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后，两个丫头却一直在打眼色。“你们怎么了？”我问。
终于小绿还是开口了：“娘娘的头发那么短，奴婢不知道该如何梳发髻。”我哑然，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不梳不行吗？”我问道。
“头上一点发饰都没有会显得很不庄重。”阿清直肠直肚，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问题的重点。
“这样啊？”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短得连条辫子都扎不起来。这个时代也没有驳发的技术，真是令人头痛。可不可以像江子枫那样戴顶帽子？头痛死了，脑细胞又不知要死多少个了。“不理了。”我一拍桌子：“死就死吧。”
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我终于来到了凤鸾殿——太后的寝宫。经过通传之后，我由一个太监领着走进了内堂。只见富丽堂皇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高高在上的老妇人，严肃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而我看来是迟到了，只见那千刀杀的皇帝李世民，还有端庄大方的长孙皇后，温婉漂亮的秀宁公主已一早就恭候在此。连江子枫也在，是不是我们治好了她的病，现在要奖励我们呢。我心里期待。
“奴婢磕见太后。”我连忙跪下，顺便温顺地垂下双眼。
“唔”老妇人发出一声闷吭，过了很久，才又缓缓地开口道：“看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礼数还不大懂啊。”
我心里忿忿不平，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原来不就是说我是市井之徒，难登大雅之堂吗？真是过份，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
“母后请放心，儿臣会好好管教她的了。”是李世民的声音。
“皇上忙于朝政，哪有这么多时间理后宫的事。这些事就让皇后为皇儿分忧吧。”
“母后教训得是。”
又是一阵沉默。
真是母慈子孝。究竟有完没完啊，我跪得双腿都麻得没知觉了，怎么还不叫我起来。我心里暗暗叫苦。
“起来吧。”是老妇人大赦天下的声音。
“谢太后。”我这一声叫得比在地上捡到钱还雀跃，连忙站了起来，却对上了太后挑剔的目光。
怎么我觉得太后好像看我不顺眼似的，是不是我哪里得罪她了。我心里发麻。
“月嫔难道不知道什么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吗？”
原来针对的是我的头发。“禀太后，”我轻轻揖了一下身子，尽量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在奴婢的家乡，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无论男女，都可以不留长发。”我实话实说。
“哦？那也包括可以衣不蔽体？”太后轻蔑地盯着我。
那一刻，我的脑袋‘轰’地炸开了，肯定是谁，在太后的面前讲过我的是非。我望向李世民，显然他也对此感到相当惊讶。
“母后”李世民正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太后摆摆手阻止了。
“本宫姑且不论你的过去，现在既然入宫了，是否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包括与江大人过份亲密的关系？”太后波澜不惊地说完一句话，看似莫不经心的，却掩藏警告。
我心里一惊，望向江子枫，只见他也以同样惊异的眼神望着我。看来残酷的后宫斗争正在慢慢逼近我的身边。
“母后！”秀宁公主连忙出声为江子枫辩解：“儿臣相信江大人和月嫔是清白的。他们只是同乡，仅此而已。”最后竞轻泣起来。
我惊呆，真是个单纯的女孩。不过我从心底感谢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真诚地相信美好的事物。
“好了好了，皇儿。母后也并不认为他们会做出苟且之事。”太后换出了慈爱的表情：“只是想提醒他们这里已经不是民间，要好好注意言行才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罢了。”
“真的？”秀宁公主破涕为笑。
“真的！母后何时骗过你？”太后的面容更加慈爱了。
有妈妈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我心里怪酸酸的，好羡慕啊！
“听说月嫔你专门为本宫作了一张餐单，对吧？”太后又望向我，用缓慢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说道。
我立即呈上餐单：“正是。请太后过目。”
一边的太监接过我餐单，恭敬地送到太后的跟前，真可谓举案齐眉。拿张纸都这么讲究，简直浪费人力物力。我心里不屑地想。
过了很久，那个姿整的太后终于审阅完餐单的内容，然后交给了身边的太监，说道：“小青子，以后就按餐单上写的给本宫安排一切吧。”
是不是表示通过了我的建议？我呆呆的想，真是含蓄的表达啊，可是连一句赞赏的话都没有，令人泄气啊。
“月嫔还不快快谢过太后！”长孙皇后提醒。
“谢太后赞赏！”我连忙鞠了个躬，完全不知道要谢她什么。那可是我给的餐单啊，该是她谢我吧。真是奇怪的礼仪。
“皇上，过些时候你代本宫给月嫔些赏赐吧，本宫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这算什么，我气愤，搞到我像乞丐一样，我才不希罕你的赏赐呢。我偷偷地给蹒跚离去的老太婆一个鬼脸。却发现李世民一脸玩味地看着我。糟了，我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没脑兼弱智的表现。
一大早，我的寝宫便热闹非凡。“皇上赏赐，玉如意一对；皇上赏赐”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个太监，我看着堆满台面的赏赐物，头都大了。这一堆东西，怎样处置啊，如果是吃的东西还差不多。
“小绿，帮我捡起几件你认为值钱的玉石珠宝，其余的你们分了吧。”我说。
“娘娘，这怎么行？这都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东西啊。”小绿满脸犹豫。
“我赏赐给你们的还不行吗？不要婆婆妈妈了。”我有点不耐烦。“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饭。”
“谢娘娘赏赐！”小绿和阿清听了我的话后，满脸兴奋，却又有点担忧：“娘娘又要出去吗？皇上说”
我摆摆手打断她们的劝说：“行了行了，万大事有我担着。”再不出去想想逃走的方法，难道要我在这个皇宫里过完下半生？
第十三章 计划出逃
上完早朝，李世民便急急忙忙地朝“新月轩”的方向走去。近日公务繁忙，都好多天没来过了。不知道赏赐给她的东西合不合适，好想看她兴奋的小脸。想着想着，李世民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启禀皇上，娘娘她出，出去了！”小绿心有余悸地说道，上次皇上大发雷霆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
盯着眼前这两个吞吞吐吐，毫无用处的奴才，李世民真想把她们给宰了，看个人都看不好。
阿清稍稍抬眼瞄了一下眼前脸色铁青的皇帝，战战兢兢地建议：“要不等娘娘回来，奴婢通知她去跟皇上您请安？”
“不用了。”李世民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朕就在这儿等到她回来为止。”
我坐在皇宫后门的角落处观察了整整一天，发现这里的守卫相对没那么森严，而且由于靠近御厨房，送菜送肉的人时不时从这里出入。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可以从这里混出去。那么，哪一天才是适当的时机呢？我思索。
“听说这个中秋节皇上决定普天同庆，到时你们可要派多点人手送食物进宫才行啊！”只见其中一个守卫对一个推着斗车准备出宫的中年男人说道。
“那当然。”中年男人谄笑着回答：“还要承蒙两位大哥多多关照小弟才行啊。”
中秋节？我眼前一亮，不是最好的时机吗？那时候各大官员都会进宫大排筵席，守卫再森严也会有漏洞的时候啊。我暗笑。真是天助我也，居然让我碰到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咕”，肚子不失时机地在这时响了一声，提醒我现在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中午饭都没吃，真是饿死人了。我几乎用跑的回了我的寝宫。还没进门，我就毫无仪态地大叫：“小绿，阿清，肚子好饿啊，有饭吃没有啊？”
没人回答，屋里静得出奇。莫非出了什么事？我连忙加紧步伐跑进了内屋。屋内的情景却吓得我慌忙退了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拍拍受惊的心脏。
“还不快点进来？你还打算要在外面呆多久？”冷冷的声调隐含着威胁。
“是！”我无奈地应着。脚步却以龟速移动着。
“快点，不要磨掉朕的耐性。”从声音中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了来源的怒气指数正不断攀升。
加快脚步走到杀人魔的身边，我连忙跪下：“妾身恭迎圣驾，欢迎皇上光临寒舍。哈，哈！”还不忘加上两声窘笑。
“起来吧。”怎么突然声音变温柔了？我奇怪：“谢皇上！”我匆忙站起来。真是讨厌繁琐的宫中礼仪，这里也要跪，那里也要跪，一点人权都没有。我心里埋怨。
“坐下吃饭吧。”值得怀疑，居然没骂我，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偷偷瞄了一下对方冷冷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还不快吃？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
“唔。”我乖乖地坐下，端起一碗饭，慢慢地扒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真是艰难的沉默啊？对着这种人吃饭，死都死早几年。
“怎么不吃菜？”见我一味扒饭，对方夹了几条很漂亮的青菜放到我的碗上来。
“谢谢！”我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然后更加努力地扒着碗里的饭，希望这餐晚饭能够快快结束。
终于杀人魔放下了碗筷。这么快就吃完了？我有些惊讶，而且吃得那么少。说实在我还远远没饱呢，不过难得对方有离开的意向，我当然不介意牺牲。
“皇上不多吃点？”我假意挽留。
“够了。”好简洁的回答。
“那妾身恭送皇上回宫！”我微微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道别的妃嫔恭送皇上时是不是这样做的。
“朕有说过离开吗？”一句说话，像一盆冷水泼到我脑袋上。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失态。对啊！人家有说要离开吗？我真是自作聪明。
“那皇上你？”我小心地问道。
只见杀人魔转了个身，径自往我的浴室走去，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