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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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6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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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大,当及早赴登

措置受降诸事,故而高强自请即日赶赴京东,看详登师等事。

赵得报自是大喜,这一片地方几乎比得上整个山前八州,又有兵员户籍,战略位置更是重要,如何不喜?只是看高强昨日刚刚凯旋回京,今日又要出京奔波,赵面色不忍,殷殷劝慰了几句,又赐了许多滋补养身之物,方遣高强去了。

高强出得宫来,径直到了枢密院中。如今叶梦得亦顶了一个同签书枢密院事的头衔。只是他一介书生,弄不来枢密院如今这一摊子事,庶务皆是高强从青州任上一手提拔起来地吕颐浩在那里料理,如今宗泽亦随同返京,这京城枢密院便是他二人在那里作事。

他此番出京,虽然是为了向蔡颖要个说法,但适才对赵说的那件事却也不是信口雌黄,这辽东常胜军内附之事确实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当下到了枢密院中。见到宗泽等人。高强便将此事说了。先叫宗泽补一道令,乃是调武松之兵过海往辽东去,以便联络郭药师等人——事实上这支兵早已去了经年,现今只是作一下文书而已。而后便是计点许多兵粮器械,用海船载了,挂起大宋旗帜,送到辽东去。非只为了提供援助,乃是要让辽东那些不明内情的百姓官兵人等看看清楚,大宋的手业已伸到这一方土来了,尔等好该早作打算,以定去留。

至如其余,尤其是燕云二州的军务,碍着现今谣言说得吓人,高强也不敢妄动。只命宗泽详定燕云各州募军的军额花费。待他回来方定。问起一同回来的燕京降臣左企弓,以及萧德妃、耶律大石、耶律余睹、萧特末等人,亦皆有有司安顿供养。且不急于一时。

诸事粗定,出得枢密院来,高强又去向老爹高俅辞行,方回转别院。一进院门,却见车辆数十,人马百数,丫鬟仆妇前呼后拥,儿子长恭被金莲亲自抱在手里,裹的好似一个大粽子。高强大拍其腿,只是走前少说了一句,此去耽搁不起时日,且是身系公务,也不能带同家眷随行,这些女人便弄出恁大阵仗来,如何行走得!

当下说明原委,金莲与师师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还是右京解劝,说道虽不用许多人众车仗,然而既然要去省亲,起码地用度亦是不免地,况且有小衙内同行,也不可马虎了。自是由金莲携着小衙内徐徐行去,高强自己带同右京轻骑先行。

高强正说有理,师师却是不依,说道高强亲口允诺,要带她同行。高强拗不过,只得依了,命曹正选一匹驯顺地好马与师师骑了,又命将二女坐骑的鞍辔整理过,弄的格外舒适,方才下令出发。

此时正是鸟出樊笼,鱼归大海,高强一心只念着二龙山,一路上快马加鞭,当先而行。他这匹乃是照夜狮子马,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虽说现今年齿渐长,脚力却仍旧不减当年,一日行五百里也只等闲。余众的马匹虽也是精选,却终究没有这般神骏,况且人也吃不消这般奔逸,又有两个女子在内,故而一日行得百余里,已是疲惫不堪。

第九日上,骑队已到了青州境内。此处原是高强为官之所,他在此平灭山贼,练兵置甲,作了不少事业,如今事隔多年,故地重游,亦有些怀旧之情,又见二女连日奔波,神情俱皆困顿,右京幼年时受过训练,还算好的,师师却委实不堪奔波,一张俏脸憔悴殊甚,脸颊都陷了下去。

高强看着心痛,又不好说她强行要来,只得放缓了骑队脚程,一面鞍辔徐行,一面说些当日自己在此为官时的逸事给她解颐,什么攻打清风寨,剿灭桃花山,师师听得入神,连旅途地劳顿也忘却许多。

待听得高强在青州城下杀退了来犯贼兵,一路追上去救了李清照时,师师作恍然状,指着高强咯咯笑道:“我道那时大娘不喜衙内,只说衙内迷上了旁人家眷,颠倒是为此!”

高强讪讪,要说他和李清照相交,实是从汴京就开始了,说起来和师师还是同一天认识的,如今回想起来,当真宛如梦中一般。将这段因缘说出之后,连师师也有些呆了,想想当初自己初识高强之时,还只是一个垂髫少女,不通世事,可是如今呢,若不是高强常年在外操劳,只怕几个孩儿也生下了。

但想想李清照,这段岁月对于她来说更是如梦如幻,寻常女子几世都未必能经历的曲折,她一一都经受了,如今却还是如同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怎不叫人唏嘘?

  第五章

一日到了山下,山路已然骑不得马,幸好这二龙山香 脚便有为进香客所准备的滑竿,高强便雇了两道,容师师与右京坐了,将坐骑交付牙兵看守,径上山去。

走了个多时辰方到宝珠寺,此间已是高家的家庙,寺中但凡有点资历的僧人,哪个不识得高枢密相公?苦于住持与监寺俱都外出云游去 了,只得由几个首座率众迎接。对于此类仪仗,高强早已司空见惯,也不放在心上,念及师师与右京一路劳苦殊甚,便着僧人收拾干净禅房,留二妾在此间休息,自己只领着曹正牛皋,往后山去寻蔡颖。

渐行渐近,远远已经望见茅庐三两座,高强的心中却没来由的发 慌,也不是心虚,也不是胆怯,却就是有点发慌,有点紧张,这一世的恩怨纠缠,独此一个女子为最深,再见时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在他心 中,竟是半点概念都无。

从京城出发的时候,他自以为已经想好了一切,此来乃是为了要问明蔡颖的心意,方可定今后之行止。可是看看到了面前了,他却又有些惘然,倘若蔡颖果真是为了他的安危,而决意破门出户,是否就足以证明其心意之诚了?然则当日种种,以至于夫妻反目,两家刀兵相向,又将何以置之?纵然逝者如斯,何以就能在这三年中洗去过往,照见五蕴真我?

脚下渐渐沉重,也不知是不是多日跋涉疲劳,到后来竟是举步维 艰。牛皋要上来搀扶,却被高强挥手谢绝,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着,脑子里也是越发的沉重。直到转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小小空地,中有茅庐三间,左边的那一间正冒出缕缕炊烟。

高强立定脚步,颇有些去意踌躇,忽然听得屋后一阵轻轻的脚步 声,一个粗布衣服的女子低着头匆匆走出来,怀中抱着几根干柴,乍然惊见有几个男子立于屋前,她显然有些意外。抬起头来,双眼在高强面上顿住时,整个人都呆了。

这是蔡颖么?高强努力地辨认,一面从脑海中搜寻过往的那个鲜活地丽影,一面在面前这个好似寻常农妇的女子身上找寻哪怕一点点熟悉的痕迹。那发髻,原本总是乌黑发亮,一丝不芶地梳好,再用明珠金钗挽就,想当初新妇初嫁之时,朝早慵起梳头。那根钗还是自己亲手插上去的;可是如今,一根荆枝横插过,两边乱发垂下来,半边脸都被遮掩住了。

那脸颊。本是吹弹得破,光润如玉的,嘴角亦总是挂着充满优越感的自信笑容,自己的手指捏上去时。轻了捏不住,重了又怕弄痛了她,这么一个人。也正是这般的叫人疼也不是。爱也不是;可如今。尘土满面,烟灰几点。哪里去寻往日丽色娇颜?

那身形,本是杨柳细腰,娉婷身步,风吹欲折,雨打若颤,自己将她抱住的时候,只觉得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句活生生地诗,楚腰纤细掌中轻啊……可如今,一根腰带缠住,两片衣襟微散,行走之际步履沉重拖泥带水,竟连身子都是横着晃动的!

只是这么对望着,高强看的分明,只那一双眼睛依旧似昨日灿灿如星,便在他眼前,迅即被一层水雾所迷,但那掩不住的惊喜,却分明泄漏出了主人的心绪。柔情似水,再见如梦,身当此际情景,便是高强十年历练,心如铁石,到此也要化作绕指柔了。

“颖儿……”高强甫一张口,只吐出了两个字,喉头恰似被什么物事堵住了,下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然而只是这两个字,对面的女子却好似大梦初醒,忽地将手中的干柴象地上一掷,掩面奔入中间的那间茅庐去了。

高强茫然不知所云,却听得一旁又有几个女子的声音呼唤,循声望去时,只见右边茅庐开处,小环与金芝迎了出来,俱是满面惊喜,抢到近前齐齐都要万福,高强手快,一把上前拦住拉了起来,道:“早知你等在此,可都好么?”

小环跟随高强最久,人也最老实,此时只顾哭,话也不懂得说了。金芝倒还伶俐,一面拿丝巾擦着脸上地眼泪,一面急急道:“衙内安 好,我等俱都好,只是大娘她……”

大娘……高强立时想起刚刚那个站在此地的农妇来,心中一痛,声音也转厉了些:“你等既然到此,便当侍奉大娘,如何让她作这等粗 活?”

小环和金芝大急,忙不迭地要分辨,却听中间那座茅庐门扉吱呀一声打开,蔡颖的声音传了出来:“官人莫要错怪了她俩,皆是妾身一力主张而已。”

人随声出,只见蔡颖依旧是方才那一身衣饰,只是头上发髻已然梳的整齐,重新挽过,衣襟亦拉平了,脸上灰尘洗去,好一个干干净净地清爽佳人,虽不若当日在汴京时那般大家闺秀的华彩,竟也别具小家韵味。只是那行走时的姿态,一如行于广厦华堂之中,仍旧不改当日的气派。

似这么一

形象和脸面地女子,方才令高强找回了当日蔡颖的几 是这么看着她,心中又生多少怜惜,高强迎上两步,方要说话,蔡颖却先自万福,低头道:“有劳官人跋涉到此,实乃妾身之过。”

“无过,无过!”高强赶忙将她拉了起来,肌肤相接之时,已觉出蔡颖大大清减,不由更是痛惜:“颖儿,此间多少自家人,皆可令其劳作服侍,为何要这般苦了自己?”

蔡颖微微一笑,竟是不答,转头吩咐金芝和小环为高强备茶,却向高强道:“茅屋低小,不堪待客,官人可要移步前山宝珠寺中?”

“不要不要!”高强拉着她往茅屋中走,一路走一路叫:“这屋子你住了几年,我便坐一下也不得?就在此间,就在此间!”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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