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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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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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复杂诡谲的权谋争斗之中。
  然而言离忧也明白,喜欢一个人是很难改变的,像夜凌郗这般不畏艰险的顽强性格,即便告诉她君无念复杂身份也不可能阻挡那份怦然心动——因为性情相投而义结金兰的姐妹三人,对待爱情的态度也如出一辙地固执。
  如碧箫对温墨鸿的坚守,又如她对温墨疏的难以割舍却断然转身。
  短暂插曲并没有影响三人前进步伐,时至午后,终于进入安州城的三人在一处客栈落脚安歇,数日奔波后总算能吃一顿丰盛大餐,代价是言离忧付钱。
  “我在御医馆总共就赚了这么几两银子,你也好意思让我掏钱,脸皮用铁皮镶嵌、棉花加厚了吗?”
  发现自己贴身保管的钱袋奇妙地出现在温墨情手中,又奇妙地从叮叮作响变成空空如也,言离忧恨不得扑上去把温墨情抓个满脸花,无奈温墨情不躲不闪,才一只手就把张牙舞爪的言离忧制住,满脸坦然正直:“借用而已,以后还你。”
  君无念借出的几万两都打了水漂,她这点小钱还指望温墨情能还?除非山崩地裂、溪水倒流。
  自知钱再要不回来的言离忧忍着心痛狠狠瞪温墨情一眼,咬咬牙,一把抓住温墨情衣袖:“钱你用了,饭你也吃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以后总该对我恭敬些,我问什么也不能再敷衍了事,要不然你就痛快还钱。”
  “想问就问,哪来这么多条件?”温墨情拎着言离忧离开饭桌,迟疑片刻,回头看向夜凌郗,“你也来吧,有些事,你和夜将军也该有个准备。”
  夜凌郗对温墨情身上隐藏的秘密没兴趣,不知道什么醉风雪月楼和初九,也没打算参与进言离忧和温墨情的问答之中,突然听他说事情可能与自己和兄长有关不禁一愣,在好奇心与对夜皓川的担忧驱使下,跟在温墨情身后走到楼上房间。
  “铜烙的事说来话长,我尽可能解释清楚,有不明白的地方等我说完再问。”温墨情小心翼翼摸索出铜烙放在桌上,指尖抚着繁复刻纹,目光跌入深邃。
  言离忧与夜凌郗相邻而坐,许是被温墨情忽而严肃的态度感染,两个人一声不吭静静倾听,桌下,各伸出一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铜烙上的帼字并非哪个人的名字称呼,而是一支队伍的名称,虽说距现在已经有些年头,但其名气之大,常年与兵戈征战打交道的夜将军应该听说过。”温墨情扫了夜凌郗一眼,语气愈发沉肃,“这支军队曾为我大渊立下汗马功劳,亦是西陲地带不朽传奇,可惜它的名字被人刻意抹消隐藏,以至于短短十几年后,许多人都忘了,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军队、一些传奇之人存在过,只有那些经历过西陲烽火狼烟的人还记得它的名字,巾帼军。”
  夜凌郗凝眉回想,陡然倒吸口气:“巾帼军,那不就是被先帝派人剿杀的叛军吗?!”
  “叛军?他们背叛了谁?”刺耳称呼令得温墨情不悦,微沉脸色泛起一抹冷笑,“巾帼军仅凭二百一十三位女中豪杰叱咤西陲,为我大渊镇守边疆。她们不用朝廷一兵一饷,虽为异族却当着大渊西陲铜墙铁壁,守卫大渊土地,保护大渊子民,这是朝廷属管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说她们是叛军,大渊谁敢自称忠诚?”
  见温墨情似乎真的动了气,夜凌郗愈发拿捏不准他的立场,狐疑语气带着三分小心:“可是先帝派兵剿杀她们是事实,巾帼军在南陲起事叛乱也是众所周知的。我哥说,曾经教他治兵之道的一位老将军当年参与了那场平叛,那些巾帼军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凶悍,连那位老将军都被她们砍伤,到现在还有遗症呢!”
  “你只知她们反叛,可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反?守着边陲多年的忠义之师有什么理由毁掉用血汗积累的声誉?听旁人言论时,有谁去追查过当年真相?”
  在夜凌郗印象中,温墨情虽然不容易接近却也不会如此咄咄逼人,一连串质问仿佛是要把她驳得哑口无言才满意。
  不过是说说自己听闻的情况而已,至于这么针锋相对吗?带着委屈与不解,夜凌郗默默望向言离忧,似乎要把这份责怨都算在她身上。
  “你很了解巾帼军?”接收到来自夜凌郗的沉默目光,言离忧叹口气,只好把心平气和详细询问的差事揽过来,硬着头皮去向明显处于臭脾气发作中的温墨情提问。
  “算不上了解,略知一二。”温墨情稍作沉吟,神情略显萧索,“罢了,这件事还是我单独与你说比较好,如果你觉得哪些方面应该告诉夜将军,你们两个再找时间私下沟通吧。”
  “那我先去外面买些东西,顺便打探打探情况。”
  夜凌郗并没有因为温墨情突如其来的冷然对待而生气,而是顺着他的话给自己找了个离开的理由,离开房间前还不忘偷偷朝言离忧挤眉弄眼,口型轻动。
  言离忧看得清楚,对夜凌郗唇瓣挤出的四字哭笑不得——好自为之,让她好自为之什么?跟温墨情纠缠不清吗?
  那是作死。
  关好门长出口气,言离忧幽幽望向温墨情,语气里依稀听得出几分不满:“你到底有多少身份?总感觉你或者认识你的人时不时爆出些鲜为人知的内幕,每一个都足以让人大吃一惊。”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温墨情的视线从铜烙移到言离忧脸上,三分戏谑,七分认真,“我记得被困在地宫里时好像有人说过,如果能死里逃生的话,她想要了解更多有关我的事情。现在有这机会,还想坚持下去么?事先说明,离我越是接近,可能遇到的危险、可能得到的失望就越多。”
  那一刹,言离忧有些错乱,然而短暂思索后她还是选择坚定点头。
  没有任何原因理由,她只是偏执地相信,相信温墨情永远不会让她失望——哪怕,他真的与所谓的叛军有关。

    第181章 恩怨是非

  茶香渐冷,余晖斜上,房门紧闭的小屋内传来平淡人语。
  “先帝在位时不思朝政,多年无视大渊边陲战乱令得民不聊生,尤其是南陲地区。南陲边境瀚海六州紧挨戎胡汗邦,戎胡流匪连年进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年都有数千百姓死于蛮夷铁蹄之下。居于瀚海六州的百姓为保性命不得不背井离乡,原本还算富庶安宁的瀚海六州渐渐荒废,只剩下少数老弱病残守在故土等死。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边境要被戎胡吞占时,六州之中的辰州出现一支百姓自发组建的抗敌军,反击戎胡流匪接连获胜,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支抗敌军从统领到士兵,竟然是清一色的女子。”
  言离忧对渊国地理历史的了解有限,提到许多年前的事情一片茫然,然而看温墨情沉浸在往事里的平静表情,无论如何她也不忍心打断询问。
  “辰州百姓多为外族,当初得以在辰州安家完全得益于与朝廷的一纸约定。约定上许辰州六百里地为这些异族人居所,相对地,当南陲边境有战事发生,这些异族人需拿起武器无条件奔赴沙场,守卫他们的家园,也是守卫大渊边境防线。那几年戎胡作乱,这些异族百姓中的男子无论老少都勇敢上阵,可他们只是种田为生的普通人,根本抵不过戎胡那些身强体健的凶悍流匪,短短数月便被屠杀殆尽,辰州也就成了一个只剩孤儿寡母的凄惨之地。”
  茶杯叮咚一声响,是温墨情想要倒杯茶润嗓,却因手指微颤没能拿住而倾倒。言离忧想也不想,伸手轻按在温墨情手背上,另一手提起茶壶倒满杯推到他面前。
  温墨情没有道谢,握住茶杯继续着往事追溯。
  “饱受多年流匪洗劫的辰州遗民没有放弃反抗,尽管家中已无壮丁,那些坚强的未亡人仍选择了继续坚守,其中一位失去父母的孤女成了她们的统领,带着总计二百一十三名失去丈夫、孩子、兄弟姐妹的女子站到瀚海六州最边缘,将戎胡流匪阻隔在大渊土地之外。”
  说到这里,温墨情顿了顿,喝了口茶后又沉默半晌才轻道:“那孤女的名字叫桑英,名动南陲时仅仅十九岁,亦是后来巾帼军的副将,传言中发动叛乱的领导者。”
  “桑英”言离忧听得过于认真,不觉念出这名字,忽而一抹悲惋。
  年仅十九岁就率领女子军抗击外敌、扬名天下,桑英定是个果敢而聪颖的女人,而就她目前所知寥寥线索,正是这个忠勇的女副将率领巾帼军叛乱,后被前任渊皇派兵镇压。言离忧很想知道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得一个骁勇抗敌的女将变为叛将?又有哪些隐情才使温墨情如此激动,直言不讳表现对巾帼军的亲近与维护?还有,这个叫桑英的女副将,是否与身世可怜的初九有关?
  言离忧轻抬眉眼,恰遇温墨情墨色眼眸里淡淡目光,那双眼中包含的复杂神色让她不禁心头微动。
  这样的温墨情,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满满都是人情味。
  “在我八岁那年曾有幸见过桑将军一面,那时她不过二十一岁,已经是巾帼军副将。”温墨情似是没有注意到言离忧迅速避开的视线,再度开口,语气多了几分感慨,“桑将军是个很特别的人,个子很矮,肤色也不是中州人常见的黄,而是偏黑,在多数人眼中可算是个其貌不扬女子,可是她身上有种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往往几句交谈就能吸引住对方,对什么事都很乐观,非常容易接近。不只是我,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说,桑将军的美无关容貌,却是那些倾国倾城的佳丽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言离忧神色一僵,忽然联想到什么可怕问题似的干笑:“我好像从没听你夸过谁漂亮,该不会”
  古怪笑容下藏着的荒唐猜想并不难推测,温墨情动情气息一滞,微微皱眉不屑斜视:“少胡扯,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那时我才八岁而已。”
  十七八岁就跟赫连茗湮牵扯不清,到了二十多岁更是阅历丰富的滑头一只,八岁时喜欢上一位聪明勇敢的女将军有什么不可能的?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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