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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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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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施文然已经不愿涉入更多。
  他此时此刻就想完成弋倾文的心愿。弋倾文希望他如此、他便如此,就这麽简单。
  唐荣也收起了伤怀,看著施文然他神色一凛,站起了身,平淡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在并不大的房间内,竟传出了回音。
  “很简单,闯‘唐中格’、挑“十四族长”、历“左毒右药双门”。最後、试“唐门玉”。”


☆、十二.9

  十二.9 风云起、萧杀意,愁恨皆为情。
  当唐荣从内室独自踱步而出时,在客堂等待已久的几人统统站了起来。这事吧,本身与司徒焰无关,说穿了不过是唐门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本不该有所牵扯。但他莫名牵挂施文然,加上唐荣当时并未逐客,他索性便等了下来。司徒焰一留,南宫天宁自然也一起留。
  南宫天宁有点想笑,心下感慨,什麽叫做关心则乱。
  而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众人在外等了又等终於见到唐荣,却意外的发现,施文然并没有跟著一起出来。
  “施文然呢?他怎麽没跟你一起出来?”弋倾文上前一步,冷眉质问,被唐荣侧身避开。
  唐荣抬起眼,看著眼前一身白衣容资出色的人,那眼光看似审视却更像是沈思。
  今天是吹了什麽风,竟然将两名体内流有唐门之血的人一起送回唐门。
  “我想我们也该谈谈罢。”
  “我跟你无话可谈。”弋倾文一句话,让一旁的唐谢大为不解,到底他与唐荣有什麽过节,怎麽弋倾文竟会无礼至此……可他分明前一天还对自己客气有加,恭敬不已。
  “文然在哪?”他说著就要朝内室走,被唐荣一手拦下。唐荣对弋倾文的态度不以为意,只轻描淡写给了句,“那孩子闯‘唐中格’去了。”弋倾文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就要挣开唐荣的手,唐荣一声轻喝,“放肆!”
  弋倾文怒从中来,“你个老糊涂!他身上有伤,他之前胸前的伤还没好透,现在肩膀又受了重创……你凭什麽叫他去闯那个鬼门关!你这是让他去送死!死了唐叔不够你还要害死他儿子吗?!!”唐谢唐涵一见赶紧上前护住唐荣,唐荣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就凭我是唐门族长,就凭那孩子说他要做门主,就凭他说他不需要回来和你商量不需要休息不想让你担忧……就凭他说,选日不如撞日……这样,够了吗?”他其实何尝没有震惊,他何尝没有劝过那孩子,可是那孩子的坚决却深深打动了他。
  那孩子对他说:
  “很多事不管退一步,或是让一天,到头来总还是要面对的。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就提前面对……我不知道我此刻出去,弋倾文会对闯格一事有什麽行动,但我还是不想借助他的力量。是我选择做唐门门主,所以我应该要承担。否则,你们不会服我,我也不会服我自己。如果我出什麽事,与唐门无关。”
  这孩子就像是一阵风,急卷而来,目的明确……不拖泥带水更没有给任何人一丝考虑的机会。
  就象片刻前他笔直走到自己面前说要做唐门门主,就象片刻前他站在自己面前说他现在、此刻、就要去闯格……真的很像、像唐纤,像极了。
  弋倾文怔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陡然一下子呵了出来,好象要将一刹那涌上心头的烦乱、担忧、急切统统借由这口气呵出来。他握紧了拳头,轻佻而起的眉眼此刻皱在一起,任谁都看得清的忧虑和愤怒全部凝结在上头,哪还有初初见到此人那样悠然升情的倦意,现下人人都感觉他是一只被激怒的……苍狼,正在拼命忍耐全部的狂放。
  文然……你就这麽一心急著要去死吗?!心里头象有把火在窜烧著,烧到了他的五脏六腑,烧到了他的心魂深处。
  为什麽不和我商量一下,为什麽都不和我说一声……你的命不是命麽?你就这麽不怕死麽……你知不知道你有伤,你知不知道你的脸随时会起炎症,你知不知道……该死的,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甚至连怎麽用内力都不知道!!你居然就这麽去闯“唐中格”!!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顿时一股凌厉的真气混淆著杀气从弋倾文周身席卷而散,那冰冷的、阴鸷的内力震得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屏,连呼吸都被压制住,人人运起内力抵抗这道不受控制的真力。
  “我要闯‘唐中格’!”弋倾文强自命令自己收回四散的内息,杀气令他内力如狂风骤雨般在他身体内冲击,冲击著要他杀戮、要他释放所有的内息……仿佛被压抑多年的猛兽终於等到主人发动攻击一刻,死命在体内一次次喊著破丹田而出,震得弋倾文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多麽霸道多麽放肆的内力!唐荣眼光是何等老到,一眼看出弋倾文无法驾御体内太高的功力,然而他不知道的却是,弋倾文之所以无法掌控完全是因为在他体内还有风析的十成功力。两股内力在他体内如同两个孩子那样互相打架互相比拼……一杀一守,一放一收,简直就是敌对的两股内力,扰得弋倾文头疼不已、几欲放弃。
  “倾文!”
  唐荣为防弋倾文内力失控,伤及自身,当机立断,运起内力朝他丹田击出一掌。
  这一掌并不重,内力也不过轻微如风,只是两股相拧著的内力陡然受到外来侵袭,立刻同时对敌。唐荣只觉两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内息朝他攻击过来,他自知自己决非这两股内力的对手,於是见好就收一拍便退。而这他这一掌也为弋倾文争得了时间,弋倾文知其意,立刻盘膝於地,双手掌心相对。他闭眼的摸样与刚才那副失控的样子完全不同,唐涵在一旁冷眼旁观著,却不得不承认,一瞬间,他如同看到了地狱天堂。那是在地狱猖獗的魔、又或是此刻宁静调息的佛。
  一恶一善之间,是一个人体内始终对立所产生的极限。
  唐谢默然,他有种担心,他担心这个人的善恶不定,他担心这个人有朝一日生了无神无佛的心。
  司徒焰下意识的拉著南宫天宁退後一步,两人脸上都是掩不下的疑惑。尤其是司徒焰,他是与弋倾文对过一掌,算是较量过的人。他心中暗暗忐忑,如果此时的弋倾文才是真正的弋倾文,那当日那一掌,此人究竟是收了多少功力才与他对得那一掌……
  南宫天宁却在众人沈思之际轻声道,“难怪当日风析曾说,若比之倾文,他才是当世无双。”
  确实,能光凭真力就震得在场众人运功屏息抵抗……哈,这可真不是恐怖两字能形容的。他看著司徒焰同样沈默的面容,焰啊焰,你可知今後你要同怎样的人去争,也许是你的此生唯一?
  而我,又该怎样帮你得到他,得到施文然。
  左手运风析至阳至柔之内劲、右手逼自己至阴至寒之内息,两掌相对一刻宛如天地之极,不过片刻便同时抵消与掌心,疯狂窜动的阴寒终於缓缓被风析的内力压了过去,在最後一次相对时,同时沈寂。
  “唐荣、我不会谢你。”弋倾文缓缓睁眼,眼中并没有众人预料中的疲惫。抵抗两股内力的较劲是他这几年来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做的……只是这一次他心神不宁,才导致差一点就失控。
  “你刚才那一掌要是晚离一步,你全身筋脉就要被我的内力震碎了。”
  “我当然知道,所以老夫收手才这麽快啊……”唐荣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没有生气反而还微笑起来,“倾文如此内力,想必已经超过了你的父亲、云笙了吧……”
  云笙……这个名字宛如投入静湖了的一粒石子,人人心中尽起涟漪。
  司徒焰与南宫天宁当然听过云笙,只是他绝迹江湖太久太久、久到几乎他成为了一个神话,一个三十多年前,比唐纤更为传奇的神话。
  难道他竟是“倾风楼”的人?
  唐谢不动不语,倒是唐涵第一次表现出了惊讶,他惊讶的是,如果连云笙这样的奇人都是归属“倾风楼”麾下……老天爷,“倾风楼”到底什麽来头?云笙他可是三十多年前,唐纤还是个娃娃时,祈朝的第一武将、仅以五千兵将便杀尽鲁国两万精锐骑兵的不败将军。
  他的传奇若细说起来,根本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曾豪气万千在江湖上放言独挑剑圣萧中飞、武尊单真北……然後斗得昏天黑地,两天两夜方才罢休。而没有人知道此战谁赢谁输,只知道从此萧中飞、单真北二人隐退江湖,再无踪迹。
  而至於云笙,竟是同样不知下落了。
  犹记得当年朝廷曾派无数军队全国搜索,当时的皇帝甚至亲自领兵搜查,可见对其之重视绝非寻常……然而他就真的像人间蒸发了那样,徒留了神话,绝迹了天涯。
  如今,这样一个人的骨血就站在他们面前。
  他是唐门公主的儿子、他更是江湖第一人云笙的儿子……可是,若是如此,为何他姓弋而不是云?他甚至连唐都不姓。
  这著实令人匪夷所思。
  “关云笙什麽事……”弋倾文坐在地上,眼睛盯著地上不知想些什麽,口里却冷漠淡然,仿佛云笙听在他耳里不过是个陌生的名字,对他毫无意义,掀不起他心中一丝感情。
  他抬起头来,长发披散,齿白唇红,像含著极动人的颜色在嘴边,他一笑、情生,他一怒、情灭。
  “老糊涂,我要闯‘唐中格’!”他又说一次,这一次神色清明,没有怒气,那感觉就像是他在和你说,他要去自家花园走一走、散个心一样自然。
  “糊涂!你才糊涂……你身为‘倾风楼’楼主,怎可擅闯唐门禁地?自唐门建门以来,唯有族长门主才有资格闯格为争其位……”这话说得有几分亲昵,好似他真与弋倾文相识已久,以致唐荣如此毫不介意、弋倾文如此毫不客气。
  “你若不让我闯,信不信我今天就灭了唐门?”弋倾文慢慢站起来。
  “放肆!”唐涵这句话所激,他一直事不关己地在一便看著,但弋倾文所言实在太过猖狂,连唐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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