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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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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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怎麽回事好好说,别哭。”她帮妹妹揩去面上的泪水。

“常老板说,上个月的米钱、菜钱我们都还没给。”

眼一眄,就见长脸瘦高的杂粮店常老板一脸不耐的坐在桌边,见到她进门马上起身。

“我说长孙二姑娘,你记错了,不只上个月,上上个月的帐你们也还没清呢!”

“多少钱?”长孙无垢沉声问。

常老板拿起腰上系着的算盘,拨了几下,“五两银又两百文钱。”

五两银又……捏了捏荷包里的银两,今儿个跟花大婶借支的也就五两银,全给的话爹的药怎麽办?

“这样吧,常老板,我先付一半,剩下的下个月再给,行否?”

常老板皱起眉头,“长孙姑娘,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啊,我常某做的也是小本生意,老这样让你们赊欠怎麽行!”

她将二两银子放在桌上,“就这麽多,下个月我一定把债清了。”

常老板看看桌上的银两又看看她,面无表情的把钱收进钱袋里。“你老是这样坏我的规矩,下个月还?也行,我加你利息便是。”

“怎麽可以这样!”长孙无邪气急败坏的喊,他们哪有钱付什麽鬼利息!一急,眼泪哗啦啦的流得更凶了。

“无邪,别哭,我们欠人家钱就是不对。”长孙无垢疲倦的说:“常老板,钱拿了你就请回吧,下个月我会把钱准备好。”

常老板哼了哼,也没多说什麽,走了。

“大姊,下个月我们哪有钱?”年方十三的长孙无邪仍是哭哭啼啼的,她看着一脸沉着的长姊,真不敢想像这个家要是没有她该怎麽办?

“别哭了,老是哭钱也变不出来。”无邪老说她勇敢,再大的困难横亘在眼前她泪也不掉一滴,妹妹哪知道,所有的心酸她都往肚里吞,不哭,是怕伤眼,她缝帕绣被都还得靠它们呢。

家徒四壁的破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和四、五张小凳子外,最明显的便是灶台,煮饭、烧开水都在这狭窄的空间,勉强用布帘隔出两间卧房,父母一间,他们姊弟一间,寒碜的空间让人怀疑他们怎麽住得下去。

扶着丈夫走出房间的柳氏看到哭泣的女儿有些鼻酸,他们夫妻俩面皮薄,根本不知怎麽应付来讨债的常老板。

“爹、娘,你们怎麽不多休息一会,这厅里风大容易受凉。”长孙无垢要幼弟将门关上,免得风渗入屋内。

“早死早超生还休息什麽,拖着这要死不活的身子有何用,只会让人瞧不起。”

生不如死。

“爹,别说丧气话,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等无忌长大了,他会赚大钱来孝敬你。”再也没有人敢说些闲言闲语。

爹,我长大後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和娘,我还要盖大房子接你们一起享福,不让大姊半夜还辛苦的穿针引线,为着咱一家老小忙碌。

直点头的长孙无己心在心里发下宏愿,希望能减轻大姊的重担,不再省吃节用只为帮他买一本习字的字帖。

“哼!这世道没财没势的怎麽出头,不当乞丐就是祖上有德。”

备受轻视的长孙无忌眼眶微红,小手握成拳垂放着,心里难过父亲的冷言冷语。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往他背上一抚,他抬起头望进一双坚毅的灵眸中,受辱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回给大姊一个坚强的笑容。

“我会努力&#………寒寒;钱,不会让弟妹流落街头。”

“你能撑这个家多久,不用嫁人了吗?”女儿养大是别人家的,哪能长留家中。

“若非一家衣食无缺,得保安乐,无垢定不出阁。”她眼神坚定的说道,愿意为这个家牺牲到底。

“你……”她的坚决令人动容,咳声连连的长孙公义不免一震。

有女如此,是父母的福份。

“说得好,真是仁德宽厚的好姑娘,让人感动呀!”这坚忍不拔的魄力有大家风范。

一名老妇不请自来的推门而入,一瞟见屋内的简陋微露嫌恶脸色,但她小心的藏好鄙夷之色,不叫这家人发觉。

“你是谁?”居然大剌剌的闯入人家家里,好奇的长孙无忌偏着头一问。

“呵……我姓徐,大家都叫我徐嬷嬷,我见这姑娘生得水媚灵秀,想为她说一门亲事。”相信她家夫人瞧了也会满意。

“亲事?!”是要嫁人的意思吗?长孙无忌紧紧抓着大姊的手惶惶不安。

“这户人家是地方首富,长公子年少俊逸不过二十五,性情温和又待人亲切,从不发脾气,你要是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成把成把的银子全在你掌中,要多少有多少,没人敢吭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这天下掉下来似的好运却没人敢伸手去接。

徐嬷嬷看看二老视线又转回长孙无垢脸上,“金山银山就等你一句话了。”

抬眼环视无长物的破茅屋,长孙无垢没有考虑太久,她深吸一口气──“好,我嫁。”

第二章

锣鼓喧天,鞭炮声响彻云霄,大队的迎娶行列足足有一条街长,披红戴彩的吹吹打打,一路热闹万分的引人注目。

手环金珠银链,头戴南海珍珠串成的凤冠,镶着玛瑙翡翠的霞帔更是珍贵不已,看得出男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出手大方得令人咋舌。

环顾残破的屋子,再瞧瞧自己这一身奢华,毫无喜色的新嫁娘觉得讽刺,人穷与大气竟有如此大的悬殊对比,她得绣几件织品才能换得一颗小珍珠?

她不知道皇甫家有多富有,但见摆满一屋子仍放不下、必须往屋外搁的迎娶礼品,她感觉肩上的担子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即使只是大富人家,她要面对的恐怕不只是服侍相公、克尽妇道而已,偌大的家务、人情是非,她应付得来吗?

还有,听说皇甫追命是病痨子,病佩撅的身躯多活一日都像天赐的,谁入了门都不会有未来,除了冷床孤枕再无其他。

深吸口气她要自己坚强点,皇甫夫人允诺照顾她的家人,并会延医治好父亲的病,这样就够了,就算将来会过得不幸也是她的命,她认了。

媒人一句时候到了,新娘该上轿,强忍泪水的长孙无垢再三拜别爹娘,叩谢亲恩,脚步徐徐的步上花轿,不敢回头看。

耳语低低传入她耳中,诸多不堪的字眼纷纷出笼,有关长孙家的,也有皇甫一氏的流言,字字句句带着嘲讽,以及一丝淡淡的怜悯。

锣鼓声不断,轿子一晃一晃的,迈向她未知的命运。

蓦地,细微的撞击引起她的注意,好像有某样东西由天而降,坠落在花轿上方。

“咦,轿子怎麽突然变沉了,刚才没这麽重呀?”轿夫狐疑的嘀咕着,更加卖力的扒高花轿。

没人瞧见轿子外吊着一个人,两条大白腿惊惶失措的蹬呀蹬,由放下帘幕的窗口滑入轿内,与泪水未乾的新嫁娘面对面相视。

呃,月老那死老头搞什麽鬼?古人与今人的第一次会面竟然在这种状况下?!

上官星儿抓抓一头乱发,考虑着要怎麽开口。

“你……”怎麽跟我长得好像,两人犹如照镜似?只是她头发剪得怪里怪气,只至耳下而已,看来不伦不类。

“欸,哈、哈罗……”

“哈罗?”

再抓抓头,上官星儿想着措词,“那是阿豆仔打招呼说的啦,我们重新来、重新来,你们古代人是怎麽说的呀?唔,姑娘,小生有礼了……不对,我是女的耶……”

长孙无垢一脸迷惑,“你跟我……长得好相似……”

“废话,我是你的後世咩!”

“後世?”她吓了一跳,“你……你是人吗?”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鬼怪出现吧?

“少夫人,你在跟谁说话?”不会晕轿吧!

随行一侧的媒人婆掀开轿前的一角红巾,小声的关心一问。

“你……你没看见她吗?”长孙无垢指着面前的女子。

“谁?”媒婆探头一瞧,当她紧张过度。

口水一咽,她故作若无其事,不解为何没人瞧见轿子多了一个人。“没事,我以为是妹妹追了来,在叫我呢。”

勉强将媒婆打发过去,她回头看着上官星儿。

“你别这样看我啦,你以为我很爱来吗?我也是被逼的好不好,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叫月老的怪老头推下来,我才Shock咧。”

“月老爷爷?”她指的是掌管天下姻缘的月下老人吗?

还有夏克?那是什麽?这个姑娘讲话好奇特。

“我还肯爷爷咧!”肯爷爷就是肯德基的昵称,唉,提到肯爷爷就想到香喷喷的炸鸡,害她肚子顿时咕噜叫了起来。

见前世更困惑了,上官星儿挥挥手,“那不重要啦,反正就是月老那欧吉桑把我一屁股踢下来,我就来了。”

“那……姑娘,你来干什麽?”

上官星儿哀怨的看着她,“唉,还不都是因为你……”

“为我?”

“欧吉桑说你是我的前世,我必须帮你找到幸福,否则以後的我会非常非常不幸。”

“我是你的……前世……”她听得瞠目结舌。

“不过你都出嫁了,还找什麽幸福啊?难道说,你所嫁非人?!该不会你老公会家暴吧?”

听到所嫁非人,长孙无垢眼神黯了黯,“你别乱说,我的夫君家世极好,我嫁过去不会吃苦的。”

上官星儿咂咂嘴,“这可难说,大户人家媳妇的饭碗难端啊,你没看那个连夫人,八卦杂志一天到晚说她那个高宫老公会打老婆,有钱又有什麽用……”

见长孙无垢一头雾水,她废话也不多说了,“总之呢,让你幸福就是我的责任啦,我叫上官星儿,以後请多指教捏!”说完,还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学日本人那套准没错,礼多人不怪。

“呃,我叫无垢,长孙无垢……”

“嗯嗯,我说无垢,电视上的婚姻专家有说,嫁得不好不如不嫁,女人靠自己也能有一片天。”

“电视?婚姻专家?”

“重点是“嫁得不好不如不嫁”这一句,别被婚姻绑死,当个单身贵族也不错。”

长孙无垢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找得到话说。“星儿,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意思是叫你──如果不想嫁,就逃、婚。”

她摇摇头,“我不会不想嫁。”嫁了,爹娘弟妹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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