毫损失,自有人接替,大概你平日养尊处优,这条性命当然看得重了。”
  余东藩不禁心寒胆悸,额角冒出冷汗滚滚如雨顺颊淌下,忙道:“属上不敢珍惜蚁命,身入黑煞门下,虽斧钺加身也应义无反顾,万死不辞。”
  陆文达冷漠面上泛出一丝笑容,道:“你明白就好啦!”
  此刻,那名方才进来通报的劲装大汉,领着一儒服老者飘然入内。
  陆文达一见这儒服老者,面色顿然一惊,“哦”了一声立了起来,道:“原来张庄主驾临,怒陆某不知,望乞宽谅。”
  余东藩惊诧更比陆文达尤甚,匆匆起立,两目炯炯,不胜骇然,大声叱责那名大汉道:“你怎么报事不明,使我失礼于张庄主。”
  张恂微笑道:“余公子不可责骂于他,只怪张某未把话讲明,张某一介俗人怎敢惊动二位,故此谎言晋见。”
  余东藩手一挥,那名大汉急趋而出,遂请张恂坐下。
  陆文达这时微微冷笑道:“庄主虽然不懂武功,却豪气迈俗,敢踏入龙潭虎穴中,不胜钦佩。”
  张恂神色从容,爽朗一笑,答道:“两位纵有杀我之心,却为事实所格,不能如愿,为之奈何?”
  陆文达目涌杀机,冷冷说道:“此时杀你易于反掌,你道陆某真的吞下那粒白色药丸么?”说着右手缓缓抬起。
  张恂突然高声大笑起来,陆文达不禁心中微震,喝道:“你笑什么?”
  只见张恂笑住,面色一整,缓缓启齿说道:“你未吞用药丸,死得更快。”
  陆文达冷然一笑道:“你不必枉费心机,余兄服下药丸,陆某仗着手法巧妙,瞒过你们,但为何我俩头晕均消失,显然你那名武师别有居心,用意至明。”
  张恂微笑道:“张某平生仗着察事入微,智计过人以维财富,虽凶顽大憝亦不敢侵犯鸣凤山庄,张某不是沾沾自喜,但你们究竟棋差一着,有言聪明反被聪明误,陆先生,你用逆搜真元之法,是否感觉体内有异,只怕余公子能先见你惨死之状。”
  陆文达暗暗大骇,试运逆搜之法逼运真气一转,只觉浑身经脉立生麻痒感觉,而且带有针刺灼痛。
  不禁面色微变,冷笑道:“你此来用意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么?”
  张恂淡淡一笑道:“不错,张某方才在寒舍,已瞥见陆先生用偷天换日手法,将右手药丸换交左手。当时因张某见陆先生别有居心,故不出言相惊,事后想起张某既非武林人物,何必结怨,是以特来奉告。”
  陆文达道:“你是说叫我还是服下白色药丸的为是?”
  张恂微笑道:“性命休当儿戏,何须张某赘言。”
  陆文达取出一颗白色药丸,托在掌心,望了一望,道:“庄主既耽忧陆某性命,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致赠两颗解药?”
  张恂缓缓立起道:“江湖中人,虽睚眦之仇必报,张某如此作为是无可奈何,再说亦无解药,只有待白色药丸中毒性与千日醉毒性克衡消灭后,才可投下养命保元之剂,不然自速其死而已。”
  说至此微微一顿,又道:“张某此来备下菲礼四色,望乞全收,稍减张某罪愆,至于药丸陆先生服与不服,全在自已,张某心意已到,珍重再见。”
  说完,抱拳略顿一揖,转身飘然向客厅外走去。
  余东藩一直闷声暗忧无言,此时倏地立起,高声道:“张兄慢走,余某送客。”往张恂身后追去。
  厅内陆文达目光闪烁,面色变得异常阴沉,猛出一指,虚空朝余东藩胸后点了一指。
  余东藩尚未跨出厅门,蓦觉“命门穴”上一缕阴寒劲气透穴而入,不由连打了几个寒噤,转身返回,目中露出惊悸之色。
  只见陆文达面色森冷道:“回来,你是想追上张恂,以出卖本门秘密赎还一条性命是么?”
  一言道破余东藩心中隐秘,不禁大惊惶悚道:“属下不敢,他以礼来,属下需以礼相送。”
  陆文达冷笑一声,忽然面色大变,长叹一声道:“究竟我还是棋差一着。”汗珠涔涔落下,钢牙猛咬,狠狠地顿了一下脚,将手中一颗白色药丸一吞而下。
  继又望着惊愕的余东藩沉声说道:“你随本座返回总坛吧!此地的事交付副坛主暂摄,本座日内派人来接掌。”
  余东藩面色如灰,道:“是否即刻起程?还求堂主赐准属下交待家人几句。”
  陆文达厉声道:“不准,又非生离死别,本座已吩咐过副坛主,暂摄川滇教务,你的家人另有安排,咱们走吧!”
  用手一牵余东藩,穿窗射出。
  去势如风,转瞬,已翻出院墙,扑向城外而去
  两人扑上城垣,远处迤逶城垣上亦现出两条身形,往城外泻落,飞掠超前,但陆文达余东藩丝毫未察觉。
  斜月晓星,霜浓满天。
  两人身法本快,已赶过梓童县城,向七曲山扑去。
  天边一线青白,黎明破晓,只见千山落木,万里飘霜,云低风高,黄沙弥漫,暮景色处处倍感荒凉。
  七曲山虽非高插云中,崇山然峦,但颇峻奇,山中翠柏森森,草色萎黄。
  柏翳丛中,隐约可见宫阙重重。
  陆文达道:“咱们就在此文昌宫内歇息一会儿,略进饮食。”
  余东藩一路行来,心中怔忡不宁。
  他知陆文达在教中权柄最重,一遭疑忌,即予处死灭口,堪称心狠手辣,盖世凶人。
  他脑中千回百转,只觉自己定无生还之望,思虑逃生之策,无奈陆文达如影随形,一出手就可置自己死命,心怀首鼠之下,惶悚无计。
  这一听可在文昌宫憩息,殿垣重重,自己对此地极为熟悉,逃生尚有可望,不禁眉角上泛上一丝喜意。
  哪知已落在陆文达眼中,他暗暗冷笑一声。
  他们一踏入偏殿,只见陆文达倏地转身,五指搭在余东藩胸前五处大穴,冷森森笑道:“你知道本座的心意么?”
  余东藩面色惨白,颤声答道:“属下早知堂主有赐死之意,但属下虽然无功亦无过,乞堂主告知属下罪犯何条,死亦瞑目。”
  陆文达双目一瞪,迸出森冷如电神光,道:“你主持川滇分坛多年,连近在咫尺的鸣凤山庄隐藏如许武林能手却不知道。
  教主一再严令查明各地江湖人物巢穴,申报总坛,本座从未睹过你申报文件有鸣凤山庄在内,为本门带来莫大危害,罪证显然,难道不该死么?”
  余东藩自知必不能幸免,豪气顿生,抗声道:“张恂并非武林中人,他请护院武师也是江湖人物巢穴么?如依此为例,蜀中一地连督署抚衙在内不下两千余处,汗毛充栋者不可计数,堂主以此相责,属下不能心服。”
  陆文达容颜变厉,大喝道:“你还敢强辩,本座出手无情,由不得你了。”
  余东藩闭目待死,陆文达五指正要着力之际,忽闻身后响起一阵阴恻恻笑声,道:“好大的胆,竟敢在老夫宇下行凶。”劲风锐啸应声而起。
  陆文达不禁大骇,旋身出掌一招“回风舞柳”扫甩出去。
  只见一条手影玄诡无比往陆文达手腕擒来,迅疾若电,倏的沉腕,移宫换位让出了三尺左右。
  陆文达抬目望去,只见是人形甚怪的老人,目光如电,背上搭着一柄斑驳苍绿,其形甚古的长剑。
  他不由大喝道:“这是文昌宫殿,岂是你所有?无端寻衅,自找死路,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两掌倏地平推而出,内力潜涌,狂风巨飚,宛如排山倒海。
  那老者怒哼一声,双腕一翻,硬接而出。
  “轰”的一声大响,掌力互接之下,陆文达只错出半步,老者身形震得飘后五尺。
  经此一来,陆文达目睹那老叟功力不如自己太多,心中大定,冷笑了一声,正待喝叱出口,忽发觉余东藩已无踪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往殿外飞身追出。
  脑后只听得老叟一声厉喝道:“狂徒,你能走得了么?”脑后猛生金刃劈风之音,寒意森森。
  陆文达往下一坠,身形猛塌,施袖拂出,但见一道惊天寒芒,宛如匹练下泻,知是干将莫邪之属,抗拒不得,猛撤袖刀,一鹤冲天而起。
  “嘶”的一声,一方衣袖应剑削落,随风飘飞缓缓落下。
  陆文达一拔起,即蓦然改式斜扑而去,疾逾闪电,转眼,已落在十数丈外。
  老叟一剑落空奋身而起,向陆文达追去。
  怎奈陆文达身形如电,去势太快,追赶不及,停身怔得一怔。
  只听陆文达遥遥随风飘来语声道:“老匹夫,不是我惧你,无奈我身有要事,下次相遇就是你的死期。”
  那老叟尚待要追,不远处传来曼妙语声道:“谦弟,不可再追。”
  只见一娇小身影掠来,手中提着余东藩,身形一定,现出美若天仙的萧绮云。
  这老叟正是沈谦乔装的。
  只见萧绮云笑道:“谦弟如出手就用白虹剑,哪容陆文达全命,不过留得他的命在,与鸣凤山庄也有好处。”
  沈谦不由一愕道:“什么好处?”
  萧绮云道:“万一他命丧在你的剑下,陆文达身为黑煞星智囊诸葛,不可一日没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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