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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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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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最后一周,天气也来给敌人帮忙,降低了我装甲部队的前进速度,使许多道路几乎完全被毁,而且还使我们的飞机无法起飞。结果,敌人再次以空间换取了时间,并且在其大批部队和补给完整无损的情况下得以安然逃脱。然而,到该月底,南朝鲜全境毕竟差不多再次肃清了敌人的部队。估计被我打死的敌军为一万七千人,另外,还俘获相同数目的敌军俘虏。在这次进攻中,南朝鲜军队伤亡异常惨重,死伤、失踪或病倒者达一万一千人左右。
随着我军打回甚至越过“堪萨斯线”,又轮到我们采取肪御了。范弗里特再次着手采取措施,以尽可能使防线变得坚不可摧。整个防线设置了一层层铁丝网,阵地前布满了地雷和燃烧桶。只要可能各处都挖掘了带顶盖的掩蔽部。此外,还设置了路障,并测定了炮兵集火射击的诸元。
尽管大雨不断,并且敌人顽强地进行抵抗,向铁三角底边实施的进攻作战仍然一直持续到六月份。美军第3师和第25师向前猛打、猛攻,他们用火焰喷射器把中国人从圆木构筑的掩体中赶了出来。铁三角西端的铁原于六月十一日为我夺占,东端之金化,敌人未继续抵抗便放弃了。此后,两支步坦协同的特遣部队迅速穿过铁三角地区进至平康,平康守敌亦全部撤光。可是,我军发觉敌人占据着城北的制高点。于是,这两支特遣部队又撤了回来。从此以后,双方都不再采取大规模行动去夺占三角地区的平原了。
敌人很重视的另一个地区是一个我们称作“大钵”的古老火山口。火山口在麟蹄以北大约二十五英里处,距东岸也有二十五英里,靠近美第10军与南朝鲜第1军的分界线。火山口的周边犹如刀刃一殷锋利,陡然拔地面起,高出火山口底部数百英尺,上面覆盖着密密的树林。敌人在周边山坡上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并且配置了大量的火炮和追击炮。为了夺占这一地区,我们在以后几个月中付出了很大伤亡。第8集团军占领这一地区,便可以缩短我们的防线,使我们更好地观察敌人,而且还可以减少敌人对这一方向发动强大的突然进攻的可能性。我们一旦夺占了这一地区,便决不会再把它放弃掉。
现在,第一年的战斗已经结束,联合国军实现了早先的目标——将南朝鲜从敌人手中解放出来,重新确立并扼守分界线。横贯整个半岛,最西部除外(因为,这里南流的临津江是最有利的防线),我军在三八线以北建立了巩固的阵地,足以抗击敌人的任何进攻,除非敌人能得到大规模增援。
;但是,为夺占和扼守关键地区附近的制高点,部队遭到了敌人不顾伤亡的顽强抵抗。敌人和我们一样,建立了坚固的防线,井在前沿前构筑了屏护阵地。这道防线,敌人是打算坚守下去的。因此,我在六月二十五日收到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关于可能即将与共产党进行停火谈判的消息,是很受欢迎的。我立即派我的参谋军官小瑟莱斯中校前去与范弗里特商议。他随身带了一张我的幕僚们准备的地图。图上显示了我军当前的前沿阵地的位置、“堪萨斯线”的位置、预想的“堪萨斯线”警戒线的位置,以及可以保障“堪萨斯线”阵地的预想的停火线的位置。我要求范弗里特告诉我,让第8集团军夺占其当前的前沿阵地与预想的停火线之间的制高点是否可行,有无必要。
根据范弗里特后来的言论(大意是我阻止了他夺取彻底胜利),我认为回顾一下他对这个问题的答复还是很有意思的。他当时的看法是:此时此刻他不赞成让第8集团军发动进攻去夺占制高点。他认为,在东部前线发动进攻会使美军付出很大伤亡,而所得到的却只是一些土地。在西线发动进攻虽则比较容易,可是,范弗里特认为,这会使他过于暴露给敌人,易遭对方进攻。他认为:发动进攻要付出很大伤亡,并会使第8集团军变得较易遭受敌人攻击,这样做代价太大,不应为实现停火而冒这样的风险。他还竭力要求,如果当真进行停火谈判,那么应考虑到礼成江以西、三八线以南的那部分朝鲜领土。我们无意占领这一地区,但该地区有可能成为我们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筹码,可以换取我们想获得的东部那块地方。他还说,第1陆战师的当面之敌(北朝鲜两个军)占据着坚固的防御阵地,他们作战顽强,齐装满员,似较中共军队更能作战。
他的这些看法我都赞同,于是,我们决定原地坚守,等待谈判的结果。
苏联外交部副部长、苏联驻联合国代表雅科夫·马立克于六月二十三日,星期日,首次提出了停战的要求。这使政治和宣传方面的活动大大增加,并给我带来了一批重要的人物。中共很快表示赞同马立克的建议。同时,在我国也有许多人发出了要求和平的呼声。六月二十九日,我在东京非常高兴地将福雷斯特·谢尔曼海军上将迎到了总部。在他之后到达的是阿奇·亚历山大,我在五角大楼工作期间,他是陆军部副部长,我与他有过多次令人愉快的交往。不久之后,纽约州州长托马斯·杜威也飞来向我们宣传他在外交事务上的一些强烈看法。
六月三十日,遵照我在华盛顿的上级的指示,我向中国最高统帅部广播了一则声明:如果象报道的那样,他们准备停火,联合国军将乐意派出代表讨论停战问题。双方建立接触和协商会谈地点仅花了几天的工夫。会谈地点设在紧靠三八线南面的西部沿海城镇开城。我指定由特纳·乔伊海军中将率领联合国军代表团。敌军的主要谈判人是北朝鲜人民军参谋长南日中将。但是,共党方面的实权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参谋长解方将军手中。
我还是熟悉共产党的手法的,那就是企图通过无休止的、毫无内容的争论把对手施得精疲力竭。我在联合国任职的两年半中,对此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但是,我却根本没有料到这种毫无成果、令人疲惫的谈判后来会拖那样长的时间。双方很快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在谈判期间,敌对行动还得继续下去。然而我觉得,在停火的希望依稀可见的情况下,还是应该尽量减少我方的损失。因此,我通知所届指挥官:不要实施大规模进攻行动,而要力求通过强有力的巡逻和局部进攻来保持主动。局部进攻旨在夺占可以扩大我方观察范围、缩小敌方观察范围的关键地形。
在开战一周年之际,我以为和平可能即将来临。可是,又过了两年的时间并且付出了很大伤亡,每个士兵的这一夙愿才得以实现。


 第七章
停战谈判与僵持——山岭上的苦战——敌人的特点
战争的第二个夏天,在开城一座与十九世纪新英格兰高级中学的建筑非常相似的洛可可式“茶馆”中,谈判代表们正在无休止地进行着单调乏味的谈判。与此同时,我们的步兵则在许多无路可行的山头上作战,而且,为了夺取或收复敌人固守的阵地,他们正艰难地在花岗岩的山岭上攀登。这些在广大地区内进行的战斗,大都集中在“大钵”地区亦即铁三角地区。为夺占并扼守瞰制着“大钵”谷地的那些高地面进行的战斗,也许打得最为残酷。
在这个宽阔、肥沃的谷地西部,山峦重叠,草深林密。
最高峰是我们称作1179高地的一个山峰,朝鲜人称之为断山。山顶挥圆,犹如小孩画的图画,坡面陡峭,山脊几乎象刀刃一般锋利。当时,这个海拔三千九百英尺的1179高地由北朝鲜人的大约一个团扼守着。范弗里特将军认识到,为防止敌人对“堪萨斯线”进行观察,同时迫使中国炮兵退至不能威胁我方阵地的地方,他必须把敌人从这一高地赶走。当南朝鲜陆战队把敌人赶出这个竟相争夺的地点的行动归于失败之后,范弗里特遂命令第2师所属部队在近距离空中支援和炮兵支援下拿下这一高地。这是一场浴血的苦战。士兵们不得不顺着长满树林的山坡迂回而上。最后,为了接近敌人,他们只得用双手攀援陡峭的石壁。汗流挟背的朝鲜劳工是运送弹药、装备和食品的唯一运输手段。
他们用古老的A字形背框运送重量足以压垮一匹小马的物品。步兵们自己携带了全副装备器材,以便在山坡上架设无后座力炮,敷设通信线路和建立救护所。经过四天寸士必争的激战,敌人终于动摇,1179高地落入我们手中。
“大钵”西部还有一个称作“血岭”的山岭。从敌人手中夺取并扼守这个山岭付出了很高的代价,这便是“血岭”一名的由来。第一次拿下“血岭”是在八月份,以后由南朝鲜第5师所属的一支部队扼守着。一天夜间,中国人发动了一次大规模反击,把南朝鲜人赶出了“血岭”。接着,美军第2师第9步兵团向该地发起了猛攻,与依托工事并得到炮兵有力支援的敌人展开了艰苦的战斗。美军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又一点一点地被压了回来。敌人在这个阵地上整整坚持了五天,直到美军第1陆战师和第2师沿着“大钵”的边缘同时向北发起进攻时,敌人才被迫放弃了“血岭”。
这年夏季,敌人的防御力量明显增强。尽管我们总是不断地炸毁敌人的铁路和桥梁,破坏其铁路编组车场和公路交通,但是,他们的补给物资仍然源源不断地从满洲运来。中国炮兵的活动大大增加,这也迫使我们的全部地面作战行动放慢了速度。敌人的高炮火力愈来愈猛,我们的轰炸机开始遭到某些损失。无论把空中力量的作用说得多么大,它都根本无法阻止敌人运进必要的武器装备(毫无疑问,如果没有空中力量的支援,我们的许多进攻行动本来肯定是无法实施的)。空中力量可以降低敌人的运输速度,迫使敌人只能在夜间行动,但并不能孤立战常“血岭”战斗和毗邻的“伤心岭”上的战斗也许是迄今为止最为残酷、最为紧张的战斗。这些战斗需要我们消耗极大的体力,需要我们具有无限的耐力和勇气。步兵象印第安人那样作战,他们在山坡上匍匐前进,吃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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