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人偶·杀- 第52部分

“不愧是老手，看来找对人了。”经理心里暗自高兴，连忙问：“您看，到时候杀哪头呢？”人类的数量单位在这里居然变成了“头”，可见同样是人，地位却多么悬殊！

“萨摩将军喜欢吃男人还是女人？大人还是孩子？”

“哦，将军喜欢吃男人，因为他觉得那样才会强壮，而且最喜欢嫩肉……还有，吃小男孩的那个可以壮阳……”

“知道了，就那个吧。”身着黑衣的“地狱的使者”伸手轻轻一指，就宣判了一个人的死刑。实际上，就是他此刻不指，那些人将来的命运也会一样吧？所有这些人都会成为盛大宴会的牺牲品、桌上餐，只不过“地狱的使者”选的是他当众表演的材料，那人的生命也就会早结束一刻。这种猪狗不如的生命的结束，是不是也算一种解脱呢？那么，从这个角度，“地狱的使者”做得倒是“善事”了。唉，在黑白颠倒的世界，一切都是说不清的。

顺他的手望去，只见他指的是一个惊恐万状的男孩，他看上去颇英俊，皮肤光滑白皙，怎么看都像有钱人家的少爷，而不像此时此刻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在这个吃人合法化的社会，买卖人口也成了正当而体面的行业。就像古代地球上的中国，在明朝时因天下大旱，百姓苦不堪言，只好鬻儿卖女，连路边小店都公然买卖人肉、现吃现宰。那样的人在当时叫做“菜人”，就是被当成蔬菜、做成菜的人！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地球历史上清清楚楚记载的实事！（见清代纪晓岚的《阅薇草堂笔记》。）而玛雅星买卖的人口分为四种：卖身的奴隶（相当于古代的“菜人”）、抓捕的“流浪汉”、人工饲养的专门用来吃的“肉人”（就像牛羊一样），还有就是政治犯——其实就是反对萨摩将军统治的人和他的家族。这里别出心裁就是所谓的“肉人”，名字就取自“肉牛”之类的用来屠宰吃肉的牲畜，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专门供人吃的。不论从出生时就决定养来吃的人，还是人工培育的克隆体，都是一样的命运，被“饲养”大，只教他们运动（为了肉质鲜嫩可口）而不传授知识（反正是养来吃的，要学问有什么用？），温顺如羔羊，不会反抗、也不会逃跑。直到被宰杀，他们也不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肉人”的本能反应还是有的，但人类对环境的察觉能力早已退化，这方面反不如动物。因此，动物能感到自己大难临头，人类的预感却迟钝多了。也正因此，“肉人”才被称为最温顺的牲畜。）有人说，其实这种人在四种人里最幸福，因为直到死亡来临时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苦恼、忧愁、恐惧。可是，对于人类来说，出现这种人，本身不就是绝大的悲哀吗？

“您怎么一下就看中了……”

“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您真是慧眼！一下就看中了将军阁下送来的货。将军阁下正要吃这口呢！”

“这也没什么，这行干久了，也该有些眼光。”男子报以微笑，从始至终，他都是那样彬彬有礼。

“是，是。还有，我偷偷告诉您吧，那就是将军的死对头——‘硬骨头’哈里的儿子！”

“哦？那个‘硬骨头’不是被将军吃了吗？怎么，连他的孩子也不放过？”

“斩草要除根，这是将军阁下的意思。而且，将军要当众吃这个孩子也是为了灭灭该死的反对者的气焰，看他们还敢不敢造反！这些狗东西，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想爬到我们的头上，还说什么‘自由、平等’！真是鬼话！就得把他们全吃了！”经理越说越激动，最后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

吃人的人，不都是这样丧心病狂吗？

“地狱的使者”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拍拍经理的肩膀，带领自己的儿子走出了这间屋子。

　第三章　见闻

“地狱的使者”回到为他准备的舒适房间，坐在沙发上，马上有机器人过来为他倒酒。看着在精致的水晶酒杯中荡漾的、鲜血一样红的陈年佳酿，他不禁陷入沉思。

在人类的意识的根源里，真的有自相残杀的本性吗？当自相残杀转变成赤裸裸的杀人、吃人后，人类的文明除了表面的虚伪，还剩下什么？

“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他自己问自己。

“兰德尔，也许我们该出去走走，看看我的决定是不是对。”他站了起来，对他的孩子说。

“好啊！”原本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机的少年一跃而起。

玛雅星是玛雅文化的继承者最先开拓的星球，“羽蛇之城”就是供奉羽蛇神的城市。亿万年来，原始的杀人献祭逐渐演变成有利益的杀戮、吃人，这究竟是文明的进步，还是文明的堕落？也许，地球上玛雅文化的消亡也是如此原因，人都被吃光了，最后的吃人者吃惯了人，再也接受不了别的食品，只能活活饿死。而科技的发展使得吃人者可以通过星际贸易购买人口来吃、繁殖克隆体来吃、依靠军事实力征服殖民星，然后吃那里的人……种种方案，不一而足。总的说来，科技成了吃人者的帮凶、刽子手，高度的发达反而及不上原始落后的情况。人类不断追求更新的科技，可下场却是如此，真是始料不及。

繁华的街道两侧，有着众多装饰华丽的餐馆、饭店。父子二人信步走到一家餐馆门前，从窗户向里面望去。

他们看到的是失望。

靠窗户坐的是一家三口，看上去和睦美满，人长的也还俊美。可是，他们的餐桌上摆得却是人肉做成的菜肴，兰德尔管这叫“火烧过的人的肢体”。只见一笑脸上就露出酒窝的年轻女士，正在“斯文”地啃着一只红烧人手，仿佛那只是一只猪蹄。

那位女士边吃边对他的丈夫说：“老公，这里的红烧手真是名不虚传，比猪蹄香多了，你也尝一口。来么……”不知怎的，兰德尔觉得这话特别刺耳，如果说的是别的手，那都是恩爱夫妻的柔情话语，可放在这里却仿佛能看到吃人恶魔的狞笑！

只见做丈夫的果然伸头过去咬了一口，笑着说：“真是好吃啊，书上说的果然没错，手最灵活也最好吃，还是给我的美人留着吧。你要真爱吃，以后我们每星期都来吃一回。”

“老公，你真体贴……”女子把头钻到丈夫怀里撒娇。

“啦，宝贝女儿，你也尝尝！”说着，那女子还递给她的女儿品尝。

“真香！”那个和兰德尔差不大的女孩子用餐巾抹抹嘴上的人油，说道。兰德尔从那孩子眼里看到了下一代吃人恶魔的邪恶之光，他摇了摇头。难道，连孩子也成了吃人族的一员了？那就真的没希望了！鲁迅先生当年还能呐喊“救救孩子！”，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连孩子也会说：“人肉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尝尝？”

“这道是烤全人，请慢慢享用！”临桌是一个大家族在搞生日庆祝，自然点了一道大菜。盛在巨大盘子里的是烤得外表焦黄、油光光的人。从外表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的尸体。过去，人们见到尸体总要退避三舍，而这里满桌的人却为此欢呼！

“敬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吃人居然还有祝词，兰德尔实在厌恶这种行为。接着只见一桌老老少少纷纷去用手撕那“尸体”上的肉，然后放到自己口中大嚼，然后就是对这里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桌旁坐的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脸上都是若无其事的表情，吃人对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呢？可兰德尔却从他们脸上看到扭曲的肌肉、狰狞的面目！

兰德尔看到一个老得都快不行了的老头还颤巍巍地往口里送一块肉，浑身哆嗦起来，接连看到如此丑恶的事物，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

只见那老头正吃着，突然那肉噎在了他的喉咙里，一家人连忙过来又拍后背又找医生，可眼见那老头马上不行了，一命呜呼！“老太爷归天了！”一家大小号啕大哭起来。

“让你寿宴变祭奠！”兰德尔这才出了一口气。

“我们走吧，去别处看看。”那位“地狱的使者”拉着兰德尔离开了这里。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十分凝重。

“也许，真的该……”兰德尔对他的父亲、也就是“地狱的使者”说。

“嗯……我们再看看再说。只要还有一个好人，就不能牵连他，这是我的做事准则。”

正当他们说着时，旁边传来“救命”的呼喊声，只见几个壮汉像捆猪似的捆住一个年轻人，抬着向肉铺方向走去。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兰德尔问一个路人。

“怎么回事？欠债不还，还不抓人？哼！总不能让穷鬼们都赖帐吧！”那人一脸地不屑神情。

“啊！”正说着，肉铺那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刚才的年轻人被拔光绑在长凳上，此时已经白砍掉一条胳臂，昏了过去。

接着，肉铺老板将血淋淋的人臂挂了起来，好像那只是猪腿、羊腿。然后他取出大喇叭吆喝起来：“上好的人肉，大减价啦！”

不少人围拢上去询问价格，然后购买。

“唉！”兰德尔叹了口气，不忍心再看了。古代的“凌迟”也不过如此吧？不一会，好端端的人就被当街宰杀，成了家庭主妇手中提着的肉。原来能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然后公开进行贸易。

“怎么样？”“地狱的使者”问道。

“我现在理解了……唉！我错了，你们是对的。”兰德尔说。

　第四章　黑暗的前奏

这夜，在穷人聚集区一个远离喧嚣的偏僻小巷中，一群被称为“猎手”的人盯上了今晚的目标。所谓“猎手”，就是那些特权者花钱雇来杀人的人，他们捕杀的对象，一定要是“好吃”的人才行。那些富豪们的嘴可刁了，老人、胖子都是不受欢迎的。年轻而强壮的男人或是有姿色的女子，还有小孩子，都是抢手货。富人们会将女子的头颅蜡化或塑料化，然后摆在客厅里当作装饰品。还有个别有怪癖的人，只食用人类的内脏，他们会将人的空腔整个做成装饰品，并美其名曰“人体雕塑”。不过，这在喜爱好味的人肉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