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起身站定。
陆君瑶又仔细多看了几眼,她不得不承认,吴姨娘是个美得很俗气,俗气的很美的美人。
虽然穿的都是粉红色的“妾室套装”,但吴姨娘显然极会打扮。她的妆容十分精致,眉梢眼角带着几分媚意,脸上挂着一丝完美无瑕的假笑,收紧的腰肢和纱裙比起赵姨娘和李姨娘多了几分张扬,佩戴的珠宝首饰也多是夸张富贵一类。虽然她的气质不像赵姨娘和李姨娘一般独具一格,还带着几分小家子气,但就是这一份儿小家子气,让她多了几丝俗气的美。
陆君瑶暗暗点头,现在看来这吴姨娘是秦寿现在最得宠的妾了吧?也难怪秦寿会宠她,最难消受美人恩,像赵姨娘和李姨娘那般恐怕是没法儿讨好、争宠的罢?吴姨娘这般俗气的女子,却也最对秦寿那样人的胃口。
虽说冒犯了陆君瑶,但陆君瑶又摸了秦怡静和秦怡香的小脸儿几把,心情好得很,觉得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吓着孩子为好,所以,她决定先放过吴姨娘一马。
“既然都见过了,那大家没事儿就散了吧。”陆君瑶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有些有气无力的说,“我乏了珍珠,快来扶我躺会儿去”
说完,陆君瑶恋恋不舍的又摸了摸秦怡静和秦怡香的小脸儿,被琴雪和珍珠搀扶着,往榻上歇了。
“贱妾(奴婢)告退”几个妾带着自家的娃儿,慢慢的都退出去了。
陆君瑶歇是歇了,不过她在心里想着,宅斗什么的可是体力活,这才第一天,不急不急,慢慢来
赵姨娘和李姨娘带着秦怡静和秦怡香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先去见了苏老太君,将两个孩子留在老祖母那里玩耍一阵,然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居所。
赵姨娘表情丝毫未变,一路都是一副端庄模样,李姨娘则时不时叹口气,在帕子上落下了几滴眼泪。
“别哭了。”赵姨娘看不下去,转头对李姨娘说,“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恪守妾室的本分,太太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我我只是难过”李姨娘有些悲伤的看着吴姨娘说,“爷成亲了,你就不难过?”
“家中无主母,自然要娶一房贤妻来相夫教子、主持中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有何难过?”赵姨娘说。
“你”李姨娘被吴姨娘的回答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说,“我要是像你那样想得开就好了”
“世间万事不过‘本分’二字,为妻有为妻的本分,为妾有为妾的本分。”赵姨娘看着李姨娘,语气平稳的说,“不是我想得开,是你多想了”
李姨娘看着她,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的摇摇头。
出了主母的正院,吴姨娘也在回去的路上。
她刚才真以为陆君瑶想整治她,但没想到陆君瑶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会,什么都没有说就散了。
不过,吴姨娘心想,这位主母果然如秦寿所说,确实长得像肉包子,而且还病怏怏的,似乎久病未愈的样子。
这是不是说,以后家中只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别的都和从前一样,而自己的那档子算盘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这样想着,吴姨娘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微微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吴姨娘出场!咳咳,我实话实说,这个吴姨娘是我最喜欢滴小妾!俗气滴
☆、陆家大哥陆长青
秦家娶了新妇,十分热闹。而陆家不情不愿嫁了自家宝贝千金,每个人都哭红了两只眼,气氛当然不咋地。
在这种气氛中,陆家次子陆长山给自家爹爹带回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爹,大哥他回来了”
“什么?”陆海威一听,腿都哆嗦了,抖着胡子说,“谁让你们告诉他的?”
陆长山叹口气,哭丧着脸说:“小妹出嫁这么大的事,还能不告诉大哥吗?”
“别怪二哥,信是我写的。”陆长绿在一旁甩了甩衣袖,有些难过的低着头走过来说,“爹,瞒着大哥怎么行?大哥最疼小妹了,要是知道我们糊里糊涂的就把小妹嫁出去却没告诉他,他回来肯定要发飙,到时候你拦得住?”
“长绿说得对!”夏夫人从一旁冒出来,瞪了自家老头两眼说,“现在知道怕了吧?怕有什么用?我可怜的君瑶不知道在秦家受了什么苦呢!看你怎么和长青交代!”
说完,夏夫人眼圈一红,掉了两滴眼泪,又拿着帕子擦了起来。
陆海威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家夫人,叹了口气说:“夫人呐,你就别伤心了,老大和孙子孙女们也有个一年多没见了,待会见了面再哭也不迟呃,长绿啊!你大哥他走到哪儿啦?”
“听小厮来报,他现在正走在东街东北角,估计再过一刻就到了”陆长绿说。
“啊?这么快?”陆海威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躲起来也不很好,跺跺脚说,“反正该来的都得来,我是老子他是儿子,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陆家全家出动,严阵以待。过了大约摸一刻钟,陆家老大陆长青回来了。
老大就是老大,长子就是长子,一家的长子有时候甚至比当爹的更加有威严。
陆长青一进门,就皱着眉对老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陆海威想去扶但胡子莫名一跳一跳的,就没好意思动。
陆长青的妻子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凑到夏夫人面前行礼,一伙人被家人仆妇簇拥着往后院去了。夏夫人的意思,留他们爷们几个说说话。
陆海威看着自家夫人就这么抬脚走了,嘴角抽了抽,他这大儿子这会儿看着是礼数周全、恭顺孝廉,但可不是好应付的主啊!
如果说秦不如最大的苦恼是自家的儿子太挫太不成器,那么陆海威的苦恼是自家的儿子太能干太有主见,反正在某一点上这两位都一样,那就是儿子管不了!
不但管不了,还要反过来被儿子教育呢!陆海威看着儿子那阴晴不定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爹,”陆家老大陆长青说话了,语气慢悠悠的,“我外放这一年多,家里变化挺大啊”
“呃,是啊呵呵”儿子这么说,陆海威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合适,只好傻笑。
情况不妙啊,陆长绿、陆长水在旁边悄悄儿挪了几步,把步子挪远了点。
“爹”陆长青看着自家爹爹,一字一顿极为认真的说,“咱家小妹就这么嫁了,爹爹是很高兴是不?”
“是呃,不是!”陆海威被儿子吓得有点懵,赶紧摇头否认,抓了抓胡子,嘴巴一瘪,眼圈一红,马上就要哭了似的说,“儿啊不是爹爹狠心啊爹爹也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秦不如这么没良心啊!他居然带了一堆同僚们去皇上那儿要求赐婚呐,还说他那个混账儿子秦寿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和我家君瑶是天生一对我这也是被逼的!”
“哦?”陆长青明显的在咬牙切齿,俊朗的面容上露出阵阵寒意,“那爹告诉儿子,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这”陆海威一下子顿住了。
“女子与男子到底不同,虽可再嫁,但恐怕未必能寻到合适的人家。更何况”陆长青眉间皱的更紧,语气更加强硬,“秦寿那浑人是怎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究竟何时能断了这段姻缘?”
陆海威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若是三五年也好,但若十年八年秦家不肯放手,”陆长青的脸色愈加难看,“小妹的终生岂不都毁了?”
“这个”陆海威实在是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只好默默拿袖子擦着汗。
大家都说不出话来,沉默一会,都想起自家那可怜的小妹(闺女)陆君瑶,昨儿就这么被一顶花轿抬出府去,也不知道这两天在秦家过得如何,有没有受委屈。
想着想着,陆海威加上陆长山、陆长水眼眶都湿了,默默的抹了几把泪。
“别哭了,哭也没用!”陆长青沉沉的叹了口气,握了握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他抬眼看着大家说,“二弟三弟已经和我说了,秦寿那家伙出了名的偏好美人,咱们妹子什么都好,就是嫌太胖了点,现在反倒因祸得福,入不了秦寿的眼,这三年应该还算妥当。咱们这么干等着也没用,倒不如这三年间寻个机会,将他们的婚事断了,”
陆长青这么一说,陆长山马上就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他,踱步凑过来问:“大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一时半会的,我有什么办法?”陆长青面带恼怒的说,“我可是十天前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紧赶慢赶才赶得回来!你们倒还真是有胆量!”
被大哥这么一说,陆长山和陆长绿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和陆海威站在一起,那姿势是一模一样的,不愧是父子。
陆海威偷瞧一眼,这个大儿子却是实打实的像极了自家夫人,这暴脾气,这气势,这才真个儿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那个什么秦寿,呕,一边儿去吧!
“明日便是小妹回门日,我留在这儿,看看那个秦寿有几张嘴几只眼。”陆长青冷着脸甩了甩衣袖说,“咱们小妹现在到底在秦家住着,怎么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陆海威、陆长山和陆长水赶紧点头如捣蒜,没错!得给那个秦寿下马威看看!
“对了,四弟呢?”陆长青问,“在公主府?”
“没呢,公主今日入宫,四弟他自然要陪着。”陆长绿赶忙说,“宫中出了点事,公主回去暂住几日。”
陆长青点了点头,又颇有深意的看了自家爹爹一眼,转身去后宅看母亲了。
陆海威擦了擦额上的汗,转头对自家两个比较听话的儿子说:“明儿你们小妹回门,你们可要准备妥当些”
陆长山点着头,陆长绿则微微露出一丝笑:“那是自然”
此刻,在宫中
昭华公主屏退了宫女太监,一脸关切的对坐在榻上的齐羽安问道:“小安,你怎么样了?”
齐羽安寻思着,既然叫自己皇弟,那肯定是公主姐姐了,就回答道:“皇那个皇姐,我很好”
哎呦!这句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