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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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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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森冷的望了沈谦一眼,继续又道:“老夫焉能妄听你这一面之词,但老夫宁可信其有,这样吧,你两人前来,只准一人回去将犬子护送返回,不如你暂留此,以七日为限,休心生图逃,这方圆之内已设下奇奥幻变阵图,外人易入难出,一经发动,不说是你,就是武林盖世高手也无法幸存。”
  沈谦朗声大笑道:“在下既敢来此,图逃二字未免无稽,在下同伴也无须回去,大约明日午时左右,令主自然相信在下之话句句实在,那时令主已是后悔莫及了。”
  匡九思不禁一怔道:“有这等事,那你说说看。”
  沈谦微笑不语,神态极为悠闲自在。
  南天一凶窦无咎冷笑道:“危言耸听,虚声恫吓,此等无稽之事老夫决然不信。”
  沈谦目光沉凝,注视在窦无咎脸上,淡淡笑道:“常闻家师言说老前辈是近百年武林中最突出人才,僻性奇异,除了恩怨极分明外,并无多大恶行,也不在正邪之列,独树一帜,栖隐南天枕闻潮音,悠然物外,在下不胜钦仰欣羡,可是”
  窦无咎不禁倾耳静听,听得此处接道:“可是什么?”
  “可是闻名胜於见面。”沈谦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老前辈真正为人实令在下非常惋惜。”
  窦无咎目中冷电精芒进吐,沉声道:“这却是为何?”
  沈谦缓缓启齿道:“华山武当衡山三派掌门被劫持,武林公论此非出自匡九思本心,必有人暗中为其精心策划,如在下所料不差,当出自老前辈所为。
  以老前辈一代英纵之才,睥睨武林,万人钦仰,足以自豪矣,而到头来不免自甘人下,为虎作伥。
  似此遭江湖同声唾弃,贻武林百世之羞,晚德不坚,在下虽是名无名末学后辈,亦深所不齿老前辈所为,何况他人,岂非闻名远胜於见面。”
  此时之窦无咎真正下不了台,面色红白互现,羞愧难已。
  窦无咎深觉这少年义正严词,自己助匡九思策划,实由於一时冲动,却未想到为自己留下了不可抹除的疵污。
  但是,南天一凶窦无咎乃一成名多年武林前辈,今晚却受这后辈责斥,威望受损太甚,何况又当着匡九思郗云甫面前,益发无地自容,不禁恼羞成怒,凶心大发。
  只见他仰天哈哈狂笑道:“老夫行事自有是处,你懂得什么?老夫不过替日后武林预为之计,如今武林之内尽多伪貌良善,自命正派之人,滥竽充数”
  沈谦竟不待说完,接道:“世无百岁人,枉作千年计。”
  此语一出,启人猛省。
  匡九思、郡云甫不禁胸中惕然一怔,心中俱都暗道:“这人究竟是何人门下,语中满含禅机。”
  窦无咎越发火上加油,早就蓄凝平生绝少施展过独门绝学“通天指”力,趁着沈谦话才落音,曲指猛然一弹,虚空疾向沈谦“胸俞”穴戳去。
  只见沈谦闷哼一声,如受重击,蹬蹬蹬,踉跄倒出数步,月色映在他面上,显得纸一样灰白,身形尚自摇晃不止。
  南天一凶亦是退出一步,面色惨白,目中神光黯淡。
  要知他那通天指力,最耗损真元,是以轻轻施展,但一经展出,虽罡气护体,亦要洞胸裂腹,当场立毙。
  他这一指几乎耗损了他五成真元,故而如此情状。
  窦无咎料沈谦必死无疑,岂知大出他意料之外。
  只见沈谦卓立调息,复元得异常迅速,不过片刻,又是神光焕发,英风凛凛,较自己尚要恢复得快。
  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疾晃在匡九思胸后,喝道:“匡兄赶紧退出,发动阵式。”
  匡九思似为他所制,逼不得已似地同掠出梨林外。
  郗云甫大喝道:“两位是欲将小弟一并葬送在内么?两位既不义在前,小弟也不仁在后。”
  说时掌中已扣着一把“星寒”钉。
  林外传来南天一凶窦无咎语声道;“郗兄不是说过两无偏袒么?”
  郗云甫不禁一怔,答道:“小弟诚然说过,但这位老弟来意乃是面晤匡兄,窦兄竟越俎代疱,未免多事。”
  窦无咎传来冷笑声道:“就是匡兄令郎活在人世,走马换将尽释所囚这些正派能将我等放过么?小弟习性不伸手则已,一经伸手即万无退缩之理,既是郗兄以此见责,小弟姑以三天为期,若匡贤侄全身而回,一且唯匡兄主见,否则小弟将孤注一掷。”
  说罢突然无声无息。
  沈谦望着郗云甫微微一笑道:“老前辈理他则甚,匡九思如及早悔悟尚好,否则三日之内老前辈将目睹他们遭报。”
  忽地,只见一个黑衣大汉疾奔入林,奔在沈谦身前,躬身施礼道:“在下奉令主之命前来,令主云只要少侠愿意出山,当安然无阻,将少令主安然带回,当有商量之余地。”
  沈谦微笑道:“我们如不愿离开呢?”
  大汉不由呆得一呆,道:“令主也曾留话,一二日之内这座梨林及迎宾馆舍少侠等可随意行动,百丈以外则不啻地狱绝境,慎勿走出百丈外。”
  沈谦朗笑道:“你是说三日限外,我等必难免一死?”
  大汉答道:“在下不过奉命,题外之言恕在下不敢妄置一词,少侠何忍目睹武林无数精英身遭惨死,请少侠三思。”
  沈谦不禁双眉猛剔,目中怒光逼吐,沉声道:“这是匡令主亲口吩咐的么?”
  大汉心神一凛嗫嚅道:“正是。”
  “如今你家令主及窦无咎人在何处,怎不当面叙话,要你传言则甚?”
  沈谦声色俱厉的说着。
  大汉垂首不敢正视,答道:“令主与窦老前辈此时已远去十数里外了。”
  沈谦冷峻目光环扫了林外一眼,沉声道:“在这百丈外有无你弟兄在此潜伏窥视,若我发觉,休怨我诛尽杀绝。”
  大汉惶悚道:“少侠放心,我家令主言出法随,仅宾舍内留置一双不懂武功的青衣小婢供少侠使唤,除此以外,百丈内决无一人窥视,如有,但凭少侠诛杀,倘少侠如愿离山,只须长啸一声,在下即赶来接引三日尽於此,在下告退。”
  说完一揖至地,疾奔出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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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迷茫,山风劲疾,吹得三人衣袂瑟瑟飘飞,林中梨树已断折了半数以上,地上尽是累累梨实,断干残枝,落叶扬风逐空飞舞。
  沈谦垂首似跌入沉思中,久久不抬起头来。
  半响,郗云甫才慨叹一声道:“老弟武功机智确属超人一等,不然窦无咎匡九思邪有如此轻易退却,但他们决不就此甘心,一定还会出什么鬼花样,老弟必须当心一二。”
  沈谦抬面笑道:“晚辈胸有成竹,谅他们不敢怎样,匡九思即使阴险狡毒,但其子命悬晚辈手中,也有点投鼠忌器。”
  说此一顿,望着郗云甫微笑道:“有晚辈在此,他两人宛若芒刺在背,心绪繁乱,灵智昏蔽,让他们自乱步骤,不血刃而决胜此为用兵上策,有何不可。”
  郗云甫暗暗惊佩,道:“老弟才华气质无一不好,令师想必为武林异人,但不知是谁,能否赐告老朽?”
  沈谦答道:“家师桫椤散人。”
  郗云甫不禁惊哦了一声道:“难怪,难怪。”
  说完目注了沈谦一眼,似有话出口。
  他始终悬心其子郗鸿的下落,但处於此种形势之下,自己又不便出口,故欲言又止者再。
  沈谦已知郗云甫心意,道:“老前辈可是惦念令郎现况么?”
  说时微微叹息一声,又道:“令郎虽身受阴手所伤,但性命决无问题,数月前晚辈与师门旧友西行入川,过赣时途遇令郎,令郎已是神智失常,时而昏迷,时而清楚,经师门旧友察视伤势,发觉被一种极毒辣阴手所伤,须求取一味灵药方能痊愈,当时无能为力,遂点了令郎三处穴道,缓和发作所受痛苦,寄托於一山村小店静养,晚辈等因有要事在身,不得已离开令郎赴川而去。”
  郗云甫忧形於色道:“请问犬子现仍在该处么?真实地点望请赐告,犬子究竟受何人毒手,少侠知情么?”
  沈谦道:“老前辈勿须忧急,晚辈师门旧友已赶往该处施治,说不定令郎痊愈后亦要赶来此地。”
  郗云甫目光突变得森厉如电,道:“莫非就是匡九思所伤?”
  沈谦摇首道:“另有其人。”
  郗云甫不禁一怔。
  忍闻林外传来极轻微的击掌声,只见沈谦电疾掠去,郗云甫正待起步,卢俊出声阻止道:“是自己人,老前辈请留下。”
  这时,衣云掩月,一片暗茫,山风送涛,声如哀鸣。
  郗云甫心内有种说不出凄凉滋味,见卢俊说完已坐地枕树闭目假寐,不禁低喟了一声,百无聊耐只有在林中徘徊漫步,那郁闷怅触,竟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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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距十里之遥,一座非常隐秘幽谷内,有一天然洞穴,深藏在绝壁危崖中,外人甚难发现。
  洞内迅捷无比掠出两条黑影,直拔峯巅之上停止。
  只听南天一凶道:“匡兄,如今情势如箭在弦,不能不发,方才接获飞报,武林人物已赶来五泄山中,若不依小弟之计,恐将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匡九思乾咳一声,说道:“小弟方寸已乱,唯窦兄所命,所悬心不下的,就是犬子安危可虑。”
  窦无咎冷笑道:“匡兄,我看你是中了这小辈的诡计,无论如何小弟俱不信真有其事”
  突然,一个阴恻恻语声飘来道:“你不相信就好。”
  语毕,接着是一个凄惨厉噑冲起。
  那惨噑之声不忍卒闻,山谷回应不绝,使人毛骨耸然。
  窦无咎脸色一变,迅望惨噑之处扑去,身形沾地,只见一具尸体伏在一块山石上不动,耳闻一声冷笑飘然远逝。
  匡九思接踪赶来,四面望了望,随即取出火摺子刷地亮起一道熊熊火焰,将尸体翻转一瞧。
  赫然却是詹少羽尸体,只见他眼耳口鼻溢出黑血,目瞪口张,心脉震断已是无救,死状甚惨。
  匡九思不禁长叹了一声,两肩一振,穿空斜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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