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丫头沸腾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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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丫头沸腾聊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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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狐狸精如果爱上一个人,会想办法和他一样,妄图也变成人,然而真的变成了人,她就不再迷人了。而且,变成人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女鬼如果爱上一个人,会想办法让人和她一样,希求让人成鬼,然而人一旦也变成了鬼,就会对她充满了怨恨,虽然,变成鬼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

5、狐狸精没有做过人,其实不懂人的心;女鬼曾经做过人,却是苦于太懂人的心。

…………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不知她是狐狸还是鬼,请参照上述几款自行判断。

怪谈之三《桃心链》

鬼丫头

小蕊在姥姥身边生活了十五年,那年因为要去城里上高中,不得不离开那个桃花掩映的小小院落了。

回到北京的高楼里,有很长一段时间小蕊不能适应。那是爸爸妈妈的家。

她做梦总是梦到姥姥,梦到姥姥就站在那棵山桃树下,冲她笑着。

醒来,湿了枕巾。

爸爸妈妈工作忙,只在春节的时候带她回位于怀柔汤河口小村的姥姥家。

那时候,天还冷,桃花没有开。

小蕊很不开心,记得小时候,每年暖暖的春风吹起的时候,她家院子的桃树总是最早开花,苍苍的山脚下,飘起一片红霞。夏天,核桃大小的山毛桃绿莹莹挂满了枝杈,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一颗,淘气的砸在小蕊的头上,像是跟她闹着玩。即使是光秃秃的冬天,桃树上也招来一窝喜鹊,给小蕊做伴。上学走再远的山路,小蕊也从不迷路,有那山桃树远远的冲她招手,领她回家。

小蕊每年都在生日这一天站在桃树下照一张照片,看看自己长高了多少。

小时候,姥姥逗她:“蕊啊,你最爱谁啊?”

“姥姥!”

“然后呢?”

“恩……桃树!”

“哈哈,我们家小蕊爱上一棵树?”

“是啊。”

然后小蕊就抱着那山桃树,歪头看着姥姥,逗的姥姥开心的笑。

后来,姥姥把山桃的肉剥掉,把桃核洗净,晾干,用红线穿成链儿,戴在小蕊的小手腕上。

姥姥说,这是桃子的心做的,叫桃心链……

现在那链子不知道被扔在哪里了。

小蕊想,等有时间再找吧,或者,等夏天山桃落地以后,再做一个,桃木是有灵性的,能避邪呢。

这一等,就等到了小蕊考上了大学。

小蕊考上的是师范大学中文系。

新生联谊会上,满眼是陌生的面孔,小蕊心慌慌的,直到他走过来。

他是生物系的,一个瘦瘦高高,干干净净的男孩。

他慢慢的分开跳舞的人群,慢慢的向小蕊走过来,慢慢的伸出手……

看到他的手,小蕊的心一下就不慌了。

她觉得她认识这只手……认识这个男孩。

“我是小蕊……”声音小小的。

点头。

“你呢?”

摇头。

“怎么?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很疑惑。

小蕊心一凉,转身想走开,自己是个并不难看的女生啊,连名字都不肯说吗?太没面子了……

走了一步,走不动了。

他拉住了她的手。

“别再走开,小蕊……”

“什么?”没听清楚。

“好吧,”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姓陶……”

小蕊乐了,“嘘——不管你叫什么,我叫你,桃子!”

他抬起眼睛,深深的望她。

因为不在一个系,他们并不总在一起,大一的功课又很多,两个害羞的孩子只在每个周日的晚上从家里早早赶回学校,在被同学们戏称为“花果山”的小山包上,偷偷的约会一会儿。

很多时候他们仅仅是在树下坐着,听小蕊讲小时候的事情。

他很爱听,听的时候,他会轻轻攥着小蕊的手。

有一次,他问:“那个桃心链呢?你怎么不戴?”

“找不着了。”小蕊不经意地说。

他不说话了,很久很久。

他原本就是个很不爱说话的人。不说他的家庭,不说他的过去,更不说起他期望的将来。

时间过的飞快,一年又一年。

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小蕊不知道,她和她的桃子到底是不是在相爱?

他从没有吻过她,只是喜欢在她额头上亲一下,亲过之后,他会很久不说话。

有时候小蕊真的很生气,看到别的女生被男朋友当成宝贝一样的宠着,她真想大声的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

但到了他面前,她就问不出口了。

他总是微微摇头,说,“这样,我很知足,真的,感谢老天……”

可是,要毕业了,总要把关系明确一下啊。

正当小蕊要找个机会问他的时候,他病倒了,住进了医院。

心力衰竭。

这是一种可怕的病,小蕊不明白年纪轻轻的他为什么这么不幸呢?

生命,一点点的从他的身体里流走,他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愈见枯萎。

但是,他一直对她笑着。

小蕊知道他要走了,心很疼很酸。

最后的几天,小蕊天天去医院陪他。他没有别的家人来看他。

怀柔的姥姥来了信。

信上说,他们的小村就要变成旅游区了,村里的人都要迁走了。院子里的桃树也留不住了。不过那桃树好象也快要死了。从小蕊考上大学那年,桃树一年不如一年,头一年,它不结果了;第二年,它不开花了;第三年,它连叶子都落了;第四年,它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好象它把所有的生命力都凝结在这四年了,拼了一辈子,过这四年,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都没了魂儿了……原本想再做个桃心链留做念想也是不可能的了。

姥姥问,小蕊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呢?还记得你小时侯说的话吗?你这个傻丫头,曾经爱上一棵树呢……现在,桃树就要死了。姥姥的年岁也很老了,你想不想姥姥啊?别等到姥姥也象那棵桃树一样……

小蕊哭了。想姥姥,想桃树。

病床上的他似乎在沉沉的睡梦中听到了哭声,竟然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小蕊……”他说,“来……”

小蕊把信收起来,坐到他床边,泪水还没干。

他心疼的看着她。那双曾经好看的手,在枕头下费力的摸啊,摸啊……

摸出一串桃心链!

就是那串桃心链!

小蕊惊呆了……

她捧着那手链,手链热乎乎的,每一个桃核都是那么完美,有着各不相同的花纹,浑自天成,发着柔和的光,在小蕊的手中,慢慢的,似乎染上了血一样的洇红……

“那是……我……”他的眼睛闭上了。

昏迷,呓语。

小蕊慌了,大声的喊医生。

在医生赶来,把她赶出病房的一瞬间,她看到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清楚的对她说:“谢谢姥姥……”

同一时刻,在怀柔大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庄里,一棵桃树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枝杈断裂,树干枯涸。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树下,抚摩着死去的桃树,望着山外的一片黑蓝的天,叹息道:“傻孩子啊,都是傻孩子……”

怪谈之四《廪君剑》

鬼丫头

“阿浓,你还没有决定吗?时间不多了啊……”父亲问到。

他已经给部落里的二十个人装上了乌鱼腮,这样,等大水来的时候,他们可以在水中生活,而不必远远逃离我们的故乡——武落钟离山——氏族四千年来盘踞蛰伏的地方。

我们是巴人。

纯正的巴人,而不是生活在外面世界的已经变化了的土家人。

“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春》《白雪》者,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

《下里》《巴人》,是当时楚国的通俗歌曲,其实,是从我们巴国流行到楚国境内的,不知道为什么,“下里巴人”就演变成通俗的代名词了,这让我的祖先,甚至于现在的我们一直耿耿于怀。

历经了夏商周三代一千多年,看厌了征战和掠杀,饱尝了侵略与反抗,我的祖先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我们神圣的故乡,隐藏而求生存。作出这一决定并不容易,要知道,我们曾是好战的一族,我们最早的姓氏,是“嬴”。

武落钟离山,是一座小山。西北有清江,东南靠汉溪,三面环水,高峻突兀。山上五峰并立,那是因为巴人五姓共同生活在这里,是天赐的玄机。

几千年来,总有人想找到我们,但是都没有成功。

谁能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呢?再说,我们有神的庇护!

那就是廪君,我们的祖先。当初有五个姓氏的族人,巴氏、樊氏、曋氏、相氏、郑氏,他们共同生活在武落钟离山。山上有赤黑两个洞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于黑穴。因为没有首领,大家商议,掷剑于石穴,能准确投中的那一个,就是领袖,一切全凭天意。结果,巴氏子独独投中,众人无话可说,尊奉为首领。那就是廪君。四千多年了,他的肉身虽然早已化做清风淡云,但是他的魂魄却凝结成神武的白虎精灵,一直守护着我们的家园,荫庇着他的子孙。

看到我不作答,又在神游远古,父亲有些不高兴,声音提高了问我:“阿浓,我在与你说话,你什么时候按上乌鱼腮?”

“是,父亲……”我忙作答,“我还不想按,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呢。”

“唉——”父亲叹了口气,显得垂老了许多,“你还在惦记那把剑?”

我点点头。

那是廪君的剑。当年他就是把这柄剑投中石穴,才成为千百年我们膜拜尊奉的英雄。

我们的圣物,凭什么落到那些人的手中。

“你呀,你的骨脉里流着的是那不安定的血。”父亲说。

“因为是我巴人。”我昂起头。

父亲按住我的头,要我平静下来。

“阿浓,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廪君为什么化身白虎,告诫我们,藏于草木泥土之间,听闻世事而作不见?他为什么要我们把那柄剑深埋而不许再触?那就是要我们能闪避开一切凶险,安然的沿袭下去,保存我们的血脉。”

“可是,我们能闪避开一切吗?”我不满父亲的迟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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