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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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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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谈人生而来,九成又是暗杀刺客之类。
  那黑影自窗纸孔洞向屋内窥视一番,大概是光线太暗看不清,过了一会儿又蹭到门前窸窸窣窣鼓捣许久。言离忧不知那人会不会进来,轻手轻脚窜到房门之后,煌承剑褪去剑鞘紧握待命。
  纵是之前脑海一片混乱,当脑中敲响警钟时,言离忧立刻恢复清明果断,而她并未注意,自己此时沉稳表情与温墨情如出一辙。
  离开皇宫后言离忧每晚休息都会很小心划好门闩,不过小小门闩对不速之客而言算不上阻碍,细微响动停止少顷,雪亮刀尖插入门缝中上下游移,碰到门闩后一点点将门闩卡掉。越是危机时分,言离忧的紧张感越淡薄,房门终于被突破无声打开的瞬息,她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只沉着地握紧短剑藏身门后,一双眼死死盯着窜入房中的黑影。
  潜进来那人并未发觉门后有人,或许还在为自己的迅速行动沾沾自喜,见被褥之下的“人”纹丝不动,大着胆子走到近前。就在潜入者伸手要扯开锦被的一瞬间,言离忧猛然冲出,倒执短剑用剑柄重重击在潜入者后脑,一声惨叫后,猝不及防的不速之客瘫软在地,人事不知。
  言离忧点燃油灯朝脚下照去,只见倒下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肩上斜背一柄吞口大环刀,腰带上还挂着一串像是火折子但明显小很多的奇怪东西,最末端一个已被取下,就握在那人手中。
  迷香?还是其他什么?言离忧没有细思考,这些算不得光明的手段去问问钟钺应该更清楚,毕竟他们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
  卸去潜入者的武器简单捆绑后,言离忧本想去找夜凌郗和钟钺提醒他们小心,谁知还不等她出门,夜凌郗和钟钺、楚扬已经先一步赶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异样凝重。
  “言姑娘,这里被人发现了,附近有不少人埋伏,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才行。”钟钺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微微皱眉却没有细问,回头朝楚扬使了个眼色,“楚扬,我去把埋伏的人引走,你找机会带言姑娘和夜姑娘离开。出去后不用等我,一路往定远郡去找碧箫少主,懂了吗?”
  楚扬看了看身侧两个女人,又看了看外面渐渐靠近的点点火光,清秀面孔上闪过一丝不悦:“我去,你走。”
  “这时候你争个什么劲儿?我功夫比你好,能多拖延一段时间;你心细,更适合保护言姑娘。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在定远王府见,走吧!”钟钺根本不给楚扬提抗议的机会,撂下话直奔火光方向奔去。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宅院外,火光与吵杂声越来越近,言离忧听不出具体有多少人,但数量绝对不低于二十。低下头看着昏死的暗袭者,言离忧若有所思:“这人摸进我房中却没有解下武器,似乎只是想用迷香令我失去意识,外面的人若是他同伙,那么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大开杀戒。楚扬,你能大概推算出外面有多少人吗?”
  “二十四个,其中十一个人拿着火把。”不等楚扬回答,夜凌郗先一步应道。
  常年随军生活赋予夜凌郗敏感远超于常人的视力和听力,对常人来说比较远的距离在她看来不过咫尺,想要准确查清对方人数十分简单。言离忧对夜凌郗的判断深信不疑,沉吟少顷,深吸口气:“二十四个人,让钟钺一个人对付肯定是送死;如果我们三个也出去帮忙,平均下来一个人对付六个就可以——怎么样,凌郗,想不想多降服几个人叫你姑奶奶?”
  “虽然不太稀罕这种趁夜偷袭的鼠辈,不过,多几个乖孙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见言离忧恢复精神,夜凌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胸有成竹地眨眨眼,“这么长时间不见,正好我想试试你的功夫有没有退化,比比一如何?看谁收的乖孙子多!”
  “比就比,老规矩,输的喝三杯苦茶!”
  作为被保护者的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冲出院外,楚扬没有加以阻拦,回头看看地上哼哼唧唧似要醒来的人,抬起脚照着后脑漫不经心一踢,拎着半臂长的熟铜刺不急不缓加入战局。
  在宫中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远不如昔日在戍边军营自在,言离忧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过。敌人不强不弱,不能一击溃败却也不至于厉害得可怕,每一次舞动煌承剑,每一次闪转躲开凶狠攻击,畅快与兴奋之感就会在言离忧心头多叠加一层。
  她想要的并非杀戮,而是淋漓尽致地发泄喜怒,让积压已久的消极情绪彻底粉碎。
  她还想要证明,证明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谁来怜悯、呵护,就算这世上没有人对她温柔微笑,没有人将她用在温暖而真实的怀中,她一样可以活下去,不依靠任何人。
  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怕失去谁了吧?
  那是不够惨烈却十分狼狈的一战,对来袭者而言。不过四个人而已,竟将二十五个人的小队伍彻底击溃,除了打头的一个昏死在言离忧房间外,其他二十四人尽数负伤落荒而逃,而作为抵抗方的四人就只有言离忧受了些皮外伤。
  即便如此,夜凌郗和钟钺的心还是沉如巨石。
  “言姑娘,您别这样,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您就说出来,您这样让我们怎么”钟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重重一声叹息,自责之色赫然。
  “我?我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从没感觉这么好过。”言离忧笑着抹去脸上溅落的几滴血珠,语气轻松淡然,“钟钺,这里不能再待了吧?接下来是要去定远郡跟碧箫汇合还是怎么办?我有些担心,去王府会不会连累王爷?”
  言离忧刻意做出的语气极不自然,无论钟钺还是夜凌郗都看得分明。钟钺碍于身份有些话不方便说,夜凌郗却不管,眉头一沉,语气顿时凌厉起来:“担心什么?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笑得比哭还不如。有什么话就不能坦率说出来,非要别人累死累活去猜吗?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找死似的往人堆里冲,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丢井里去!”
  憋在心里的话有人帮忙说出来,钟钺倍感轻松,连连点头表示支持。
  刚才联手退敌时言离忧的确有些不知死活,许多次明明看到危险仍旧不顾一切冲在最前面,要不是夜凌郗和钟钺灵活应变、及时化解,可能此时的言离忧身上会多出许多血洞。钟钺猜不透女人心思,不清楚言离忧到底在想什么,但她近乎疯狂的举动明显是混乱心绪导致,这让钟钺万分担忧。
  “行了,现在没时间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后面可能还有其他人,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见言离忧不置可否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夜凌郗大为光火,狠狠一跺脚气得掉头就走,却不忘紧紧拖住言离忧。
  钟钺和楚扬默契地对视一眼,前者满眼无奈,后者平静从容,有着与温墨情极其相似的淡漠表情。
  作出离开的决定后,钟钺和楚扬迅速地收拾东西装进马车,由钟钺驾车,其他三人挤进不算宽敞的马车内,一路朝定远郡方向行去。马车离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渊国皇宫内火光跃动,大批守卫匆匆集结又散开,于宫内四处搜索。
  温敬元披着厚氅站在夜风料峭的寝殿外,微眯眼眸凝于夜空某处不动:“丞相是怎么算到温墨情会逃走的?”
  “人之常情,何须掐算?定远王世子甘愿铤而走险助言离忧潜逃,足以证明他对言离忧情深意重;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任其飘荡在外,早晚要摆脱桎梏追随而去。”
  相对于浓重夜色而言,不含杂色的纯白有些刺目,连嵩却丝毫不觉,反倒卷着雪般发梢浅浅露笑,语气似是已看透一切般了然。
  “皇上可知为什么言姑娘会同意偷偷离开皇宫?不是因为二皇子要联姻,也不是因为四皇子没有拒绝纳她为妾,而是因为她对二皇子感到不满,至于不满的原因,至少一半与定远王世子有关——拿这二人对待言离忧的态度做个比较,二皇子总是瞻前顾后、有所保留,而定远王世子为了她,真的会不顾一切。”
  

    第174章 金兰再聚

  被指婚给皇子却出逃会遭到何种“待遇”,渊国史书上从没有过先例注明,言离忧料想大概这不是什么罪无可恕的行为,不然一路逃向定远郡的途中,怎么连设卡检查的都不见半个?
  许是行路太易,以至于顺利到达定远郡后言离忧没有一丝半点的解脱之感。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定远王,几人商量之后住进了定远郡主城一间小客栈内,钟钺出去逛了大半天,确定定远郡并没有潜藏追捕言离忧的人才松口气,放心地从定远王府请来碧箫。
  姐妹三人已有半年多不见,尤其是碧箫和夜凌郗,好不容易又凑到一起,方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谁能想得到这三个一脸欣喜兴奋的年轻女子竟是守卫大渊边陲的巾帼英雄和名动天下的君子楼少主呢?从阳光正好时聊到日暮西山,三个人各自诉说了分别以来的遭遇,当言离忧说起目前景况时,碧箫不由陷入忧虑。
  “钟钺来找我前王爷才收到帝都那边来信,信上说师兄犯了一些过错被皇上软禁,但具体原因没有解释,要不是亲口听你们说起,我真不敢相信师兄居然闯下这么大的祸。不过事情还不算太糟,如离忧所说,现在皇上没有证据说明就是师兄把离忧送出宫的,软禁一段时间大概也就不了了之了,怕只怕有人在后面捣鬼,继续让事态扩大。”
  “连嵩和芸妃吗?”言离忧对碧箫的猜测并不感到意外,“那天来袭击我们的人只对他们三个下杀手,遇到我时都会尽量避开要害攻击,而全天下希望陷我于不利境地又不希望我这么轻易死掉的,想想也就只有芸妃了。”
  夜凌郗听芸妃的名字被反复提起,忍不住插口道:“那女人怎么总是针对你?是嫉妒你比她漂亮还是嫉妒大家都喜欢你?脑子有病,不过一个妃子而已,跑出来干涉朝政不是自寻死路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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