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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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演义-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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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绑绳。阎虬说:“老将军不斩我,我当面谢过,望求老将军还是准我出战。”卓茂说:“你若出战,算是为国出力,为父兄报仇。非是本总镇不准你出战,你出战倘若败了,你往下败,汉兵往下追;我若开关放你进来,那汉兵也随后杀入潼关。此关一失,万岁的天下休矣!所以,我劝你应当先公后私,给国家保守关口事大,报你个人私仇事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为何忙在一时?”阎虬躬身施礼:“总镇大人,我父兄一死,我方寸已乱,宁愿一死,不愿贪生。望大人念我父兄是为国而死,借我一支人马,等到汉兵来到,我出营一战。胜了便罢;如若败了,我决不往潼关逃。”卓茂还是苦苦相劝。阎虬将佩剑拔出来,说:“大人如借我兵马出战,我当感激大人的大恩大德,至死不忘;如若大人不准我出战,我父兄之仇难报,情愿在总镇大人面前一死。”说着将剑往脖项上一横,要自尽身亡。卓茂说:“将军且慢。我念你孝行,给你三千人马。”阎虬把剑装入鞘内,跪倒叩头,当面谢过。卓茂就给了他一支令箭,他点了三千人马出了潼关,离关三十里安下营寨;然后在大营外头,一左一右挖了两个陷马坑,就等着汉兵来取潼关跟贾复拼命一战了。
第四部分 贪大功巨发陷重围   悔前过先锋自刎身第57节  严光荐贤马援拜帅(3)
    这天探马禀报阎虬:“有一支汉兵杀来。”阎虬留下二百兵守营,他带出两千八百名兵丁响炮杀出营外。两军把阵势列圆了,姚期出马,阎虬跑到了阵前,他一问姚期的名姓,不是贾复,阎虬才说:“你乃无名之将,换那贾复前来对敌。”姚期大怒,用枪便扎,阎虬用棍招架。两个人马上、步下杀在一起。不到三合,阎虬忽然一抖手,向姚期的面门打来一物。姚期一甩脸要躲没躲开,啪的一声,正打在姚期的脸上。这阎虬打来的是飞蝗石,这种东西十分厉害,要是打在眼睛上,是非瞎不可。阎虬打出的飞蝗石正打在姚期的眉毛上,疼得姚期哎哟一声,拨马便跑。阎虬乘势指挥人马冲杀过来,三千汉兵走路走得早就累乏了,如何能敌?两军人马一撞,杀得工夫儿不大,汉兵就败将下来。阎虬哪里肯放,指挥人马在后便追。    
    姚期率领残兵败将正往下败,忽听对面一声炮响,两杆素缎门旗开处,三千汉兵左右排开,当中素缎子先锋纛旗之下,岑彭勒马停刀来接应姚期。岑彭见姚期的败兵到了,他让兵将闪出一条道路放过残兵。岑彭迎上前去问姚期:“兄长被何人杀败了?”姚期说:“这小子叫阎虬,打了我一石子。兄弟,你可得给哥哥我报仇。”岑彭说:“兄长给我观阵。”姚期圈马回来,两路人马兵合一处。    
    阎虬的人马追到了,见前边又来了汉兵,潼关的兵丁又列开了阵势。阎虬耀武扬威叫战,岑彭催马直奔阵前。阎虬问:“对面来的可是岑彭吗?”岑彭说:“正是。”阎虬说:“岑彭,你是恩科武状元,棘阳关守将,为何归降刘秀,做此不忠之事?”岑彭说:“王莽乃大汉兵部司马,他用鸩酒药死了孝平皇帝,弑君篡位,实乃国贼。我顺母命归汉,保汉太子仗义讨贼,有何不忠?”说着,用刀便砍。阎虬用棍招架,两个人杀在了一处。岑彭乃武状元之勇,他把大刀使欢了,上下翻飞,扇、砍、劈、剁,招招进逼。阎虬的棍使开了,泼风十八打、三十六路行者棍,也好不厉害。两人杀了十几个照面儿,不见输赢胜败。二马错镫之时,岑彭掏出一支镖来,抖手打去,跟着就是一刀。那支镖打出去,就见阎虬扑通一声栽倒了,岑彭刀跟着就下去了。还没砍着他哪,那阎虬跃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岑彭很是纳闷,心说:我这支镖明明打向他的哽嗓咽喉,怎么他一瘸一拐地跑哪,莫非这支镖打在了他的腿上?岑彭催马就追。阎虬不往正西跑,他抛开了大队往北便跑。岑彭想着马比人快,一定能够追上。哪想阎虬两只手扶着棍头儿,一头儿拄地,把身子随着棍悠起来,一悠就是一丈五六,一悠一悠地绕奔正西方向跑。岑彭追了没多远,就见阎虬跑到了营门,并不进营,他往大营的右边跑。岑彭往右追,追到了大营的右边,忽然觉着底下一软,岑彭说声:“不好!”呼啦一声,连人带马掉入了陷马坑内,砸得生石灰末子往起飞扬,吓得他紧闭二目。敌兵用挠钩往上就搭,把岑彭搭上坑来。阎虬见岑彭被擒,他怕汉兵把岑彭救走,就派了个小校带了二十四名兵丁,把岑彭往马上一驮,押解进关,请示卓茂如何发落。    
    阎虬等小校带兵把岑彭押走了,他又杀了回来。他的两千八百兵丁正往下败,阎虬又指挥他们往回杀。姚期正率领他的败兵和岑彭的三千兵往西追,迎头阎虬冲杀过来,姚期不见岑彭,大吃一惊。阎虬的人马奋勇冲杀,姚期的兵走路累乏了,岑彭的兵也是一样啊,两路兵丁败在了潼关兵将之手。姚期只好率领残兵败将往下败,阎虬追杀一阵,收兵回营。    
    姚期正往下败,忽见对面有支人马,遍打红旗,约有三千之众,当中高挑一杆先锋纛旗,旗下杜茂跨马持叉前来接应。姚期心说:岑彭生死不明,可别叫杜茂知道,他要知道可就糟了。杜茂看见姚期便问:“你看见我表兄岑彭了吗?”姚期说:“我没见着他呀!”杜茂很奇怪,岑彭上哪儿去了?他就问:“咱们上哪儿呀?”姚期说:“收兵回营啊。”杜茂无奈,只好跟姚期一同收兵。走出不远,就看见马大帅已然在前边扎营了。姚期跟杜茂说:“兄弟,我不好意思去见马大帅,他跟咱们是盟兄弟,见他不见也不要紧,你就跟他说一声吧。”杜茂这人实心眼儿又老实,就说:“好吧。”他二人到了营中,杜茂走进大帐躬身施礼:“杜茂参见元帅。”马援问:“你为何回营?”杜茂说:“姚期打了败仗,岑彭我没见着,故而回营。”“姚期何在?”“他在辕门哪。他说自家兄弟,不好意思来见元帅。”马援大怒:“胡说。将帅分明,何为自家兄弟?退在一旁。”吓得杜茂不敢再言,往旁边一站。马大帅传令:“唤姚期进帐。”刘秀在旁边坐着,听说姚期打了败仗,心中很觉为难,恐怕马援杀了姚期。    
    工夫儿不大,姚期来到帐中,给马援施礼:“俺姚期参见元帅。”马大帅问:“姚期,你率兵取关胜负如何?”姚期只得把自己跟阎虬打仗的情形当面回明。马援气得双眉倒竖,虎目圆睁,喝道:“绑缚手,将姚期上绑!”绑缚手遵令,把姚期的盔甲撤下,双臂绑上。马援传令:“推出辕门斩首!”绑缚手推着姚期就走,刀斧手随后出帐。    
    杜茂一看要杀姚期,急忙向左右一递眼神儿,众战将齐声喊:“刀下留人!”呼啦一声,全都跪倒,给马大帅叩头,替姚期求情。马援说:“众位将军,姚期犯罪你们求情,这是大家的义气,本帅不能怪罪你们。求情之事不准,如果再有人给他求情,一律同罪。”众将站起身形退立两旁,不敢再言。刀斧手又要往外走,刘秀喊了一声:“刀下留人!”马援问:“千岁为何阻拦,莫非是为姚期求情么?”刘秀说:“卿家有所不知。合营汉将扶保孤家俱是自己来投奔,惟有姚期扶保孤家是孤请来的。想当年岑彭在棘阳关为王莽的守将时,孤打棘阳关,被岑彭杀得合营汉将闭门不出,孤不得已三入鬼神庄,三请姚期。他有老母在堂,在家中行孝,姚母为了孤,悬梁自尽而死。姚期舍孝全忠扶保孤家,他有几十阵汗马功劳,才当上了四路总印先锋。孤若是灭了王莽,恢复了天下,姚期能吃一年太平粮,能关一年太平俸,也算与我共享富贵,孤也算对得住死去的姚母。到那时,姚期再要犯了罪,元帅斩杀于他,孤决不再阻拦。如今若杀了姚期,知道的是他犯了军规罪有应得,不知道的得说孤薄待功臣。望求元帅顾全孤的一片苦心,饶他的死罪,从轻发落。”马援说:“千岁,臣在昆阳受主公一拜之恩,执掌帅印,志在恢复汉室,讨灭莽贼。姚期身为先锋,他应当明白大体,不该目无元帅,不服约束。他乃一军之表率,竟敢在帅府大堂与臣赌头争帅印,实属目无军法。那时千岁应该阻止于他,治以不服约束之罪,不该坐视不言。如今,他与臣赌头争印的事小,损兵折将耽误国事,可恨已极。臣与他并无仇恨,杀姚期一人,千万人知警,军法可行。如果千岁不叫臣斩姚期,从此臣不能治军,恐误国事,请千岁收回帅印,另任贤能。臣也解甲归田,永不出世了。”刘秀说:“元帅,我为君你为臣,孤给姚期求情不允,岂不是君臣颠倒吗?”马援说:“不然。臣若有欺君压上之事,或威胁主公挟君令臣,是为君臣颠倒。臣受主公知遇之恩,身为元帅节制三军,治军用法,军法不行,必然误国。臣言出法随,将士守法,才能灭王莽恢复天下。臣杀姚期是为主公行法,千岁为什么反倒责备为臣哪?”刘秀被马援问得面上带愧,起身相谢,不敢再给姚期求情了。众将见千岁刘秀都被马援说得不敢张嘴了,全都默无一语。    
    刀斧手往外走,到了辕门外,姚期就猜着是有人替他求情,马大帅不准,就知道自己是难活了。他对刀斧手说:“哥们儿,你当刀斧手,我当先锋官,咱们在营中共事多年,现在我要死了,你可得给我个痛快。”刀斧手说:“放心,您就瞧好吧!”姚期跪在地上把脖项一伸,刀斧手举刀要杀姚期,忽听有人喊嚷:“刀下留人!”刀斧手把刀擎住了,顺声音一看,喊叫之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催马如飞而至,正是胡阳马武。原来马武奉命押粮运草,这马武跟姚期感情甚厚,他很不放心,惟恐姚期损兵折将,马大帅杀他。押送粮草慢慢走也成,可是他恨不得一步就迈到大营,便督促粮车快走。粮车离着大营近了,他估计出不了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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