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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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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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就必须收下它。”

麦无铭略一沉吟,顿时已有所得,他说:“那小弟暂时的把它收下了,谢谢凤姐。”

他认了一个谊姐,二十年后,他的儿子沈家瑾也同样的认了一个谊姐,真是巧合!

麦无铭与姚凤婷也风尘仆仆地往西而行。

还有纪国勋。

他们走得不疾不徐,四五日下来,已经由浙江进入了安徽境内。

一大中午,来到了一个叫“潜口镇”的地方。

潜口镇离黄山不远,再说得妥切一些,它就是在黄山的山区之内。

地高势昂,四周都是山岩,到处都是林木。

窄窄的一条街,黄黄的皆是士,真是无风尘三尺,下雨一街泥!

最能引起人们注目的,那该是飘动摇曳的东西了。

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屋檐下,有一方酒旆在迎风招展着。

“铭弟。”姚凤婷金莲微滞,螓首略倾,说:“我们进点饮食怎么样?”

“好呀!”麦无铭也回头向纪国勋说:“纪大哥,你饿了没有?”

“喔!还好。”

纪国勋笑笑地说着。

三个人依旧方式不变地朝那家酒馆走去。

何谓方式?

方式就是一路行来,姚凤婷总是走在前面,麦无铭居中,纪国勋则殿在后头。

说是酒馆.其实也就是客栈和食堂连贯经营,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门外挂着酒旆,那只不过是招揽顾客的一种手法罢了。

果然不错,店楣间的招牌写的是“三喜客栈”四个大字。

至于“三喜”的含义,它指的必定是旅店、食堂和酒馆!

很遗憾,里面布置得却十分简陋,而食客也是寥寥无几,难怪嘛!小地方。

店小二展着笑脸迎了出来,说:“客官,打尖?”

“唔,我们吃饭。”姚凤婷忽然一顿,又说:“也唱酒。”

“是,是,三位请随我来。”

店小二领麦无铭他们到一张临窗的桌子。

然后拉下搭在肩头上的毛巾,随意在台面上抹上一把。

待对方各各落了座,才开口说:“吃点什么,喝点对么?”

姚凤婷不喝酒,麦无铭也跟酒无缘。

只有纪国勋,纪国勋在平时都会喝上二盅。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有女宾在座,现在有特使同行,他就有了顾忌,未敢放肆。

因此开口说:“我们还要赶路,不喝酒了。”

麦无铭有些过意不去,他说:“纪大哥.小喝几盅无碍于事,又何必要这样苛待自己呢?”

纪国勋认真地说:“不了,我真的不喝。”

在外面,在人前,他们彼此改了口,焉敢再以特使、城隍及属下相称?

这样太过刺耳,太过惊世了!

既然加此,姚凤婷就叫了几样合口的菜肴,随后四处打量起来了。

那些喝酒吃饭的客人,看衣着,瞧举止,多半都是生意人。

只有一个,这个人比较显眼,比较特殊。

她是一位姑娘家。

在这种年头,单身外出的女人毕竟不多,何况对方又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是以,坐在男客之间,犹如绿叶之与鲜花!

姚凤婷进门之初,就开始在注意看了。

看这姑娘的年岁,与自己不相上下,发绾丝巾,碎花衣衫,姿色颇个薄。

只是,她脸上笼罩着轻愁薄雾,好像怀着满腹的心事。

还有、腰袖紧身束腕,绣鞋软底硬头,桌子一边,又放着一柄龙泉宝剑,如此说来,她,她也该是一位江湖人!

客来客往,人出人入,这是常情,无啥稀奇,口渴肚饥的人自然要进来,酒醉饭饱之后不走过待如何?

又有三个人进来了,这三个也有些特别,也显得与众不同。

前面那个,年在三十,穿的是一身锦衣,握的也是龙泉宝剑黄腊腊,瘦削削的脸上长满了长长白白的汗毛。

两眼深凹,双耳招风,好一副猴头老鼠面!

后面二人穿的全是黑衣,手中抱的都是长刀,精壮魁伟,脸无表情,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锦衣身后,机械得犹如木头人!

麦无铭他们都很敏感。

虽然三个人都不识来者乃何许之人,但前面那人生相怪异,后面两个衣衫的色泽和形式,则一似幽冥教,也像地狱门中的成员。

店小二略一犹疑,他凑了上去,形态有些畏缩,脸上的笑容也似乎是硬挤出来的。

“客……”

果然,走在前面的锦衣人目中无人,他非但毫不理会,并且还横起手臂,一把推开了对方的身子。自管自地朝单身姑娘走去。

“甄姑娘,你决定了没有?”锦衣人在花衫姑娘的身旁站了下来说:“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过两天,你老头子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他这一站定,两个黑衣大汉也一左一右地停住了脚跟。

花衫姑娘一无表情,也一无动静,她默默不语,她安坐如故

锦衣人见对方不理不睬,闷声不响,他生硬地笑了一笑又说:“鸦反哺,羊跪乳,你总不会没有一点孝心吧?”

花衫姑娘霍地站了起来。

她粉脸紧绷,她秋水带潮.说:“毛延龄,除了你所提的条件以外,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我甄玉珍都答应你!”

麦无铭听了顿时一动,心中暗想:“原来是他,刚才自己怎会没有想到?毛延龄,这绰号‘长毛公子’。他脸上的茸毛不就是特征?

家学渊源,跟他父亲‘湘西僵尸’长毛寿练了一身尸毒阴功,父子二人志同道合,双双为害江湖,荼毒生灵。

自从老的一个长毛寿恶贯满盈,被绳进了地狱门.列管于第九殿名下,小的一个毛延龄也就消声匿迹,退绝江湖,时隔数载,今日里又突然在此地出现?”

忽然,麦无铭心头又震动了一下,连带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尸毒掌,尸毒掌,姚凤婷中的莫非就是尸毒掌?那幽冥教主……”

毛延龄皮笑肉不笑地牵动了一下嘴角.这倒不能怪他.除了皮,除了毛,再也看不出他脸上还长有肉!

“本公子不要你做牛做马,也不要作为奴为婢,我只要你嫁给我做老婆。”

“办不到!”

花衫姑娘忿愤地又在原位上坐了下去。

毛延龄阴阴地说:“难道眼睁睁地有着你父亲疸崩而亡,你难道又忍心地看你父亲惨死他乡,你难道……”

“不要说了!”

花衫姑娘惨痛地叫了起来,她捧着螓首的双手,猛抓着青丝,猛扣着肌肤。

“那你去扶令等出来,在下就在此地替他解毒。”毛延龄说:“或者我到你们住的客房里去也可以。”

他的语气显得畅然,显得得意,也显得客气了。

而甄玉珍却感到无奈,感到丧气,她珠泪夺眶而出。

她脸现绝望之色,迟缓地拿起宝剑,乏力地站起身子,艰辛地拖着脚步朝向后面而去。

“嘿嘿嘿……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毛延龄又笑了起来,这次他宿愿得偿,踌躇满志,是以笑得欢欣.笑得开怀.连森森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接着,从袖中抖中一锭五两重的银子,“笃!”地一声丢在桌子上。

然后就在甄玉珍那个座位上坐了下去,又说:“小二,甄老头父女二人的房饭钱都在这里了,拿去,顺便替我泡一壶茶来!”

“是,是,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店小二收下银子,然后打躬作揖地走了。

店家心寒,食客胆小,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未敢过问,包括麦无铭三个人在内。

其实,姚风婷几次想站起来干预,却都被麦无铭的目光给拦住了、阻止了。

她自忖该是时机未到,因此也就隐忍抑制着了。

过不多久,甄玉珍已经搀扶着一个年逾“耳顺”的老人出来了。

但是,这个老人一进入食堂,立即推开了他的女儿,朝向毛延龄冲丁过去!

“贼子,老夫与你拼了!”

“爹!身子要紧,性命要紧……”甄玉珍哭喊着追了上去,说:“你就当没有生我这个女儿吧!呜……”

毛延龄的身子果然落,未见他有何作势,人已像河虾一般地弹了出去。

然后面对着那个老人说:“甄老头,你死在眼前,怎么还不知进退,不知好歹?”

“老夫就是死了,也不受你的威胁!”姓甄的老人咬牙切齿地说:“你别想我的女儿会嫁给你!”

“好,你既然想死,本公子就成全你。”

甄姓老者虽然身带剑伤,但他奋起余力,挥舞以掌,一鼓作气地攻了过去。

毛延龄照样双掌交错,两个人遂打在一起了。

事已至此,甄玉珍也就出手了。

她反手拉出背上的宝剑,略一摇曳,掩护着乃父,剑尖直指毛延龄的心胸!

但是,她一出手,两个黑衣大汉长刀一摆,中途已把她给揽了下来。

这就热闹了.桌子在翻,凳子在倒,碗筷杯盘“乒乒乓兵”地摔满一地。

怕事的食客评始溜了,胆寒的店象也在躲了。

只有麦无铭三人,仍旧不稍犹豫地安坐在原处,观望着,注意着事情的发展。

甄姓名老的身手,似乎不如毛延用来得快健,来得锐利,这或许是他体有伤痛之故吧?因此三五个回合一过,只见招架的多还手的少。

甄玉珍的剑术却在两个黑衣大汉之上。

可惜她心有旁鹜、眼有所顾,以致意志无法集中,予对方有援手的机会、喘息的机会。

又勉力地拖过了几招。

甄姓老者的额头已经冒汗了,脚下也在散乱了。

还有,招式迟钝,出手乏力……

而毛延龄呢?

他的脸色转狞了,手掌发青了。

接着,猝然窜起,一掌抽出,口中狂妄地说:“甄老头,你的时辰到,就瞑目息吧!”

甄姓老者见了悚然而惊,但是,他想退退之不及。

甄玉珍见了也悚然而惊,但是,她想救救之不及。

曾国勋曾经动了一下,那也只是本能的动了一下而已。

因为,他自思功力不足,纵然过去了,必定难奏其效。

姚凤婷已经掠了出去。

奈何她同甄玉珍的情形并无两样,鞭不够长,手撩不到,也在叹学到用时方恨少。

只有麦无铭,麦无铭在毛延龄变手的时候就有了警觉,有了防犯,待对方胳膊抬起,他已如飞矢一般直射而出。

待对方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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