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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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公寓-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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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裔天不是有意的,他只不过是不善于掩饰自己。也难怪,他在美国生活了好几年嘛,个性比较坦率。”
    康平敏感到刘恋对裔天的维护说道:“别提美国了,公司里有同事猜测,美国那么好的条件,裔天干吗回来。为发展事业,美国的IT业仍然无可争议,是全球第一;为赚钱,买房子买车也不是难事,他回来,是不是在美国混不下去了。”
    “无聊!”刘恋为裔天鸣不平。
    从没有见过刘恋的情绪这么激动,康平明白了点什么。
    回到房间,裔天流露出疲倦,刚才的话是真话,是说给康平的,也是说给自己的。打开电脑,看了看为CBA公司做的规划、数据、图表,早晨还是严阵以待,现在却已没有任何意义。犹豫了一下,裔天按删除键。电脑发出警示的声音,询问“确实要删除这些文件吗?”仿佛提醒他,这是他花费过心血寄托过希望的。裔天迟疑了,光标在屏幕上移动。不懂人间事的猫眯恰好在这个时候缠绊裔天。裔天没有心情,把猫眯关在了门外。“瞄瞄”地叫,没有回应,猫眯委屈地从裔天房门口走开。
    电脑屏保是“背影女孩”,裔天试过用他的电脑技术把照片修复得清晰,所有的尝试都是徒劳,随着放大,影像渐渐模糊,终于只是膜肮的一片。“背影女孩”越来越抽象,在裔天心中越发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此刻,倘若她在,她的善解入意她的洒脱开朗
    开门、关门的声音,任飞儿拿着采购的东西回来了。听到任飞儿轻声呼唤她的猫,“哨——瞄——”,裔天烦得把头埋在了枕头底下。
    任飞儿掏出一盒猫食罐头,往常别说看到罐头,听到塑料袋哗哗响,小馋猫都会凑过来,今天是怎么了,“瞄——瞄——,你藏到哪里去了?快出来。”没有猫眯的踪影,任飞儿着急了,四处寻觅,卧室里没有、床下没有、阳台上没有、客厅里没有、厨房里没有,打开卫生间的门,仍然不见猫眯。
    任飞儿去敲裔天的门,裔天不搭不理的:“我没有看到你的猫眯,它上哪里恐怕只有它自己知道。”
    任飞儿转身跑了出去,可冬青树丛下、自行车棚里,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个遍,猫眯无影无踪。桅子答应任飞儿这几天留心看看,失而复得希望渺茫。
    裔天下决心删除了为CBA公司做的规划,重新整理简历,准备求职材料。抬头一看,任飞儿失魂落魄地站在电脑桌旁,咕哦着:“它会上哪儿?会不会被人捉去了?会不会过马路让车子轧了?会不会吃了有毒的东西了?哎呀,急死我了。猫眯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前两天排练舞蹈太忙,把它关在阳台上一关就是一整天”
    “猫猫猫,一回来就嚷着你的猫,吵死人了!你看看现在是几点钟?!天底下除了你的猫就没别的事了?没时间照顾它,就别养了。”裔天本来心情就不好,忍不住发火了。
    任飞儿正是着急的时候:“一只猫也是一个生命啊。是不是你把猫眯赶走了?”
    裔天觉得任飞儿无理取闹。
    “你不喜欢它,所以就把它赶走了!你连一只猫部容不下。”
    “我是不喜欢它,它的确干扰了我的生活,可我没必要跟一只猫过不去。我很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兴趣和你吵架。”裔天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不就是一个白领吗,有什么好傲的。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人,自我感觉良好,装模作样的,普天下就你的事最重要,就是你自己觉得重要吧。换了我,砍头也不当什么小白领,朝九晚五,运转得像机器一样,不,是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任飞儿的嗓门儿越来越大,激得裔天又把房门打开,四日相对,气头上的两个人不知说什么好。
    半晌,裔天先开了口:“你说完了没有?你完全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我说完了!”任飞儿回卧室关了门。
    客厅里,留下裔天一人。总是他让任飞儿吃闭门羹,这回,是任飞儿把他晾在一边了。任飞儿的话正戳在裔天的痛处,还没有人这么跟裔天说过话。
    考试凶多吉少,猫眯失踪了,和室友吵翻了脸,没有一件事称心如意,那就随它去吧,看看还能碰上什么更倒霉的事。这么一想,任飞儿不再辗转反侧,很快坠人梦乡。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人还有一个,是杨光。
    任飞儿考试结束时,杨光很想上前结识她,无奈有别的考生,还需要灯光配合,杨光不能撂下不管。
    一天中两次遇到任飞儿,杨光的心欢呼雀跃,即使任飞儿还不认识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是黄昏光景,杨光赶到他做小时工的快餐店扮卡通“大力水手”,穿着笨重的服装,他跑着跳着塞给街上的行人印刷精美的广告。远远地,任飞儿走来了,杨光告诫自己要镇定,要向任飞儿做自我介绍,要告诉任飞儿他喜欢她的舞蹈。等杨光准备好了他的声调他的措辞,有游客主动要求和“大力水手”合影,杨光情急之中把相机给了任飞儿,请她为他们拍照。杨光看出了任飞儿的颓唐,把相机交还给游客,任飞儿摆手再见。
    “大力水手”拦住任飞儿,任飞儿很冷淡:“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力水手”手足无措起来,嘴巴张不开,甚至连把头盔拿掉都没有想到,定格在那里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位一般。该怎么说、说什么,杨光没有了主张,下意识地把广告塞到任飞儿手里,一张连着一张。任飞儿谈淡笑了一下,把广告还给“大力水手”,杨光执意要给,任飞儿躲开了。
    看任飞儿走远,杨光想去追,可追上去会怎么样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不能安慰她,反徒增了她的烦恼,杨光会不安的。休息时间到了,他到快餐店二楼的员工休息室,隔着玻璃窗,找到任飞儿小小的身影。
    杨光跑到隔壁房间,看到任飞儿消失在暮色中。
    任飞儿,多好的名字,任性地去飞,飞向辽阔和梦想。本来头发、眉毛、步态和表情都飞扬的女孩却被灰色的情绪笼罩。多想让她飞起来啊,杨光忧愁起来。
    刘恋约阿兰一起剪头发,发型师不时看刘恋打印出来的模特的发型,就是裔天称赞的款式。丝丝缕缕的头发落在地上,一旁的阿兰看得心疼:“长发留了快十年了吧?说剪就剪,鬼迷心窍。”
    “就是鬼迷心窍。”刘恋心情好,说话唱歌似的。早晨她去找裔天,裔天不在公寓,傻乎乎的任飞儿还说:“裔天不在,上班去做他重要的事了。”刘恋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问任飞儿,他跟她说了些什么,见任飞儿摇头,刘恋很得意:“也是,人和人之间很奇怪,住在一起的倒未必能成朋友。”任飞儿听得一头雾水:“谁要能和裔天这种人成为朋友,才怪呢。”原来,和裔天合租的任飞儿根本不是威胁,刘恋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
    镜子中,刘恋换了新形象,甩甩头,轻松得要升腾。
    露天咖啡馆里,阿兰告诉刘恋,她下个月结婚。结婚是大事,刘恋允诺一定把阿兰打扮成最美的新娘。刘恋没有从阿兰脸上看到准新娘的幢保和兴奋,提到她的难先生,阿兰更是兴味索然。刘恋和阿兰这么要好,可阿兰除了说她的男朋友是做电脑行业的、比她年长很多岁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描绘。刘恋一直好奇心气儿高的阿兰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阿兰藏得紧,是她的未婚夫太优秀了怕给人抢去还是根本拿不出手?刘恋一直有疑问。
    “见不见无所谓,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不丑不帅不好不坏,很普通的一个人。”阿兰又推托了。
    “看你说的,真的是这样,你肯嫁给他?”
    阿兰缓缓地说:“我不是非嫁给他不可,可也没什么理由不嫁给他。他对我好,他的存折和房卡已经交给我了。”
    阿兰说的是真心话,现实的婚姻没有浪漫的光环,把自己赌上,输赢却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刘恋转头看街头风景,无语。
    “我请你做伴娘。”
    听到阿兰的邀请,刘恋回过神来:“没问题,一回,两回,算上你这次,是第三次做伴娘了。不过,有人说,常做伴娘的人自己会嫁不出去的。”
    阿兰逗刘恋:“瞎说,我还等着吃你和裔天的喜糖呢。”
    刘恋敷衍道:“没影儿的事。”
    “你和他发展得怎么样了?”
    “我也说不来。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一厢情愿,白花了心思,又有的时候,觉得不管结果怎么样,能碰到这个人已经是很幸运了。”刘恋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回应阿兰的坦率。
    “那他呢?”阿兰又问。
    “还有谁?”刘恋不解。
    “合租伙伴呀,他对你呢,有意思吗?”
    康平人不错,但不出众,他令人满意,但无法令人有更多的想像,对他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刘恋想起了那个雨夜。
    加晚班从影楼出来时雨下得正大,刘恋没有带雨具,把包顶在头上,匆匆跑出来,一副狼狈相。夜深入静,车辆人流稀少,刘恋很是有几分戒备,在街边拦出租车,但很久没有车子过来。突然,头顶上多了一把伞,还有人拍她的肩膀,刘恋尖叫起来,躲开伞,边退边说:“谁?你是谁?”
    “是我啊。”
    刘恋惊魂未定:“你别乱来啊!我会喊人的。”
    “是我,刘恋。我是康平。”
    看清楚是康平,刘恋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
    “把我当小流氓了?是很没有安全感吧?”康平生出怜惜,一个女孩子在上海独自生活了三年,受过多少惊吓和委屈啊。
    刘恋明白康平为她遮风挡雨的好意,可康平靠近她时她躲闪了。见她躲闪,康平也注外退,伞下,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两人都有半边身体在淋雨。
    康平的善解人意让刘恋萌发了她从未有过的念头,她和他之间不会有什么,但万一错过了点什么,那么一起走在雨中,虽然保持着距离,但总算是并肩的。刘恋清楚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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