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星光不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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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星光不散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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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道加强,痛得她的眼泪不争气地一颗颗跑出来,可他却还是不松手,还是那么用力,不,甚至更加用力地捏着。
“因为,”如果再不开口,尹芯辰发誓她的下巴一定会立刻碎掉,“因为他喜欢我。”
“他是喜欢和你上床!”
“才不是!”她立即否决,不管事实上到底是不是,可是这一刻,她混乱的大脑只知道要否决掉他那种轻蔑的目光,还有目光里直接影射的轻蔑含义。
“你懂什么?”只是,关竞风在听了这否决后却更加嘲讽,大手甩开她下巴:“你才几岁?不,我应该说你几岁了?二十四岁了尹芯辰!活到二十四岁还不懂得分辩一个男人对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人家说句喜欢你你就傻傻地相信了?就和他上床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心喜欢你的话怎么还会红粉满天飞?人家傅明析在警方档案里写的女朋友姓王,不姓尹!尹芯辰,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角色?”
他的语气极尽讽刺,不待芯辰说出一句话来,政治教育工作又继续。这回他要教导她的是有关男人:“男人是不会在给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名分之前就对她为所欲为的,那些不给名分就能被为所欲为的人,通常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角色。尹芯辰,你几岁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我站在这手把手教你吗?”
不堪入耳的鄙视赤裸裸地传入她的耳朵里,就算是再麻木的人再顽固的人再不要脸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努力压制住自己眼里羞耻的液体:“你胡说!谁告诉你我和他上床了?谁告诉你的?!”
“这还要谁来告诉我吗?一整夜!孤男寡女在海边的车里呆了一整夜!还需要谁来告诉我?尹芯辰,你当我弱智吗?”
“根本就没有!我怎么可能去和他上床?”她眼里的液体几乎要克制不住地溢出,瞪着他,愤怒的眼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某些他不可能看不懂的神色:“关竞风,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他的声音却净是嘲讽。
芯辰哑口无言——
他知道什么?他明明知道什么?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口,她会史无前例地无地自容,尽管在他面前,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那么无地自容。
所以这一刻,芯辰看着他,看着这张无动于衷,不,甚至更加讽刺的脸孔,说不出任何话来。

“出去。”沉默漫延,在一分钟里面,无数语句奔腾着飞过她脑海,最终尹芯辰开口时,大厅里响起的是这两个字。
关竞风微微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出去。”
“尹芯辰!”
“滚出去!”
他的怒气一瞬间不可收拾地扬到最高点——是的,他们争吵过,从她的叛逆期开始,他们便吵过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这个该死的孩子再怎么叛逆,也从未、也不敢叫他滚出去。
关竞风立于身侧的双拳不由得握紧,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
一分钟之后,大门“砰”地一声被打开,紧接着“砰”地一声,某人甩门而出。
芯辰的双腿终于在这一刻瘫到地上。
这一间位于市中心的一百坪的公寓,几个小时前呈现的明明还是她精心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影,可是几小时后的现在,她瘫在大厅,三寸罗马鞋举白旗倒在地上,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两颗镶在鞋子表面的柳钉悄悄地脱落了,就仿佛在掀开某种序幕。

2、钟情
第二天,尹芯辰全天没课。
打电话向“新辉”告假,宝茹很爽快地答应了:“去明析公寓看看吧,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过我想,你更愿意把它当成某种缅怀。”
知她者,宝茹也。
芯辰挂上电话。她有傅明析公寓的钥匙,那是他生前配给她的。因为明析做的是外贸,隔三差五就得到欧洲美洲去呆上大半个月,所以他配了一把钥匙给芯辰,让她在他出差期间过来照料一下这公寓里的花花草草。
芯辰熟稔地打开门,近两百坪的公寓一如既往,以黑白为主调,可是阳台处却不搭边地摆满了各种花花草草。
她走到音响前,拿起那上面搁着的DVD盒。
那是理查德07年在大连开演奏会的现场版,几天之前?四天之前,她明明还坐在这里听这一张DVD——哦对,就算是到了此时此刻,那张DVD也还放在音响里,一切就像她那天离开公寓时的样子,就仿佛明析在她离开公寓后突然接到一通紧急电话要赶去欧洲订货,仿佛……他只是暂时离开。
“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大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一把声音就在她拿着DVD发呆时响起。
尹芯辰回过头。
“是你?”她微微惊讶,一时间忘了要擦去眼眶里的液体。
门口站着的是昨天见过的余绍廷,这一刻他站在门口背光的地方,就和昨天出场时一样,高大的身躯挡去了窗外射入的大片阳光。
余绍廷朝她点头一笑,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无意打扰你,只是我有任务在身。”
他拿出一张搜查令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一刻,芯辰突然发现原来他有一张完全称得上英俊的脸。昨天在警局里,到底是因为悲痛还是愤怒,她压根儿都没正眼瞧过这警官一眼。不过此刻她突然不合时宜地发现,这姓余的脸上竟然还镶着她最熟悉的鹰勾鼻。
鹰勾鼻,明析和关竞风都拥有的鹰勾鼻。
“你慢慢搜吧,我们可以互不干扰。”
“当然,这提议很好。”余绍廷微微一笑,“不过突然有个问题很想请教尹小姐。不知尹小姐介意让我打扰一分钟吗?”
“很介意。”
“哦?”他挑了挑眉,看上去并不太以为意,“好吧,那你先忙。”
说着,余绍廷耸了耸肩,冲她一笑后,往主卧室走去。
芯辰将DVD轻轻地放回到音响上面,按下PLAY按钮。顷刻间,熟悉的《致爱丽丝》便装满了整个大厅。
那是理查德演奏会的版本吧?原本是多么愉悦的钢琴曲,据说贝多芬在谱写这首曲子的时候也是满心欢愉,可是此刻,盈贯周遭的却只有不协调的悲凉。
她走到阳台,就像以往一样,舀起水一盆一盆地照料那些花草。
“傅明析似乎很喜欢这首曲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同个空间里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芯辰连头也不回:“余警官,我很介意被干扰。”
“如果是端出这个东西呢?”
她回过头,看到余绍廷再次拿出工作证,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好像在说“我也不想的”:“怎么样尹小姐,就一个问题——你,和傅明析当年是怎么分手的?”

“回答了你就能让我安静浇花吗?”
“我保证。”
尹芯辰发誓她从没发现长得这么英俊的脸还可以笑得这样邪恶,余绍廷坐在她对面,隔着公寓大厅的那张长长的餐桌,她坐在四天前喝咖啡的那把椅子上,点上一根烟。
“介意我抽烟吗?”
“当然不。”
“我在想一些比较需要动用脑细胞的事情时,习惯先抽根烟,”她深吸了一口,将回忆搁回到很久以前,“我和他是大学时走到一起的,印象中那阵子好像是快考试了,可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整天和我吵,而且吵得特别凶。”
“是什么原因——完全想不起来了?”
“嗯,”她点头,“我只记得有一天,天气似乎特别冷,我就窝在床上复习考试资料。刚说了,我有个习惯,就是在用脑的时候必须抽根烟。然后那天貌似就是那根烟掉到了电热毯上——其实我也没怎么注意,谁在认真读书时会去注意那个啊,余Sir你说是不是?可是那根烟不知怎么地就把电热毯给烧了,等我注意到时,整条毯子已经去了三分之一。”
“就因为那条毯子?” 
“就因为那条毯子。”她再吸一口烟,似乎还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像是陷入回忆,“你知道当时他怎么说的吗?他说:‘你不觉得自己很荒唐吗?’我说:‘你才荒唐,竟然为了条电热毯和我吵架。难道我还比不上一条毯子吗?’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他竟然回答我‘是又怎么样?’然后,我们就掰了。”
“就这样掰了?”
“就这样掰了。”
余绍廷看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不是很相信她所说的话似的。但不一会儿,那张好看的脸又重新勾起一抹笑,使得双眼看上去更加细长。
据说这种眼型的男人,多数天生犯桃花。
再配上这么一张脸,还有扯开薄唇微笑时,脸上总会掠过的某种类似于暧昧的神情:“分手之后,还是朋友?”
“是的。”
“你和所有‘前男友’都能在分手之后当朋友?”
“余Sir,这就是你的‘就问一个问题’?”
“OK。”余绍廷耸耸肩,“那么我的问题就到这。”
芯辰站起身,走到阳台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动作。
身后那道悠长的目光紧紧地粘在她身上,究竟是探究还是什么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芯辰不知道。
可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原想自顾浇花的动作变得不自然了。
Shit!
她刚想转过身去让那个混蛋收回那种恶心的目光。可就在这一刻,手机响起,来电者——宝茹。

“出来喝酒吧,在BLUE BAR,快过来!”仅一句话,她便有足够理由大摇大摆地离开公寓,甩开身后那道讨厌的目光。
BLUE BAR设在本市最繁华的地段,每当夜晚来临,这里总是人满为患。从下班时段起,群群白领便纷至沓来,到这个永远放着爵士乐的酒吧里,点上一杯威士忌加冰。
宝茹说这家酒吧最吸引人的除了装潢外,最主要的还是做得非常棒的调酒,以及每一款调酒所配的奇特的名字。而更有意思的是,如果你向酒保打听下去,他们总会告诉你,其实这些名字背后还有一个故事。
比如说前阵子她和宝茹很迷的那一款Strong Love,酒保就告诉她们说,那是老板为了心爱的女人而调出来的酒,当然,又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怎么样?听上去的确是很不错的一家酒吧吧?而此刻,翘班来与她约会的夏二小姐就坐在这酒吧里,啜饮着那款Strong Love。
“每次喝这款酒,都有一种强烈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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