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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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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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可真有闲情逸致。”秦玖缓缓开口道。
    颜聿懒懒瞥了她一眼,举起手中的云瓷杯,饮了一口酒液,垂首竟浇在了花盆里。
    秦玖微微有些吃惊,颜聿竟用酒来浇花?!
    花如何承受得住?
    她向前再走了两步,从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香,认出来颜聿饮的酒液是“相思”,由红豆酿成。据说,相思有多浓,这酒便能有多烈。秦玖曾经饮过,醉了好久。其实就算不是烈酒,也不可以用来浇花的。
    “王爷对这些牡丹花倒真是用心,只是,用相思来浇它们,怕是它们承受不住吧!”秦玖悠然道。
    颜聿懒懒瞥了秦玖一眼,勾唇一笑,说道:“九爷来找本王有何事,莫不是想念本王了?”他口中调侃着,手下却不停,自顾自地斟酒,饮酒,浇花。
    他的语气是邪邪的,笑容是懒懒的,眸光是魅惑的,说出的话是无耻的。
    秦玖完全怀疑方才看到的那个颓废寂寥的他,只是自己的错觉,绝对是错觉。
    秦玖慢慢挪动脚步,走到里面放着一盆状元红的卧榻上坐下,深情万分地说道:“是啊,自上次一别,我就开始思念王爷。相思难熬,就忍不住过来瞧瞧王爷。”对付颜聿这种无耻之人,就是比他更无耻,秦玖只恨以前自己不懂这个道理。
    颜聿从毡毯上盘膝坐起,唇角勾起不羁的笑意。他抬手从桌案上提起酒壶,这次却并未斟到酒杯中,而是从酒壶中直接浇到了花盆中。夜光白、绿香球、葛巾、姚黄最后到了秦玖怀里这株状元红。
    秦玖几乎可以看得出,这些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下去。她实在不解,颜聿为何要用酒浇花,这无疑是在给花浇灌毒药。
    “王爷,这是为何?牡丹花浇酒,可要枯死的。”秦玖捧着状元红浅笑着问道。
    “若不能博佳人一笑,要它们又有何用?”颜聿懒懒说道,唇畔邪魅不羁的笑意更炽,只是狭长冷魅的眸中,寒光如刃划过。
    “不过,九爷若是喜欢,这盆花状元红倒可以为九爷留下。”颜聿斜睨着秦玖,深情地说道,“九爷你真是太美了,比这盆花都要美,这盆状元红倒是和九爷很配。”
    倘若是以前的秦玖,为了保住这一盆状元红,只怕就将这盆花留下了,如今的她,不会!
    秦玖捧着开得正盛的火红色牡丹花,嫣然一笑,也深情地说道:“我从不喜花花草草的。王爷不必为了我留下。王爷待我真是太好了。其实王爷才是最美的,这盆青龙卧墨池也及不上王爷万分之一的风采。”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了木棚外。
    榴莲听得自己都脸红。
    颜聿眯眼望着秦玖,薄唇勾出完美如雕琢的笑意。
    秦玖却感觉有些冷。
    要收集这些牡丹,再在暖棚中侍养,不知会费多少财力心力和时日。如今,颜聿说不要就不要了,倒真是舍得下。一旦不喜,便立即毁去。只是,他真的是因为苏挽香没有收下而迁怒这些牡丹吗?
    秦玖眼睁睁地看着颜聿抬手,将酒壶中剩余的酒液尽数倒在了她怀中这盆状元红中。末了,颜聿摇了摇酒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液了,他举起酒壶便狠狠掷了出去。
    酒壶在空中划起一道弧线,恰巧扔在了屋角的火盆中,细白瓷的酒壶“哐当”一声碎在了火盆里。碎片和火炭的碎屑四溅开了,有火星溅到了秦玖的如云般低垂的衣袖上。


 ☆、朱颜改 第三十九章 放手
    酒壶在空中划起一道弧线,恰巧扔在了屋角的火盆中,细白瓷的酒壶“哐当”一声碎在了火盆里。碎片和火炭的碎屑四溅开来,有火星溅到了秦玖的如云般低垂的衣袖上。
    秦玖脸色忽白,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衣袖,熄灭了火星,但锦袖上还是留下了一个个烧灼的细小窟窿。
    颜聿回身发现,戏谑地挑眉道:“九爷可真是艳光四射,连火星都喜欢九爷。”
    秦玖叹了一口气,浅浅笑道:“只可惜我的衣袖承受不住这样的喜欢,瞧,烧坏了,王爷要如何来赔?”秦玖抬起手,水红色的宽袖垂落而下,上面以极细的火绒线绣着无数翩然飞舞的蝴蝶,如绢画般美丽。只是,这美丽此时却被那几个或大或小的窟窿破坏了。
    颜聿慵懒地抱胸而立,一双墨黑长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秦玖的宽袖,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深黑如渊的眸底,却又有着睥睨天下的不以为然。
    “难不成九爷也要本王身上的衣衫来赔?本王可是与皇侄不同,巴不得九爷将本王剥光呢!”那一夜,秦玖在天门街剥去了颜夙身上的衣衫这件事,早已传到了颜聿耳中。这也是他为何对秦玖有些兴趣的原因。这个世上,敢这样戏弄颜夙的人,并不多见。
    “我哪里敢要王爷身上的衣衫,我只想”秦玖嘴角渐渐绽放出一抹隐秘的笑意,目光流转,凝注在颜聿身后衣架上。
    衣架上挂着的,是苏挽香方才用来罩夜光白的那件风氅。皎白如月的衣,上面镶着纯白色狐狸毛边,纯净而华贵。
    颜聿的目光从风氅上掠过,马上了就领会了秦玖未曾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悠悠道:“这件风氅,不行!”
    他抬手将风氅取了下来,搭在手臂上,伸出修长的手指从风氅上一点点缓缓抚过,眸底划过一丝幽光,他托着风氅慢慢走近屋角的炭盆边,蓦然松手,那件风氅如同方才的细白瓷酒壶一般,落到了炭火盆中。
    火盆上方,腾起一股青烟,火盆中的火舌吞吐着变大,摇曳着在风氅上添了一个大窟窿。
    秦玖再也未料到颜聿会舍得将苏挽香的风氅扔到火盆里,很是意外。
    颜聿在火盆前倾下身,秦玖以为他终舍不得要将风氅拿起来。不想,他竟是将未曾燃着的边角全都拨到了盆中。炭火的光芒照进他的眸中,他慵懒的眸子宛若一面镜子,照出了繁花落尽时的苍凉。
    不过片刻工夫,那件风氅便化为了灰烬。
    秦玖眉头蹙了蹙,勾唇笑道:“王爷这是为何?我可没说要用苏小姐这件风氅来赔。就算是我想要,王爷若是不给,我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我还和王爷抢不成?好端端的衣服,就这么烧了,怪可惜的!”
    颜聿眯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不过一件衣服,有什么怪可惜的。九爷若是想要,司织坊还不是任由你做。那数十件的芍药衣你都做了,还有什么衣衫不能做!”
    颜聿方才在高台上为苏挽香送牡丹时,只怕看到了下面人群中那些身着芍药衣的女子。只是秦玖未曾想到,颜聿竟这么快便知悉那些芍药衣是自己做的了。
    秦玖心中微微一凛,唇角却漾起一抹醉人的浅笑,“原来王爷已经知道那些芍药衣是我做的了。其实,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帮助王爷的。上元节那一夜,王爷以烟花示情,那份痴情真是感天动地。所以,我自从知悉安陵王要送苏小姐芍药衣后,就在想着如何助王爷一臂之力。”
    颜聿挑眉,像是听到最可笑的笑话,忍不住长笑出声。片刻后,唇边笑容忽凝,虽依然抱胸恣意地打量着秦玖,只一双魅眸却如冰霜般冰冷。
    “一直以来,本王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无耻之人,却未曾想到,遇到九爷是小巫见大巫了。九爷对皇侄有兴趣,想要阻断苏小姐与皇侄的姻缘,直说无妨,何必拿本王来当挡箭牌!”颜聿懒懒说道,唇角浮起一丝鄙薄。
    秦玖有些不解。
    将送给苏挽香的牡丹花浇灌了酒水弄死,将苏挽香的风氅烧毁。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像是颜聿做的,因他做事向来令人难以理解。可倘若他真的喜欢苏挽香,怎么会舍得呢?可是说他不喜欢苏挽香,却又不像!
    秦玖怅惋一叹,俯身从怀里的花盆里拾起了一片花瓣,这株状元红的花瓣开始枯萎,已经开始凋零了。她拈着夭红的花瓣,美眸流转道:“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就承认了吧。我确实对安陵王有意。只可惜,我们天宸宗支持的却是康阳王,而安陵王又这么喜欢苏小姐。要靠我一个人之力,怕是难以讨得安陵王欢心。恰好王爷又这么喜欢苏小姐,我们联手,各得所喜,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吗?”
    颜聿眼眸倏然眯起,他走到卧榻一侧坐下,语气漠然地说道:“本王喜欢苏小姐不假。可谁告诉你,喜欢就一定要娶回来呢?苏小姐喜欢皇侄,我已决定放手!劝你也不要去破坏他们。”
    我已决定放手!
    秦玖听到颜聿这句话,无比震惊!
    放手!
    原来,他烧掉风氅,浇死牡丹,只因为他已决意要放手了。
    好一个放手啊!
    如今,为了苏挽香,他终于懂得,何为放手,何为成全了!
    倘若当年,他也能放手,她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颜聿说完,便端起案上酒坛,径直将酒液倒入云杯中,仰面饮尽,凑近秦玖身侧,眸光肆意轻慢自秦玖朱颜上掠过,语气忽又变得慵懒轻佻,“九爷如此花容月貌,何必去喜欢夙儿那个不解风情的冰块,不如,我们两人凑做一堆如何?”说着,他端起酒坛,又倒了一杯酒,执着酒杯送到了秦玖唇边。
    秦玖接过酒杯,将怀里的花盆和酒杯都放到几案上,浅浅笑道:“我倒不介意和王爷凑成堆,只是,王爷这么快就放手,日后难道就不会后悔吗?我怎么觉得,苏小姐并非喜欢安陵王。”
    颜聿笑了笑,神色平静,只是眸中却有暗彩华光闪过。
    “九爷此话从何得来?”他静静问道。
    便在此时,就听外面侍立的昭君低声禀告道:“王爷,昭平公主上台了!”


 ☆、朱颜改 第四十章 悯民
    秦玖这才意识到,在她和颜聿说话这工夫,已经有好几个人登台演奏了,这会儿终于轮到昭平了。
    颜聿并不答昭君的话,他的心意不在这里,他还在回味秦玖方才那句话,见秦玖不语,眉头不动声色地挑了挑,漫不经心地再问秦玖,“九爷方才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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