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盼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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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霜盼月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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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霜趁着易盼月熟睡之际,跪坐在床畔,一只玉手轻轻地在他脸上攀爬。

这是一张会让女人为之失色的脸,也是一张会让女人为之意乱情迷的睑。

这么好看的眉,如剑一般的斜飞入鬓,却没有武夫惯见的粗犷鄙俗;这么挺的鼻梁,如果一拳打下去会变成怎样?还有这张嘴,能言善道的可怕;还有这双眼睛,竟如当初初见时所见的那般干净,颇令她意外。对于一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人,还能不沾上半点江湖的味道,真是不容易啊。

只是,为何这双眼中总是带有一抹笑意呢?

赫!他是何时醒过来的?

冷傲霜将手迅速抽离他的脸庞,有一点惊讶!却无一般女子应有的羞怯。

“刚刚才醒。”有只纤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要还能睡,除非他是睡仙了。

况且,他也不是习惯晏起之人。

他会猜心吗?冷傲霜疑惑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易盼月并未起身,伸手轻抚她花瓣似的脸颊。

“你不是会猜心吗?那还需要问?”她一向讨厌别人的碰触,为何却对易盼月产生不出相同厌恶的感觉?

“我猜,你这么早来我房里,是来调戏我的。”他如果真的会猜心就好了。

“是喔,我是来调戏你的──”少臭美了。这种肉麻的话也只有易盼月能讲得脸不红、气不喘了。

冷傲霜话还未说毕,便被易盼月以唇封之。

易盼月的吻不带侵略,却像个恶作剧的孩子,目的达成了便躲到一旁偷笑。

“你又──”冷傲霜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易盼月非但不生气,还很邪恶地勾引她。

“想不想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吻?”他盯着她的两片红唇问道。

真正的吻?他吻过很多人吗?

冷傲霜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听说男人在大清早时‘兴致’最高昂,看来传闻似乎不假。”

易盼月笑道:“那得看有无女子大清早就闯进男人的闺房喽。”

“真的?不管什么人闯进来,一律来者不拒?”要扯,大家一块来扯嘛。胡言乱语谁不会?

“不,我的闺房只欢迎一个女子闯进来。”易盼月作态学女子摇着食指。

“谁?”冷傲霜没有察觉自己话中的酸味,天真地踏进易盼月所织就的天罗地网中。

易盼月好整以暇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绝美脸蛋,缓缓开口:“冷傲霜啊。”

他不知何时已攫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拉至床铺;在她还来不及退缩反抗时,便霸道地吻上她柔软的红唇。

他并不是很清楚亲吻人时该怎么做,他只是凭着一种本能,或舔、或吮、或轻咬,并且忘情地用舌探进她口中挑逗她。

食色为性,他现在信了。

冷傲霜惊愕得无法动弹。理智告诉她要快推开他,最好掴他一巴掌;让他再也不敢轻薄她;但是,她的理智却在他的唇舌相亲之下一点一点丧失。她想将那仅存的一丝理智捉回,又生怕抛却以后她会后悔;然而体内逐渐激荡的狂潮却毫不留情地将她淹没。她害怕得想要呐喊,却发现逸出唇的是嘤咛一声。

两人的唇生涩而热烈地贴合;春日融融,门外是清期闲晨、鸟啭花香,门内却是情潮暗涌、欲拒还迎,皆是无限好春光啊。

清晨的阳光从窗纱透了进来,偷偷地窥视房内的人儿,不知不觉也捂起了羞红的脸颊。

即是霜雪,也该融化在这温暖的季节中。

必须放开她了,若再吻下去,他无法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他,并不想伤害她,即使这温存如此教他眷恋、迷醉。

恋恋不舍地再轻吮了她柔软的唇瓣,易盼月才不怎么心甘情愿地放开冷傲霜。

冷傲霜喘息着,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初尝情潮的她,只觉得胸中有一把火在沸腾她的血液,让她浑身灼热,几乎窒息。她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呆呆地望着与她同样喘息不已的易盼月。

“还喜欢吗?”易盼月欣赏地凝视冷傲霜难得的妩媚,真是万种风情。

易盼月的一句话将冷傲霜唤回了现实。

他们……怎么能够做这种事呢?

她是应该要发火的,但为何她连羞愧的心情都没有,甚至还不厌恶方才那种亲近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再怎么不识情滋味,总明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意乱情迷约莫是动了情。

要她动情也并非不可能,所谓阴阳调和,本来就是极自然的事。但,如果今日轻薄她的若换作别人,她还会像现下这般吗?

不管怎么说,对他动情、与他亲近,都不该发生的。

“傲霜?”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冷傲霜看向易盼月关注的眼神,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易盼月不解她的话意。

“吻一个年纪比你还大的女人。”

没想到她竟会在意这个。

“你觉得奇怪吗?”

“不然我为什么问?”简直是废话。

“你认为不合常理、不行?你担心别人看待的眼光?”易盼月一步步逼问,不肯让她回避。

冷傲霜答不出话来,只好一迳地摇头。

“还是你觉得被一个小你三岁的男子亲吻是一件很令人厌恶的事?”易盼月咄咄逼人,毫不留余地。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冷傲霜有些招架不住。

易盼月一脸无辜地道:“我哪有?”一手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有机会逃走。

“你自己清楚。”冷傲霜用力一扯,想将被捉住的手臂抽回。

没想到这一抽却将床上的人也抽下了床。她一惊,连忙收手,但已来不及挽回,易盼月连人带被地被她扯下床;而冷傲霜闪避不及,也被他压在身下。

冷傲霜慌忙中只来得及将手挡在他胸前,阻止两个人的身子过分贴合;但事实上,这样的接触已是踰矩了。

冷傲霜本想将易盼月推开,可那挡在他胸前的双手免不得要碰触到他的胸膛,才刚要使力,却发现指间传来的触感十分的……不寻常。

这哪会是一个文弱书生该有的胸膛?未免也太结实了些。

冷傲霜神色一闪,抿了抿唇,竟伸手朝易盼月的胸口探去──

“傲霜,你在做什么?”易盼月按住她的手,将她拉坐起来。

但冷傲霜却固执得很,一手被捉住,而另一手又探去。

“这么想调戏我啊。”易盼月慵懒一笑,突然将脸凑近她。“那我就成全你吧。”说得像送羊肉入虎口一般。

冷傲露及时伸手挡住了易盼月的唇,对上他的眼道:“不,不要。”她低头扫过易盼月单衣下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结实胸膛,沉下了眼眸。“我觉得你无法让人信任。”

易盼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将冷傲霜深深拥进怀中,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

“对不起,是我的错。”

还应该相信他吗?冷傲需兀自陷入了自己的苦恼中……

※※※

再过半个月,叶家将有一场婚事──淮阳王欲娶叶家千金叶芙为妃。又或者说,淮阳王府与叶家将要结成亲家了。

叶芙的双脚还在复健当中,尚无法如以前一样正常行走,但已无须他人的扶持便能自己走一小段路。

这件婚事一传开来,叶家上下莫不震惊,而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当事者本人──叶芙。

她长年居处深闺,怎么也不明白淮阳王为何会迎她做妃子?而她也只见过那淮阳王爷一面—那次是她爹叶守中毒时,她正好在一旁陪伴,虽然事情发生至今也有一小段时日了,但对那王爷的印象倒还颇深。记得他生得十分魁梧,一双眼如鹰隼般炯炯有神,可是却有点怕人呢。

她记得那日她来不及避开,便静静地站在一旁,而那位淮阳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怎么知道他说娶就娶呢?

大明开国至今一百五十余年,叶家还算得上是医药世家,也出了好几位宫中太医,甚得皇宠;但是大夫这种职业,在社会上的地位却与算命卜筮者同流,十分低落。淮阳王贵为皇亲,又是朝廷重臣;叶家就算素富盛名,又哪里攀得上堂堂一名王爷?

她实在很困惑,但是却无人可以告诉她答案。就连她爹爹,问他原因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可好,再过半个月她就要出嫁了,即将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为人人称羡的王妃。就算刚刚才听到他们叶家因为义诊一事,当今圣上特地钦赐“第一杏林”

的御匾──现在正高挂在正门上面;可她却一点儿也快乐不起来。

她没有准备当新娘子的喜悦,只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心中疑云重重,怎么也安不下心。

另外,她生命中的两位恩人不能来参加她的婚礼,是多么遗憾的事啊。

唉!叶芙重重叹了一口气,取下窗边的竹制风铃把玩。

风铃如果不在风中任风吹动,又有什么情趣可言?

她趴在桌前,看着窗外的白云飞过蓝得似海的天空。※※※

当圣上敕礼部太医院向全国征求医药人才的时候,淮阳王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易盼月。

尽管他再怎么欣赏他的才华,但易盼月已老早表明了不愿涉入官场的心意──

“王爷在朝为国家做事,盼月在民间也凭一己之力为百姓尽心,本质是相似的。那么为不为官又有何差别呢?”

易盼月虽是这么说的,但当皇上诏令一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易盼月。

是以,当易盼月一口答应时,他反而有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答应了?!”朱见浔无法不惊讶。

“对啊,王爷这问题真奇怪。”易盼月笑着解释道:“侧身宫庭之便,可以见识众多珍奇的四方贡药、天下精选的御用药品,尤其是内府珍藏的医药本草,这些可不是寻常民间可以见到的。”

“原来如此。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进宫是为了挖宝一般。”朱见浔不禁笑道。“那好。既然你同意了,我明儿个就向太医院荐举你。”

“多谢王爷。”易盼月举起酒杯道:“我敬你。”

朱见浔也举起杯子道:“易兄不必客气。”

易盼月在淮阳王府中是个受欢迎的客人,尤其受侍女欢迎。

酒杯才方见底,一旁随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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