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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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遮天-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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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解释刚才地迟钝,她笑道,“惠妃?万大人是哪年的老皇历 了?曲娘娘早在几月前给皇上生下一对龙凤胎,现在是皇后了!”

万素飞的身体不自主地挺直,双眼铜铃一样直视这个枯槁的婆子,嘴唇紧抿,脸色阵阵发青。

而终于,颓然坐了下去,看着一片嘈杂的底下,摆摆手,由着韩笑把那妇人带去审讯。





“国主、国主,我都是按你教的,说那句‘不为我用则、 则……’,现在可以把那、那个给我了吗……”,离开大众的眼光,妇人突然伏地跪倒,不顾礼仪地爬去抱韩笑的腿,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一个漆金盒子。

那盒子中装的是一种膏状的物体,色如黑玉,闻去有淡淡好像药材的味道。

“做得很好”,韩笑笑起来,“若有让你从此戒掉此物之法,你要么?”

婆子一愣,叩首不止。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来韩国之前,她曾理智地想过,就算遭到严刑 打也绝不能自己承认是从周国来的,否则必死无疑。然而,这东西却像摧毁了她所有的神智,当瘾头发作起来时,只要有一口这东西,谁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下一秒死了也顾不得了。

她也看到自己的身体迅速枯瘦,也讨厌这样被辖制践踏的感觉,与其说喜欢这东西,不如说无法脱离,因此听说可以戒掉,连声叩拜,口称,“谢谢国……!”

一个“主”字噎在她喉咙里再也出不来了,因为身后的武士突然用白绫死死勒住她的脖子。

……

片刻之后,地上多了一具眼球突起的尸身,眼边却有一滴眼泪,不知是对那次贪图小利的后悔,还是对死亡的恐惧。

“去跟王妃说,嫌犯畏罪自杀了”,韩笑静静看着这一切,最后发话道。

下人们前去了,剩他一个,突然把那只漆金小盒拿出来打开,眼神里有一丝畏惧与欣喜参杂的奇怪神色,感叹道,“这……还真是好用的东西啊。”

~~~~~ 晚上要去看牙,可能没时间写明天的,提前说一下

第一五五章 盔甲

第一五五章 盔甲

 素飞怔怔地走在御花园里,行刺事件过去已经一天, 乱却平息不下。

这件事情上,若说她相信那婆子的话,又隐隐觉得蹊跷,若说不 信,却又毕竟不能像什么也没发生,已经有一片阴云在心头挥之不去。

本来想再问婆子几句,侍女却告诉她,已经畏罪自杀。

不过其实,她也问自己,若那婆子没死,她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再提审她?

就好比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进入其他人的闺房,难道还真要为了确认事实冲进去,即使直面他们芶合的场景么?

很久之后,她回头看这一段,发现如果多方面探查,并不难找到蛛丝马迹。

但在当时,就像完全钻进了牛角尖,满心只有从周荣到底对她是怎么想的这一方面去考虑。

没有人可以问,这是韩国的宫殿,不会有任何人说周荣的好话,她也只能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可是,起初,她觉得自己大概七分信,三分疑,越深思下去,越说不清有几分信,几分疑了……

  处突然传来一曲悠扬的乐声。

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再确认一下,没错。

是芦笛……

悠远的回忆突然像一阵清新的风吹进脑海,短暂地吹散那些让人痛苦的争论。

芦笛是她小的时候晋国兵士中间盛行的乐器,因为不需要什么成 本,芦苇荡里抓一把就能做出一批,悠扬的曲调里。常有化不开地思乡愁绪。

而长大后。周军中不流行这个,被困韩国之后,又一直在宫中生 活,好像有许多年没见过此物了。

她看过去,声音来自秋千上坐地一个小女孩,十五六年纪,穿的却不是宫中服饰,按礼制看,当是大臣的女儿。

果然,问了侍女。回答是吏部卢侍郎之女,小名叫卢笛的,因为其父在前面与韩笑谈论国事,身边带着她不方便,韩笑特地恩准她到御花园里来玩的。

“卢笛?好名字”,素飞淡淡笑一下。信步过去搭话。

开始小女孩也因为她的身份局促了一阵,但很快。孩子心性就现出来,坐在秋千上,应要求给她吹奏一曲。

万素飞坐在另一架秋千上,静静从侧面看她。

说不上特别漂亮,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几乎没有难看的。粉团一样的脸孔洋溢朝气。

她的音色很准,显然受过音律地教导,可同样的曲子。在战士那里有乡愁思念的韵味,在她这里却怎样都透着欢快。

“心上人送你的?”,一曲完毕,万素飞不知怎地笑起来,冒出这样一句。

话出口她觉得有点冒失,本来等着对方否认,说是在军中的某个哥哥或是弟弟给的。

没想到,女孩子低下头去,红了脸,许久,却抬起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

万素飞此时还不知道,那位心上人她认识,而这个女孩,竟也无意地在历史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他对我可好了,每次出去都带好多东西给我,不止是这个,还有这个、这个,都是他给地”,在战胜了最初的羞怯后,女孩子心中想要表达自己幸福地强烈愿望一下子全满溢出来,放下笛子,指着手镯和玉佩道。

而听话的人心里,感到突然的一刺。

如果说之前还能怪罪婆子的话太过锐利,此时万素飞不得不承认,真正这样容易被刺痛的原因,是她自身内心深处沉重地不安。

她一直以为,周荣只是不能跟她在一起,心里却是把她放在异性中第一位地,就像她对他那样。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了,那真的不是出自自己的过度臆想吗?

一道青光晃得她有些刺眼,看去,来自卢笛手上摇晃地镯子,女孩絮絮说是上好的翡翠,值三百两白银,满脸都是甜蜜。

万素飞明白,这倒也并非是恶意的炫耀,而是小女孩想表达对方对她的喜欢,却没办法表达清楚,只能用货币的贵重来衡量。

一瞬间她突然苦笑。

一向觉得把感情物质化是件很俗的事,多少浪荡公子凭些戒指绢花的小惠诱引良家少女,也屡试不爽。

可是,这时候,才发现,记忆里,周荣好像没送过她任何东西。

在他身边的时候,觉得那是多余,感情何必要那些俗物去表达。

然而这时,当记忆开始模糊动摇,却分外感到,手里若有一件有形之物,是多么让人安心。

“难得你们感情这样好,好多人家,两个人谁也不认识谁,就被父母之命撮合一起,过一辈子呢”,万素飞有些没话找话地笑道,打断说个没完的女孩,打算敷衍几句就起身离去,不是不愿给人祝福,可现在的她,实在没有足够心神来欣赏这场幸福秀了。

 ,卢笛却低下头,咬着嘴唇,半天才道,“我们家里 道……”

“啊?”,素飞略略一惊,一下对这不谙世事的女孩生出几分担 忧,“那你要小心点啊,外头很多……”

她想表达花花公子这样的意思,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用词,就被女孩子激动地打断了,“才不会!他说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还说等做到将军就来娶我呢!!”

万素飞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反应是有些恶意的,觉得这女孩怎么幼稚到这个地步,这种动动嘴皮子的山盟海誓,谁不会说。



可接下来的的念头又让她苦笑了。

还真就有人没说过,还是一个货真价实老婆成打的花花公子……

以前她也相信,是因为他明白事理,知道负不起的责任就不会去承诺。

而现在想来。不想说、懒得说、不用说也知道你会倒贴……这些可能性谁说不存在呢?

再想想。又乱了,记忆是阿谀的奴隶,好比把一次真实经历添油加醋讲成精彩地故事,到最后,也许连主人都常常分不清哪些杜撰哪些真实。

似乎再次证明地只有,感情是靠不住的东西,时间距离都可以在上面任意涂抹,当惊觉回头望去,已经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信任一个人,需要积年累月;而生发怀疑。只要一瞬间。

这是不是就是人类的本性呢?

万素飞觉得回答不了,抬起头,目光空空地落向远方。

只是突然感到,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嘲笑别人幼稚?尤其 “娶”这个字眼,对她真是太沉重了。

周荣另立皇后的消息。她已经核实了,其实从婆子说出的一刹。她就没多大怀疑,若在这种重大消息上作假,太容易被揭穿。

理智上,她无法指责什么,但情感上。她唯一的感觉是:自己被放弃了。

不管那婆子的行动是否真的受周荣指使。这一点,已经足够证明,如果她回不去。他也做好完全放弃她地准备了。

那天初次听到,是一种惊愕与怀疑,还未能完全接受的情绪,而今天在这里重新被激起,一种偏激甚至赌气的恶意突然升上来:我不想要那位置,是我不想要,可你这样轻易就给了别人,是心中根本就没有 我!

赌气是与理智背道而驰的一种情绪,却常常在恋人之间发生,不 过,一般总能得到对方加倍的抚慰,诸如“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之 类,于是生气的一方破涕为笑。

可惜,能够抚慰万素飞地人并没有在,所以她的愤怒只有失控地延伸下去,像秋千索一样摇荡,道理只能抵达自己这一边,变成一种极端地局面。

她背叛他了吗?

没有!她又没有承诺过要陪伴他一生一世!

她伤害他了吗?

没有!既然他也没看重过她,谈什么伤害?

她有对不起他吗?

没有!她在的时候,帮助他统一整个江北,为他挡过飞来的利箭,若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要他一条命,他也应该还的!

要看清楚地事实是,到这个份上,周国已经容不下她了,她不为自己考虑,谁来为她考虑!?

是地,活着!活下来!

这个念头突然强烈占据了万素飞的脑海,困囿于爱恨的感情好似一下找到出口般地迸发。

如果周荣真地想杀她——虽然对这点她依然不能确信——可她,万素飞,为什么要把自己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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