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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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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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醉金迷的帆头角,鲜血点缀的生死夜,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过后,依稀只剩下雨水里的刀光,刀锋上的微凉,凝固了的记忆和年少时的荒唐
  …
  子弹击穿心脏的瞬间,蒋亦杰从二十八岁离奇回到十八岁。
  他实在搞不清这之间的十年到底真实存在过,还是一场凄惨的梦境。他只知道,接下来的人生不能再走错,重生也好梦醒也罢,他要让那些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活得好!都好好活着!
  世界很大,人生很长,出了庙口街,还有大田村,出了大田村,还有帆头角,出了帆头角还有外岛,里岛它们有一个共同名字,叫做江湖。
  江湖的秩序是暴力、热血、兄弟情义,江湖的法则是抗争、强大、永不退缩。江湖有江湖的领土,江湖有江湖的王者,江湖有江湖的盛世
  大哥,这些都是你!只能是你的!一定要是你的!
  大哥,是我欠了你,拼上这条命,我也要让这一切,都属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养肥的读者欢迎点击阅读里岛黑道系列的另外两篇完结文,分别是大元帮的父子文《重生之虎毒食子》和同生会的竹马文《重生黑道,攻受为奸》。


  ☆、小妹哥

  “小妹哥!小妹哥!”
  王大关上蹿下跳着跑过来,把一罐带着白霜的汽水塞进蒋亦杰手里,又殷勤地掏出火机为他点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回来看我!我以为你老母的早就忘了庙口街关大王了呢!知不知道你走的时候,老子整整哭了三天!三天啊!”说着话还伸出鸡脚爪样的手指,狠狠比划出个“三”,在空中来回晃悠着。
  细尖嗓门吵得人耳膜发痒,惹来杂货摊老板一记斜斜的白眼。不用问,汽水和香烟铁定是没付钱的。
  王大关是蒋亦杰中学时期的跟班,确切地说,是甩也甩不掉,死乞白赖非要给他做跟班的人。这家伙五短身材,瘦小枯干,两腮凹陷却眼睛极大,活像只不长毛的狐猴儿,却又全没有猴子的机灵劲儿。身后拖着个这德性的跟班,任谁都神气不起来。
  偏偏在呆头猴子王大关眼中,自己威风凛凛,顶天立地。他向来自称“关大王”,说是这庙口街上有两只“关”,一帝一王,“帝”是庙里头的关帝老爷,而“王”就是他关大王。
  可不管他身上纹出青龙白虎,还是拎着开山刀耀武扬威,庙口街上从来没人怕他。都是老街坊,从穿开裆裤时候起一点点看着长大的,说不定还给他擦过屁股、把过尿。再闹腾得鸡飞狗跳,大家眼里也是小孩子把戏。之所以容忍他白吃白喝,只因为他有个在关帝庙前开香烛铺子的老娘。如果谁敢不给王大关面子,缝初一、十五拜拜时,他老娘王关丽花女士就会偷偷卖给对方烂了芯子的高香和受了潮气的冥镪,触霉头的。
  王大关念中学的时候,已经是现在的身高了。在刚开始发育的少年人当中,勉强算得上中等。败只败在后来再没长过。那时候王大关把学校里最能打的蒋亦杰当成了死对头,三五天就要去挑战一次,还夸下海口说,如果打架打输了,要任由对方处置。
  往往他才刚亮出花架子,就被蒋亦杰一记漂亮的回旋踢扫得口歪眼斜,仰面倒地摆成了“大”字型。然后就脸颊上印着清晰的鞋底纹,挂着两条鲜艳的鼻血,愿赌服输接受来自蒋亦杰的独特惩罚方式——站在操场最醒目的位置大声唱歌。
  每到这个时候,蒋亦杰就会假装毫不在意、其实很得意地往篮球架下一躺,看远处王大关独自出丑。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王大关只会唱这一首歌,“哦哦哦哦”的间奏哼唱得无比销魂,脖子上爆出了青筋。不管周围多少哄笑多少议论,他都唱得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却完全没有任何一句能唱在调子上。
  死鸭子嘴硬,王大关明明没本事,却偏不服气。没几天脸上的伤好了,又再次发起挑战,再输了,再战。于是整个学生时代,他们都在不停重复着回旋踢,鞋印,鼻血,回旋踢,鞋印,鼻血,回旋踢几乎成了那所学校最有名的风景。
  而那首听得次数越多就越记不起本来旋律的老歌,成了王大关的专属主题曲,酷暑天打着赤膊唱,下雨天湿淋淋喷着水花唱,风沙天眯缝着眼睛嗡嗡唱回忆起来,听王大关唱歌几乎是大哥离开之后,蒋亦杰寂寞少年时代唯一的乐趣。
  从前他是瞧不起王大关的,一个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的跟屁虫,离了老娘的庇护就一无是处了。可是在他被人追杀,走投无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恐受到牵连的时刻,只有这个连蟑螂都不敢踩的王大关收留了他们,并冒着被报复的危险,千辛万苦帮他们搞来了逃亡用的车子。
  那时他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却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报答这份恩情。可惜最终,他们没能逃出升天,或许还因此连累了王大关。
  蒋亦杰活到二十八岁,朋友不多,仇人不少,对于他的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拍手叫好。但他知道,王大关这个怂蛋是一定会为他哭的。
  人活一辈子,到死的时候能有个真心为自己流泪的朋友,也算是种安慰吧。说什么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往往都要经历了生生死死,才能看得真切。还好,十八岁,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从前来不及偿还的情谊,这辈子接着还上。
  王大关这个人很简单,够傻仔,够义气,够听话,王大关的心愿也很简单,花不完的钞票,看不完波霸,做不完的江湖梦好兄弟,一样一样,我帮你完成!
  蒋亦杰把抽尽的烟头丢到脚边碾灭,双手插在口袋里,喷着烟气对眼前一脸傻笑东拉西扯的秃毛猴说:“王大关,你不是总想要跟我混吗?走吧,去帆头角,大干一场!”
  “啊?说真的?小妹哥你放心,有我关大王罩着,到了哪你都能所向披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王大关一跳老高,两颗大眼珠难以置信地突了出来,“啪啪啪”拍打着胸脯,激动得就要哭出声。
  蒋亦杰咬着牙“啧”了一声,指尖点着王大关刚到他肩膀处的脑门威胁道:“给我憋回去!”
  王大关抽了两下子鼻涕,顺从地屏住眼泪,马上手舞足蹈窜了出去:“等我,等我啊小妹哥!我去收拾东西,随时出发!”
  跑了一圈,他又踢踢突突折返回来,小声叮嘱着:“那个小妹哥,等半夜我再来找你噢,我得等关丽花睡了才能出门,你知道我老娘多凶残啦,她要是知道我出去闯荡江湖,非打断我腿不可!”
  冷着脸的蒋亦杰“扑哧”笑出了声,抬腿一脚把王大关踹了出去:“等你,等你喝完奶再出发!快滚吧!”
  …
  “小妹哥”是王大关自作聪明想出来的古怪称呼,为此没少挨蒋亦杰的拳头。可叫得多了,成了习惯,也就懒得计较了。
  “小妹”是蒋亦杰的乳名。有这样一个娘味十足的乳名,让他从小到大耿耿于怀。
  蒋亦杰的爸妈是二婚,各自带着个拖油瓶。怀他的时候,大哥蒋庭辉八岁,二哥杨明礼七岁,都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全家人都希望老幺是个娇滴滴又听话的小丫头。那时候蒋太太肚皮滚圆,嗜辣,街坊四邻都说一定是女儿跑不掉的。于是他还没出世,就已经有了“蒋小妹”这个甜掉大牙的名字。
  谁知一生出来,是个带把儿的,小妹小妹叫着,爸妈将错就错,干脆就当女儿养了。
  刚会走会跑的蒋亦杰满头软软的小黄毛,被妈妈胡乱拢起来,扎了个冲天辫,脸蛋红扑扑,一笑还有两颗糯糯的酒窝。整天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跟在大哥屁股后头满世界撒欢。玩得疯了,裙子卷到了肚皮上,就晃荡着小鸡鸡一摇一摆到处展览,惹得街边打屁聊天的三姑六婆们全都围上来,你揪一把、我弹一下地逗弄他。
  最后总是大哥把他从叽叽喳喳的人群里捞出来,抹去满脸灰尘和汗迹,帮他整整裙子遮盖住小屁股,一把架到肩膀上,又在他“冲啊,杀啊”奶声奶气的呼喊声里,大步奔跑回家。夕阳斜斜照着,兄弟俩的影子被扯成了长长的牛皮糖,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长到四五岁,蒋亦杰再不肯穿裙子了。自己剪掉了翘在头顶的小辫子,剪得狗啃一样。谁叫他一声“蒋小妹”,他就挥舞着稚嫩的小拳头冲上去和人家拼命,打不疼对方,就捉臭虫塞进人家领子里,或者在人家门口尿尿。这顽劣的抗争坚持了许多年,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直到他从水灵灵的小豆丁长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刺头,爸爸去世了,妈妈离开了,连庙口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蒋小妹依旧还是蒋小妹。
  长大之后再从大哥口中听到“小妹”这称呼,竟成了一种对往昔生活的感怀和纪念,每次面上横眉冷对,内心却惆怅不已。
  …
  那些妈妈在街口召唤“小妹,吃饭啦!”的时光,回想起来都是暖黄色调的,像温馨系广告片一样美好。
  那时候家里经营着一间小五金铺子,生意算不上红火,倒也能维持温饱。爸爸任劳任怨,妈妈精于算计,大哥爽朗帅气,二哥斯文有礼。虽然大哥与妈妈互相看不顺眼,二哥也一直固执地不肯叫声爸爸,可对着他这个小不点,却个个都是疼爱有加的。
  在童年蒋亦杰眼里,自己的家再圆满不过,再幸福不过。
  爸爸性格倔强,很重义气,对邻里同乡都十分照顾。为了帮一个同样做五金生意的朋友出头,不小心惹上了当地社团的小混混。牛鬼蛇神们时常来铺子滋扰生事,起先全家都忍气吞声,极力退让着,后来被欺负得实在不像话,动起了手。爸爸被七八个小子围在中间又踢又打,棒球棍敲碎了头骨,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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