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盼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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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霜盼月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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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使得呼吸更不顺畅。

易盼月看着她的笑,几乎呆住了。

一笑可以倾城倾国,他此刻才真正相信。只可惜冷傲霜大部分时候都冷着一张脸,她的笑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冷傲霜不知笑了多久,引来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眼光,似乎要把过去她十多年失去的笑容一次找回;而易盼月并不加以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笑。

冷傲霜一直笑着,笑出了眼泪,甚至夸张得笑岔了气。

易盼月在一旁帮她顺气,仿佛此刻除了大笑以外,没有更重要的事了。

直到笑够了,冷傲霜才对易盼月说:“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对于街上行人纷纷投以注目的眼神,她不是没有感觉。她知道他们在想这人是受了什么刺激?是悲悯同情抑或是嫌恶害怕?都无妨。世俗对她的看法是好是坏、是认同或不认同,于她都像是灰尘泥沙一般,不慎沾上了,随手拂去便好。

但是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易盼月,他又怎么想呢?

易盼月闲闲地答:“你会这样问才奇怪。”

冷傲霜不解。

易盼月又道:“笑是一种很奇怪的行为吗?”不待回覆,他又自答:“喜怒哀乐本人之常情,要笑便笑、想哭便哭,又碍着谁了?”

冷傲霜微微一愣。

易盼月转过身轻捏了下她的脸颊。“不要想太多,我喜欢看你的笑容。”

冷傲霜轻抚着被捏的脸颊,她依然不懂。

但是易盼月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总能轻易地就猜中她的想法,就像现在──

“你不能懂我,是因为你不肯。如果你肯,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心思十分单纯的人。”

“你心思十分单纯?”冷傲霜不以为然地哼道。易盼月如果心思单纯,那么全天下便没有狡诈奸邪之徒了。

“看来你开始有一点了解我了。”易盼月愉悦地说。他的心思真的十分单纯,只是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小聪明、小智慧、小小的通情达理而已。

易盼月实在善用兵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哼,算了吧。

冷傲霜一说话便被易盼月制得死死的,因此她聪明地不再说话;只要她一闭口,情况马上就大逆转,这又是什么道理?唉,恐怕只有天知道吧。

第五章

叶家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医药世家。

自大明洪武开创至今百余年,从叶家一脉出身的太医,已不下十数人之多;而叶家的医学脉络之渊源可见一斑。

但发展至叶守一脉,习医子弟渐少。虽暂不影响叶氏医药龙头的地位,但日后的衰微隐忧却令叶家人忧心忡忡。

姑且不谈这些,至少目前叶家仍是直隶一带最具有代表性,号召力与公信力最强的一门。

叶家要办义诊,兹事体大,前阵子才遭到杀手的威胁。叶守考虑了许久,决定依照易盼月的建议,与朝中人氏合作,取得官方的支持和保护。

淮阳王朱见浔是当今朝中颇得天子宠信的贵族,有了他的支持,叶守的一颗心才放宽下来。

连年税赋异重,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造成官逼民反的严重后果。如今能与叶家兴办义诊,也算是拢络人心的一种方式。朝廷既轻松、又能安抚人心,何乐而不为?况且,这还是叶家自己先提出的。

朱见浔与叶家的目的虽不尽相同,但两方的合作实是各取所需。

议事厅内,一名身着锦衣,气宇非凡,年约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坐在客座,态度不卑不亢,从容地陈述着自己的意见──

“义诊的本意虽好,但若要推行于全国,花费必定不少。你们叶家或许有此财力,但是各地义诊堂所必须动用的大夫却不容易找啊。这大夫可不能随便找些人充数,毕竟人命关天,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叶老爷,我并非反对义诊的施行,但是在近期内有没有办法做好,却是个不得不多加考虑的问题。”

他即是淮阳王朱见浔──一个在十七岁便继承爵位,年纪轻轻就获得当今皇帝信任倚仗的幸运儿。

自决定以王府的名义帮助叶家实行义诊以来,这还是他第一回亲自到叶家共商要事。

对于淮阳王不仅不是个草包—还是个颇有见地之人,叶守不禁暗生敬佩之意。



虽然年长朱建浔十余岁,但他毕竟是一个王爷,也因此叶守在交谈上不免多了些顾忌。

“不瞒王爷,在下一个朋友也曾经向在下提过这个问题,不知王爷有何方法、高见?”

朱见浔听叶守这样说,不免起了好奇之心,便道:“想必叶老爷这位友人亦有看法,叶老爷但说无妨。”

“在下这位朋友是有提过,他曾建议在下先从一些较急迫需要医药资源的地区办起,等推行上了轨道,再渐渐扩展施行到各地。”

朱见浔一听,不禁喜道:“不知此人是何人?本王也有这种想法。”

这……叶守面有难色地考虑着该如何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无名大夫是什么人。他也仅知这无名大夫医术神绝,至于他年岁多少?家居何方?甚至姓啥名啥?他根本一无所知。

他仅知道的就是两年前出现在叶家的雅安似乎是无名郎中的亲人;而雅安这姑娘,也是个来历成谜之人。在叶家两年了,不曾听她开口说过一句话—原本大家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朱见浔见叶守一直不说话,觉得困惑。

“叶老爷?”

叶守十分为难。“不瞒王爷,在下这位友人……老实说,在下也不太清楚他的来历,纯粹是仰慕他的医术和人品。在下因小女双腿不能行走,是以延请他到府中为小女医治。”

“是个大夫?”朱见浔追问道。

“是的。”叶守恭敬地回答。

听叶守这么一说,朱见浔对此人的兴趣更加浓厚了起来。

“这位大夫目前可在叶家?”得到了叶守肯定的答覆,朱见浔连忙道:“不知叶老爷可否为我引见此人?小王颇有意想见他一面。”

“这……”叶守闻言,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得出淮阳王欲结交无名大夫的意愿,而他又贵为王爷,他的请求实在很难违背;但问题是,无名大夫肯吗?

既然声名“无名”,便表示无意让人得知他的真实身份。那他刚刚无心提到他,只怕是个严重的错误了。

唉,这该如何是好?

“如何?”朱见浔又问。其实光看叶守的神情,他也猜出了七、八分;但是因为他太想认识这个大夫,所以他仍是问。

叶守不愿得罪朱见浔,也不知无名大夫的意愿,于是他很委婉地说:“可否容在下先向大夫探问一声?”

“当然。”朱见浔笑道。虽然他很想会会叶守口中这位神秘的大夫,但是叶守说的也是,是该先问问那位大夫的意见。他相信他会与此人见面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听朱见浔爽快地答应下来,叶守顿觉心上的一块大石卸下—接下来只要去问问无名大夫就行了。

他不觉吁了口气。

这个淮阳王果然不同于朝中的一般官吏。

“那么就暂定如此,义诊一事交由你们全权处理。原则上王府会提供必须的帮助,但是不采干预。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朱见浔起身道。

“是,送王爷。”叶守一群人忙恭送道。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叶守不禁放松了连日来紧张不安的心情。真是太好了,他安慰地想。

“不必送了,我认得路。”朱见浔挥手拒绝叶守等人的迎送,与两个随身护卫走出了叶家的议事厅。

由于淮阳王府出面支持叶家义诊一事尚未公开,所以朱见浔出门并未带太多随从,只让两个贴身护卫跟着。

朱见浔绕过花园正要走出大门,不料却迎面飞来一张白纸。他顺手一接,才发现上头写了一些字连墨迹都还没干呢。

白纸上写的是一首诗,娟秀中略带飞扬的字迹──

西风动我愁,怨曲几时休?

谁解诗家泪,辛酸百代秋!

好诗句,朱见浔心中不禁赞赏着。此诗虽略见闺阁之气,但是清新自有韵味,说尽知己难遇之叹。

不知为何人所作?他连忙在雪白的纸页上寻找着,喜出望外地在诗句一旁找到了两个字──

叶芙。

是叶家的女儿?

朱见浔不自觉地望着纸上娟秀干净的签名,试图想自那墨黑的字迹中勾勒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轮廓。

叶芙──真是一个好名字。

他痴望着白纸,恍入无人之境……直到听到一旁护卫的声音,他才回神过来,敛去适才的失态。

“什么人?”朱见浔的护卫手持金戈玉剑对来者问道。

是一名女子。她并不说话,也无惧颈上亮晃晃的刀剑,只是伸手向朱见浔索讨宣纸。

“不得无礼。”朱见浔命两名护卫放下架在女子颈上的刀剑。

待护卫依令放下了兵器,他这才仔细地打量这名女子。

冷艳动人──这是朱见浔对这名女子的第一印象。

她向他索讨这纸张……莫非她便是题诗之人?

朱见浔并不急着将纸还她,只问:“你是叶家的小姐?”

他更仔细地观看眼前这名冷艳的女子……她并无一般女子的过分羞怯,只是,她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女子再度伸手向朱见浔讨纸,脸上并无明显的喜怒哀乐,但已略有不耐之色。

朱见浔将纸还给她,又问了一次:“你是叶家小姐吗?”

但是女子一拿到纸,只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朱见浔楞楞地杲在原地。

她这是……

朱见浔微扬起唇角,边走边想,也许这叶家当真与他王府有缘吧……※※

叶家后苑

叶芙坐在花亭下的石椅上、靠着白石桌,张大著眼睛四处张望。

石桌上摆了简单的几样文房四宝,一盆清水,盆底有沉淀的墨。一本书摊开在桌上,书中夹了一张精美的纸笺,一阵风吹来,便将书页轻轻合上。

叶芙突然大叫:“雅安,你可回来了。”

冷傲霜从拱门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宣纸。她沉默地将宣纸交给叶芙,便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重新翻开书页。

“刚刚风好大呢。”叶芙开心地接过宣纸道。

冷傲霜轻轻地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叶芙用纸镇压好宣纸,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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