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Severus睁开双眼，看见了穿着装饰有紫色五角星的粉袍子的Dumbledore。
黑发少年焦急地对老校长说：“Dumbledore教授，我发现Lupin是狼人！Black要杀了我！”
Dumbledore微笑着将试图挣扎起身的少年Severus按回床上，说：“别着急，我的孩子。快躺好，要不然Poppy又要骂我了。”说着，他还对Pomfrey夫人眨了眨蓝色的眼睛。
Dumbledore又转过头来，蓝色的眼睛对着少年黑色的眼眸：“我听说，Potter先生刚刚非常英勇地救了你？”
少年Severus愤怒地说：“是的，但是……”
“哦，我的男孩，你看，我的确听说Black先生向你开了一个非常不恰当的玩笑。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料到你会真的去打人柳树下。”Dumbledore不顾少年愤怒的神色继续说道。
“Lupin是个狼人！”黑发少年终于找到机会继续说道。
“哦，关于这个，其实我、Pomfrey夫人和学校的一些教授都是知道的。Lupin先生很小的时候不幸被狼人咬伤，变成了狼人。你看，只要每个月采取合适的预防措施，没有理由剥夺Lupin先生受教育的权利。所以我们在你们入学的那一年种植了打人柳，安排了密道，就是为了让Lupin先生能够有一个远离众人的地方渡过每个月的那一天。”Dumbledore解释道。
“——然后正好让Black用来谋杀我？”少年Severus尖锐地问道。
“哦，不，我的孩子。就像我所说的那样，Black先生的本意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且，Potter先生不是刚刚救了你吗？”Dumbledore的蓝眼睛闪烁着。
“Potter救我是为了他自己！要不然他也会被开除的！”黑发少年胸中的愤怒无处可以发泄。
“Snape先生，我注意到你刚刚用了‘也’，我不认为我们需要开除谁。”Dumbledore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了。
“Black，——他做的事情是谋杀！Lupin差一点杀了人！他们当然应该被开除！”少年Severus的眼中交杂着愤怒与困惑。
“Snape先生，就像我解释的那样，Black先生的本意并不是杀人，而Lupin先生当时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认为据此开除他们是不恰当的。”Dumbledore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看着黑发少年。
“Lupin是个狼人！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家长们一定会让他被开除的！而Black，他应该上Wizengamot受审……”16岁的少年继续争辩。
“Snape先生，其实我想请求你的是，不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Dumbledore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我当然得警告……”想到Lily可能的遭遇，少年Severus一下子白了脸。
“实际上，这也是Potter先生的愿望。Snape先生，你看，当一个巫师救了另一个巫师一命之后，他们之间就有了一种特殊的联系……”
黑发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命债。Potter用命债命令我放过Black和Lupin，他用命债命令我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哦，我的孩子，其实我不喜欢‘命令’这个词。把它看成是救了你的命的巫师对你善意的建议，好吗？”Dumbledore的蓝眼睛继续闪烁着。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对Black先生完全欠思考的行为表示赞同。我决定给Gryffindor扣100分，Black先生罚禁闭到本学期期末。你觉得怎么样，Snape先生？”Dumbledore盯着黑发少年。
16岁的少年呆呆地看着老校长坚定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什么东西突然破碎了。
半晌，黑发少年才勉强说：“既然我欠Potter一条命债，那么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我保证，我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的。”
黑发的魔药大师悲哀地看着16岁时的自己和22年前的Dumbledore，心中无比清楚当时自己被打破的是什么——对权威和程序正义的信仰。
那一天之前，自己一直相信，只要自己手头有了足够的证据，自己在适当的权威（比如Dumbledore校长）面前，可以用合乎规则的方法打击自己的对手。自己所追求的，也不过是找到四人组违反校规的证据，把他们开除罢了。
谁知道，赤裸裸的谋杀未遂——无论是按照校规还是按照法律都是应该被开除和折断魔杖的行为，居然可以用“一个非常不恰当的玩笑”来遮掩！而Black所承担的后果，竟不过是区区100分和一个学期的劳动服务而已！而打破一切校规和法律的人，竟然是一直被自己认为是权威和公正的象征，Hogwarts校长，白巫师领袖，Wizengamot首席大法官，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主席，Albus Dumbledore！
那一瞬间，16岁的自己对校规的尊重被“校长”打破了；自己对“白魔法尊重社会规则，黑魔法反社会”这一信条的本能的信任被“白巫师领袖”以实际行动换成了“无论用什么魔法的人都在打破规则”；自己对巫师法庭和法律的信任被“Wizengamot首席大法官”的一言敲裂——连谋杀未遂都可以知情不报，还有什么法律是值得遵守的吗？至于国际巫师社会，大概从“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主席”的言行，就可以看出那是个什么德行！
16岁的少年此时想起了Lucius的话，想起了Mulciber偷偷地给自己的Dark Lord的宣传册上的话：当今的巫师社会已经毫无公正可言。所谓的“正义”和“法律”被一群低贱的麻瓜爱好者所操控，而真正高贵的巫师正四处受到迫害。而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在伟大的Dark Lord的带领下，以适当的手段，净化我们的社会，甚至不惜适当的牺牲，让权力重新属于那些高贵而有智慧的巫师。
——这些话，在16岁的少年心中，从来就没有如此动听过，也从来没有听上去如此正确过：
“麻瓜爱好者”？这说的不就是Potter、Black和Dumbledore吗？他们果然是操纵了正义和法律呢！
“适当的手段”？16岁的少年原本对于Dark Lord的打破法律的手段有所质疑。但是，这一天他发现，原来白巫师首领原来也是不遵守法律的！——那么，Dark Lord对法律和规则的蔑视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净化我们的社会”？16岁的少年原本就蔑视麻瓜，以自己是巫师为荣。面对着像Lucius那样美丽而强大的纯血巫师的时候，丑陋的自己对于自己混血的血统的自卑也是遮掩不住的。——所以说，如果世界被Lucius一样的人来统治的话，一定会好得多吧？自己和Lily只要能够躲在后边给Lucius做魔药就行了。
“适当的牺牲”？16岁的少年原本对于“杀人”有着本能的恐惧和道德上的厌恶，但是，这天他发现原来白巫师也是不怎么把人命当回事儿的。——这么看来，Dark Lord所说的“在取得胜利的过程中必要的杀戮”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那一瞬间，16岁的Severus Snape从人生哲学上接受了食死徒的观念。
38岁的前食死徒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年少偏激的自己，目光却最终落到了Dumbledore身上：Albus，你说，当我和其他和我同年代的Slytherin们一毕业就成为食死徒的时候，你这个校长应该负多大的责任呢？我知道，你忙于在魔法部活动，你忙于组建凤凰社，你忙于和现任食死徒们的生死斗争。可你有没有想到过，在你所担任校长的这所学校里，还有不少迷茫的孩子等着有个正确的人来指导他们的人生方向呢？你干了什么？将我们一古脑扔给各自的院长，——其中还包括一个连拒绝现任食死徒公然利用Slughorn俱乐部进入Hogwarts招徕新食死徒都不敢的鸵鸟！在你伟大的计划里，给你的学生们多留一点时间真的就那么难吗？如果，那天的时候你能够多给我解释一下，而不是用命债来逼迫我答应，也许……
黑发的前食死徒痛苦地攥紧了双手。
恍惚之间，他仿佛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Severus，你给我回来！”
Lucius？你让我回来？是你来看望在医疗翼的我了吗？
Lucius，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在16岁的我告诉你，我不能说出发生了什么之后，你马上对我用了摄神取念。
当然，你早就预料到Dumbledore会怎么做了。——你和他都是政客，彼此之间非常理解是当然的。
但是，你看你，Black的行为还是把你的脸都气白了。我喜欢你苍白的脸色，可那也不该是被气白的啊！——当然当然，我就知道，Black在离家出走之后被逐出家门有你的贡献，但这种你看来最大的不幸可没怎么打击到那条蠢狗呢！
哦，当然，还有那个狼人Lupin。我就说嘛，Lupin这么多年到哪里人家都知道他是狼人，结果找不到工作一定是有幕后黑手的。Lucius，你干得真不错！
呀，我们不能忘了我的“救命恩人”James Potter啊。你说什么来着？Dumbledore跟Potter家祖上一定有仇？你这个就胡说了，James Potter可是Dumbledore精心培养的凤凰社接班人呢。于是，你告诉我，当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犯了错误而得不到适当的惩罚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愈加莽撞。而莽撞的人，在战场上一定是第一个死的。这点你可没完全说对，我非常遗憾没有机会在战场上杀了James Potter——因为他莽撞地没有让Dumbledore当他的保密人，结果在自己家里被杀了。只可惜，Lily也因为他的莽撞而被杀了。
这几年来，我一直试图在Harry Potter犯错误的时候给予他适当的惩罚——有的时候多了点，可惜试图这么做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只是想要Lily的血脉在战场上多一丝的机会而已！当然，到头来我终于明白了Dumbledore对他的纵容：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不如让他活得快活点儿。这么说来，你口中的“Dumbledore跟Potter家祖上有仇”还真有可能是对的呢。Lucius看看，你心中最可怕的事情——家族绝灭，不马上就要发生在Potter家了吗？
Lucius，别喊我了，快去找Draco吧。
12。9更新
19．
“老伙计，希望你自己酿的解毒剂能管用！”一个沙哑而焦急的声音从魔药大师的意识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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