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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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缘记-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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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金蟾受了南勘的惊吓正在塘底休憩养神,忽觉波涛汹涌漩涡阵阵不能安坐,不知发生何事了,忙提精神撞出水面。
    此时南勘在岸上觑得亲切,见一簇水花忽然高出水面,料定必是那怪物现身之处,手中曲尺立刻如那灵蛇吐信般朝那朵水花打去。只听呛然一声响亮,水花平息之处已是一片殷红。南勘知道一击奏效,那怪物显然已经受伤,但不知死活,待我回大柳庄着庄客搬来那车水之物,将水车干,必要将那怪物拿获,索出解药为贤妻芸儿解除荼毒之苦。
   
第十章


    且说孙老实的女儿孙小兰见张言心胸坦荡,知是君子。自童年起,孙小兰从其父孙老实盛赞张言的能言善辩的刚直性格话语中,便产生仰慕之情。但其其父为张罗之店伙,而张家则家资百万,贫富悬殊太大所以根本无由识面,待到张言名声雀起,屡试屡中由举人而进士时,锢于门楣之限便更无机会接近他了。待到张家一贫如洗之时,虽无了门楣之限,但双方均已到了情窦初开之年,礼数所束男女授受不亲,避之尚犹恐不及,所以延迟至今相互也不能相识。今因老父蒙冤之故,所以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嫌,来找这位能仗义执言,更有破奇案之能她心目中的英雄美少年张言,能为老父仗义执言也是天假之便,能遂她与他相识之愿。
    她自今晨一见张言之面便觉倾心,待到张言在知府大堂苏知府欲对老父动刑之际,即挺身而出要义伸援手,更觉得他是可资信赖之人。所以她毫无保留的对这位素昧平生的男子道出了一段,一位未婚女儿家绝不可能对男人,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谈及的一段有辱风化的事情。
    孙小兰家与那死鬼杨二家同在一条街上。若不是有一条胡同相隔,两家便是挨门的邻居。杨二的老婆杨王翠萍与对门的肉铺掌柜赵牛有染,不少街坊邻居都知道,但这有伤风化之事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这赵、王二人只道是他们做得秘,所以越来越大胆,有时大白天赵牛与杨王氏连铺面都不关,即在赵家干那有伤风化的事。
    赵牛的肉铺是南北两进,南为店、北为房,铺面开在南面的临街上。赵牛没有生意时便待在北屋房中,生意来了他便到铺面料理。有时邻居要买肉但看铺面没人,怕碰到尴尬的场面,所以认可到远一些的肉铺去买肉也不到赵牛这里买。我父亲也听到过邻居的传闻,但由于我与父亲都喜吃素,很少去赵牛肉铺买肉,所以对于赵、王之间的事也未介意。时间一长我父亲也就淡忘了。
    五月初二是我的生日。我父出城砍柴卖完柴回家时已是傍晚了,走到赵牛门口时他忽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一看赵牛的肉铺尚未关门,肉案上还有肉,他便想给我做碗肉丝面,于是便站在肉案前选了一块精肉。往日客人买肉都是赵牛到前面来照料客人,但今天却迟迟不见赵牛露面。我父急于回家为我做生日面,所以进到店内站在屋门外问道:“赵掌柜在家吗?我买肉。”只听赵牛在屋中喊道:“就来,就来,你稍等。”这时我父听到屋内有穿衣服之声,我父心里纳闷,天还没黑,铺面也不关怎么倒睡起觉来,我父也未往别处想,只等赵牛出来称了肉赶紧回家。谁知赵牛从屋内出来开门的瞬间,我父看见了杨二的老婆杨王氏,正赤身露体的躺在床上对我父亲直眨眼睛,吓得我父赶紧来到了前屋店面,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让赵牛给他称肉,待赵牛得知那天是我的生日也未要肉钱就把我父推到了我家门口。待吃过晚饭我父才将在肉铺见到的讲给我听,要我千万不可说出去。所以我对任何人都没讲过。脸一红道:“今天你是第一个听到的。我不知道这件事于那醉鬼杨二之死有没有关系?”
    张言道:“有没有关系尚且不知,然而却是一条重要线索,由此可能发现杀害醉鬼杨二的真正凶手。从而证实孙老伯是无辜的受害者。当然你说的赵牛与杨王翠萍,到底与醉鬼杨二的被杀有无关连,尚待查清两件事关孙老伯,罪与非罪的直接证据,方可与官府据理力争。此事尚待你、我分头去办。”
    孙小兰道:“如何去办?张公子你且说来。”
    张言道:“首先需要查清的是插在醉鬼杨二胸口上的你家那把柴刀,孙老伯确是在何时何地遗失的,这是醉鬼杨二被杀的重要一环,此事查清孙老伯的案情可解大半矣。还需查清的是赵、王二人通奸知情人的姓名、住址,从中发现可疑线索,判断赵、王二人与醉鬼杨二被杀有没有内在的因果关系。若此事查明也可得出赵、王二人罪与非罪的结论。因此你我需分头行动,你去府牢探望孙老伯,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柴刀的去向回忆起来。我去醉鬼杨二家探查知情人的情况。”
    孙小兰问道:“咱们二人何时去办?”问完脸忽然一红。心道:我心里一激动怎么也说溜了嘴,“咱们二人”怎么就不自觉的从嘴里遛跶出来了,若让张公子察觉那多难为情,故以偷眼观察张言对她这句话的反应。见张言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也就放了下来。
    张言道:“事不宜迟,迟恐生变,你我立即行动。”
    且说张言来到了孙小兰家门前,见杨家门前高挑白色丧灯,门左侧挂着一串银箔纸钱,杨王氏正为杨二治丧。进出之人表情肃穆。张言又朝杨家对面一看,肉铺已是关张,想必那赵牛正在帮杨王翠萍办理丧事。张言假做不知杨家死了什么人,从其门前经过用侧目余光,看见院内停放红色棺椁一口,棺前点着一盏豆油长明灯,右侧跪着今晨见到的醉鬼杨二之妻杨王翠萍,一中年男子腰缠白布,张罗着给来吊丧之人端茶倒水。
    张言心想:此人可能便是赵牛了。于是紧走几步,离开杨家门口站在道旁,盯着从杨家门口出来的吊唁之人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时张言见一拄杖老者从杨家出来喃喃自语。张言装做漫步迎着老者走去。只听那老者喃喃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居然恬脸把奸夫请来当主持,真是一对狗男女,不知人间尚有羞耻二字。”抬头一见张言,便闭口不语策杖彳亍而去。
    张言尾随其后,见老者进了家门便向顽童问道:“此家姓氏,老者是谁?”顽童一一告知,张言记下。如是者四、五人从杨家出来都有气愤之言,张言一一记下这些人的住址、姓氏。
    张言心中有底,赵、杨氏通奸已实。但探查赵、王二人与杨二之死有无因果关系,尚待详查。只是不知小兰的探监结果如何,我且归家听听她的消息再处。
    孙小兰依张言之嘱,买通狱卒,在死囚牢里见到了老父孙老实。小兰一见不禁压抑悲声,虽然苏知府大堂公开停审,待人群散去后,不顾师爷季惠的劝阻,在其后衙另设公堂,刑讯之下把孙老实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孙老实见小兰前来探监,老泪纵横哽咽道:“为父受刑不过已屈招了。只怕等不到挨刀那一天,我命已休矣。我别无所虑,只是放心不下你,一个孤苦零仃的姑娘家尚未受聘成家,不知何处是你的归宿。苏州城里你举目无亲,而你一柔弱女子居住那凶宅,老父实在放心不下。”说到此不禁老泪又落,喘息一阵道:“老父盘算有一人你可去投奔,他就是老父的前东家,人称张百万的张员外,虽然其家境今非昔比,但只要你说出是老父的女儿,他定肯见怜,收留于你。还有他那古道热肠的儿子张言公子,更是梗直无比,他若知道老父今日之冤定会义伸援手、伸张正义,洗雪老父今日的无妄之灾。”喘息定又道:“你若有心张公子是你可托终身之人。”说完喘息不止。
    孙小兰边哭边道:“女儿正是从张家所来。”一五一十的把与张言如何接触,张言又如何让她前来探监,让老父思索那柴刀去处之意说了一遍。孙老实惊喜不已,不期所最为挂怀之事女儿竟先自己一步办了,不禁双目放光道:“如此甚好甚好。”喘息一阵道:“那把柴刀、那把柴刀,我已思索良久,今你一提忽然忆起来了。那把柴刀在你生日那天我遗落在了肉铺掌柜赵”
    孙老实一口血痰上涌塞住了气管窒息而亡。
    孙小兰痛哭失声引来了狱卒,狱卒一看重犯孙老实已死,马上轰出了孙小兰。一面匆匆的向典史报告,一面去知府衙门,报请苏宏程派衙役找罪犯孙老实的亲人收尸。
    衙役遍寻孙小兰不见,最后在府衙大狱门前找到了已哭成泪人的孙小兰。
    孙小兰找到张言,告诉他老父已被屈打成招致死,并忆起了柴刀遗落在,肉铺掌柜赵牛的肉案之上。
    张言与孙小兰选了一口寿材,连夜运到了孙小兰的家中治丧。张罗与三娘小翠也来帮助小兰筹措治丧事宜。张言当天夜里在孙小兰家写下了状告苏州知府滥施刑罚致死人命的诉状,准备天明就去杭州督抚衙门替孙老实申冤。
    张罗道:“我儿稍安勿躁,你去督抚衙门替小兰姑娘亡父申冤我不拦你,可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出头?被屈打成招的孙老实尚有遗孤小兰姑娘在,而你却与孙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督抚若以此为藉口不予受理你的诉状,你当何为?”
    张言道:“我以孙老伯被害的事实为据,以案件诸多疑点尚未查明,苏州知府正堂便滥施酷刑草菅人命为凭。证据确凿,理由充分。难道督抚大人竟敢视大唐法纪于不顾,包庇昏庸之吏为害庶民不成?”
    张罗道:“证据理由虽然充分,也有大唐律法可资依赖,但我儿却忽略了重要一点。那就是,权大于法。而苏州知府据传与那督抚长孙策大人过从甚密,倘为了包庇苏州府台苏宏程,说你无聊滋事,你必与之理论,那督抚大人定你个无故滋事搅扰公堂之罪,非但你孙老伯冤情未雪,你反先进了督抚衙门大狱。”
    张言道:“如此说来,难道还有王法吗?”
    张罗苦笑道:“我儿难道不知法是人所制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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