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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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绝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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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见愁道:
  “这个人是谁?”
  徐小茜答道:
  “严星雨!”
  瞎神仙啊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是他?怎会是他呢!”
  冷见愁道:
  “为什么不会是他?”
  瞎神仙道:
  “十二年前,我路过镇江,他以江南三大名剑之一的身份请我吃饭,我叫送帖子的人回覆我不赴宴,因为我讨厌他!”
  瞎神仙道:
  “严生雨这个人很骄傲,他的声名财势一出手就拥有了,我的声名却是经过无数次生死一发浴血苦战挣来的。”
  徐小茜道:
  “严星雨虽是继承他父亲手创的(大江堂),势力遍布南京至崇明岛这段长达千里的长江水域。”
  “但他决不是仅仅倚靠他父亲的余荫,他的剑法听说青出于蓝,已超过家传的《大江流剑法》了”
  她的话指出瞎神仙看不起严星雨的错误所在,如果那严星雨正如徐小茜所描述的人,则他位列“江南三大名剑”便不是侥幸了。
  冷见愁对这些话的内容并不如何惊诧,但徐小茜无意流露出豪情飞扬的口吻神态,却使他十分意外,难道那严星雨是这般英雄人物,竟能使徐小茜感染了那股豪气?
  他问知那严星雨今年三十七八岁,相貌不俗,外号很雅像这样的人物,无怪特别容易在美丽少女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冷见愁深深瞧了徐小茜一眼,心中突然又涌起那股怜悯之情,她的确很可怜可悲,空有如花娇貌,似水年华,却不能不“孤独”终老。
  一个如此青春灿烂的女孩子,一旦得知自己这种悲惨命运时,她会怎样呢?当她必须面对“孤独”时,她比平凡的女孩子更能忍受抑是更为软弱呢?
  人生中,原是充满了许许多多难穷底蕴的迷,凡想完全了解疑谜的人,不是最有智慧就是最愚蠢的人。
  徐小茜如果心中有一个男人的影子的话必定是“烟雨江南”严星雨了。
  冷见愁下了这个判断之后,便不想再提到严星雨,免得让她有机会想起这个男人。
  当下淡淡道:
  “你太多嘴了,我只问你有什么打算而已。”
  徐小茜沉吟一下,道;
  “从来没有人骂我多嘴,你真是最奇特的男人。”
  瞎如仙插口道:
  “被灵犀五点金瞧得起的男人,自然有特立独行的胸怀气概。但却也不是好兆头叫。冷见愁老爷,你从今日起,定须小心的防,免得忽然有一夜头和脖子分了家。”
  冷见愁道:
  “灵犀五点金这么可怕么?”
  徐小茜道:
  “唉,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五姊妹已有如此可怕的声名!”
  瞎神仙道:
  “我瞧‘烟雨江南’严星雨不久就会遇上横祸,灵犀五点多已是著名的不祥人,喜欢她们的人倒媚得更快。”
  冷见愁啊出了一点玄外之音,只微笑一下,对于不必要和不能确定的事,他觉得提上那么一句也是多余。
  徐小茜深深叹息一声,似乎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不祥,只不过无可奈何而已。
  她道:
  “我们回苏州去,要是冷见愁准许的话,瞎神仙,你呢?”
  瞎神仙也叹口气,道:
  “做鱼饵的生涯实在很不好受,但既然命中注定要做鱼饵,只好继续做下去了。”
  冷见愁忽然问道:
  “严星雨的剑法当真是很高明么?”
  徐小茜道:
  “真的,我不会骗你,据说他已得到他大伯父‘血剑严北’的真传。你想想看,‘血剑严北’号称古往今来第一杀手,如果对手武功不能达到瞎神仙当年那等造诣,你出十万两银子他也不肯出手。”
  冷见愁冷笑一声,道:
  “血剑严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徐小茜和瞎神仙都怔住了,一时但觉夜色更深更冷,那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不可猜测的凶险危机。世上任何胆敢轻视得罪“血剑”严北的人,决计活不了多久,因为他才是古往今来无可伦比的第一杀手,现在的‘血剑会’或者独步北六省的“刀魔”呼延长寿,在武林人心目中,仍然比不上三十年前的‘血剑严北”。
  以上由赤雷扫描校对, 文学殿堂 
 

 
 
 



第二章 红粉佳人
 
  用方石砌成的屋子,总是教人感到特别坚牢,似乎连无情之火也不怕。
  这一家老当铺不但给人坚牢的感觉,那柜台上的铁烂栅更令人泛起隔开了两个世界之感。
  有没有人听过荷包饱涨的人光顾“当铺”呢?当然没有,所以那些站立在柜台外,伸长脖子的穷鬼,没有法子不把朝奉们看得高高在上的另一阶层的人物。
  那姓林的胖朝奉懒洋洋道:
  “这口剑不过是破铜烂铁面已,就算一两银吧!”
  这种昧着良心硬是把足金戒指当作镀金戒指大杀价钱的话,林朝春每天不知要说多少遍,因此他几乎想把长剑扔出去,整个人都被无聊乏味的感觉充满。
  不幸的是他向框外俯视了一眼,这一眼竟使他完全清醒了,因为那个人的目光像刀子般刺过来,虽然不痛,却冷得要命
  那个人长得高高的,样子蛮英俊的,但看上两眼之后,反而如堕雾中似的,瞧不清楚这人的年纪和样子究竟是怎样的。
  那人用眼光之刀,刺入林朝奉心里,又用低沉的声音道:
  “你太年轻了,叫一个老人出来。”
  胖胖的林朝奉如受催眠,伸手扯动一条丝绳,此绳通入内室,缠在雷老板桌上的铜铃上。
  七八十岁满头白发的雷老板立刻出现,他问都不问,拿起那口长剑审视片刻,笑一笑道:
  “好剑,剑鞘是百年的鲨鱼皮镶金制成,剑身的鱼鳞片纹,泛起血红光彩,至少染过一百个人的鲜血。”
  雷老板这时才缓缓望着求当的客人一眼,道:
  “大爷请进来,万事都有得商量。”
  那人道:
  “我叫冷见愁,有话在这儿讲就是。”
  雷老板道:
  “悉听尊便,辛大爷押多少银子花用?”
  冷见愁忽然想起昨天黄昏来到这座城市市效的片段,那里他站在一个高岗,远远望见满城灯光丝竹管玄之声隐约可闻。
  冷见愁突然问呆住了,宋词中有几句形容一个飘蓬过客看见满城灯火时说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于是冷见愁怀着满腔凄凉落寞之情,凝立还望直到中宵风露已干朝,阳光照遍大地,才走入城内,但仍然磨菇了好久,看看已是中午,方始大步走入这间当铺去。
  最主要的是他怀中连一文钱都没有,这六七日一路行来,每天三餐一宿少一文钱都不行,所以非得找个当铺不可了。
  雷老板苍老而相当响亮的声音又道:
  “如果老汉的老眼不是昏花,则可以肯定这口剑便是天下武林高手无不胆寒色变的《血剑》了!”
  冷见愁说道:
  “哦?叫做血剑?”
  雷老板道:
  “想不到三十年之后,还能够重见此剑,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对么?”
  冷见愁道:
  “我只想知道这口剑可以押多少?”
  雷老板道;
  “你说一个数日,老汉立刻如数奉上。”
  冷见愁寻思一下,道;
  “好,十五两。”
  雷老板重重叹口气,虽然摸出十五两一锭纹银,却不交给冷见愁,说道:
  “你一定不知道血剑严北的名字,他在三十年前,天下凡是能够名列高手之林的人物,只要听到血剑两个字,马上就得准备好后事”
  老人的话声只停了一下,忽然把银子丢出去,厉声道:
  “滚,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冷见愁动也不动,连眼皮都不眨,道;
  “血剑严北算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片落叶罢了!”
  雷老板怔一下,道:
  “落叶!什么落叶?”
  冷见愁淡淡道:
  “他的剑纵然可以斩金截铁,或者藏有血剑的剑决,但在我看来,只值十五两。”
  雷老板怔完又怔,胖胖的林朝奉精乖得很,赶紧出去捡起银子,双手奉上。
  老人突然大叫道:
  “不行,此剑十五万两都不止,你只要十五两的话,到别家去!”
  这真是岂有此理事,求押之人居然不肯押多,铺老板却嫌当得太少。
  林朝奉只觉拍马屁拍在马腿上,脸上肥肉乱颤,头上冒汗,赶快缩手。
  雷老板用坚决的声音道:
  “冷见愁,到别家去,我要为血剑严北痛哭一场,再为他醉三天,你走吧!”
  那苍凉沉痛的声音忽然打动了冷见愁的心,雷老板为什么流露出这种只有年轻人才有的感情?难道那默默流逝的韶光,虽然能够把沧海变成桑田,却不能使人忘情了往事?
  雷老板真的姓雷么?他和血剑严北又有什么渊源交情?
  冷见愁自己晓得,晓得自己的确是“人间”惆怅客,那十五年的“黑暗时代”,所有的梦想都幻灭了,世上还有谁会遭遇到此地更悲惨的命运呢?
  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四下涨漫着腐落泥沼的气味。
  但是可怕的不是黑暗,不是寂静,亦不是腐败的气味,而是“绝望”——逃不出幽冥世界的绝望。
  形成这“绝望”的原因很简单,由于天然的形势——一个深藏在山腹中永不见天日的大壑,人类身能的极限绝对无法超越,既不能像鸟类从百余文之高的出口飞出去,亦不能从呈内斜角度光滑坚硬无比的岩壁攀升(即使有登山工具也不行,因为有些岩石根本不容钉凿),所以世上最有本领的五个人,跌落壑底之后,纵是同心合力想尽办法,也逃不出生天。谁也动破不了人类能力的“极限”。
  第六个人是冷见愁,他比那五人迟到了十五年,那时候他才二十岁不到,但在幽冥世界似的大壑内过了十二年之后,他觉得自己好象已活过了一百年,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在感觉中都极之漫长
  但冷见愁坚信他自己的心情比那五人好得多,因为他“看得见”,而他们却“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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