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路过的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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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一起路过的流星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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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多莉踩着一个倒霉鬼的肩背,并且清楚地听到脚下那人骨头碎裂的声音时,她突然很怀念基友的话及她可爱的笑脸。如果这里有腾讯QQ,新浪微博,或者天涯八卦杂谈区,她就可以乐哉哉地重新登录自己戛然而止的人生,用最戏谑的语气最流氓兔的表情,对基友那张从百度图库截下来的小清新头像说:“当我们老土得只会用走路或者上火车时,这里的家伙已经可以随便上天飞了。”
上面那段话活似作者为几个坑爹网站所硬性插播的劣质广告,多莉“切”地笑一声。毫不犹豫将手高高伸到头顶,刚好抓住伸手接人的维利。打累了,咱就跑吧。
维利的能力像是出自童话世界里的魔法,他的念能力多莉一直觉得逆天的牛b。可以轻易凝结空气中的水分,再急速降温地塑造出他喜欢的任何工具。例如可以上天的单人滑雪板。
维利弯膝蹲身的姿势在斜飞的滑板上,如飞渡云端的雄鹰那般干净利落的急速,他向同伴伸出的手掌有力而干净。
 多莉一下子就窜上半空,站在他比平常滑雪板来得更长的板子上,丝丝凉意从脚底往上钻,冰水构造出来的飞行器。
子桑叼着烟已经侧坐在板上,她晃着白花花的大腿悬在半空。低胸的皮裙挤出的沟壑依旧像有生命的深渊,在即将来临的夜色下发出一抹惨烈的白芒,如冰渣盛开出来的花团锦簇。
 多莉耳边风声呼啸,还来不及感受腾空的自由,腰部就一沉,沉得窒息。
一双手从她身后穿过来,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多莉全身肌肉倏然紧绷,回头一看果然是老板那张欠揍的笑脸,他双脚直接空在滑板外面,将全部的支点跟重量都放在多莉腰上的那双手。
 多莉有一瞬间脑子大片空白,战栗从腰部那双死不松开的爪子上传来,一种怪异而难受到让她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麻痒嘶嘶地往背脊上窜。
她脸色苍白地要去掰开老板那双螃蟹钳子手,最后亮起尖利的指甲闷不吭声去挠,无色的指甲很艰难才在对方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这家伙的皮一向特别厚。粉红色的嘴唇也开始如脸色一样失去血色,腿部的肌肉一直发抖。
她快忍不下去了
 “多莉,飞起来了。”某幼稚的小飞侠变本加厉地抱紧多莉的腰,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笑闹着,他就是不松手。
子桑的反应比谁都敏捷,她用力扯住摇摇欲坠的多莉,灼红的烟头丝毫没有客气就扎上老板那双摆明来揩油,还揩得不亦乐乎的猪咸手。老板反射性松懈一下,子桑长腿已经狠命往下砸硬生生将这个家伙踹开。
腰上的重量消失后,多莉受不了立刻蹲下抱着自己难受地狂笑起来。她非常非常非常的怕痒,谁碰她的腰她就会抓狂,真是痒得太痛苦了。
 而某个被人从滑雪板上踢下来的家伙,只是恶作剧成功地笑得特别轻松,几十米的高空撕扯出下坠的风力,将仰躺摔落的他包裹住。金色的头发凌乱散开,他轰的一声整个人扎入堆垒成高台的垃圾堆上,“壮烈牺牲”。一台老旧没天线的电视机被余力波及,咕噜噜摔碎了下来,死得很难看。
马仔们仰头望着如此逆天的交通工具,骂骂咧咧的。
晶莹剔透的巨大滑雪板挂着一串人直直往九霄云外冲。雪板并不会飞,只是每一次冲力过后,雪板底部总会凭空凝结出一块平滑的浮冰。雪板靠神乎其技的操作手法,准确地落在虚空的冰面上,又往前面突然具现化出来的冰块蹭过去。
 “谁会飞?”某马仔狠狠地指着那几个冲天而去的家伙吼。
其余马仔很同情地看着他,何必呢,能上天的念能力者真没几个。
他刚吼完,雪板上那个金发闪闪的家伙就掉下来,直接摔到垃圾堆里。所有马仔在那一刻里都露出钦佩的目光,这也行?
接着所有人扛着枪举着西瓜刀,像是黑社会砍人的架势全冲过去,剁了一个算一个。
老板刚扒开倒扣在他华丽头发上的一只烂皮鞋,从坑里爬出来一看就见地平线,在最后一抹余晖下,他整过的那些复仇大军如蝗虫过境气势汹汹朝他涌来。
 “咩?玩得有点过火了。”有些困恼地拍拍软软的头发,脏兮兮的头发顿时头屑齐齐飞,流星街哪都好就是卫生条件跟不上国际平均水平。
 多莉。老板抬头见天空上那片美丽得炫目的滑冰块飞过,委屈地扁着嘴说:“又要我断后。”
 断后光荣。多莉曾经是如此不要脸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所有光荣都要留给伟大的领导者。
老板,上吧。我在精神上无限支持你。
他也只好坚强地回头转身,一脚将一台坏掉的半导体收音机踢到前面去。收音机的底部尖角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道,将所有碍路破烂的遗弃物撞飞,在地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划痕。
老板对所有追上来的黑社会讨债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太阳西沉,他的笑容比太阳还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他站得笔挺自信,伸出的手掌斜着向上,如一个刚上台的演说者那般举重若轻的优雅。“过了这条线的人,我就不跟他玩了。”
 “我会认真的。”老板的桃花眼如叶蔓上扬地高高弯起,弯成一个精致的月牙儿。月牙里,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幽深黑暗。
那一秒,所有的活物在这个男人眼里都成了待宰的猎物,动辄扑杀咬死。
追杀大军全体急刹车停下,在那条刮痕前齐刷刷站住,杀气与恶意的念压在线后,令人战栗地涌来。
滑雪板越来越远,子桑低头还可以看到自家BOSS潇洒的身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就算这个世界上的蟑螂都死光了,这个家伙也不会有事。”子桑将烟头从高空抛下,顺便指指点点地说,“这个混蛋又强又自私,死谁他都不会死。”
 多莉停不下来地闷笑着,她用手捂住腰部。衣服下白皙的皮肤上两个红色的爪子印清晰可见,简直比钳子手还钳子手,你就是故意的吧混蛋。
 “维利?”子桑不在意地推了一把站在滑雪板前面的人,他也太安静了。
一推,人没了。
子桑新叼上的香烟颓废地往下巴挨,她抽抽嘴角小声自语,“完了,维利又睡着了。”这家伙什么都还可以,就是随时随地无法自控的嗜睡症,真是太坑爹啊。
 冰板因为主人的消失,寸寸碎融,冰沫子散成光粉,华丽丽被空气吞噬融合。
 多莉早就跳下板子,伸手去捞从滑板上掉下去的睡王子。
正在光荣断后的老板如同猎犬闻到骨头,两眼发光地转身就狂奔而来。他双手大挥着朝掉下来的同伙大喊,“多莉,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白痴,别回头啊。”子桑在半空发火地挥拳大喊。
果然他回头一跑路,他身后那些被暂时震慑住的庞大马仔团又跟着冲上来。
垃圾从来就是最好的缓冲垫子,多莉扛着睡得像死人的伙伴跳下去。刚要完美落地,一只金毛猎犬已经跃飞扑了过来,速度快到没有一点躲开的空间。
 “多莉。”老板扑到猎物笑容灿烂地喊。
你妹啊。多莉干巴巴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手中的伙伴被这一扑给脱手甩了出去,脚一落地毫无例外地歪了,骨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冲破硬的抵抗,咯吱。她要命地可以听到骨裂连筋肉的细碎声响。
子桑后一步落地捞到睡死的维利,少年睡姿安静而良好。她扛了就先跑,跟别人车轮战累死了,还不如快点跑路。
老板也特别默契单手一伸,将正在跳独脚舞蹈的多莉扛上肩膀,拔腿狂跑而去。他笑容纯真眼神无耻地说:“杀这么多人很累的,还不如跑路。”
一开始是谁说要轰轰烈烈的,简直就是在玩人嘛。
 “哈哈哈哈,别碰碰我的腰啊啊!”多莉狂笑地使劲捶这个混蛋的背,这家伙的钳子手竟然故意死抱着她最敏感的腰部,她难受死了。
他们出流星街这一天,几千个流星街的乡亲父老夹道欢送,菜刀飘飘锣鼓喧天。“靠,这么能跑你爷的。”“杀了我搭档就想出去,留下一条命来。”
笑声离别声声声悦耳,一路欢腾喜庆。“杀了他们。”“我要XX你尸,去死!”
流星街的交通畅通无比,都是垃圾当道,鲁大爷说路是人走出来的,他们引领着几千人滚滚来开道。九环十八弯的山寨沟上,他们留下了到此一游的涂改液涂鸦。
这一跑,一夜一天。欢送的相亲们一送,一夜大半天。
流星街的国道边界线上,六七米高的黑色铁丝网割开了世界与这里的交流。铁丝网外是与流星街毗邻的国家出资修建的长公路,一万两千公里以上的路程,承担了临近几个国家大部分垃圾运输的任务及外来物资运输。
天空低矮而宽广地俯瞰着蜿蜒的公路,黄昏的颜色壮观浓烈。一辆老旧的拖拉机慢吞吞地从公路尽头“突突”驶来,载着几吨刚收获的大米。
 “大叔,载人哦。”多莉坐在高高的铁丝网上,挥手高兴地打招呼。刚好跑到一段最偏僻的路段,大半天一辆车都没看到。
子桑跟刚醒过来的维利站在下面的铁丝网旁边,子桑夹着香烟,翻了一个白眼说:“猎人协会那群货还在通缉我吧,真是有够吃饱了没事干。”
 “我们在这里,这里。”坐在多莉旁边的老板晃动着双脚,他张开两只手夸张地朝那个开着拖拉机的大叔喊话。
 “娃怎么啦?要搭便车?”头扎着白汗巾,身穿白色背心的淳朴老伯停下车。
 多莉听这老伯的口音,立刻囧到天朝了。你说这广东话口音的世界通用语是嘛回事?
 “老伯,我们要去好远的地方,载我们一程。”老板立刻笑容可爱地跳下铁丝网跑到司机面前,举止直线往幼儿水平跑,撒娇的口气让人起鸡皮疙瘩。
 “阿伯送你哋去啦,多可爱嘅小哥。”老伯被哄得哇哈哈哈地笑起来。
 多莉,。这广东粤语他娘的世界通用语,真的没问题吗?
拖拉机突突地往长长的公路驶去,这一天,他们在黄昏夕阳下离开了流星街。子桑要笑不笑地说她当初是坐着拖拉机来的,结果出去也是坐着拖拉机,这人生就是一个甜甜圈,哪都是圆的。
老板,你说我们出来后要干些什么才对得起社会多年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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